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東先安撫了一下柳思欣的情緒後,這才走出病房:“有什麽事。”

“你看這個,剛剛交警發來的!”

李勇強立即點開手機裏麵的一段視頻,這是現場發生車禍時,路口的監控拍攝的。

從視頻中可以看出,那個水泥罐車是在正常行駛,可當在與柳思欣的那輛寶馬車會車的時候,寶馬車突然猛打方向盤,車頭直接紮進了水泥罐車的下麵。

隨即,水泥罐車發生了傾斜,攪拌機直挺挺地砸了下來,將寶馬車的前麵砸了一個稀巴爛。

好在當時柳思欣坐的是後排。

盡管隻是通過視頻,沈東也覺得觸目驚心。

“是柳思欣的司機?”

沈東深深地皺起了眉頭。

導演李勇強急忙點頭道:“很有這個可能,我剛剛問過劇組的司機,原本的計劃安排中,這名司機應該是運送道具的。可給柳思欣小姐安排的那名司機,卻不知所蹤,我已經派人去找了。”

“這名司機跟柳思欣平時有沒有什麽恩怨糾葛啥的?”

沈東雖然覺得這種可能性很小,但還是多嘴問了一句。

李勇強搖了搖頭:“交集的話,肯定是有的,但如果說是什麽恩怨糾葛,肯定沒有。柳小姐在我們劇組相當的和善,並沒有耍過大牌。和她對戲的演員,哪怕是戲對不上,她也隻會耐心地開導,沒發過脾氣。”

就在他這話剛剛說完時,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他見是劇組人員打來的,急忙按下了接聽鍵:“怎麽樣?找到了嗎?”

手機裏那人急忙道:“找到了,被打暈捆綁在道具室內,他隻知道是有人在背後給了他一棍,不知道動手的人是誰。”

聽見這話,沈東瞬間便想到了買凶殺人。

剛剛給柳思欣開車的那名司機,肯定是被人給收買了。

就在這時,一名護士急急忙忙地跑了過來:“你們誰是張強的朋友?”

“我就是,我是導演,他是我們劇組的人,他怎麽樣了?救回來了嗎?”

李勇強急忙問道。

這張強便是剛剛給柳思欣開車的那名司機。

那名司機歎了一口氣:“抱歉,病人的求生意誌好像並不強,再加上下半身都已經壓爛了,沒搶救回來。”

李勇強滿臉惋惜地看向沈東。

他倒並不是惋惜張強沒被救回來,他惋惜的是,現在張強死了,線索也就斷了。

沈東扭頭看向黃榮生:“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查,查他最近接觸過什麽人,查他的全家。”

“好!”

黃榮生立即點頭應了下來,隨即掏出手機走到一旁連續撥通了好幾個電話。

沈東對於黃榮生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雖說金剛盾安保公司在江都,但在江都的根係並不是很深。

對方既然敢做這樣的事情,那肯定是將線索抹得一幹二淨。

在思索了一番後,他走到一旁,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白老頭,幫個忙...”

他口中的白老頭便是白水瑤的爺爺,一旦白家這個龐然大物運作起來,並且還背靠軍部的能量,想必查這件事情,並不是很困難。

果不其然,不到半個小時,白老頭便給沈東打來了電話。

...

在一家高檔會所裏麵,一名青年男子正摟著兩個美女打著電話:“陸少爺,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已經成了,你是沒看見剛剛的車禍現場是有多麽的慘烈,柳思欣那完全是被人從水泥裏麵扒出來的,當時我安排在現場的人傳回消息,說她被扒出來的時候,人事不省...”

這個青年男子正是當初在香江梁家舉辦的宴會上,公然叫囂沈東的王鑫。

因為當時快要跟王鑫訂婚的小慧居然找沈東算命,還慫恿小慧去尋找真正的愛情,這讓他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和沈東杠上了。

可他當時做夢都沒想到,沈東的背景居然這麽強,連香江梁家的二少爺見了沈東,都隻能跪地不起。

也就是因為這件事情,讓王鑫家族的生意一落千丈,那些為了巴結香江梁家的豪門,也是恨不得將王家往死裏整。

迫於形勢的壓力,王家家主一怒之下將王鑫打了一個半死,並逐出了王家。

就在他躺在醫院裏尋死覓活的時候,一個人找上了他。

而此人保證,隻要王鑫按照他所說的做,就能夠給王鑫一筆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已經淪落為喪家之犬的王鑫,哪兒還有絲毫拒絕的理由,立即應承了下來。

