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李菲兒心中焦灼無比,可當看見沈東時,她的心莫名地安定了許多,沒有了之前的慌張和不安。
別墅裏麵依舊是戒備森嚴,沈東跟著李菲兒來到二樓。
在主臥內,李菲兒的父親靜靜地躺在**,旁邊有兩名醫生陪護著,在角落的位置,還有四名保鏢站得筆挺。
沈東認得其中的兩人,昨天在商貿大廈誓死捍衛李菲兒的兩位保鏢,其中一個好像叫水牛。
水牛兩人一見到沈東,立即肅然起敬,眼中滿是炙熱和崇拜。
沈東點頭微微一笑,算是和水牛兩人打了一個招呼,然後徑直來到病床前。
病床前陪護的那兩名醫生是當初沈東給李菲兒父親做手術室時,守在旁邊的五名醫生其中的兩位。
那名想要拜沈東為師的老醫生就在其中,當他看見沈東時,神色大喜,激動得臉上的褶子都在輕微地顫抖。
“沈小先生,您來啦?李爺總算是有救了。”
老醫生胡良立即站起來,朝著沈東微微躬身表示尊敬。
無論是哪個行業,都講究先達者為師,就算老醫生年邁,足夠資格當沈東的爺爺,但在醫術麵前,他心甘情願稱呼沈東一聲前輩。
至於旁邊那位戴著黑框眼鏡的醫生,則沒有絲毫的表示,甚至不知為何,看向沈東的眼神中還充斥著幾分敵意。
沈東朝著老醫生胡良點了點頭,剛準備走上前給李菲兒的父親做檢查時,那名眼鏡兒醫生大跨步擋在了沈東的麵前,眼神中透露著明顯的不善之色:“小兄弟,我知道你的確是有些手段,但我們調查過你的身份,卻一無所獲,所以請你在靠近李爺之前,先把你的身份如實說出來,行嗎?”
“趙東來,你什麽意思?你居然背著我調查沈東的底細?你有什麽資格?誰命令你這麽做的?”
李菲兒瞬間就炸了鍋。
她並不否認她父親在受傷的那天,她派人調查過沈東的底細,但後來,隨著她和沈東的相處,就漸漸打消了這個顧慮,並沒有再派人繼續去追查,而是選擇了無條件信任沈東。
趙東來醫生不卑不亢地直視著李菲兒,道:“菲兒小姐,我們這麽做也是為了李爺的安全考慮。這小子醫術精湛,連我們幾個老頭子都歎為神技。但誰又敢保證他的來曆絕對幹淨呢?我們也是擔心他會在手術中神不知鬼不覺地傷害李爺。如果有冒犯的地方,還請沈先生和菲兒小姐見諒。”
說到此處,趙東來停頓了一下,轉而看向李菲兒:“菲兒小姐,據我所知,你和沈東先生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對吧?”
對方如此一說,倒也顯得是合情合理,李菲兒臉上的怒容也稍微退了一些。
麵對對方的質問和懷疑,沈東隻是淡淡地聳了聳肩膀:“我隻是閑人一個而已,沒什麽其他的身份和來曆。如果你們實在是不信任我,我走就是了。”
說完,他轉身往外麵走去。
“沈東,不要...”
李菲兒如同抓住最後一顆救命稻草般,死死地抓著沈東的手。
然而,趙東來卻冷哼了一聲:“這裏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方嗎?你現在是想要急於撇清關係對吧?我嚴重懷疑李爺的症狀和你有關係。”
水牛他們四人也紛紛走上前來,不過卻並沒有阻攔沈東的意思,隻是事關李爺安危,他們也不得不有所表示。
“沈東兄弟,我絕對沒有懷疑你的意思。”
水牛在走上前來後,第一時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接著說:“李爺受傷的那天,我們小姐的確讓我們去調查過你的底細。可後來,菲兒小姐再三警告我們,不允許在暗中調查你。隻是有些人總是喜歡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還請沈東兄弟能解除那些小人的顧慮...”
趙東來被水牛一口一個小人的叫著,臉色十分難看,但也並未發作,那雙因抽煙而導致泛黃的眼球緊緊地盯著沈東。
沈東知道水牛這是在捧自己,輕笑了一聲,剛要說話,躺在**熟睡的李爺突然捂著腦袋淒厲地慘叫起來:“疼,疼死我了,疼...”
