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已深。

在海市一家五星級酒店的豪華套房內,範和碩正翹著二郎腿,身邊坐著兩位剛剛從酒會上帶回來的美女。

可他卻並沒有半點兒消遣的意思,反而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腫成豬頭的徐洪晉。

這徐洪晉雖然並不是徐家的長房嫡孫,但也算是徐家這一代的直係子弟。

所以範和碩簡直是難以相信,徐洪晉居然會在這小小的海市被人給揍成這幅德行。

這範家和徐家也算得上是世交,二人更是從小的玩伴,所以當範和碩得知徐洪晉在海市被人給打了之後,宴會還沒結束就火急火燎地跑去了醫院。

徐洪晉在醫院也快閑出蛋來了,見範和碩身邊有那麽漂亮的美女,再加上他的確也沒什麽大礙,索性便選擇了出院。

“老徐,打你的那個人叫什麽名字?要不等我的人把那個小王八蛋收拾了後,我讓他們去替你報仇?”

範和碩摟著身旁的兩位美女,對徐洪晉道。

徐洪晉剛要說話,突然,門外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

範和碩的臉色瞬間就冷了下來,對著門外喊道:“敲什麽敲?老子給你們說過多少遍了,哪怕天塌下來,也要給老子沉住氣,慌慌張張的成何體統?”

“少...少爺,行動...行動失敗了。”

門外傳來一名男子結結巴巴的聲音。

範和碩的臉色愈加的陰沉,眉頭也已經皺成了川字,低沉著聲音道:“進來吧。”

在得到範和碩的允許之後,那名屬下才敢推門進來。

“怎麽回事?我爸給我安排的六名親衛都不頂用嗎?”

範和碩冷冷的問道。

那名屬下急忙解釋道:“少爺,那個叫沈東的男子,別看他瘦不拉幾地,很能打,您的六名親衛,都沒近得了他的身,就被撂倒了。而且...而且他還將汪浩掉在轎車後麵拖行,汪浩已經被送去了醫院,整個人都已經血肉模糊...”

沈東?

坐在旁邊的徐洪晉在聽見這個名字後,心中猛然咯噔了一下。

他沒想到去招惹範和碩的,居然是和他有仇的沈東。

這頓時就讓他找到了報仇的契機。

就在範和碩還沒來得及發火的時候,徐洪晉重重地一巴掌就拍在了麵前的茶幾上:“放肆,那小子什麽來頭,居然連範少爺的人都敢打。別說是在這區區的海市了,就算是在上京,也沒人敢挑釁範少爺的權威。你們這群飯桶,連一個小王八蛋都解決不了,留著你們有個屁用...”

他這話是罵得繪聲繪色,活脫脫向一個狗腿子在為自己的主子泄憤。

那名屬下被徐洪晉的幾句怒罵嚇得夠嗆,戰戰兢兢地站在原地:“徐少爺,不是我們無能,是那家夥完全就是一個瘋子,是我們低估了他。”

“一群沒用的草包,滾蛋...”

徐洪晉在罵完之後,這才扭頭看向一臉陰沉的範和碩:“範少爺,區區一介螻蟻,還用不著您出手。我在海市認識幾個朋友,要不你把這事兒交給我,我來替你處理,如何?”

範和碩冷哼了一聲,悠悠地對徐洪晉問道:“你是覺得我很無能嗎?如果你真有本事,還是去把你的事情處理一下吧。我倒是沒想到,我的六名親衛,居然也沒辦法對付他。”

徐洪晉自然是深知範和碩的脾氣,所以才會說出那樣的話來刺激範和碩。

他就是想要徹底激化範和碩和沈東之間的矛盾,來一招借刀殺人。

徐洪晉見狀,立即問道:“範少爺,你還有其他辦法嗎?連你的親衛都敢打,而且還如此不給你麵子,這樣的刺頭兒可不好對付。”

“在我範和碩的眼中,就沒有不好對付的人。”

範和碩冷哼了一聲,目光變得愈加的陰毒。

...

“可可呢?還在睡懶覺嗎?”

