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對宋玉如的打擊很大,一方麵是父親的傷實在是太重了,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另一方麵就是對現實的無奈,施暴司機犯罪事實很清楚,卻遲遲得不到法律的製裁。

今天回來,宋玉如是給父親辦轉院手續的,海港畢竟是一個縣級市,醫療水平有限,現在她不求別的,隻希望父親能盡快醒過來。

“好了小虎,我得去醫院了,可能很長時間我也不會回來,晚上記得把房門鎖好…”宋玉如又擦了擦臉頰上的淚痕,轉身要走…

黃小虎觸了觸眉頭,他可是個熱心腸,最看不慣的就是仗勢欺人的人。另外,宋玉如眉心處的那絲陰氣,也讓黃小虎來了好奇心。

看來這件事並非表麵上那麽簡單…

“美女警官姐姐,我跟你一起去,看看叔叔…”黃小虎說道。

“小虎…”宋玉如是一臉的感激,這件事發生到現在,除了家裏的幾個親戚來醫院看望過,外人還一個都沒有呢。

濱海市人民醫院。

重症監護室。

一個中年婦人蹲在病房門口抽泣著…

“媽…”宋玉如趕忙小跑了過去,蹲下身抱住中年婦人。

“玉如啊…醫生剛剛來過…說你爸他、他…”中年婦人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宋玉如腦袋裏嗡了一聲,有種天塌了的感覺。

這時,一個戴著金絲邊眼鏡的男醫生走了過來,看了眼宋玉如,說道;“你是患者的女兒吧?”

宋玉如慌忙站了起來,“我是…醫生,我爸他怎麽樣了?”

醫生輕歎了口氣,道;“患者由於顱內大量出血,雖然前期的手術很成功,但已經對大腦造成了不可彌補的傷害,所以,你要有最壞的心裏準備,患者很有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不,不會的!…”宋玉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精神瞬間崩潰了,她死死的抓住醫生的手,苦苦哀求道;“醫生,求求您、求求您救救我爸爸…”

“你先不要激動,隻要有一線可能,我們都會盡全力的,這一點你大可放心…”醫生安慰道。

宋母也站了起來,抓著醫生的胳膊,又哭又要下跪的。

“好了好了…先去把住院押金交了,別耽誤了治療…”這個眼鏡男醫生顯然是被鬧煩了。

拿過單子,宋玉如傻眼了,“十、十萬這麽多?”

宋母聽了直接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眼鏡男醫生觸了觸眉頭,對宋玉如說道;“十萬隻夠初期治療的,後續至少還需要二十萬,這還得看患者的恢複情況。另外,所用的藥都是進口的,醫保是不能報銷的。”

“美女警官姐姐,我進去看看叔叔,或許我能有辦法呢。”黃小虎對宋玉如說道。

剛走出兩步的眼鏡男醫生聽聞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一眼黃小虎,眉頭一皺,道;“你個小農民,說什麽呢?”

黃小虎沒有理會他,伸手扶起癱坐在地上的宋母。

“真、真的嗎?”宋母又燃起希望,不過當她看清楚黃小虎時,希望瞬間破滅,連大醫院裏的醫生都治不好,一個小農民再怎麽有辦法還能超過醫生嗎?

“小虎,我知道你學過中醫,可是…”宋玉如的話被黃小虎擺手打斷,黃小虎一臉認真的說;“我沒有跟你開玩笑。”

“笑話!天大的笑話!”眼鏡男醫生走過來瞪了一眼黃小虎,旋即對宋玉如說道;“這個小農民是怎麽回事?”

“他是我的朋友…”宋玉如回答。

“讓他馬上離開,不要在這胡鬧!”眼鏡男醫生一臉嚴厲地說道。

宋母生怕得罪了醫生,忙小聲對宋玉如說;“玉如,聽醫生的話,讓他先走吧…”

宋玉如為難了,她也怕得罪了眼前的醫生,可又沒法開口讓黃小虎走,就在這時,從走廊的另一邊腳步匆匆的趕過來幾名穿白大褂的,為首的是一位外國醫生。

“老師,您怎麽在這裏?”

黃小虎回頭看去,來人正是麥克,那個國際心髒病專家。

很快,麥克帶著幾名學生就到了黃小虎的麵前,他激動的對身旁的學生介紹道;“這位就是我的老師——黃小虎先生!”

麥克帶的學生都是研究生、碩士級別的,在醫學界也都是小有名氣的成功人士。

“麥克老師,您、您沒搞錯吧?”其中一個學生,一臉驚愕的問道。

“是啊是啊,這小子我看還不到二十歲,還是一個小農民,看樣子是才進城不久的,鞋子上的黃泥巴還沒掉幹淨呢,麥克老師這玩笑開的有點大了。”

“麥克老師終於幽默了一把,不過這個幽默也太冷了點吧。”

一片質疑聲從麥克的周圍傳來。

麥克的臉陰沉的能夠滴出水來;“你們還記得嗎?我之前跟你們講的那個案例、那個醫學史上奇跡的締造者?便是他了!…”

那幾個學生聞聽,一個個是瞠目結舌!

