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並沒有忘記那日在山穀中,蕭風雲說過的那番話,她知道他不僅僅是想要將玄玉救回來這般簡單。

既然玄青快要死了,那玄玉就是最好的誘餌,隻要能將蕭風雲引到她設下的陷阱,到時候她就能順利地將玄玉救出來了。

“玄玉,希望你能對你的姐姐仁慈一些吧!”她低喃一句,隨即化作一抹光華消失在夜空中。

......

“玄玉?”

“嗯?”玄玉從床榻上坐起,看著眼前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詫異。

她的身材嬌小玲瓏,膚色雪白,一雙鳳眸如水一般清澈,眉宇間透出一股英氣。她的容貌極美,但此刻卻帶著一種病態的蒼白,讓人看了不免覺得心疼。

她身穿一件素雅的紗裙,頭發鬆垮垮地挽成了一個發髻,發髻上隻用一根碧綠玉簪簡單插了幾支翡翠珠花,整個人透著一股慵懶和閑適。

“這是什麽地方?”

玄玉環視四周,房間雖大,但卻空****的,除了那女子再無其他。他看向身側人,卻見對方眼底帶了一抹擔憂,他頓時覺得有些好笑,“你別緊張,我不會逃跑的。“

“我不是怕你跑。”安瑤搖了搖頭,語氣頗為無奈。

玄玉挑眉,“那你怕什麽?”

“我隻是想確定你身體可還健康,你若不舒服我好幫你診脈。”她一本正經地解釋,玄玉聽聞卻忍俊不禁。

她這麽說,他便不再言語,隻是笑意卻漸濃。

他知道她擔憂自己,但卻不能因為擔憂便束縛住他的行動。

“玄玉,我叫玄天,我們見過的。”安瑤又開口。

玄玉聞言一愣,“你怎麽知道我姓玄?”他的確姓玄,可卻從不曾告訴任何人,包括他的父皇。

安瑤一臉理所當然的樣子,“我們在哪裏見過你難道還需要告訴你嗎?”

“你這是強詞奪理。”玄玉翻了個白眼,“你這姑娘,真是越來越沒禮貌了。”

“我怎麽沒禮貌了?”安瑤反唇相譏,隨即又道,“玄玉,既然你醒了就快去把藥喝了吧!再晚點,恐怕就該發熱了。”

“你給我喝藥?”玄玉一臉驚訝,“我怎麽知道我的藥不是毒藥?”

“我又不是傻子!”安瑤白了他一眼,將碗遞到他麵前。

玄玉接過碗,一口飲盡,隨後將空碗塞給她,“謝啦。”

“不客氣!”

安瑤轉身欲走,玄玉卻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你去哪?”

“找吃的,給你喂飯!”安瑤回答得幹脆利落,玄玉頓時哭笑不得。“我又不是餓死鬼投胎,哪裏需要你喂。”

“這可由不得你!”安瑤瞪了他一眼,將空碗拿出去丟掉。

玄玉:“......”

“我要吃烤雞腿。”

安瑤轉頭看了玄玉一眼,“你不能亂吃東西。”

“我怎麽就不能吃?”

“你現在的身體狀況,一點都不能亂吃東西。”

“......”

玄玉被堵得啞口無言。

安瑤轉身離去,走出門檻卻突然想起什麽,“對了,你要不要再睡會兒?”

“不用了。”玄玉搖了搖頭,“我還要練功呢。”

練功?安瑤挑眉,“你現在還在練功?”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要變得更強罷了!”他說著,嘴角微勾,眼底帶著一抹自信和傲慢,

安瑤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知道他天賦異稟,可卻也沒想到竟能強悍到這般程度。她一直懷疑,他的武功絕對超過了她的預計。

“玄玉,你的內力修煉得怎麽樣了?”安瑤突然想到這個問題。她記得玄玉的內力已經很深厚了,隻差臨門一腳就能突破如今的境界了,可為何如今他依舊沒有絲毫進展呢?

玄玉的身軀微顫,“你想說什麽?”

“我隻是奇怪,你的內力怎麽沒有增加。”她問得直截了當。

“你這丫頭怎麽這般不懂禮貌。”玄玉佯裝生氣地皺了皺鼻子,,“我的內力已經停滯多年,不是我自己不努力就能進步的。”

“你的意思是,你沒有機會了?”

玄玉點頭,“不然你覺得我是憑借自己的力量突破的?”

安瑤頓時覺得無話可說。

玄玉說得也對,他這一次能夠平安無事地活下來,完全就靠他自己的努力。

“你放心,我一定會助你突破的!”

玄玉聞言,頓時笑逐顏開,“好,等我傷好了,咱們就來個痛快一戰!”

安瑤沒做回答轉身便離開了屋子,她趁夜黑風高將玄玉帶到此處,雖然玄玉並未過多抗拒和質疑,但她若想帶他逃離這守衛森嚴的皇宮倒是個難事。

想必不過片刻蕭風雲那邊便會大肆追捕她們了,這倒是個難題。

玄玉身體尚未恢複,若是直接硬闖,帶他離開皇城必然會兩敗俱傷,她怕自己會疏忽了他。這小孩子什麽時候才能明白她的用心呢?

這玄玉竟從未有一刻想要去見見自己的姐姐嗎?雖然她們之間經曆了什麽她並不知曉,但她們的確是這世間可以相依為命的親人了。

安瑤略顯苦澀地搖搖頭,她也不知道玄青還能堅持多久。若是這次她能醒過來,她的任務倒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也就不給玄天帝君留有遺憾了。

明明是一群相識之人的過往,她很是費解。

若是能夠相逢,若是還能見麵,有什麽話是當麵不能說出來的呢?

思忖片刻後,安瑤轉身便去尋了蕭風雲。

這個男人的性子的確難以琢磨,但安瑤知道蕭風雲定然知曉玄玉的真實身份,那必然也與玄青相熟,他為何不讓他們姐弟相逢呢?難不成是還有別的算計?

大殿之上,燭火搖曳,有些發暗的火光照得殿內有些日落時的凋零感,安瑤見這殿外並無人看守伺候,便已經明白了。

這蕭風雲早就在等待她的到來了。

看樣子還是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空曠的大殿之上雕梁畫棟,朱漆金頂果然非同凡響,安瑤徐徐走近,隻見那個男人一襲玄衣站在龍椅前,雙手負於身後,一副生人勿近的疏離感頓時鋪麵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