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鼇見自己的兄弟居然被沈東踩在了腳下,心中也是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屈辱和憤怒。
可麵對沈東那副盛氣淩人的模樣,他的內心深處竟然有一種發怵的感覺。
他真的是不敢想象,在氣勢上,自己居然被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娃娃給壓了一頭。
就在氣氛充滿了濃濃火藥味的時候,田鴻這個智多星的用處就展現了出來。
盡管看著白昆被揍得體無完膚,他的心中十分不是滋味,但還是在臉上洋溢起了笑容,來到沈東麵前,然後拱手道:“沈東先生,我替我兄弟跟你說一聲抱歉。”
“一句對不起就想完事?”
沈東挑了挑眉頭,腳依舊踩在白昆的腦袋上。
如果這裏不是烏鼇的地盤,不用顧忌李菲兒安全的話,那他一定會毫不留情的踩爆白昆的腦袋。
田鴻想了想,並沒有說話,而是撿起掉落在地上的手槍,上膛後,瞄準白昆的大腿扣動了扳機。
砰!
震耳欲聾的槍擊聲響起,原本就已經被沈東揍得意識模糊的白昆,突然聲嘶力竭地慘叫了起來。
沈東看著田鴻的這幅操作,心說自己果然沒有看錯,昨晚第一次看見田鴻的時候,雖然覺得這個老者渾身上下都是書生氣,看上去文文弱弱的,但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陰狠勁兒。
不過想來也正常,在這條道上混出名堂來的人,身上怎麽可能沒有殺伐之氣呢?
沈東突然笑了笑,一副痞子樣:“田爺,你這是做什麽?我就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沒必要這樣吧?”
田鴻的臉都綠了,心說你把白昆都揍得隻剩下一口氣,還敢自稱是開玩笑?
不過他也知道這是沈東給他和烏鼇的台階,他自然是選擇借坡下驢,笑著說:“白昆這小子壞了規矩,該懲!”
說完這話後,他扭頭看向站在花壇外麵的護衛,道:“你們還愣著幹什麽?把白昆送到醫院去。”
“是!”
那四名護衛趕緊跑了過來,抬著白昆上了一輛車。
烏鼇也算是真正見識到了沈東的非凡實力,立即在臉上撐起了笑容,笑眯眯的走了過來:“沈東兄弟,不好意思,是我管教無方,讓你受驚了,我在這兒給你賠個罪。”
“受驚還不至於,我還沒那麽膽小!”
沈東笑了笑。
李菲兒慌忙跑了過來,緊緊的抱著沈東的手臂,蒼白的臉色沒有絲毫的緩解:“沈東,你真的是嚇死我了。”
沈東拍了拍李菲兒的手,以示安慰。
烏鼇看了一眼時間,對沈東和李菲兒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沈東先生,菲兒小姐,飯菜已經準備好了,走吧,今天我們可一定要不醉不歸!”
四人來到了飯廳,烏鼇坐在了主位上,親自給沈東倒了一杯酒,誇讚道:“沈東先生果然是武功蓋世,英雄豪傑。不是我拍你的馬屁,我馳騁江湖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如此精湛的武藝!”
“沈東先生蓋世無雙,正乃是長江後浪推前浪,我們這些老家夥的時代恐怕是要結束嘍!”
盡管烏鼇和田鴻二人對沈東胖揍白昆的事有所不滿,但既然雙方已經坐到了一起,也就沒有必要撕破臉。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沈東放下酒杯,拿了一隻雞腿塞進嘴裏,然後對烏鼇問道:“不知道烏爺今日請我吃飯,所謂何意啊?該不會隻是想要和我分享美酒佳肴那麽簡單吧?”
“沈東先生果然是爽快人,我當著聰明人,也就不藏著掖著了!”
烏鼇再度往嘴裏灌了一口酒,這才說:“我聽說菲兒小姐和雷公似乎有些不和,不知道這傳聞是不是真的?”
李菲兒款款笑道:“烏爺,您這是在哪兒聽到的流言?我李菲兒隻能算得上是一個小角色而已,這麽敢觸怒雷公這位大人物呢?”
經此這一句話,她便聽得出來,烏鼇似乎是有意想要拉攏她一起對抗雷公。
可如今的她,實力還太單薄,也隻能勉強靠著沈東的威懾自保而已,在兩方大勢力的角逐之下,她也不敢保證有朝一日,烏鼇會不會把她當成炮灰。
並且退一萬步講,就算烏鼇誠心想要和她聯手,就算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她又能從烏鼇的手裏得到多少好處呢?
