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湘做得飯菜好吃,生意肯定就興隆。

顧記的生意興隆,顧莊所有人都跟著受益,周圍的老百姓們,哪裏有不開心的道理?

問題是挨著‘顧記’住,實在廢爹,又廢孩子!

小孩兒被饞得嗷嗷叫喚,吵得當爹的是頭痛欲裂,一生氣可不就要打孩子,把孩子也打得嗷嗷哭。

得,爹和孩子一準都廢了!

顧湘到是頗輕鬆,這群食客雖然眼睛挺大的,可肚子不大,一口氣吃了很多炸雞,回頭正經的大餐便有點眼睛很饞,肚子抗議的意思。

這下子,四個人也隻吃得下兩人套餐了。

炸雞比做菜要簡單不少,一開始顧湘還有點生疏,到後麵一口氣能炸八隻雞,若不是鍋太小,十隻也不成問題。

顧湘一邊炸,一邊直接和老杜,阿馮他們講解火候掌控等等技巧:“以後每天上午朝食完了就炸一鍋,下午午食結束也炸上一鍋,至於晚上……先賣一賣看看好不好賣。”

“價錢嘛,便宜些,一開始我們不賺錢,就成本價給,按三兩一份賣,一份七文錢。”

老杜嚇了一跳:“那恐怕要虧。”

顧湘考慮了下,搖搖頭,“不會,有賺頭,等我和黃嫂,張嬸子,周嬸子她們商量下,看看能不能在村裏建個養雞場,我負責收購種蛋,提供孵化技術,至於一開始需要的錢先讓村子裏集資,最後差多少我給補上,份子就看最後大家的出資比例和貢獻來定。”

她三言兩語就決定了。

老杜和阿馮都有點沒聽懂。

他們實在不明白,人為什麽也能孵蛋,不過肯定相信顧湘,老杜自己就打算把他攢了這些年的養老錢拿出一部分湊個份子。

可不是他不想全拿,隻是一來他錢不少,比別的村民出得多很多,似乎不合適,畢竟他是外來戶。

再者,老杜現在總覺得顧廚的腦子裏藏著無數個金點子,為人又大方,說不定將來還有更好的生意,他湊份子的機會一定不會少,完全不必在這一件事上把錢都投進去。

“我抽空寫個養雞場的技術手冊,怎麽消毒殺菌,怎麽預防雞瘟,怎麽製作飼料,如何喂養,等咱們的人熟悉了技術,產量一定很高。自己的雞場,成本價能控製到最低。”

顧湘當初開‘顧記’,還是認真和族長討論過,有族長幫襯,又有她那些‘師兄,師姐’們免費修路,給大家修房子,震撼全村,這才順順當當,飛速地開了起來。

到了她這會兒想辦養雞場,她都沒來得及去找族長說,村民們就自己主動找上門,家家戶戶但凡有餘錢的都要參與,爭先恐後,生怕自己趕不上這回的好事。

周棟娘把她給兒子攢的娶媳婦的錢都先拿了出來。

“你們莫要那般短視,這炸雞什麽味,你們沒聞見麽?香不香?又是三娘準備做得吃食,它能不好賣?恐怕隻有買不著,不會賣不出去!”

周棟娘把家裏人都提溜到眼前,“你們有私房錢的也別藏著掖著,都拿去湊份子,三娘是個什麽性子,你們都知道,再怎樣也不會讓鄉親們吃虧。眼下這就是別人求都求不來的好事,但凡不肯湊這個份子的,那就是傻子,以後也別和他們打交道,省得把自己都給帶笨了。”

“……”

周棟默默翻了個白眼。

他娘都要把顧三娘給捧到神壇上去了,恨不能天天在家給人上供。

第二日。

顧記就開始賣炸雞。

顧湘帶著老杜他們做了三回,剩下都是老杜和阿馮帶著那些幫廚做,顧湘隻提前準備好料汁便是。

上午顧湘炸的,還有老杜他們炸的,一共炸了十鍋,足足四十隻雞,然後在一個時辰內全部賣得一點都不剩。

阿馮簡直都要傷心了。

老杜跟他說好,今天多炸一點,賣剩下的肯定不能放到下午去,他們就分一分自己買了自己吃。

如今可好,他們本來以為自己準備的那些雞,怎麽也要富餘幾隻,結果一個多時辰就都給賣完了。

這還是後來隻有老杜和阿馮幹活,其他人手藝還不夠嫻熟,沒敢上手,炸的時候比較浪費時間,否則恐怕連一個時辰都堅持不住。

老杜忍不住歎了口氣:“怎麽這麽能吃?”

他身為廚子,從來沒缺過嘴,但也從沒敢這麽吃過肉,哪怕是在勇毅軍時,若是不出工,不幹活,也輕易不給士兵們做肉,前些年災情連連,不要說肉,就是雜糧能糊弄飽肚子便是萬幸。

如今可好,一幹地裏刨食的老百姓,你一斤,我半斤,吃起肉來簡直沒個夠。

“都是不知道攢錢的主兒,這日子可怎麽過。”

老杜搖頭歎氣,絮叨了半天,卻是特別主動地趕緊通知人去買雞,這雞也不是什麽樣的都能選,養得太老的當然不成,病病歪歪的也不成,正是剛營業,經營口碑的時候,萬萬不敢大意。

隔日上午。

他們準備了六十隻雞,本以為昨天大家就是嚐個鮮而已,結果,這回連一個時辰都沒太到,又賣光了。

老杜:“……”

再一日,幫廚們的手藝都練了出來,炸雞的速度越發快,村裏的小後生們個個都給自己找了個活,做起二道販子,天不亮就去各個村子收購火雞,再倒手賣給‘顧記’。這炸雞的生意總算步入了正軌。

隔壁大李村,‘一見仙’酒樓的生意卻是始終是勉勉強強,不能說一個客人都沒有,卻是不見有多麽火爆。

主廚謝彬的確有一手好廚藝,又擅長功夫菜。

李子俊不知從哪拿來的錢財,頗是財大氣粗,好些本地罕見的食材都能弄到手。

說起來也不知是他鑽營的本事厲害,還是別的什麽原因,縣城裏好些富戶很樂意給他捧場,短短時日,就有人連著在一見仙辦了三次宴席。

餘教諭和馬縣丞,雖說那日沒見到高老夫人,到是見李子俊丟了一回臉,卻不曾多說什麽,也沒翻臉不認人,相反,餘教諭還寬慰了他幾句。

可李子俊的心情,就像壽靈山裏冬日的天,終日霧沉沉的不見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