這樣的變故驚得在場眾人心中一驚,趙東來和老醫生胡良急忙圍到床邊觀察:“李爺,你冷靜一下,我們幫你檢查...”
可李爺的身體極為健碩強悍,再加上劇痛作用下,根本就無法平靜下來。
同時,他的七竅都在往外滲著黑血,看著尤為可怖。
李菲兒站在旁邊心中焦急如焚,見兩位醫生都無計可施,她隻能將最後的希望寄托在沈東的身上:“沈東,你快想想辦法,我求你了,你快救救我爸。”
“銀針!”
沈東喝了一聲。
老醫生胡良本來就對沈東的醫術十分的崇拜,聽見沈東的聲音後,他不敢有絲毫的遲疑,急忙從旁邊的急診箱子裏取出了銀針遞到沈東麵前。
沈東接過銀針後,舉起右手雙指,以巧妙的點穴手法快速地點在李爺的周身大穴之上。
隨即,他一把扯開李爺的衣服,露出了那堪比花崗岩般的胸肌。
“筋脈中有黑氣在湧動!”
身為杏林中人的老醫生胡良一眼就看出了端倪,同時也更加驚歎沈東的點穴手法,剛剛還哀嚎不止的李爺,此時已經平靜了下來,七竅也停止了滲血。
沈東扭頭和老醫生胡良對視了一眼後,皆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一抹深意。
隨即,鬼門十三針在他的手中運用得格外嫻熟,當最後一枚銀針在他內力的加持下推入後,李爺突然坐了起來,猛地咳出一口黑血。
趙東來見狀,大驚失色,急忙對沈東吼道:“你幹什麽?你是想要謀害李爺的性命嗎?來人,快來人...”
房門被砰的一聲撞開,好幾名壯漢衝了進來,剛剛在大門外攔住沈東的圓臉男也在其中。
圓臉男看了一眼李爺的情況,另一隻手扶著腰間的槍,厲聲問道:“怎麽回事?發生什麽事了?”
“他...他...”
趙東來指著沈東,話還沒說出口,李菲兒便喝道:“這裏沒你說話的份兒,給我閉嘴。”
麵對李菲兒的怒斥,到了趙東來嘴邊的話,卻遲遲未能說出口。
老醫生胡良見李爺吐出黑血後,流竄在筋脈中的黑血已經消失,懸著的心也隨之落了下來,輕輕地攙扶著李爺重新躺回到了**。
沈東快速地將銀針收了回來,躺在病**的李爺再度陷入了昏睡,並傳來了有節奏的呼吸聲,看樣子是沒事了。
“沈東,我爸他...”
李菲兒急忙上前握住沈東的手臂,焦急地問道。
沈東歎了一口氣:“說實話,我也無力回天,隻能替你父親減少痛苦。哎,就算這樣,也堅持不了多久的。”
李菲兒聞言,噗通一聲癱坐在了地上,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般簌簌往下掉。
而旁邊的老醫生胡良則一臉不解的看向沈東,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最終也沒能說出來。
“菲兒姐,對不起,我真的已經盡力了!”
沈東蹲下身,手輕輕地放到李菲兒的肩膀上。
李菲兒再也無法堅強,直接撲進了沈東的懷裏,放聲痛哭了起來。
“都是你,肯定都是你害的,你看似在救李爺,肯定是在害他、李爺現在之所以查不出病症,肯定是你從中作梗。”
趙東來突然跳了起來,指著沈東的鼻子開始栽贓陷害。
沈東還沒來得及說話,胡良就大跨步來到他的麵前,與趙東來對峙在了一起:“老趙,你胡說些什麽?我也是杏林中人,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做擔保,沈先生絕對沒有加害過李爺。至於李爺為何如此,其中的緣由還需要調查。”
“調查,調查個屁!”
趙東來破口大罵:“老胡,你是不是已經被那小子給收買了?難怪最近兩天你給李爺檢查身體的時候,總是魂不守舍的,我看你肯定就是做賊心虛。”
“你...你放屁!”