誰能保證烏鼇在利用完她之後,不會順手將她給除了呢?
而沈東在來的路上,就提點過她,倘若烏鼇真的有心想要與她聯合,她直接拒絕就行。
畢竟這世上,沒有比坐山觀虎鬥更便宜的事情。
如今李菲兒隻需要默默壯大自己的實力,等這兩大勢力分出勝負之後,自然會兩敗俱傷,到時候她們李家的機會就來了。
其實沈東也有想過,直接殺了烏鼇,可如此一來,烏鼇手底下的人將群龍無首,成為一盤散沙,到時候最高興的莫過於雷公。
就算沈東有能力將雷公也給殺了,那恐怕青陽市的地下勢力沒有大佬統領和約束,將會出現很大的混亂。
那些大大小小的勢力,都會在第一時間割據一方,稱王稱霸。
所以李菲兒現在要做的,就是作壁上觀,無需參與兩方勢力的角逐。
此時,烏鼇聽見李菲兒的解釋,愣了一下,隨即笑嗬嗬地說:“果然流言這東西是不能信的。”
田鴻在領悟到烏鼇的眼神示意後,立即開口道:“菲兒小姐,雖然如今雷公和我們烏爺都選擇了退隱,但隻要是一個明白人都能看清,這雷公隻是借著退隱的勢頭,想要整合他手底下的勢力和地盤而已。等他整合完之後,恐怕他就會揮起屠刀,砍向看些不聽從他的勢力了。”
“這個未免有點兒杞人憂天了!”
李菲兒笑了笑,道:“雷公既然說過不參與地下世界的紛爭,選擇了退隱養老,那他肯定不會出爾反爾。並且如今雷公在青陽市的地位已經到了超然的地步,他還何需沒事找事幹呢?每天養養花種種草,對於已到天命之年的他而言,不是一樁美事嗎?”
烏鼇和田鴻互視了一眼,身為聰明人的二人,怎麽可能聽不出來李菲兒是在拒絕他們的邀請。
這時,沈東拿起旁邊的帕子擦了擦油膩膩的手,笑著說:“實不相瞞,二位,菲兒隻是想要守住她父親留給她的產業,老老實實的過日子而已,並不想整日打打殺殺的。當然了,我們和雷公手底下的那些人的確是有些小摩擦,但那都屬於是小矛盾,還沒你們二位說得那麽嚴重。”
如果是李菲兒隻是很單純地拒絕了二位的邀請,那沈東則是將烏鼇兩人的計劃給徹底否決了。
既然從李菲兒的身上找不到突破口,田鴻隻能在沈東身上下功夫:“沈東先生神勇蓋世,難道不想要做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業嗎?菲兒小姐是一個女孩子,想要過平凡普通的日子也是能夠理解的。可身為大好男兒,如果有女孩子這樣的心態,那是不是就有點兒...”
說到此處,田鴻嗬嗬笑了兩聲,並沒有將接下來的話給言明。
“驚天動地的大事業?”
沈東噗呲一聲笑出聲來,扭頭看向烏鼇和田鴻:“那你們二位認為,什麽樣的事業才能算得上是驚天動地呢?”
雖然沈東這番話說出來時,十分的平靜,可聽在烏鼇和田鴻的耳朵裏,卻感覺如遭雷擊。
因為他們兩人突然覺得,眼前這個少年似乎早就已經有了一番宏圖偉業。
而這番宏圖偉業,是他們倆做夢都無法企及的,至於這小小的青陽市,根本就入不了沈東的法眼。
“這...”
田鴻遲疑了一下,扭頭看向烏鼇。
烏鼇的心情卻已經不能平複,同時他的心中突然有一種錯覺,就好像自己在沈東麵前,就是一隻井底之蛙。
而這種與沈東之間的差距,在他的心中被無限放大。
沈東給李菲兒夾了一塊菜,然後示意了一下自己麵前的空酒杯:“烏爺,你就這麽吝嗇嗎?你這酒,我還沒喝過癮呢。”
烏鼇此刻也懂得了放下麵子,立即拿起酒壇給沈東倒了一杯酒。
“吃飯吧,空腹喝酒,對胃不好!”
沈東笑了笑,拿起李菲兒的碗盛了一碗飯:“多吃點兒,烏爺這兒的廚子,手藝真不錯。”
李菲兒可做不到像沈東這般沒臉沒皮,雖然在埋頭吃飯,但餘光卻時刻注意著烏鼇和田鴻兩人的神色。
席間,眾人也是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但都是一些題外話,隻是為了能緩和一下尷尬的氣氛而已。
至於拉攏之事,烏鼇再也沒提過。
在吃完飯後,沈東拍著圓鼓鼓的肚子道:“烏爺,你這廚子是哪兒找的?這做菜的手藝都快比得上菲兒了。”
烏鼇麵露詫異之色:“沒想到菲兒小姐也是一位美食愛好者,等以後有機會,我可一定要嚐一嚐!”