就在他給那位貴人打去電話匯報完情況後,正欲與旁邊的兩個漂亮小妞痛痛快快地玩上一場時,一道涼風突然從門口襲來。

不僅是王鑫,就連那兩個陪酒女孩也忍不住打了一個哆嗦。

“怎麽回事?不是有中央空調嗎?剛剛還熱烘烘的...”

已經急不可耐脫掉上衣的王鑫在打了一個哆嗦後,一臉疑惑地扭頭看了一眼門口,發現門口的確是關著的。

啊!

就在這時,兩個陪酒女孩突然捂著嘴失聲尖叫起來。

王鑫嚇了一哆嗦:“你們瞎叫什麽呢?”

“他...他...鬼...”

兩個女孩的眼珠子好似要瞪出來一般,指著王鑫的後麵,可話還沒說出口,就翻了一個白眼暈死了過去。

鬼?

王鑫頓時感覺背後的汗毛唰的一下就豎了起來,猛然回頭一看,那是一張陰冷至極的麵孔。

這張麵孔猶如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將他嚇得頓時呆立在了原地,如同木樁一般不敢動彈。

“王少爺,好久不見了,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

那個猶如鬼魅般的人開口道。

“你是誰?你別來找我,不關我的事,是有人指使五做的,我求求你,你別找我,你不是已經身患絕症了嗎?我給了你那麽多錢,足夠讓你妻兒老小富裕的過完下半輩子,你為什麽還要來找我...”

王鑫突然感覺一股暖流順著**淌了下去。

他知道自己是尿了。

因為他以為,是那名給柳思欣開車的司機張強前來找他索命來了。

沈東緩緩地抬起腦袋,將自己的麵孔暴露在燈光之下:“王少爺,看來還真是你。上次我大度,饒你一命,沒想到這一次,你居然還敢打我女人的主意。說吧,在背後指使你的人,是誰?”

已經被冷汗給浸透全身的王鑫突然發現,這不是鬼,而是一個人,並且還特別的熟悉。

他看著沈東那張麵孔好半晌,這才驚呼道:“沈...你是沈東?”

“王少爺記性不錯,還記得我。”

沈東冷冷一笑。

他給王鑫留下的印象絕對是不可磨滅的,畢竟當時梁家二少爺給沈東跪下的時候,他還是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距離自己居然如此之近。

此時在看見沈東,王鑫毫不猶豫地噗通跪在了地上,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沈哥,我...我為上次的事情給你道歉,我已經被王家逐出家門了,你放過我好不好?以後我就是你手底下的一條狗,你讓我去叼骨頭,我絕對不叼半塊肉回來...”

“上次的事情,不是已經翻篇了嗎?”

沈東低沉著聲音。

聽見這話,王鑫明顯地鬆了一口氣,緩緩地直起身子,道:“沈哥,哦不,沈爺,不知您此次找我,所為何事?你說,隻要我能辦到的,哪怕是赴湯蹈火,我也一定去給您辦...”

沈東的聲音依舊低沉無比:“你難道不知道,柳思欣是我的女人嗎?”

此言一出,王鑫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瞬間一片空白,渾身不斷的開始打擺子。

他萬萬沒想到,這柳思欣居然是沈東的女人。

下一秒,他砰的一下,腦袋重重的磕在了地上:“沈爺,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柳思欣小姐是您的女人。如果我知道的話,就算借給我一萬個豹子膽,我也不敢啊,我知道錯了,你饒我一命,對了,是...是陸洋讓我這麽幹的,他給了我三百萬,讓我找人幹掉柳思欣小姐,沈爺,你饒我一命吧?”

在求饒的同時,他的腦袋接連狠狠的撞在地上,同時不斷地往自己的臉上扇著巴掌,幾下的功夫,額頭上就已經是一片血紅,整張臉都已經成為了豬頭。

原本就被冷汗給浸透的衣服,此時正滴出水來,身體更是抖得更加的厲害。

“陸洋是吧?他現在在哪兒?”