胡良在中醫界也算得上是老前輩,平日裏他們五位醫生也免不了互相切磋醫術,爭論是經常發生的事情。
可像現在這般發這麽大的火,胡良絕對還是第一次。
趙東來卻並沒有被胡良的怒火給嚇到,反而漲紅著臉叫囂道:“如果你不是和那小子串通一氣,你怎麽解釋為什麽如此維護他?我看你肯定就是居心叵測。對了,前天深夜,我去上廁所,你趴在李爺的病**做什麽?肯定是你在加害李爺。你別以為我沒看見,我偷偷站在門口,看得一清二楚。”
“那是李爺醒過一次,哦不,應該是在說夢話,我隻是想要...”
胡良的話還沒說完,圓臉男直接從腰間掏出了手槍,瞄準了胡良的腦袋:“胡醫生,解釋一下吧,虧我們李家如此信任你,你居然敢害李爺。”
“烙餅,你活膩了?你敢拿槍指著我。”
胡良見圓臉男掏出槍來,他似乎已經見慣了這種場麵,並沒有絲毫的膽怯。
圓臉男大跨步上前,直接用那黑漆漆的槍口按在了胡良的腦袋上。
“都給我閉嘴!”
正趴在沈東懷裏痛哭的李菲兒,突然從地上站了起來,伸手摸了一把臉上的淚珠,眨眼之間就恢複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氣勢:“烙餅,把槍收起來。”
“小姐,他害...”
烙餅的話還沒說完,李菲兒接著怒斥道:“難道連我的話,你都不聽了嗎?”
烙餅思索了半秒,最終還是將槍給收了起來。
“都出去吧,讓我一個人靜一靜!”
李菲兒無力的揮了揮手,剛剛的氣勢好像用光了她身上所有的力氣。
“就在門口守著,不要讓那小子逃了。”
烙餅在帶著人走出房間的同時,對身旁的幾名屬下吩咐了一句。
水牛四人也看出了一些端倪,不過想到昨天在商貿大廈,沈東所表現出來的驚人實力,他們倒也並不擔心沈東的安全。
隻是他在離開臥室的時候,還是來到李菲兒麵前小聲的叮囑了一句:“菲兒小姐,烙餅他們可能會加害沈東先生,務必讓他小心。”
“你們兩個也出去吧,就在門口候著,哪兒也不許去!”
李菲兒扭頭冷冷的對趙東來和胡良這兩位醫生吩咐了一句。
很快,房間裏隻剩下李菲兒和沈東以及躺在病**昏睡不醒的李爺。
李菲兒坐在床邊,輕輕的握著自己父親的手,扭過淚眸看了沈東一眼:“沈東,謝謝你跑了一趟,等一下我會親自送你出去的。”
沈東走上前,拍了拍李菲兒的肩膀,輕聲道:“放心吧,你爸沒事。”
“什麽?我爸沒事?”
這一句話好似讓李菲兒滿血複活,她急忙站了起來,緊緊的抓著沈東,激動的問道。
沈東急忙做了一個噓聲的動作:“小點兒聲,不要讓其他人聽見。”
“怎麽回事?我爸究竟怎麽啦?”
李菲兒這才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不過這種從穀底深淵再度回到雲端的感覺,也不是一般人能克製的。
“青龍神油!”
沈東麵色凝重吐出了四個字。
“青龍神油?那是什麽東西?”
李菲兒好奇的問道。
“青龍是一種魚類,生活在深海之中,全身除了骨頭就是皮,生性殘暴,滿嘴獠牙,其本身並沒有食用價值,所以普通的漁民一般都不願意捕撈,市麵上也極為罕見。”
沈東頓了下,接著說:“可是這種魚在中醫書籍中有記載,其骨髓含有劇毒,這種毒性能潛藏在人的神經之中,不發作時,任何醫療手段都無法察覺。一旦發作,會讓人頭痛欲裂,身不如死,最後隻能被活活的疼死。”
“活活的疼死!”
李菲兒感覺連呼吸都市那麽的冰涼,眼淚嘩嘩的往下掉,此時的她已經沒有心思再去追查真凶是誰,隻是想要替自己父親解毒。
她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雙手死死的抱著沈東的大腿,聲音因為哽咽而沙啞:“沈東,我求你,你肯定能救我爸,對嗎?隻要你能把我爸救活,我什麽都能給你,哪怕是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