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晚上,也許是太累了,我倒下沒多久就睡著了,做了好多夢。夢見自己躺在剛才那個寬大的浴缸裏,封程遠來到了我的身邊,往我身上澆著水,而我一點也沒有感到羞澀,甚至於希望他能用手撫摸我的身體。

我拉住了他的手,讓它貼在我的臉上,我感受到了手心傳來的溫暖。

他保養得很好的手在我的臉上輕輕的劃過,就像羽毛那樣輕柔,讓我依戀不止。

然後我感到他又離我而去了,不久又來到我的身邊,跟隨著他的還有別的人,他們就在我眼前晃啊晃的,晃得我頭暈,我又沉沉地睡去了。

好像睡了很久很久,當我睜開眼睛,見到了封程遠憔悴的身影。他正用焦慮的眼神目不轉睛地看著我,見到我醒了,欣慰地笑道:“紅雨,你終於醒了。”

我看了看四周,還是我晚上睡下的那間房子,隻是多了一個架子,上麵吊著針水,針管裏的針水正一滴滴輸進我的身體。

我不解地看著他問:“封總,我這是怎麽了?”

封程遠說:“紅雨,你發高燒了,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

什麽?我已經睡了一天一夜?那林一明還不知道急成什麽樣子了,還有我媽媽,她心髒病犯了,正住院呢,要是知道女兒不見了,還不知道要出什麽事。

我慌忙從**一躍而起,卻又無力的倒了下去。封程遠扶住我,著急地說:“紅雨,你別急啊,你的病還沒好呢。”

我帶著哭腔說道:“我得回去了,我離家兩三天了,都不知道我媽媽急成啥樣了。”

封程遠說道:“別擔心,我已經讓封月月通知你家裏人了,等你病好了,我就送你回去。”

聽到他這麽說,我心裏鬆了一口氣。隨後想到林一明要是知道我這兩天都是和封程遠呆在一起,還不知道他會怎麽想,他肯定會往心裏去的,他的脾氣我太了解了。

想到此我又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封程遠問我怎麽了,我隻好搖了搖頭,我能說什麽呢,在這個時候,我隻能沉默,我真恨自己,那天晚上應該及時回去,那樣就不會出事了。

可是,既然林一明知道我在這裏,為什麽不來接我回家呢?為什麽讓封程遠來照顧我呢?

那天晚上我分別給封月月和林一明發了短信,為什麽救我的會是封程遠呢?

見到封程遠的時候我的第一直覺就是封月月和他說的,那麽封月月為什麽沒有和林一明說呢,她和林一明為什麽沒有同封程遠一起在公安局等我呢?

要不就是林一明的電話打不通,她去找他了?兩天了,林一明也該出現了啊,他為什麽置我於不顧呢?這一個又一個謎團讓人百思不得其解,隻好等身體好了回去問個究竟。

我的腦海裏還在尋找了答案,吳媽端著一碗稀飯進來到了,封程遠伸手接過,對我說道:“你有一天一夜都沒進食了,先吃點稀飯吧。”

我想坐起來自己吃,可是試了半天也沒力氣起來,封程遠說:“讓我喂你吧,你別動,還輸著液呢。”

我不好意思地看著他說:“封總,這多不好,您放在那吧,呆會輸完了針水,我自己吃。”

封程遠沒管我說的話,用小勺子舀了一小勺子稀飯,放在口邊吹了吹,喂到我的嘴邊。

我實在過意不去,隻好張開幹裂的嘴唇,輕輕的吃了一口。

眼前的這個男人太讓我迷惑了,他為什麽要對我這麽好呢?我和他無親無故,僅僅是一麵之交,還要有麻煩找他,他為什麽還要對我這麽溫柔?不要說他是一個上市公司董事長,就是一個普通的男人,即便是真的想占我的便宜,這樣做也好像不太可能啊。

但他就是對我這麽好,讓我怎麽也想不通。

吃過飯,我也恢複了一些體力,針水輸完之後,我就央求他送我回去。封程遠好像不太情願的樣子說道:“你再休養一天吧,這個樣子怎麽回去呢?”

