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下午時分,吉吉省的省城,一座莊嚴磅礴的莊園內。

安傑爾急急忙忙地帶著四名心腹屬下小跑進了一棟別墅內,在別墅大廳中,一名留著胡子,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手中夾著一顆雪茄煙,目視著麵前的茶幾發著呆。

此人便是吉吉省的老大安誠嶽,外號安老大。

“爸,你這麽著急叫我過來,是有什麽事情嗎?”

安傑爾身為安誠嶽的獨子,平日裏像寶貝一樣被安家人嗬護著。

不過他卻並沒有因此而囂張跋扈、為非作歹,恰恰相反,他為人低調謙和,但也不失威嚴和手段。

可以說憑借現在的他,已經完全可以獨當一麵。

“剛剛你孟叔叔他們給我打電話,說南吉州的霸主羅浩南打算大舉進攻我們吉吉省。”

坐在沙發上的安誠嶽在聽見安傑爾的詢問後,這才回過神來,滿臉愁容對安傑爾道。

“什麽?”

安傑爾驚呼了一聲:“爸,這個消息可靠嗎?”

“不管是真是假,這個消息肯定不會是空穴來風,你比我更加清楚,這羅浩南早就有意想要劍指我吉吉省,隻是一直雷聲大雨點小而已...”

安誠嶽剛說到這裏,一名佝僂著身軀的老者快步走了進來:“老爺,他們來了,在大門外候著呢。”

“快,讓他們進來。”

安誠嶽急忙道。

在佝僂老者離開之後,安誠嶽麵露凝重之色看向安傑爾:“兒子,這些人都是你的叔叔伯伯輩,你要謹記一定要對他們禮敬有加...”

他的話還沒說完,安傑爾卻有了不同的見解:“爸,禮賢下士是好事,但你總不能讓我把姿態放得那麽低吧。雖說被敵人輕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我們繼續對他們采取懷柔的策略,我擔心今後難以壓得住他們。”

安傑爾並不是傻瓜,他看得出來最近幾年,自己的父親就是太過於寬容,這才導致原本那些臣服於他們安家的那些勢力飛速的壯大。

他十分擔心,如果這些人想要造反,那絕對是有造反的能力。

安誠嶽則大度地擺了擺手,道:“不會的,他們都是當著他們的小弟,發誓要效忠我們安家。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在擔心他們太過於強大,威脅到你。但你要知道,走上這條路,想要走得長遠,就不能違背忠義二字,懂嗎?”

說到此處,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語重心長地接著道:“如果他們敢行反叛之事,那他們的屬下很有可能會效仿他們。就算不會效仿,那群屬下也很有可能會跟他們離心離德的。”

“但願是這樣吧。”

安傑爾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他雖然為人比較謙遜,但骨子裏也不乏流淌著血性和手段。

如果是他坐上自己父親的位置,那他一定會采用某種手段,削弱那些臣服安家的勢力,從而壯大自身。

因為他始終堅信,打鐵還需要自身硬,絕對不能將自己的身家性命寄托在他人的忠義之上。

不多時,在那名佝僂老者的帶領下,十六人嘻嘻哈哈地走了進來。

值得一提的是,這十六人就是昨晚出現在羅浩南別墅裏麵的那一批人,並且也是剛剛安誠嶽口中臣服安家的那批人。

十六人在進入別墅中後,立即停止了嬉笑,恭恭敬敬地站在別墅的中間,對著安誠嶽父子兩道:“拜見大哥,拜見少東家。”

安誠嶽哈哈一笑,對眾人擺手道:“諸位兄弟,都坐吧,都是自家兄弟,就不要那麽客套了。”

站在這十六人最中間的是一個體重超過兩百斤,留著滿臉鬃胡的中年糙漢。

這幅模樣,神似漫畫裏麵的張飛。

而他也如同張飛一樣,雖然長相粗鄙不堪,但卻心細如發,是這十六人中勢力和地盤最大的。

此人名叫孟泰。

在行過禮之後,孟泰當即拍著桌子道:“大哥,羅浩南那個癟犢孫子如果敢來我們吉吉省造次,我打頭陣,你們誰要是敢跟我爭,那就是不給我孟泰麵子。這些年我仰仗安老大的餘蔭,日益壯大,也是時候報答安老大的恩情了。”

“孟泰,加我一個唄,你的那群屬下要是被羅浩南給打光了,以後誰陪老子喝酒打牌?”

