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陸宵急不可耐的等待之下,鷹眼推門走了進來。
當他在看見鷹眼時,忙不迭地迎上前去,第一句話便是:“你真的已經把沈東給殺掉了?”
“不相信?”
鷹眼冷哼了一聲,拿出手機點開了一個視頻,遞到陸宵麵前:“我已經將視頻發給田先生了,他正在準備下一步行動。”
陸宵的目光緊緊地定格在視頻上,發現視頻裏麵的現場雜亂不堪,顯然是經過一場驚世駭俗的大戰。
視頻裏的地上躺著一個人,正是已經慘死的沈東。
看見這一幕,陸宵緊緊地握著拳頭,就算是頗有些沉穩和城府的他,此時也快要控製不住臉上的興奮之色了。
鷹眼捂著胸口咳嗽了兩聲,便將手機給收了起來。
陸宵盯著鷹眼,突然看出了一些端倪:“鷹眼先生,您的臉色怎麽不太對勁兒?”
“屁話,你跟這樣一個高手大戰,能不受傷嗎?”
鷹眼瞪了陸宵一眼,然後快步往樓上走去:“走吧,去樓上,我找你有點兒事情,需要單獨聊聊。”
陸宵雖然興奮,但也沒有得意忘形,叮囑他的那群屬下保護好別墅的安全,以免李菲兒狗急跳牆前來拚命。
隨即,他便忙不迭地跟在鷹眼的身後上了樓。
在來到書房後,鷹眼坐在了茶桌前,然後示意了一下陸宵,道:“坐吧,給我泡一壺茶,我調一下我的氣息。那沈東實在是太厲害了,我險些就折在了他的手裏。”
陸宵坐下後,立即擺弄著茶具,同時一臉好奇地看向鷹眼:“你沒事吧?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以防止出現內傷?”
“我的身體我知道,不用那麽麻煩...”
鷹眼又咳嗽了兩聲,道:“我剛剛已經將事情給田先生說過了,他已經想好了下一步計劃。”
“下一步計劃?是針對秦氏集團和李菲兒的嗎?”
陸宵頓時就興奮了起來。
然而,鷹眼卻並沒有正麵去回應陸宵的詢問,而是有些不耐煩道:“快點兒泡茶,我有點兒口渴了...”
說完這話後,他便在自己的兜裏掏了起來,似乎在拿什麽東西。
陸宵不敢怠慢,急忙加快了泡茶的速度。
“我就在別墅外麵,隨時準備接引你,你動手吧!”
在鷹眼的耳機裏,竟有一個微型的耳機,此時正傳來沈東的聲音。
正在掏東西的鷹眼突然深吸了一口氣,抬起頭對陸宵道:“陸少爺,我家先生讓我給你一樣東西。”
“什麽東西?”
陸宵好奇地問道。
然而,就在他抬起腦袋的一瞬間,他突然看見鷹眼似乎拿著什麽東西在自己的脖子前一晃而過。
然後一股冰涼的感覺襲來,緊接著他便意識到自己透不過氣來,而脖子上那股冰涼的感覺逐漸變成了刺痛,生疼。
他下意識地伸手捂著自己的脖子,那灼熱的溫度讓他意識到,自己的喉嚨內正有什麽東西流了出來。
在這一瞬間,他的腦袋是懵的,眼睛死死地瞪著麵前的鷹眼。
他努力地張著嘴想要說話,可無論怎麽努力,嘴裏卻發不出絲毫的聲音來。
“抱歉,陸少爺,誰讓你不識抬舉,和沈東作對的。看來你兩位堂哥的前車之鑒,你是一點兒都沒吸取教訓。”
鷹眼冷冷的看著身體慢慢蜷縮下去,直到躺在地上不斷**的陸宵,他的嘴角浮現出一抹陰險。
他並沒有著急離開,而是瞪了近半分鍾,直到陸宵睜著一雙死魚眼,已經一動不動的時候,他這才調整好自己的情緒,往書房外麵走去。
然而,就在他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卻看見陸宵的一名貼身保鏢急急忙忙地跑上前來。
“你慌慌張張地做什麽?”
鷹眼站在樓梯口,看向那名正在往樓上跑來的保鏢,沉聲問道。
那名保鏢並沒有理會鷹眼的意思,立即對著站在客廳裏麵的那幾名保鏢喊道:“給我看住他,我去看少爺...”