李菲兒尷尬地笑了笑:“烏爺,你別聽沈東瞎吹,我隻是會做幾道家常菜而已,哪兒比得上您這兒的廚子?”
眾人尬聊了幾句之後,沈東站了起來拍了拍屁股:“烏爺,這飯也吃了,酒也喝了,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好好好,我送你!”
烏鼇也並沒有強留的意思,對沈東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在送走兩人之後,烏鼇看向旁邊神色格外難看的田鴻:“老天,你說這位究竟是哪路的神仙?怎麽就降臨到我們這小小的青陽市來了?”
田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依舊給出了昨晚的評價:“深不可測!”
而這一次的評價要比昨晚更加的誠懇真切。
“那你說,我們接下來該怎麽辦?李菲兒擺明了是想要等我和雷公鬥得兩敗俱傷後,她好坐收漁翁之利。”
烏鼇雙手背負在身後,緊緊的握著拳頭,滿臉不甘心。
他想要在與雷公撕破臉之前,將李菲兒這個隱患扼殺在搖籃之中。
可這個想法剛從腦海中冒出來,就直接被他給否決了。
因為他深知,他得罪不起沈東這尊煞神。
憑借沈東的實力,他絕對不會懷疑,哪怕將他保護得再好,沈東也有能力幹掉他。
此時,田鴻這個智多星也犯起了難,伸手捋了捋下巴上的胡須,歎了一口氣,道:“我們還是先去看看白昆的傷勢吧,剛剛沈東可是一點兒都沒留手,也不知道會不會對他的身體造成永久性傷害。”
烏鼇點了點頭。
不管怎麽說,白昆是他的結拜兄弟,他們三人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並且他也清楚,白昆剛剛之所以做事魯莽,是想要替他解決心腹大患。
...
在回到李家莊園後,沈東剛想要進去和李菲兒親熱一番,手機鈴聲卻不適時宜的響了起來。
他見是胡可可這個小妮子打開的,頗為頭疼的按下了接聽鍵。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那邊的胡可可就聒噪了起來:“沈東哥哥,你去哪兒了?沒在公司嗎?出大事了。”
“什麽大事?”
沈東皺起了眉頭。
“嚴飛宇來我姐的公司了,還說找我姐談什麽合作項目。這個人從小就裝著一肚子壞水,而且據我所知,跟他合作過的公司,都不會有好下場,你在哪兒,快回來吧?”
胡可可焦急道。
沈東知道嚴飛宇是胡可可名義上的男朋友,而且兩人是世家,也算是青梅竹馬,彼此十分的了解。
不過對於胡可可的話,沈東向來都隻相信一半。
畢竟他知道,胡可可對嚴飛宇是十分有成見的。
隻是對於這個表麵謙謙君子,實際上是毒蠍小人的富家公子哥,沈東還是要留一個心眼:“行,我馬上回來!”
在掛斷電話後,李菲兒麵露哀怨之色:“這麽快就要回去了?不進去喝杯茶?”
“下次吧,下次一定!”
沈東低頭在李菲兒的額頭上吻了一下:“有什麽麻煩,記得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
因為他中午喝了酒,所以李菲兒特意安排了一名司機送他回秦氏集團。
當他剛推開總裁辦公室大門時,正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胡可可飛奔著撲了過來:“沈東哥哥,你怎麽才回來?”
沈東掃視了一眼辦公室,然後對胡可可問道:“若蘭呢?還有你那個小男朋友呢?”
“什麽小男朋友,你不要胡說!”
胡可可幽怨的瞪了沈東一眼,氣鼓鼓道:“他們在辦公室,我剛剛偷聽到嚴飛宇似乎有意想要投資秦氏集團,將服裝品牌迅速做到全國化。”
沈東知道雖然秦氏集團如今靠著“迪蘭”服裝品牌在服裝市場算是站穩了腳跟,可縱然吸金的能力再怎麽強大,也需要一段時間。
並且因為沒有超級強大的資金鏈,這也限製了“迪蘭”品牌想要在全國開展線下店鋪的決策。
如果在這個節骨眼上,秦氏集團能背靠一位大金主,那秦氏集團絕對能迅速在全國的市場站穩腳跟,然後遠拓海外市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