次日清晨,沈東正打著哈欠從房間裏出來。

秦若蘭的膚色看上去格外的憔悴,顯然是昨晚沒怎麽睡好。

她點了點頭:“可可舟車勞頓,再加上昨晚睡得很晚,就讓她多睡一會兒吧。”

沈東嗯了一聲,跟著秦若蘭往地下車庫而去。

然而,當兩人剛開著車駛出酒店時,秦若蘭的手機鈴聲便響了起來。

她掏出手機一看,發現是她從秦氏集團帶來的高管打來的,這讓她的心頓時揪了起來,急忙按下接聽鍵:“怎麽啦?”

“總裁,你在哪兒,好多人圍在我們公司門口,還拉起了橫幅,說我們欠了他們錢,讓我們還錢...”

手機裏傳來那名秦氏集團高管慌慌張張的聲音:“他們來勢洶洶,有好幾十個,看他們的樣子,明顯就是社會上的混混,根本就不是吉貝貝公司的合作商。”

“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秦若蘭瞬間麵如死灰。

剛剛手機裏那名高管所說的,沈東聽得一清二楚。

他直接將車停靠在了路邊,掏出手機給他扶持起來的海市地下世界梟雄徐虎打去電話。

在打完電話後,他這才扭頭看向秦若蘭:“放心吧,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活人不可能被尿給憋死了。”

秦若蘭知道沈東這是打算以暴製暴,從現在的局勢上來看,雖然這並不算是最好的解決辦法,但絕對是最快也最有效的辦法。

她扭頭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東,心中淌過了一道暖流。

她知道,憑借自己的能力,根本就不可能擺平這麽多麻煩的事情。

...

“老大,怎麽裏麵一點兒動靜都沒有?要不我帶著兄弟們進去玩玩吧?看看有什麽東西可以砸的。”

一名尖兒猴腮的青年男子湊到一名圓臉男子的身旁,獰笑著問道。

圓臉男子看了一眼身後的三十多人,揮了揮手道:“讓兄弟們振作精神,上麵的命令是隻圍堵不鬧事,逼他們率先動手。告訴兄弟們,罵可以還口,但打不能還手,隻要今天這事兒辦得漂漂亮亮的,晚上每人兩千紅包外加一頓酒。”

對於這些沒有固定收入和穩定工作的人而言,兩千紅包已經是超規格的。

圓臉男子從車上搬來一張簡易椅子,坐下後翹著二郎腿,美滋滋地抽著香煙。

在他的身後,不少人都已經拉起欠債還錢天經地義的字樣。

可他們卻是出奇得安靜,不吵也不鬧,就好像是想要打持久戰。

不得不說他們背後肯定是有高人指點,否者的話,一旦他們鬧起來,秦氏集團的人就能夠以尋釁滋事罪,報警將他們給帶走。

可現在他們圍在這裏舉著橫幅,既不阻礙交通,也沒鬧事,就算是官方的人來了,也無濟於事。

就在圓臉男子為此次的計謀而洋洋得意之時,突然,路邊駛來了好幾輛麵包車。

圓臉男子扭頭望去,當看見率先從麵包車上下來的那名光頭男子時,臉色頓時難看了起來。

因為這個光頭男不是別人,正是徐虎。

以前的徐虎名不見經傳,可如今的徐虎在海市已經名氣大漲,就算是曾經的海市地下世界一霸陳老虎也不敢與徐虎這頭猛虎硬碰硬。

“花貓,好久不見,當年你可是沒少讓老子受窩囊氣。”

徐虎帶著人氣勢洶洶的朝著圓臉男這邊走來,他們每一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猙獰的笑容,看上去是那麽的可怖。

圓臉男子見徐虎似乎是來找麻煩的,頓時麵色鐵青,站起身來到:“徐虎,今日我沒時間跟你算賬,改日吧。改日我一定登門拜訪,如何?”

“現在想要認錯?晚了...”

徐虎此次前來,自然是受了沈東的命令。

其實以前他早就想要找以前那些仇家的麻煩,但又擔心會破壞了沈東的計劃,所以隻能將這枚仇恨的種子埋在心中。

如今有機會報仇,而且還是經過沈東允許的,他自然是不會放過花貓。

花貓緊緊地捏著拳頭:“徐虎,我知道你已經今非昔比,可我的背後也站著大金主,你真的想要和我撕破臉嗎?”