值得一提的是,陸宵這幾名貼身保鏢雖然算不上絕世高手,但也能勉強進入一流高手之列。
剛剛他們在別墅外麵巡邏的時候,突然嗅見了空氣中傳來陣陣血腥味。
他們能夠肯定,血腥味是從樓上書房的窗戶內傳出去的。
而陸宵和鷹眼就在書房內,這讓他們意識到了不妙。
鷹眼見狀,那雙眼睛中透著十分明顯的慌亂,但那張臉卻略顯幾分僵硬。
當他看見陸宵的那名貼身保鏢即將跑到書房門口的時候,內心慌亂的他突然想到了一條妙計,指著外麵喊道:“誰,給我站住,快抓住他...”
正堵住樓梯下麵的幾名保鏢還真的是被鷹眼給唬住了,急忙往門口方向衝去。
鷹眼見狀,立即一隻手搭在欄杆上跳了下去,然後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窗戶奔襲而去。
正衝到門口的幾名保鏢被這動靜給吸引,急忙轉頭一看,見鷹眼要逃走,一個個的都露出愕然的神色,下意識的以為殺手在窗戶那邊。
就在鷹眼跳出窗戶奪路而逃之時,陸宵的那名貼身保鏢已經從書房內衝了出來,對著那幾名保鏢吼道:“陸宵少爺被殺了,就是鷹眼幹的,快抓住他...”
愣在門口的幾名保鏢聞言,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一個個如同飛鷹撲食一般朝著已經跳出窗外的鷹眼追了出去。
此時的鷹眼感覺自己這一輩子都沒這麽快過,耳邊呼呼作響,雙腿拚命的瞪著地,恨不得爹媽再多給他生兩條腿。
“別跑,給我站住...”
就在鷹眼玩命逃命之時,耳邊突然傳來陸宵那幾名保鏢拚命的叫喊聲。
他本來就已經提到嗓子眼的心,好似要從喉嚨裏麵跳出來。
不過好在,在跑過一個拐角口的時候,他赫然看見了停靠在不遠處的那輛車,車上還坐著一個人,正是沈東。
他沒有絲毫的猶豫,玩命的朝著那輛車衝去,然後一把打開車門坐了進去,然後不斷的催促沈東:“快...快點兒,快開車,他們追上來了。”
“好,那我走了。”
沈東扭頭笑著對汗如雨下的“鷹眼”說了一聲後,直接打開車門,一頭紮進了草叢裏麵,消失不見。
鷹眼當場就愣住了,瞪著一雙眼睛不知所措。
什麽意思?
沈東把他丟了?
不是說好了,等他幹掉陸宵,沈東就帶他離開的嗎?
可為什麽沈東獨自逃走了?
就在他不知所措之時,陸宵那幾名保鏢已經將這輛轎車給團團圍住。
不過他們深知鷹眼十分厲害,都沒有立即衝上去打開車門的意思,而是紛紛掏出了腰間的家夥事兒,虎視眈眈的看著坐在車內的鷹眼。
“下車,我已經將你殺害陸宵少爺的事情匯報給了陸老爺,你就算今天能逃走,日後我們陸家一定會瘋狂的報複你。”
陸宵的那幾名保鏢警惕的瞪著鷹眼,發出最後的威脅。
然而,鷹眼卻並沒有下車應敵的意思,回過神來的他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在奔騰,內心深處是真恨不得將沈東給碎屍萬段。
不過現在他深知咒罵是不管用的,眼珠子一轉,立即從後排擠到了駕駛座,然後砰的一聲將剛剛沈東打開的車門給關上,想要啟動汽車逃跑。
然而,就在他想要發動汽車時,卻察覺到車鑰匙不見了。
他的心中那叫一個恨啊,瘋魔了一般瘋狂的拍打著方向盤,咬牙嘶吼著:“沈東,老子跟你不共戴天,老子就算是做鬼,也絕對不會放過你...”
陸宵的那幾名保鏢見鷹眼似乎有些不太對勁兒,畢竟按照他們對鷹眼的了解,肯定會下車跟他們死鬥,可現在為何卻龜縮在車內不出來了?
其中一名保鏢壯著膽子走上前,拉開了駕駛座的車門,手中的匕首對準鷹眼,猙獰的吼道:“下車,雙手抱頭,要不然我們可要動手了。”
“是沈東讓我這麽幹的,我隻是從犯,你們要抓,就去抓沈東,真的不關我的事...”