但我的心早已經飛回了家,哪裏還有心情再呆下去,便再次央求他道:“封總,謝謝您救了我,您的恩情我會記著一輩子的,但我今天必須得回去了,五一節過完,我還得回田縣去上課呢。”

封程遠輕描淡寫地說道:“田縣你不用去了,你調到市電視台的事,我已經幫你說好了,節後就給你辦理,也就兩三天的時間,到時你再回去辦一下調動手續就行了。”

沒想到這麽快他就辦好了,我覺得一切都來得太快太快了,快得令我措手不及,隻能感激的一再道謝:“封總,謝謝你,我真不知道該用什麽來感謝您。”

封程遠搖了搖手,說道:“我不需要你的什麽感謝,隻需你把我當個大哥看待,讓我關心你,保護你就行了,可以嗎?。”

我迷惑地看著他,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封程遠也感覺到自己似乎過於關心我了,便笑道:“你別介意,我隻是覺得我們倆很有眼緣。一見到你,我就覺得親切,想幫助你,就像幫助自家的小妹子。如果你願意,就給我當妹子吧,好嗎?”

我點點頭,封程遠愉快地笑了:“這就對了,不要像防賊一樣防著我,我又不是壞人。”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封程遠按了一下床頭櫃上的按鈕,不一會吳媽又出現了,她不是聾啞人嗎?怎麽能聽見聲音呢,我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後來我才知道,按下那個按鈕,別墅裏的燈光就會閃,吳媽看到燈光就知道主人需要服務了。

吳媽進來的時候,手裏的托盤上放著一件桔黃色的連衣裙,外加一套女子的內衣,她把盤子放在茶機上,又禮貌地出去了。

封程遠看著裙子對我說道:“你的那件旗袍已經不能穿了,呆會先換上這條裙子吧。”

說完又從床頭櫃的抽屜裏拿出一個紅色的彩鑽三星手機,遞到我的手裏說道:“你的手機已經找不到了,我新給你配了一個,卡號還是原來的那個,裏麵存有我的電話號碼,有什麽事你可以給我打電話。你的包我讓人找回來了,就在客廳裏,一會你去看看有沒有東西丟失了,我再讓人幫你找。”

我不安地拿著他遞給我的手機,不知如何是好,看到他就像對待自己的女兒一樣對待我,我心裏真是感激極了。

這一刻,我把他當成了一位慈愛的父親,激動得隻會不停地說謝謝。

封程遠拍拍我的手,說道:“不用向我道謝,這是我欠你的,要是我不讓月月把你叫出來,你也就不會受到驚嚇了。你能在第一時間給我發短信讓我去救你,我感到很欣慰,如果你沒有求助於我,要是出了什麽閃失,那我也會內疚一輩子的。”

什麽?我前晚竟然給他發了短信?我明明是發給封月月和林一明啊,怎麽會到了他那裏?想了半天我才想起來,他和封月月都姓封,該不是我手腳慌亂給發錯了吧。這麽說,封月月並不知道我被人綁架了,那麽她會怎麽和林一明解釋我的事情呢?

封程遠並沒有怪罪我的意思,我的心裏也不再自責了,他對我說道:“你換衣服吧,我在樓下等你。”

他說完就出去了。

我換下浴衣,才發現這是一件男人的浴衣,是不是他穿過的呢?

我的心裏竟然劃過一絲異樣。

這兩天和他的親密接觸雖然沒有越過男女的界限,但此時我心裏對他竟有了一絲不舍,也許是怪他的溫柔惹的禍吧。

他那心疼我的眼神,那溫柔的動作,還有他為我做的一切,都讓人覺得他身上有一種成熟男人的魅力,有些讓人不可抗拒。

穿上他為我挑的內衣和裙子,竟是那麽合體,他是怎麽知道我的尺寸的?

再站在穿衣鏡前看著鏡中的自己,有些蒼白的臉上被那桔黃的衣服一衫,還顯出了幾分紅暈。

裙子的腰身收得剛剛到位,黑色的腰帶把我盈盈一握的細腰體現的淋漓盡致,一個婷婷玉立的女子躍然眼中。

隻可惜沒了高跟鞋,那天我的鞋子也壞了,那還是我剛來那天林一明帶我去買的新鞋子。

想到那雙鞋子,我心裏疼了疼,那可是五百多塊錢的達芙妮DAPHNE女鞋,是我半個月的工資買的,這下全打了水漂了。

我隻好穿著拖鞋下了樓,封程遠坐在寬大的客廳裏抽著煙,他飄忽的眼神從我出現在樓梯口的那一刻開始就一直盯著我,好像我的出現能夠勾起他的某種回憶,把他帶到過去的時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