“老孟,誰打頭陣,自然是安老大說了算。不過我老李今天就把話放在這兒,如果羅浩南敢來,我願出六百名精銳,以及兩千萬資金,由安老大統一調配。”

“我的屬下少了一些,不過這一次我可是親自挑選了四百名精銳,還有價值一千五百萬的黃金。”

...

坐在旁邊的安傑爾看著麵前眾人爭論的一幕,心中對於這些勢力大佬們的芥蒂之心,瞬間**然無存。

雖說這些勢力發展迅速,已經威脅到了安家在吉吉省的霸主地位,但麵對強敵,這群人能義薄雲天,不吝嗇地將自己的家底都給掏出來,這一點就足以讓他感到欣慰。

而作為吉吉省的霸主安誠嶽在看見這一幕時,心中一道暖流淌過。

他急忙開口表示道:“感謝各位兄弟的鼎力支持,隻是這羅浩南會不會攻打我們,還是一個未知數。所以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是確定這個情報的真實性。”

孟泰急忙拱手道:“安老大,我們這是防範於未然,反正今天我們就把軍令狀立在這裏。我們隻有一句話,隻要我們團結在一起,任他羅浩南再怎麽強大,也絕對不可能撼動安大哥在吉吉省的霸主地位。”

“對,誓死效忠安大哥。”

“我們願意為安大哥死戰到底。”

...

麵對這群如同打了雞血般的眾人,安誠嶽頗為欣慰,並立即讓那名佝僂老者前去準備晚宴,他今天一定要痛痛快快的跟這群兄弟們暢飲一番。

在佝僂老者離開之後,孟泰拿著茶幾上的水果刀泰然自若地削著蘋果,同時開口道:“安老大,你可一定要派人監視住羅浩南的一舉一動,他一旦有什麽異動,你可一定要在第一時間通知我們。”

在說完這話的時候,他將削好的蘋果遞了過去。

安誠嶽笑了笑,在伸手接過蘋果的同時,剛要說話,突然一道寒光朝著他的咽喉刺了過來。

他背後的汗毛瞬間豎立,但孟泰手中的水果刀已經近在咫尺,他根本就不可能反應過來。

噗!

長長的水果刀,整個刀身完全插進了他那柔軟的咽喉之內。

他雙手死死的抓著孟泰握刀的手,任由著鮮血狂噴出來,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麵容猙獰的孟泰,滿眼都是不可思議與震驚。

他是真沒想到,剛剛還發誓效忠自己的小弟,竟突然倒戈相向。

“爸...”

坐在旁邊正想著今後該如何利用自身威望讓這些忠義之士心甘情願臣服自己的安傑爾,看著這突如其來的一幕,整個人都嚇呆了。

因為他根本就不敢想象,孟泰居然會對他父親出手。

就在他震驚之餘想要上前去推開孟泰的時候,另外的十五人瞬間變了臉色,朝著安傑爾殺氣騰騰的衝了過去。

剛剛安傑爾帶進來的四名心腹保鏢在愕然中回過神來後,第一時間便抽出腰間的甩棍抵擋住那十五位大佬的圍攻:“少主,快走,我們拖住他們,快走啊...”

那十五人都是久經沙場的梟雄,一個個戰鬥力非凡,但能作為安傑爾的貼身心腹保鏢,那四人的戰鬥力也是不同凡響。

四人對戰那十五人,雖然人數上占據劣勢,但卻能抵擋住十五人的第一波猛烈進攻,可戰敗是遲早的事情。

“逃...”

安誠嶽突然扭頭看向不知所措的安傑爾,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模糊不清的喊了一聲後,腦袋一歪,徹底沒有了聲息。

此時,安傑爾的腦袋已經是一片空白,嗡嗡作響。

雖說他父親喊出的那個“逃”字十分的沙啞微弱,但傳入他的耳朵中,卻是如雷貫耳,就好像是給機器上了發條似的,腳下生風朝著後門狂奔而去。

“小癟犢子,給老子站住...”

那十五人中的兩人立即繞過了安傑爾那四名保鏢的阻攔,朝著安傑爾快速追去。

其中一名平頭保鏢反應過來,立即舍棄了所有的防禦,一個飛躍上前撲倒了其中一人,然後又伸手抱住了另一人的大腿,給安傑爾爭取逃跑的時間。

唰唰唰!

好幾柄砍刀毫不留情的揮向那名平頭保鏢的身上,隻是眨眼之間,平頭保鏢便淪為了一具殘破的屍體。

“老三...”

