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柔被送回了柴房的時候,已經接近中午了,她一跌坐在地上就“嗚嗚”哭了起來,我擔心地問:“小柔,出了什麽事?”

小柔哭道:“紅雨姐,我再也沒有活路了,現在我隻有死路一條,我的家人都有可能被人滅口。”

我說:“你的家人?他們和此事無關,應該不會吧?”

小柔說:“紅雨姐,你不懂的,嗚嗚,陳震虎是不會放過我的。禿鷹也不會讓我好死,嗚嗚嗚……”

我忙問:“剛才倒底出了什麽事了?”

小柔說:“他們,他們讓我給陳震虎打電話,陳震虎說他不管我,讓禿鷹隨便處置。禿鷹說,他要把我送到省公安廳去,讓我當證人,揭露陳震虎他們。”

我問:“你說了?”

小柔含淚看著我,沒有回答,但從她的表情裏,我明白了一切。

我心裏竟然卡蹦一下,有了隱隱的擔心,是的,我擔心封程遠會被禿鷹害慘了。盡管我聽了小柔說他那麽多壞話,覺得他萬惡不赧,可是我愛過他,我忘不了他,昨晚我聽到他那心疼我的話語,心裏的愛一下子就被激活了。

我承認我是個容易被愛感動的女人,也是個脆弱的女人,我需要封程遠的愛,就如同他需要我。

這是一種很矛盾的感情,我明明知道,知道了他的陰暗麵,知道這樣的他不值得我去愛,可是我還是離不了他,越是想撕裂這份感情,就越覺得疼。

劉絲絲不解地看著我們問:“出了什麽事?小柔她說什麽了?”

我對她搖了搖頭,小柔說出來的那些話,肯定也是昨天晚上對我說的那些,劉絲絲要是知道害了她爸爸的人就是封程遠他們,不知道她會有多激動呢。

而此時此地,不是讓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我們需要冷靜下來,想著晚上怎麽在藍良朋的幫助下逃走。

劉絲絲見我不說,就沒敢再問,畢竟在這個隨時都有可能丟失性命的場合,還是保持安靜的好。

小柔的哭聲還沒有止息,那個大劉又來喊劉絲絲了。他用手指了指胖胖的劉絲絲,讓她站起來跟他走。

劉絲絲不安的看著他,又看了看我,想尋求幫助,可是她也知道抵抗是圖勞的,隻好掙紮著站起來,但是劉絲絲太胖了,雙手也被捆著,半天站不起來。

那個大劉走了過去,拉著她的手臂,他她拉了起來,出了門。

劉絲絲去了好半天,我和小柔很是擔心。在這些時間裏,小柔悄悄把她剛才在屋裏的情形告訴了我,我聽了,心裏越發的擔心了。

如果封程遠破產了身陷牢籠了,那真的是我所願的嗎?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仿佛過了很久,劉絲絲才被送回柴房。

她進來的時候一言不發,兩眼紅腫,看來是剛剛痛哭過。

我問她禿鷹叫她去幹嗎,她搖了搖頭,什麽也不說,隻是默默的流淚。

我掙紮著試圖靠近她:“禿鷹傷害你了?”

劉絲絲搖了搖頭,隻顧著流淚。

我又朝她挪了幾步,她卻冷冷地說:“別靠近我,讓我一個人安靜的呆會。”

我心想這下壞了,禿鷹肯定是把小柔告訴我的那些事告訴劉絲絲了,不然她不會這樣排斥我們。

我本來想安慰她幾句的,可是此時我才發現,任何語言都是多餘的,這個時候,沉默比安慰更適合我們。

現在,在劉絲絲的眼中,我和小柔沒準已經成了拉她父親母親落馬的同謀,隻因為我們是封程遠和陳震虎的情人。

我和小柔不安地對視了一眼,心裏充滿了愧疚。

劉絲絲該是忍住了多少委屈,才沒有對我們發泄出來呢?也許這一年多來,她經曆了太多,早已成熟了不少吧。此事放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不可能像她一樣沉默不語。

此時此刻,她一定在心裏咒罵我們,都是為了給我們送鑰匙,她才被禿鷹他們綁架到這裏來的。

她的確應該恨我們的。

但我也隻能沉默。

時間對於我們而言,是那樣難挨,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有那麽幾秒鍾,我甚至於希望禿鷹馬上就把我們殺掉。因為就算馬上死去,也比我內心對劉絲絲的無比愧疚令人好受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