“老師,真的對不起…”麥克是一臉的歉意,“他們是沒有見過您的醫術,您千萬不要生氣…”

黃小虎擺了擺手,“我沒那麽小氣的…先不跟你說了,我這裏還有點事,你該忙忙你的去吧。”

麥克愣怔了下,忙問;“老師,您是來救人的嗎?”

黃小虎點了下頭。

“太好了!”麥克大喜,“我又能親眼目睹老師您的神奇醫術了!”

黃小虎回頭看向宋玉如——

這會兒的宋玉如有點發懵,她有點懷疑眼前發生的並不是真實的。

那個眼鏡男醫生在短暫的驚訝過後,還是堅定自己的態度,絕對不相信黃小虎能治好幾乎可以被診斷為腦死亡的宋父。

“麥克教授,很對不起,我不能讓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給我的患者醫治。”眼鏡男醫生語氣堅定地說道。

“我相信小虎,我同意讓小虎給我爸醫治。”回過來神的宋玉如說道。

宋母也是拿不定主意了,她見一個黃頭發,藍眼睛的大鼻子老外,都管黃小虎叫老師,而且這個大鼻子老外還是教授,那麽教授的老師不是更厲害?

麥克對眼鏡男醫生保證道;“趙主任,我可以做擔保,出現任何意外,都有我來承擔。”

“嗬嗬。”眼鏡男醫生冷笑了一聲,道;“對不起麥克教授,除非院長出麵擔保,否則我堅決不會讓這個小農民碰我的患者。”

聽得出來,眼鏡男醫生不完全是出於為患者考慮,更多的是怕擔責任。

說來也巧,濱海市人民醫院的劉院長打這路過,見這裏鬧哄哄的便繃著臉走了過來。

“發生什麽事了?”

眼鏡男醫生忙解釋道;“院長,是這樣的,不知道哪來一個小農民,要給我的患者醫治——麥克教授還要替他做擔保,院長,您說這是不是太荒唐了?”說完,他又小聲將宋父的病情簡單的說給這位劉院長聽…

麥克也急忙過來,“院長,這位是我的老師,我便是因為拜他為師才留在濱海的,過多的話我也不想再說了。”

劉院長點了點頭,他聽麥克講過黃小虎的事,對此他也是半信半疑,覺得這裏麵或許存在某種巧合也說不定。

“好吧,我相信麥克教授,那就讓這位小醫師去給患者看看,我們在旁把關也就是了。”劉院長權衡了一下,還是選擇力挺麥克,畢竟麥克的地位在那擺著呢。

眼鏡男醫生臉色極為的難看,很明顯,院長是一屁股坐到了麥克那邊,這真是外來的和尚會念經啊!

劉院長又征求了宋玉如和宋母的意見——

“患者家屬既然同意,那我們就去看看患者吧。”

院長發話,眾人進到病房內。

宋父躺在病**,頭部纏著繃帶,形同死人。

眼鏡男醫生不屑的笑了下,咕噥道;“要是能治好,我立馬跪下拜師…”

劉院長扭頭看了一眼眼鏡男醫生,“趙主任,凡事不要把話說的太絕對了,假如人家真的治好了呢?”

眼鏡男醫生笑了笑,道;“院長,假如那個小農民真的把患者治好了,我趙海說話算數,跪下拜師!…”

劉院長隻是笑了下,沒再說什麽。

黃小虎根本沒去搭理眼鏡男醫生的話茬,他邁步走到病床前,看了眼深度昏迷的宋父…

“小虎,你真的有把握嗎?”宋玉如走到黃小虎的身邊,輕聲問了句。

黃小虎扭頭朝宋玉如笑了笑,道;“你就想想待會兒該怎麽報答我好了,嗬嗬——好了,我現在要給叔叔治病了。”

宋玉如退到了一邊。

黃小虎走到床頭,背著手又看向宋父的頭部…

“嗬嗬,小農民,你打算用眼睛看進患者的腦袋裏嗎?真是太可笑了…”眼鏡男醫生忍不住譏笑道。

黃小虎回頭看了眼眼鏡男醫生,“中醫裏有望聞問切,難道你沒聽說過嗎?”

“望聞問切?”眼鏡男醫生捧腹大笑,“這個小農民真是太能扯了,太能扯了啊…”

“白癡…”黃小虎轉回頭,不再理會眼鏡男醫生,他伸手從胸前挎著的帆布包包裏將銀針取出,旋即飛快的將銀針盡數刺進宋父頭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