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懷禮意識到了不對勁兒,急忙追了出去。
可他這把老骨頭怎麽可能追得上沈東,當他跑出門的時候,沈東已經開著車疾馳而去,也不知道是去了什麽地方。
“怎麽回事呢?他的反應怎麽會那麽大?”
秦懷禮愣在原地,嘴裏嘀咕了起來。
此時,車上。
沈東緊緊地抓著方向盤,整個人如同一頭出欄的猛虎,氣勢十分的嚇人。
他被李院長那個老潑皮安排去秦家,絕對不是因為李院長欠秦懷禮人情那麽簡單。
他感覺秦家有他想要的東西。
可為什麽李院長不向他如實表明?非要去兜這麽大一個圈子?
現在已經是深夜,馬路上並沒有什麽車,沈東一路疾馳來到一個高檔小區門口。
他並沒有進去的意思,而是將車停在了路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李院長的電話。
好半晌之後,手機裏才傳來了李院長慵懶的聲音:“什麽事啊,深更半夜的?今天做了兩個手術,困得很...”
“我在你家小區門口,不想讓我打擾你的家人,就馬上給我滾出來。”
沈東憤憤地說完後,直接掛斷了電話。
過了不到十分鍾,一臉疲態的李院長正慌忙地穿著外套出現在了小區門口。
他四處張望了一下,見一輛賓利車晃了晃車燈,他急忙跑了過去。
“上車!”
李院長剛趴到車窗上,還沒來得及說話,沈東便喝了一聲。
李院長的心中有一種強烈的不安預感,但還是硬著頭皮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因為他知道,除非自己是絕世高手,否者不可能在沈東的手底下逃脫。
在關上車門後,沈東直接將秦懷禮一家的合照扔了過去:“給我解釋一下吧,這是怎麽回事,你最好想清楚了再說,因為你隻有一次機會。”
李院長還是第一次看見沈東發這麽大的火,心中的不安更甚了幾分。
他急忙抬了抬鼻梁上的眼鏡,低頭看向相框,然後一臉不知所措道:“這是秦懷禮一家人的合照,有什麽問題嗎?”
見李院長還打算繼續裝傻充愣,沈東立即發動了汽車。
李院長見勢不妙,立即抓住頭頂的扶手,驚慌失措道:“沈東,你要帶我去哪兒?你可別衝動,我可是你師父的朋友,你殺了我,他不會放過你的。”
“是嗎?”
沈東扭頭陰冷一笑,指著前麵道:“我記得前麵有一條河對吧?我帶你一起下去洗個澡,涼快涼快,至於你能不能遊上來,就要看你的運氣了。”
“我說,我說!”
李院長可是十分了解沈東的,說得出就絕對做得到:“是你師父讓我安排你去秦家的,具體是什麽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也沒跟我說。”
“我師父?”
沈東詫異地扭頭惡狠狠地盯著李院長:“秦懷禮的兒子兒媳是做什麽的?”
“這個我真不能說,你師父說還不到時候...”
李院長的話說到一半,賓利車如同離弦的箭一般射了出去,直奔馬路盡頭的大河。
見沈東已經動真格的,李院長急不可耐道:“他們夫妻倆曾經和夜幕合作過一段時間。”
吱!
汽車刹車的聲音響起。
李院長睜開那雙緊閉的雙眼,一顆心已經懸到了嗓子眼。
真的就差半米,車就要衝進湍急的大河裏了。
“夜幕!”
聽見這個組織的名字,沈東渾身的戾氣好似失控一般爆發而出,嚇得旁邊的李院長渾身直哆嗦。
他急忙對沈東勸說著:“沈東,你冷靜一點,你還年輕,可千萬不要做傻事。”
“你還知道些什麽?秦懷禮兒子兒媳的死因,你知道嗎?”
沈東一把抓住李院長的衣領,麵目猙獰問道。
“兩年前,他們夫妻倆去外省出差,結果發生了車禍,出租車司機將車開進了河裏。事後,出租車司機離奇失蹤,也不知道是被河水衝走了還是其他原因,反正就是沒找到。”
李院長咽了咽唾沫,繼續說:“雖然秦懷禮說當時已經打撈出了他兒子兒媳的屍體,但他卻始終沒有放棄過調查這件事情。他現在將集團大權交給若蘭,好像就是打算一門心思調查這事。至於其他的內幕,我也不太清楚,我隻是按照你師父說的做,將你送到秦家而已。”
“我師父還告訴你什麽了?”
沈東急切問道。
“沒說什麽了!”
李院長搖了搖頭。
沈東眯著眼,目露凶光:“那關於夜幕的事情,他跟你說了多少?”
“夜幕?”