沈東緊握著的拳頭微微鬆開,因為他覺得對方的認錯態度還算是比較誠懇,也就收斂起了自己的殺心。

王鑫想都沒想便直接回答道:“東湖別院,三零二號別墅,他應該在家裏...”

在說完這話後,他扇巴掌的手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直到他聽見包廂門砰的一聲關上時,這才眯著眼睛悄悄往自己的前麵看了一眼。

沈東走了!

他整個人如同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在了地上,整個人就跟丟了魂兒似的,呆若木雞。

...

“柳思欣,你跟我鬥,還嫩了點兒,老子動一動手指,就能夠讓你死八百回的。”

南湖別院的別墅內,陸洋嘴裏叼著一根煙,陰笑道:“沈東,接下來就該輪到你了,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讓你死得那麽痛快,我會讓你生不如死,讓你施加在我身上的屈辱,千萬倍的還回來...”

就在他為自己的計劃而沾沾自喜之時,別墅的大門被砰的一聲砸開,一道人影爆射了進來,重重的砸在了牆壁之上。

陸洋嚇了一大跳,扭頭一看,發現飛進來的居然是自己別墅的安保人員。

安保人員摔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吐著鮮血,暈死了過去。

他噌的一下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怎麽回事?”

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本能的想要逃,可雙腿卻如同灌了鉛般沉重,讓他呆立在了原地。

不多時,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了門口,這讓他的心好似要從喉嚨裏麵跳出來。

他連連的往後退去,噗通一聲摔在了沙發上,嘴裏的香煙也已經掉落到了地上。

此時的沈東猶如是從地獄裏尋來的奪命惡鬼,渾身散發的氣勢令整個別墅大廳的溫度都驟降了好幾度。

“陸洋,我記得前幾天,你找了一個和柳思欣一模一樣的女人,想要誣陷她,對吧?當時我還想著,等我閑下來後,一定找你好好聊聊。”

“沒想到我的報複還沒來,你居然又敢對柳思欣下毒手,今日我如果不殺你,我想我一定會後悔的。”

沈東一字一頓的說著,同時向陸洋緩步走去。

那沉悶的腳步聲,如同打鼓一般打在陸洋的心頭。

此時的他滿臉驚恐,哆哆嗦嗦道:“沈東,你不能殺我,我可是陸家的長子,我弟弟已經死在了你的手裏,如果你再敢對我動手,我們陸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過多少次了,你弟弟陸明,不是我殺的。”

沈東是一個行得端坐得正的人,如果真的是他動的手,他絕對不會否認。

陸洋好像條件反射般吼道:“怎麽可能不是你殺的?難道不是你在嚴家的別墅裏麵行的凶?嚴正忠難道不是你殺的嗎?”

“嚴正忠的確是我殺的,不過你弟弟...罷了,解釋了也沒用,反正都是一隻螻蟻而已,殺了也就殺了。”

沈東說完這話,伸手掐住陸洋的脖子:“準備好去閻王哪兒報道了嗎?”

陸洋如同一隻被掐著脖子的鴨子,不斷的撲騰著,嘴裏還在惡狠狠的威脅:“你敢殺我,我們陸家是不會放過你的,我家裏人一定會替我報仇...”

聽見這話,正欲捏斷陸洋脖子的沈東,卻突然鬆開了手。

陸洋直接摔倒在了地上,握著自己的脖子連連咳嗽,嘴角浮現出陣陣奸笑:“怕了吧?我們陸家縱橫上京,可不是好惹的。如果你現在自裁,或許我還會考慮不會傷害你的家人和朋友...”

沈東低頭冷冷的看向摔在地上的陸洋,他都搞不清楚這貨的腦回路是怎麽長的。

一直以來占據絕對優勢的人是他,他為什麽要自裁?

不過他之所以鬆開手,是想要永久的解決後患。

緊接著,他冷笑道:“陸洋,你有體會過家破人亡、淪為喪家之犬的感覺嗎?”

陸洋猛然抬頭看向沈東:“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看來你是沒體驗過,不過你很快就會感受到了...”

沈東說完,並沒有繼續對陸洋動手的意思,轉身邁著輕鬆的步伐走出了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