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東的全力攻擊之下,本就身受重傷的陳雄在聽見沈東的話後,頓時怒急攻心,壓製的那口血直接噴了出來,臉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不見,整張臉比死人還要蒼白。
剛剛那一瞬間,他能明確的感受得到,沈東至少朝著自己轟出了七八拳,自己一拳都沒能抵擋下來,他的肋骨全斷,內髒也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創傷,想要爬起來再次戰鬥,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老爺,對...對不起,是我無能...”
陳雄無力地趴在地上,努力調整自己的氣息,防止內傷加劇。
馮子豪此刻已經嚇得說不出話來了,這陳雄的實力,他可是十分清楚的,哪怕是遇見一些絕世高手,陳雄也有實力將對方給拿下。
可是他搞不清楚,為何此次陳雄居然連年紀輕輕的沈東都對付不了?
難道是陳雄故意放水嗎?
還是說沈東自打娘胎裏,就開始練功了?
不過此刻,究竟是何種原因,已經容不得他多想了,隻能默默地站到自己父親馮新維的身後尋求庇護。
馮新維雖然不會功夫,但也知道此次陳雄是大意了,要不然肯定能夠將沈東給拿下。
不過就算陳雄落敗,他的臉色也隻是微微有些吃驚而已,然後就沒有了太多的情緒。
他眼神平靜地望著沈東和灰狼小隊,語氣中依舊透著居高臨下的威嚴:“沈東,沒想到你居然這麽厲害,胡賢應該就是吃了大意的虧吧。不過你可別忘了,這裏是我們胡家的地盤,我早就猜到胡賢的失蹤跟你有關係,所以特意為你準備了一些禮物,希望你能滿意。”
“不許動,舉起手來,要不然我們可開槍了!”
唰唰唰!
在二樓和三樓的回旋走廊上,數十條機槍亮了出來,對準沈東和灰狼小隊的成員。
與此同時,從舞台的後方,十名手持重火力的壯漢現身,將馮新維父子倆護在了身後。
馮子豪是真沒想到自己的父親居然這麽大的本事,弄到了這麽多機槍。
這一梭子下去,沈東還不被打成馬蜂窩嗎?
剛剛已經軟下來的他,突然覺得自己有特麽的行了。
“沈東,還有那個婊子,你們投不投降?”
馮子豪率先跳了出來,麵色猙獰地望著沈東和胡可可。
他現在也總算是明白,為何自己的父親不當著賓客的麵,收拾沈東,當場出一口惡氣了。
這麽多機槍亮出來,且不說會不會傷及無辜,萬一馮家藏有重火力的事情宣揚出去,上麵調查起來,也足夠馮家喝一壺的了。
“投降,我們的人生字典裏,就沒有這兩個字!”
灰狼小隊的隊長古玉帶著其他隊員,漫不經心的走到沈東的麵前,似乎絲毫沒有將那些重機槍當成一回事。
可此時,胡可可的心中卻怕得要死,緊緊地抓著沈東的隔壁,戰戰兢兢道:“沈東哥哥,對不起,是我害了你。如果有下輩子,我一定用一生來報答你,給你當牛做馬,洗衣做飯生孩子...”
沈東愣了一下,隨即扭頭翻了一個白眼:“都什麽時候了,你居然還有心思開玩笑?”
“我哪兒開玩笑了?我是認真的。”
胡可可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緊緊地盯著沈東,似乎在向沈東表明,自己很嚴肅。
沈東無奈苦笑了一聲,扭頭望向大廳外麵,嘴裏念叨著:“怎麽還不來?上次也是這樣,特麽的,就沒有一點兒時間觀念嗎?”
見沈東眾人麵對這麽多黑漆漆的槍口,卻渾然不當成一回事,這頓時就激怒了馮子豪。
他再度咬牙罵道:“沈東,你個狗娘養的,今天不讓你生不如死,老子的馮字倒著寫。”
就在他話音剛剛落下之時,外麵突然傳來了汽車的轟鳴聲。
緊接著,二十輛裝甲車如同蠻牛一般撞破了大門處的牆壁,蜂擁著衝了起來,將整個大廳撞得一片狼藉。
“軍...軍部的人!”
看著那些裝甲車,特別是裝甲車上裝載的加特林機槍,他的心瞬間沉入到了穀底深淵之中。
二十輛裝甲車橫衝直撞衝了進來,將沈東幾人給團團護在了中間,同時裝甲車上的加特林已經瞄準上了樓上的機槍手。
“放下槍,馬上投降,爭取寬大處理,否者,一律處死!”