李院長遲疑了一下,道:“這是兩個月前秦懷禮讓我打聽的,他好像也不知道這個組織是幹什麽的,隻知道他兒子兒媳生前和這個組織有密切的來往。後來我向你師父打聽了一下,沒想到你師父一聽就炸了,還以為是你讓我問的,我也是解釋了好半天,他才熄了火。後來,他再三警告我,讓我不要在你麵前提及夜幕這兩個字,否者我有性命之憂。”
他見沈東陷入了沉思,氣氛在沉寂了好半晌後,他這才弱弱地問道:“沈東,那個夜幕是做什麽的?是不是殺手組織?秦懷禮兒子兒媳的死,是不是跟這個組織有關係?”
“夜幕!”
沈東恨得是牙根直癢癢,那副架勢就好像是聽見了自己殺父仇人的名字。
李院長見沈東那副凶神惡煞的表情,也不敢多嘴,深怕沈東一激動,一腳油門將他送到下麵的大河裏洗澡。
過了好半晌,沈東的麵色這才恢複如常,緩緩地倒車後,將李院長送回到了小區門口。
見沈東冷靜下來,李院長懸著的那顆心這才落了下去。
李院長剛準備伸手拉開車門,但又生怕觸到了沈東哪根不對勁兒的神經,又試探性地問了一句:“沈東,你沒事吧?要不要上去喝個茶什麽的?”
沈東深吸了一口氣,然後又緩緩的吐了出來:“回去吧,早點兒睡,你眼袋很重,最近盡量少吃油膩的。”
聽見這話,李院長這才如遭大赦,麻溜地打開車門躥了出去,一溜煙就消失在了小區大門口。
沈東其實很少抽煙,但此刻看見馬路邊上那家二十四營業的小賣部,還是忍不住下車去買了一包煙,坐在車裏抽了起來。
他的父母在他很小的時候就離奇失蹤了,等長大後,習得一身本領的他也不忘調查自己父母的線索。
在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後,他才知道父母的失蹤和夜幕這個組織有關係。
可就在他想要繼續查下去的時候,卻被他師父明令禁止,不許再查此事,否者就廢掉他的內氣和經脈,將他趕出師門。
當時他師父的那副架勢,直到現在他還記憶猶新。
可此刻他又很好奇,明明是他師父不讓他調查的,可為何要將他送到秦家去呢?
這不是互相矛盾嗎?
他本想給師父打一個電話問問,但轉念一想,他又擔心自己理解錯了師父的意思,到時候又免不了一頓嗬斥,甚至會直接派人把他召回去。
並且他發現秦家與夜幕之間的關係,純屬是意外,仔細想來,應該算是打亂了他師父的計劃。
又或許是,他師父在忌憚什麽,這才不讓他調查夜幕。
“這天底下還有能令他忌憚的勢力?”
沈東心中有些自嘲。
在他看來,如果不是夜幕這個組織已經強大到了逆天的狀態,按照他師父護犢子的性格,肯定早就帶著他殺上門了。
可他師父卻仿佛是對夜幕畏之如虎,甚至都不讓他去調查。
“爸,媽,你們究竟在哪兒?過得好不好?都過去了這麽多年,你們為什麽不來找我?”
沈東滿臉惆悵,將燃盡的煙蒂準確地彈進垃圾桶內,緩緩的開車離去。
雖然他不理解為什麽以前他師父不讓他去調查夜幕,但現在他師父既然已經將他送到了秦家,那就證明調查他父母線索的事情,可以循序漸進地進行下去。
突然,他想到剛剛李院長的話,秦懷禮將集團大權交給秦若蘭,是想要全身心的去尋找夜幕的線索,這對於沈東而言,似乎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
不過他卻清楚,按照現在秦家的實力,肯定調查不到有用的線索,所以他不介意讓秦家迅速壯大起來。
隨即,他掏出手機,撥通了一個久違的號碼:“老魯,幫哥哥一個忙!”
...
沈東開車回到秦家別墅的時候,別墅裏麵的燈還亮著。
當他推開門時,昏昏欲睡的秦懷禮猛然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沈東,你回來了?”
沈東淡淡的嗯了一聲:“還沒睡嗎?早點兒睡吧。”
“沈東...”
秦懷禮走上前,看向沈東手中的相框。
沈東將其遞了過去:“不好意思,剛剛情緒有點兒失控。你兒媳很像我的一個故人,是我認錯了。”
秦懷禮接過相框,本想要問些什麽,卻見沈東已經上樓去了。
他呆呆的望著樓梯口,敏銳的嗅覺告訴他,沈東在騙他,沈東肯定是知道些什麽事情。
不過他並沒有去追問,因為他知道,隻要沈東能留下,自己總有一天能解開心中的謎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