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暗歎了一口氣,沒想到這些人的心理素質比他預料的還要低,盡管他已經提前避免了,結果還是遭到了針對和諷刺。

要是換成稍微有點自知之明的人,哪怕就是知道大葉性肺炎情況,也不會這麽大反應。

眼看著這些人越說越離譜,泥人尚有三分火氣呢,更何況是他?

沈天皺起眉頭,當即開口道:“咱們中醫學對肺癆的認識曆史悠久,且逐漸深化。《內經》《難經》《金匱要略》等醫籍中無肺癆病,大多歸於“虛損”、“虛勞”一類病證中,並描述了與肺癆主症相似的臨床表現。”

“明代《醫學入門·癆瘵》指出“潮、汗、咳嗽、見血、或遺精、便濁、或泄瀉,輕者六症間作,重者六症兼作”,概要地提示了本病的6個主症。《醫學正傳·勞極》確立了殺蟲與補虛的兩大治療原則。”

他冷冷的掃了一眼先前諷刺他的那些醫師,冷笑一聲提高音量:“是誰告訴你們肺炎不能治療的?”

這番話,聽的一眾醫師們啞口無言,主要是他說的有理有據,還引出了典故,有本可查,他們實在是挑不出什麽毛病來。

就算有人還是不服,也不敢再開口反駁,不然就會背上一個叛祖離宗的名頭,這他們可受不了。

“宋朝時,《仁齋直指方》就已提出“治瘵疾,殺瘵蟲”的重要觀點。元代葛可久《十藥神書》更為我國現存的第一部治療肺癆的專著。《丹溪心法·癆瘵》倡“癆瘵主乎陰虛”之說,突出病理重點,確立了滋陰降火的治療大法。”

這時,林凡也站出來附和著說了一句。

二人對視一眼,相視而笑。

這也說明了他們兩個對於這個病例的看法是相同的,這個病例並不像眾人說的那樣是絕症,反而老祖宗早就提出了可以治療的理論和方法。

眾人頓時陷入了沉默,雖然有些人有心想要挑出兩人的毛病,可這些典故不要是了解,他們就是看都沒看過,也實在沒有毛病可挑。

現在唯一能證明二人的話到底有沒有錯的就隻有韓三千和林秋生這兩位出題人了,另外可能還有同樣選了這個病例的賀平三人,隻是這幾位現在都是沉默不語,同一個表情,眾人也是看不出來他們到底什麽想法。

“啪啪啪……”

一道掌聲從前方傳來,卻是林秋生拍著自己的雙手,望著沈天和林凡二人,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你們兩個都很不錯,竟然還知道這麽多的典故,不錯,不錯。”

林秋生的三個連續不錯,便已是讓眾人明白,沈天和林凡說的都是對的,當下也隻好跟著鼓起掌來,不管心裏是否不服和嫉妒,這表麵的工作還是要做出來的。

沈天對於這林秋生的幾聲讚揚倒是不怎麽在意,鬆了口氣,對著林凡點頭一笑後,便坐回了椅子上。

林凡看到沈天的動作後,也是一笑,隨即又張開嘴唇,無聲的說了幾個字,沈天通過他的嘴唇動作倒是看了出來:“我們兩個是同一個陣營的。”

沈天笑了笑,他知道林凡的意思。

往小了說,兩人都是被其他醫師針對的對象,大方麵的,他們兩一個是黑河醫協不在冊成員,一個更是江州那邊的人。

而現場除了京都和黑河醫協的成員外,就他們兩個是單獨一人,可不就是統一陣營了嘛。

“哈哈,看看這些人,比不過就比不過吧,還死鴨子嘴硬,擺著一副臭臉給誰看呢?”霍老這時一臉幸災樂禍的笑道。

先前的眾人對於沈天的汙蔑可把他氣的夠嗆,要不是知道自己人微言輕,他早就開口了,現在有看到這群人假惺惺的鼓掌,頓時樂開了花。

“嘿嘿,沈先生,你一定能夠拿下這次交流會的魁首吧?”他湊到沈天的耳邊輕聲問了一句。

“你就對我這麽有信心?”沈天側過頭掃了他一眼。

“你的醫術完全不能以常人的標準來看待,我反正覺得這次魁首一定是屬於你的。”霍老癟了癟嘴說道。

沈天搖頭笑笑,他從小跟著老頭子學醫到現在,就還沒有治療失敗過,這樣一個交流會,對他來說也就是玩玩而已。

這樣的一個魁首,有什麽意義嗎?

見沈天不說話,霍老摸了摸鼻子,也不在繼續追問了,不過在他心裏,已經認定了這次必然是沈天打響名氣的一戰。

“金鱗豈是池中物,一遇風雲便化龍!”

他心裏暗暗感歎一句,目光望著沈天的側顏,異常的炙熱。就是有些可惜了,沈天並不是黑河人。

“此次第一關的比試結果徹底出來了,總共有七十二位同行過關了,其中五人獲得十分,十二人七分,剩下的五十五人四分。積分我們已經安排工作人員完成了登記,等到三關結束,得分最高者便是此次交流會的魁首。”

林秋生麵色嚴肅的看著眾人,宣布這交流會的第一天到此結束,明天再繼續。

眾人也都紛紛起身,黑河的成員三三兩兩的散去,或是聚著一起向外走去,多半是有感想要交流一番。

至於京都的成員,黑河醫協自然是提供了住宿,就在這碧海藍天大酒樓裏麵。

見別人散了,沈天也帶著霍老直接開溜,一路上碰到不少嘉賓都在向他打著招呼,他也不好裝做看不到,不然明天又會多一個話題,某某某名氣還沒起來就開始擺架子了。

一路下來,等走出大酒店的時候,他的臉都麻木了。

“沈先生,這樣的生活你得盡快習慣了,以後會有越來越多的人討好巴結你的。”上車後,霍老笑著說道。

這樣的經曆他以前也有過,自然知道那是一種什麽感覺,簡單一點來說,就是痛並快樂著。

“算了吧,我可不想習慣。”沈天擺了擺手,他隻感覺到了痛苦,快樂那是一點也沒有。

午休隻有兩個小時,二人便沒有回去,就在附近找了一家餐廳,吃過飯後短暫的休息了一會兒,又重新趕往酒店。

下午一點,二人再次來到碧海藍天大酒店,到大廳的一路上,給沈天打招呼的嘉賓們越來越多。

在他們眼裏,這次交流會結束後,這位年輕醫師的名字必然會傳到那些上流人士的耳中,對方的發展潛力將會遠遠超過自己,畢竟年輕就是最大的資本。

可惜的是,他們不知道沈天早就已經成為了江州不少大人物的座上賓,隻不過在黑河這邊鮮有人知道而已。

沈天一路對著那些打招呼的人還以點頭微笑,一邊又要委婉拒絕一些晚上想要請他吃飯的富豪,一兩分鍾的路程,硬是拖拖拉拉的走了十幾分鍾。

而其他醫師看到這一幕,都是不屑的搖了搖頭,但眼裏卻閃過些許的羨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