這些軍部的人自然是由雷肖虎率領的。
其實按照灰狼小隊的偵查能力,如果發現不了馮家安排的這些機槍手,那他們根本就沒資格跟沈東混。
隻是原本憑借他們的實力,能夠悄無聲息地將那些機槍手給解決。
可是他們卻並沒有這樣做。
因為他們知道,這就是將馮家拉下馬的證據。
私藏槍械,而且還是幾十挺機槍,被判處死刑也不為過。
“爸,現在怎麽辦?”
馮子豪徹底慌了。
這特麽的一天之內,他的悲喜交替太過於頻繁,導致他的精神都出現了崩潰的跡象。
馮新維緊緊地握著拳頭,但心卻如同死灰一般。
原本他還在心中嘲笑胡賢太過於輕敵,才被沈東給抓住,同樣的,陳雄也輕視了沈東的實力,才會落得如此的下場。
可是他沒想到,到最後,最輕視沈東的居然是他自己。
此時,沈東已經帶著幾人上了裝甲車,雷肖虎手持的對講機鏈接到了喇叭上:“我數到三,如果你們再不放下武器投降,我們將會立即開槍,一...”
“我投降,別開槍!”
那些機槍手中,不缺乏聰明人。
他們知道,僅憑自己手中的燒火棍,根本就不可能打穿裝甲車的鐵皮。
那裝甲車上的二十挺加特林,隻需要一輪齊射,他們絕對會被打得連渣渣都不剩。
有第一個人投降,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畢竟隻要是一個人,都會怕死。
有人見狀不妙,紛紛將手中的機槍丟到了樓下,將雙手舉過頭頂。
馮新維麵如死灰,知道馮家大勢已去。
“爸,現在怎麽辦?”
馮子豪急得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今天中午之前,他還是高高在上的馮少爺,過慣了養尊處優的日子,他絕對不允許自己淪為階下囚。
他受不了那樣的日子。
“日子,馮家...恐怕要毀在我的手上了...”
馮新維拉著馮子豪的手,語重心長的說道。
馮子豪緊緊地咬著嘴唇,努力壓製自己的哭腔,剛要說話的時候,卻突然感覺自己的腳下一空,整個人猛然往下墜落。
“媽的,有暗道...”
雷肖虎率先從裝甲車上衝了下來,三五個健步就已經衝到了舞台上,望著黑漆漆的洞口,剛要跳下去追擊,卻被沈東給攔了下來:“窮寇莫追,你知道下麵有什麽東西等著你嗎?”
“難道就這麽眼睜睜地看著他們逃了?”
雷肖虎有些不甘心。
煮熟的鴨子,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飛了。
這特麽的還是頭一遭。
沈東頓了下,道:“下達全國通緝令,通緝他們父子倆!”
望著黑漆漆的洞口,雷肖虎雖然心有不甘,但也隻能聽從沈東的命令行事。
隨即,他的屬下便控製住了馮新維的那群機槍手,並將其帶到了江都軍部進行關押。
馮家旗下的所有產業,也在當天下午被查封,立案進行調查。
可以說,但凡隻要是一個人,屁股裏麵就會有屎。
更何況馮家本身就不是很幹淨,這一查之下,還真查到了不少的東西。
僅僅隻是一天的時間,準確的說,隻是半天,原本讓那些富豪名流都要仰望的馮家,如今卻已經是搖搖欲墜。
有人說是馮家得罪了沈東,這才會招來橫禍。
所以不少人都在暗中調查沈東的身份和背景,就算今後無緣巴結沈東,以後遇見沈東,也需要盡量繞道走,千萬不能去招惹。
畢竟就算是強大如馮家,也承受不住沈東的怒火,他們自然也不太可能。
不過也有人猜測,這沈東隻是導火索,其實有人早就想要對付馮家,隻是一直沒有機會而已。
是沈東創造了對付馮家的機會。
但也有人覺得,是馮家內部積怨已深,腐朽不堪,外遇強敵,這才會導致覆滅。
更有一些人猜測,婚禮上是馮家故意播放那段視頻來羞辱胡家的,從而導致兩家徹底撕破臉,但最後馮家還是不敵胡家。
林林總總之下,討論馮家這座大廈即將傾倒的傳言,就高達十幾種。
...
