河邊上有著一個個小土包,遠看並不會在意,但近看卻是能發現端倪。

花乾呼吸漸沉,“這是?”

月夏喜滋滋的介紹,“雪焰幽冥!這是我給它取的名字。”

說著,她蹲下身用手將那土包給扒開,在軟土之下,一株株白色的小芽正著裝生長著。

長長一排,被交錯混著,它們是這個地方第一次出生的生機,稚嫩而脆弱,芽尖上卻帶著雪片的瑩瑩光芒。

月夏取的名字很符合,她輕柔的點著葉片,“在你閉關的時候,我找到種子一直發不出芽的問題,將它們浸泡在了靈氣充裕的溫泉水中,重新種植在水流性強的河邊,不到半個月時間,就成功發芽了呢。”

她一臉都是‘快誇我’的驕傲模樣,卻見花乾愣愣看著那些雪芽,他顫動著手伸過去,待觸碰到才覺得真實。

母親給他的種子,發芽了。

心潮翻湧,他的手被月夏勾住,“喂,你聽見我說話了嗎?”

他回握住,用力道:“嗯。”

月夏抽不開手,有些尷尬,頭上忽的一暖,是男人摸了摸她的腦袋,“月夏,謝謝。”

輕輕的撫摸,讓她的心都靜了下來。

她就知道,自己超厲害!

手下觸感毛茸茸的,對上那含著春水的眸子,花乾的心猶如被軟綿綿的拳頭擊中般,尤其是那求誇獎的嬌俏模樣,更是融化了男人心底的寒冰。

帶有薄繭的大手不知不覺移到她粉嫩的麵頰上,月夏一愣,四目相對中,她竟也緩緩向他靠近。

‘啪嗒——’

氣氛曖昧焦灼,河水拍打在石頭上的聲音讓兩人同時回神,一人縮回手,一人避開目光。

“閉關後,這花……雪焰幽冥,勞你照顧。”

花乾用了她取的名字呢,月夏心底泛著花,“你放心好了,就交給我。”

當個花匠也不至於這般無聊。

兩人齊齊坐在河邊,什麽都沒說,心思卻是翻湧不止。

……

花乾又開始閉關了,雖然加強了結界,但是沒有換位置,並且除了月夏以外,其他人都不能看到裏邊的景象。

月夏日常會在花田照顧那些幼苗,再去書庫裏找他曾多次翻看的書,抱著去空間邊緣一邊等待,一邊看書。

這讓惜緣都忍不住打趣,“喲,最近挺熱愛學習的嘛,竟然還看起了書。”

月夏白了他一眼,“我才不喜歡學習呢。”

惜緣:“那你看書幹嘛?”

月夏沒回答,用布料做著書簽,惜緣抽去一看,“這種小女生情竇初開會做的東西,嵐珠十幾年前早就做過了。”

不說月夏也能猜到是給誰做的,不過她觀察過了,主上的周圍可沒有書簽這種東西。

心底甜滋滋的,月夏知道自己心動了,此刻她並不想去想以後的事,隻要活好當下開心就好。

兩人正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忽聞一聲巨響,天空出現了散花般的煙霧,將這陰沉的空間都照亮。

惜緣興奮道:“主上成功了!”

月夏捏緊書簽,成功了,往後就不用閉關。

“喂,月夏,你去哪?”見月夏迫切的跑出房門,朝那光芒最耀眼的地方而去,他已大致猜到,無奈的笑了笑。.

又是一個月‘未見’,說實話,她很想他,想念著他的接觸,想念和他處於同一個空間的氣息,想念……就是想念。

她的步伐戛然而止,小河邊,花乾和嵐珠郎才女貌站著,他們的腳邊,正是由月夏照顧,已出嫩葉的雪焰幽冥。

兩人好一副風景美如畫,月夏的到來,讓兩人轉過眸子,但嵐珠並不打算停止匯報。

“主上,屬下調查到混沌能量欲製造能夠摧毀位麵的武器,除了此女外,還有多個被他們洗掉記憶的炮灰人物。”

原來不止她沒了記憶,還有和她相同經曆的人存在。

但那些人多多少少跟混沌能量沾邊,所以月夏也不例外。

“這便說明,她有問題。”嵐珠這是找到了她帶有威脅性的證據了。

“我……”月夏張嘴,那種無力解釋的感覺又出現了,她確實到現在都沒有找到自己的記憶,她無法證明自己。

男人看向她,她瞬間垂下眸子,身體卻騰空而起落到了他的身邊。

“她沒有問題。”男人穩穩的話語讓她的心堅定,她抬眸哼道:“你們主上都說了,我沒問題,你幹嘛老是針對我。”

嵐珠咬牙跪了下來,“主上!”

她侍奉花乾以來,從未跪過,男兒膝下有黃金,他們位麵的氣運之子何嚐沒有。

“請主上為了位麵,為了混沌空間,讓她離開!”

嵐珠知曉花乾已不會輕易關押她了,她願意退一步,隻讓月夏離開就好。

月夏咬著唇,緊張的握緊手心,“可、可我是爐鼎,主上還需要我。”

話音剛落,她便察覺到男人的不對勁,他渾身透著冰涼的氣息,除了那擲地有聲的站在她這邊,就連呼吸都如遊絲般。

果不其然,花乾往前倒去,月夏立即用身體穩住他,“主上,主上你怎麽了?”

嵐珠麵色一白,她光顧著指證月夏,沒有注意到花乾因為研製係統而匱乏的身體。

見月夏那緊張的模樣,她更覺厭惡,舉劍劃破月夏的手臂,她將月夏推到地上,“滾,別碰主上。”

她踏風扶著花乾離開,月夏隻能眼睜睜看著。

鼻頭一酸,月夏死死忍住,她惱怒自己沒有能力留住花乾,也打不過嵐珠。

手臂生疼,她抬起一看,瞳孔緊縮。

那雪白的小臂被劃開一刀,但沒有血流出,受傷的地方是一條黑色的裂縫,裏邊無盡的漆黑猶如深淵。

她扒著傷口,連話都不利索了,“為什麽,為什麽我沒有血……”

不對,血,甚至是疼痛她都沒有了。

她顫抖著手拿起石頭,深呼吸後猛的往自己腦袋砸去。

水麵倒映著擦傷,但除此之外,她什麽感覺都沒有。

“月夏~月夏~”不遠處傳來惜緣的喊聲,她慌忙扯下袖子掩蓋住小臂傷口。

“怎、怎麽了。”月夏緊緊捏著拳頭,不敢看著惜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