鷹眼此時已經嚇得眼淚鼻涕嘩嘩的往下掉。
那名保鏢意識到了不對勁兒,眼疾手快的伸出手抓住鷹眼的一隻手,將其給扯了出來,然後按倒了地上。
其他幾名保鏢見狀,也立即衝上前去幫忙,將其給死死的製服住。
“不對勁兒啊,你們看他的臉...”
“易容術,他不是鷹眼,快,看看他是誰。”
...
幾名保鏢意識到了情況不對勁兒,立即伸手將鷹眼臉上的妝容給抹掉,緊接著便露出妝容下那張陶恒的臉。
“陶家少爺陶恒,對,他居然是陶恒。”
其中一名保鏢立即喊道。
...
“沈先生,您好像並沒有按照計劃行事。你不是說想要利用易容術,將陶恒變成鷹眼,把陸宵的死栽贓陷害給梅花組織嗎?你為什麽不救陶恒?反而讓他暴露了身份?對方顯然是抓了活口,到時候他肯定會把你給供出來...”
在陸宵所住的這棟別墅外麵,海大富開著車對坐在副駕駛上的沈東問道。
畢竟按照原先的計劃,會直接激化陸家和梅花組織之間的恩怨和矛盾,簡直是一舉兩得。
“剛剛我坐在車裏等陸宵的時候,突然想明白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
沈東開口道。
海大富好奇的問道:“什麽問題?”
“實話跟你說吧,這陸明的確不是死在我的手中,可是陸洋後來找我報仇的時候,口口聲聲說陸明是我殺的。想必陸家也應該知道了,可是他們為什麽沒來找我報複呢?”
沈東在揉了揉額頭之後,轉而看向海大富。
海大富的腦子還真實是挺靈活的,在短暫的思索後,便道:“他們是怕了您,擔心鬥不過您?”
“不是,是因為陸明和陸洋隨時嫡係,但陸家的嫡係很多。陸明一死,陸洋身敗名裂,如此一來,他們兩人的父親在家族中地位不保,被人從繼承人的位置上給扒拉了下來。”
沈東頓了下,接著道:“這豪門之間可沒有你所想象的那麽團結,為了爭奪繼承人的位置,可是什麽事情都做得出來。如今陸宵一死,但他還有兩位親兄弟,所以陸宵父親的繼承人位置應該還能勉強保得住。”
“可就算保得住,讓他為了陸宵去找梅花組織報仇,估計就算他答應,陸家的其他人也不會答應。”
“不過如果殺陸宵的是陶恒,再加上陸家和陶家以前就有些恩怨,你說這陸家會不會伺機找陶家的麻煩呢?”
海大富在聽完沈東的分析之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不過很快,他又想到了一個關鍵性的問題:“沈先生,這樣隻是激化了陶家和陸家之間的恩怨而已,跟梅花組織一毛錢的關係都沒有?這不會白白浪費了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嗎?”
“放心吧,他們會浮出水麵的,到時候我會躲在暗處,一把抓住他們的脖子。”
沈東扭過腦袋望著窗外,嘴角勾勒出一抹詭異的笑容:“我之所以放棄陶恒,還有最重要的一點,他做的惡,太多了,是時候該償還了。”
在他看來,鷹眼口中的那位田鴻閱先生肯定特別會老謀深算,如果自己真的用計劃來針對對方的話,這無異於是打草驚蛇,對方絕對會立即龜縮起來。
到那時,自己想要引出他們,就有些困難了。
可現在他的這步計劃實施下來,看似並沒有故意針對梅花組織的意思,但實際上就是在給梅花組織遞誘餌。
而沈東賭的就是對方會不會咬鉤。
突然,沈東扭頭對海大富問道:“讓你找的人,你找到了嗎?”
“兩千萬殺一個人,很多殺手都十分感興趣,不少組織和個人都願意接榜單,我估計好多殺手今晚就已經開始動身了。而且我也故意做了一些手腳,讓人以為是陶家出資懸賞的。”
海大富扭頭深深的看了沈東一眼。
說實話,他一直一來都覺得沈東隻是功夫過人而已,估計是一個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莽夫。
可是相處久了他才意識到,真正的沈東,城府真的深得嚇人。
僅用了簡簡單單的幾招,就將陶家和陸家耍得團團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