沈東對於這樣的流言並不在意,因為他現在正帶著胡可可趕回青陽市。
這其實並不是胡可可第一次坐裝甲車,畢竟胡家的能量擺在那兒,以前跟著家裏父輩的時候,連直升機和坦克都坐過。
隻是,她還是第一次近距離的看到加特林這種重型機槍,笑嘻嘻地對著車內的雷肖虎奶聲奶氣道:“叔叔,我能摸一下嗎?就一下...”
雷肖虎愣了一下:“小妹妹,你多少歲?”
“十九了,怎麽啦?”
胡可可一臉疑惑。
雷肖虎有些無語道:“我今年才三十一,叫哥哥,我讓你摸一下。如果叫得甜的話,以後來軍部,我讓你打兩梭子。”
剛剛還興致盎然的胡可可卻滿臉不樂意:“我隻會叫沈東哥哥,其他人想要當我哥,門兒都沒有。”
車內眾人頓時哈哈大笑了起來,氣氛也是相當的愉悅。
在從寧城回到江都地界之後,雷肖虎便親自給沈東和灰狼小隊安排了車輛。
畢竟他的任務已經完成,需要回軍部報道了。
胡可可坐在一輛悍馬車上,有些疑惑的對沈東問道:“沈東哥哥,你究竟是什麽身份?怎麽好像連軍部的人都要聽你的話,你該不會是將軍吧?”
開車的古玉咧嘴一笑:“傻妹妹,老大可比將軍厲害多了,從他手底下帶出來的將軍,沒有十個也有八個。不過這些事情,你聽一聽就好了,千萬別往外說。”
胡可可頓時滿眼冒星星:“哇,沈東哥哥,你真的這麽厲害?怎麽不早告訴我?以前我還以為你一個莽夫呢。”
相聚的時間總是短暫的。
這兩天,雖然灰狼小隊在幫沈東對付胡家和馮家,但這樣的任務難度實在是太低端,所以大部分的時間,幾人都泡在一起喝酒吹牛皮,追憶往昔。
這也算是這些年來,灰狼小隊過得最開心快樂的時光。
在臨近傍晚時分,兩輛車停靠在了別墅區的大門口。
“怎麽不開進去?”
沈東好奇的問道。
開車的古玉轉頭苦笑了一聲:“晚上九點的飛機。”
“什麽?這麽快就要走了?酒都還沒喝過癮呢,不行,不管怎麽說,今天晚上必須要不醉不歸...”
沈東板著臉道。
雖然前兩天,幾人都在一起喝酒,但畢竟是在對付胡家和馮家,所以大家都是點到即止,根本就沒喝高興。
古玉苦笑了一聲:“沈哥,我們也想啊,可是上麵給了嚴令,今晚必須要趕回去,還有任務需要我們呢。下次吧,下次我們...”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卻已經哽咽了。
他們是行走在刀鋒上的人,為了護衛炎國,他們甚至都甘願付出自己的性命,每日奔波勞碌,基本上沒有什麽休息的時間。
也不知道下次,幾人什麽時候才能聚在一起?
就算能聚在一起,也不知道人還能不能湊齊。
畢竟灰狼小隊的任務,都帶著很大的危險性。
“沈哥,別勸了,這次上麵讓我們來幫你,其實就是在給我們放假。有這幾天的時間,我們已經很滿足了。”
坐在副駕駛上的單學智開口勸道。
沈東知道,這胳膊始終是擰不過大腿的。
上麵既然下達了命令,那就肯定不能違背。
沈東下車後,一一和灰狼小隊成員,並再三叮囑道:“今後如果遇見完成不了的任務,一定要及時給我打電話,無論天南海北,我一定全力趕過來。”
“沈哥,別說得那麽傷感嘛,我這個大男人都快要掉眼淚了。”
黃儀這個狀憨憨假惺惺的抹了抹眼淚。
直到兩輛車消失在拐角口,沈東卻久久不敢收回自己的目光。
分離,總是痛苦的。
不過分離也預示著下一次的團聚。
“沈東哥哥,你的眼圈怎麽紅了?”
胡可可抱著沈東的手臂,有些驚訝的問道。
“風大!”
沈東吸了吸鼻涕。
胡可可不是傻子,自然聽得出來沈東是在撒謊,不過她卻並沒有拆穿,而是好奇的問道:“沈東哥哥,他們究竟是什麽人?”
“一群英雄,保家衛國的英雄!”
沈東一字一頓,相當的嚴肅。
胡可可頓時肅然起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