另外三名保鏢見平頭保鏢慘死,聲嘶力竭的怒吼了一聲,反抗更加的猛烈。

哪怕是身上已經皮開肉綻,可見那森森的白骨,但他們依舊沒有放棄抵抗。

因為他們今日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

不到半分鍾,那三名保鏢在合力殺了兩名梟雄之後,就已經再也站不起來了,倒在血泊之中吐著血沫。

“媽的,居然被他們反殺了兩個...”

其中一名梟雄看著自己兩位同伴的屍體,臉上並沒有任何的痛楚之色,隻是覺得這樣的戰績有點兒打臉了。

“你們還特碼的愣著幹什麽?趕緊去追安傑爾,不能讓這癟犢子跑了...”

孟泰在結果了安誠嶽之後,立即對眾人喊道。

“老孟,莊園的所有出口,我們都安排了人看守,那小孫子是逃不掉的。”

其中一人洋洋得意道。

可孟泰卻破口大罵道:“萬一有密道呢?趕緊追,萬一讓他逃了,我們的麻煩可不小。”

眾人這才反應過來,並沒有繼續沉浸在計劃得逞的美好之中,立即朝著後門追了出去。

雖然這座莊園之中有很多的守衛,但每次安誠嶽和這些梟雄們談論事情的時候,除了極個別的心腹之外,都不會讓人靠近別墅,以免隔牆有耳,走漏了他們的機密。

所以現在莊園內的守衛們並不會在第一時間知道安誠嶽已死的消息。

不過安傑爾在從別墅後門跑出去之後,一路都在高喊救援,孟泰造反了。

但可惜隻有寥寥幾人前來支援護衛。

因為孟泰他們在來安家莊園的時候,就已經在莊園外麵秘密潛伏了幾十名精銳。

他這邊剛一動手,外麵的那群精銳便會對安家莊園發動猛攻,以確保這十六位梟雄不會被安家莊園裏麵的守衛所包圍。

此時,安傑爾在這偌大的莊園內不斷狂奔,就算他不回頭,也能感知得到孟泰他們已經追上來了。

他不敢有絲毫的停留,腦海中隻有一個字,也就是他父親臨死前跟他說的那個字--逃。

那些聽見他的求救聲前來保護他的幾名護衛,卻根本就不夠孟泰他們十幾人塞牙縫的,一個照麵就淪為了屍體。

“小癟犢子,你別跑了,莊園的所有路口,我們都安排了人看守,你是逃不出去的。”

“你給老子站住,要不然叔叔可動粗了。”

...

孟泰因為身材肥胖的緣故,跑得並不是很快,他立即對衝在最前麵的那人喊道:“老李,用你手中的砍刀,不要活的也行。”

跑在最前麵的老李聞言,心中一緊,猛然將手中的砍刀朝著在前麵逃命的安傑爾擲了過去。

砍刀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直挺挺的朝著安傑爾的後背刺了過去。

眼看著安傑爾已經毫無逃生機會的瞬間,一枚石頭橫空出現,鐺的一聲打在了那柄砍刀之上,將其給打飛了出去。

安傑爾被這一道突如其來的撞擊聲嚇了一個激靈,雙腿一軟,直接撲到了地上。

就在他萬念俱灰之時,一道佝僂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麵前。

他立即抬頭一看,眼眶頓時就濕了:“吳伯,救我...”

這位佝僂老者便是安誠嶽的心腹,剛剛也是安誠嶽讓吳伯前去準備晚宴,這才給了孟泰可乘之機。

其實別看吳伯貌不驚人,卻是一個實打實的內家高手,年少時就有“人屠”的稱號,曾經以一人之力屠殺了一個中型勢力一百多名精英。

自那以後,整個吉吉省便唯安誠嶽馬首是瞻。

吳伯的身軀依舊佝僂,可現在在安傑爾的眼中,卻是那麽的高大偉岸。

而吳伯的出現也立即讓孟泰眾人停止了追擊,與吳伯相隔近百米,就這樣對峙著。

雖然他們人數上占據絕對的優勢,但在吳伯麵前,他們始終是不敢造次的。

吳伯緩緩的俯下身將安傑爾攙扶起來,並護在了身後,那雙泛黃的眼球中陡射出一道精光,直逼孟泰十四人。

孟泰喘著粗氣,麵對吳伯,他雖然心有懼怕,但事已至此,他也沒有退路可言。

他走上前,直接將一柄帶血的匕首扔到了地上,仿佛有恃無恐般對吳伯道:“老吳,安誠嶽已經死了,這個莊園也被我們的人給包圍,你還是降了吧。或許我們還會看在你以前對我們手下留情的份上,饒你一條性命,讓你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