徐虎指了指跟在自己身後的那群狼窩成員:“你以為老子是在跟你開玩笑嗎?今天老子不把你的屎打出來,老子隨你姓。”

在他放完狠話之後,直接奪過屬下手中的鋼棍,吼道:“上,給我幹死他們。”

雖然上一次的大戰讓不少狼窩成員身受重傷,但要知道他們的身體都是經過改造的,自愈能力相當的可怕。

經過這麽長時間的調養,他們的實力已經重回巔峰。

在徐虎的一聲令下,他身後的十幾名狼窩成員率先朝著圓臉男子的兄弟們發起了衝鋒。

圓臉男子雖然有心想要避其鋒芒,但情況早就已經脫離了他的掌控,他也隻能帶著自己的兄弟們迎難而上。

原本他以為徐虎的人就算是再牛,也頂多和自己這群經常打架的兄弟們五五開。

可是當雙方人馬碰在一起的時候,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是有多麽的可笑。

他感覺到徐虎帶來的人不一般,完全不是這種小城市裏能存在的高手。

僅僅隻是一個照麵,他這邊的人就倒下去了一大半。

如果不是與對方交手過幾招,他還真懷疑是自己的兄弟們在演戲。

僅僅隻是兩招,他手中的鋼棍就被對手給擊飛,虎口處正傳來撕裂般的疼痛。

退到眾人身後的他想都沒想,直接跳上車後便疾馳而去。

畢竟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去追...”

幾名正在酣戰的狼窩成員見花貓居然敢逃跑,剛想要去追,卻被徐虎給攔了下來:“算了,他隻是一個小嘍嘍而已,回頭再收拾他,先讓這群人滾蛋,不要給秦大小姐的心裏添堵。”

“是!”

那些狼窩成員應了一聲後,再度狠狠的教訓了一頓那群屬下,這才放任其離開。

當沈東開著車送秦若蘭來吉貝貝公司時,一切都已經恢複了原樣,就好像花貓他們壓根就沒來過似的。

“若蘭,要不回江都吧,這吉貝貝公司恐怕...”

沈東將車開進地下車庫後,有些心疼的對秦若蘭提議道。

畢竟現在吉貝貝公司已經成為了一個空殼,就算來公司也沒什麽大用處,何必繼續浪費精力呢?

然而,秦若蘭突然表情堅定的扭頭看向沈東:“沈東,這可不像你,沒想到你居然也有認輸的時候。敵人越是這樣,我就越要證明給他們看,我沒那麽脆弱。就算吉貝貝公司一個員工都沒有,我這個光杆司令也絕對不會打退堂鼓。”

沈東愣了一下,隨即輕笑道:“我隻是擔心你的身體而已,既然你如此有信心,那我一定會百分之百的支持你。”

“你回酒店去看看可可吧,我擔心她的安全。這邊你不用太擔心,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秦若蘭現在還來公司,就是想要向她的敵人證明,吉貝貝公司不可能垮,而且她也絕對不會丟下好不容易打下來的產業。

沈東點了點頭,沒再多言,目送秦若蘭走進電梯後,他打電話給駐守在吉貝貝公司附近的安保人員,讓他們小心警戒後,這才開著車回去接胡可可。

“沈東哥哥,我還以為你不管我了呢。”

在回酒店接到胡可可之後,她便止不住的抱怨起來。

“你不是想要睡懶覺嗎?所以就沒叫醒你...”

沈東輕笑了一聲,剛將車駛出酒店的地下車庫時,他突然注意到在路邊,一名手持一根兩米長的鋼棍,身穿一席黑色風衣的男子正凝視著他,眼神中充斥著濃濃的殺意。

如此強烈的殺意,就算是坐在副駕駛上的胡可可也感受到了,這讓她有種不寒而栗的感覺,急忙收回目光看向沈東:“沈東哥哥,這...那個人怎麽那麽可怕?好冷。”

沈東笑了笑,並沒有說話,直接開著車駛上了馬路。

而那名手持鋼棍的男子見狀後,直接坐上了一輛大眾轎車跟了上來。

對方的車技十分了得,在這上班高峰期,沈東竟然甩不掉對方。

“有趣!”

沈東冷哼了一聲,並沒有將車開去吉貝貝公司,而是朝城邊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