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初一看他這樣，就知道是個懂行的。
顧衍都是從小陪她陪多了才能能看得出來，這個楊導又不了解她卻能一眼看出來，顯然是平時看了不少演出。
林安初太清楚他所說的兩個能把這支舞跳得這麽好的另一個人是誰。
還能有誰，不就隻有作者本人了嘛。
安然作為舞劇院目前為止最年輕的首席，一直都有天才的盛譽，隻不過在事業巔峰選擇了懷孕生子，然後沒過多久就離世了，加上大眾對於古典舞的關注度本就不如那些流量明星，現在也就沒什麽人認識她。
但學舞到的人都認識她，並且年輕時候都會以她為目標。
林安初曾經看過一些安然跳舞的視頻，很美，是絕對可以稱之為藝術的。
林安初雖然天賦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了，但是她大概是把舞到上的天賦分了一些在vocal、樂器和寫歌上吧，總之她的天賦絕對是沒有安然高的。
更何況她已經很久沒有跳了。
英年早逝，非常適合用來形容安然。
要不是為了生她，或許安然會成為特別著名的藝術家吧。
楊導的眼神有些惆悵，大概是和林安初想到一塊兒去了。
“她是我媽媽。”林安初沒頭沒尾的來了一句。
楊導聽到後愣了幾秒，隨後才反應過來，唇動了動，有些艱難地發出了一個啊。楊導聽到自己聲音後，又恢複了正常，笑了笑說：“還真巧啊，竟然能剛好遇上了。”
“你媽媽當年在的時候，是我最喜歡的舞到演員，特別靈。”楊導補充道，“拍了那麽多戲，我也沒再見過她那種氣質了。”
“你和她其實有點像，但又不太像。”
關於最後這一句，林安初覺得挺對的。
安然就是妥妥的溫柔白月光，她大概是因為被林昭帶大，身邊沒有女性長輩的緣故吧，從小就比一般姑娘愛玩愛鬧。
楊導拍了拍林安初，就讓她接著去準備了。
下一場是顧衍飾演的周亦忱，和警方周旋的戲，林安初和趙倩倩不用上場，兩人便都在自己的位置上休息。
林安初的位置特別好，能看得清顧衍的每一個神情，而顧衍的演技又尤其好，可謂是非常享受了。
可開拍沒多久，趙倩倩又到把椅子搬到了她旁邊，和她一起看。
林安初的餘光自然是瞥到了的，但她沒有什麽反應，隻是認真的看著。趙倩倩卻憋不住先發製人了：“你們倆可真般配，演技都這麽好。”
“是嗎，謝謝。”林安初有些敷衍。
趙倩倩繼續說：“不過你跟他在一塊兒壓力應該特別大吧。”
林安初這回終於反應過來了，她盯著趙倩倩看了一會兒，趙倩倩還是笑著，表情看起來非常親和，似乎隻是在關心她一樣。
林安初也笑起來，故意說：“還行吧，他也不是什麽特別優秀的人，倒也沒有覺得壓力很大。”
“......”
她的這番“凡爾賽”成功的讓趙倩倩的眼神中閃過了一絲錯愕，讓她的神情看起來就好像是在說“開什麽玩笑，你這人不識貨？”一樣。
但趙倩倩還是忍住了，很快恢複了正常：“顧衍還不優秀呀，他演技那麽好，又高又帥的，一直都是圈內神顏，從來都沒有過什麽黑料。”
“真要算的話，也就一個......”趙倩倩笑著擺擺手，讓她忽略，假裝剛剛那話沒說過一般。
像極了追星女孩給人安利自家愛豆。
林安初心裏尷尬的笑了笑，她口中的一個黑料，就是跟她談戀愛吧。
嗬嗬。
“......”
林安初絲毫沒有泄露情緒，繼續裝作無所謂的說：“他也就這麽點優點了，我跟他認識這麽久，私底下倒也沒有鏡頭前那麽完美，和普通人沒有啥差別。”
雖然她其實覺得他私底下也很完美。
趙倩倩的臉有點笑僵了，這次終於沒笑了，但還是刻意做了個看起來放鬆，但是實際上非常用力的溫和的表情：“是嗎，這些天相處起來也挺好的啊，你之前跟我聊天的時候不是還說過他一些優點嘛，我覺得挺好的。你不是你身邊優秀的人太多了，才會這麽覺得啊。”
身在福中不知福，林安初從趙倩倩的話裏總結出了這句話。
林安初朝著她笑了笑，沒再說話。
她剛剛突然懂了一個事兒，趙倩倩對她這麽熱情，無非就是不想讓別人覺得她人不行，然後同時跟她套一點顧衍的消息。
她們之前的聊天，可是十句裏最少有兩句要被她扯到顧衍身上去，就沒有一天不跟她聊顧衍。
幸好顧衍早就看出來了她不是什麽好人。
兩人的對話結束後一會兒，顧衍那邊也演完了，徑直走到了林安初身邊套上棉襖。
顧衍有些冷漠的先瞥了一眼趙倩倩，隨後笑著和林安初說：“等會兒我們快點走吧，我開始拍之前，叔叔還給我發消息說廚師已經到了。”
“行。”林安初點點頭。
小情侶聊私事，作為一個形象正麵的藝人，趙倩倩沒法再厚著臉皮旁觀下去，搬著椅子回了自己之前的座位了。
見她走了，林安初小聲跟顧衍說：“你看人還真準，我才反應過來她天天跟我打探的消息。”
“我？”顧衍雖然之前猜過這個答案，但是也並沒有完全就這麽認為，林安初這麽說他便愣了一下，很快又反應過來，同樣小聲說，“沒事兒，你現在保持距離也還來得及。”
林安初狐疑的看著顧衍：“要保持距離的是你吧。”
“你之前根本沒猜到對吧。”她突然明白了，“虧我之前還覺得你真厲害。”
顧衍笑了笑，摟上她的肩膀：“猜到了一點，不過我之前就算想錯了也沒有跟她多近，以後就更不可能了。”
“這還差不多。”林安初哼了一聲，挽著他的胳膊說“快點補妝，繼續去拍戲，我還等著回去了吃大餐呢。”
顧衍摸了摸她的腦袋，然後才回到化妝師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