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於張白薇那邊濃情蜜意,張翠花一家顯得愁雲慘淡。
張翠花苦著臉,看著桌上的欠條:“花青啊,你咋欠了那麽多錢啊,二十兩銀子我們怎麽還啊?”
張花青翹著二郎腿坐在一邊,聽到這話立馬炸了,眸中閃過狂熱的光,情緒激動地拍打著桌子。
“你懂什麽?!到底還是眼皮子淺,我這叫投資,將來可以賺十倍百倍回來!”
張翠花歎了口氣:“女兒啊,娘知道你有本事,可是賭場那幫人認錢不認人,五天不還的話……”
就在這時,隔壁傳來了幾個嬸子的討論聲。
“這張白薇看來是真改好了,也不到處鬼混了,聽說還去市集做了點小買賣,好像叫什麽鹵味來著,做什麽肥腸之類的,生意可紅火了,要排隊才能買到呢!”
“啊?肥腸這東西還能好吃嗎?還能被那麽多人搶?”
“那可不,可能是家裏祖傳的配方吧,上次我侄女買了一回,我去她家的時候夾了一筷子,那滋味,快活似神仙啊!”
“……”
張翠花和張花青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豎起耳朵聽完了全程。
兩人對視一眼,眼底迸發出貪婪的光。
張花青一臉不屑地看了一眼桌子上的欠條,嗤笑一聲:“沒想到張白薇居然還有這門手藝,娘,當初我們就應該要多要點銀子。”
張翠花狠狠地啐了一口:“媽的,敢耍老娘,這麽有錢居然隻給這麽一點彩禮,這像話嗎?!”
“還跟我斷親,就算是賤骨頭,那也是老娘的種,打斷骨頭還連著筋呢。”
“不行,我非得多要點回來,就拿五兩銀子糊弄老娘!”
張花青攔住張翠花,“娘,別著急啊,現在去,張白薇拿著那個破文書,我們也沒什麽辦法。”
“不如在他們婚禮當天去鬧,他們為了麵子,也隻能給錢。”
張翠花麵露欣賞,朝張花青豎起大拇指:“不愧是我女兒,這麽聰明,就按你說的辦,到時候狠狠敲她們一筆!”
張花青一臉春風得意,轉身去了屋裏,不一會兒拿著布包出來。
張翠花臉色一白,拉住張花青的衣角,“花青,你不會又要去賭吧?這可是我們家最後的存款了。”
張花青滿臉不屑,“什麽叫賭?我這是去幹大事業,今天運氣好,我說不定能翻十倍回來!”
“可是……”
“可是什麽?別攔我,要是耽誤了賺錢就都怪你!”
張翠花訕訕地鬆手,“那你早點回來,娘給你煮雞蛋吃。”
“知道了,知道了,煩死了。”
張花青不耐煩地揮揮手,揚長而去。
一到市集,張花青就被春香院攬客的小倌勾住了魂。
張花青一臉陶醉地吸了一口空氣中彌漫的脂粉香,搓著手進了春香院,打算先進去爽一把,再去賭場。
一進門,張花青就大刀金馬地坐下,翹著腳對著鴇父招了招手。
“叫你們家**弟弟出來,快點啊,我可沒什麽耐心。”
鴇父扭著腰肢,搖曳生姿地走過來,:“哎喲,真是不巧啊,我們家**弟弟現在正在待客呢。”
正說著,一邊陪著笑,一邊給張花青酒杯裏的酒滿上。
“我們這其他弟弟個個也都生得標致水靈,要不姐今天換換口味。”
張花青不耐煩地嘖了聲,“那叫他們出來,老娘先驗驗貨。”
鴇父拍了拍手,幾十個穿紅帶綠的小倌蜂擁而來,紛紛朝張花青擠眉弄眼。
張花青來的時間比較晚,這個點但凡有點姿色的都被挑走了,隻剩下幾個姿色平平的。
張花青越看越覺得還是**弟弟嬌軟可人,怒氣衝衝一拍桌子,指著鴇父:
“你就拿這些貨色來糊弄我是吧?老子有的是錢,我不管,我就要**弟弟,老娘出雙倍的錢!”
鴇父笑容僵在臉上,但還是維持好良好的專業素養:
“這不是錢的事,不能壞了規矩不是。”
“瞧不起我是吧!”
張花青脆弱的自尊心作祟,“噌”地一下站起來,竟直接往**弟弟的房間走去。
然後一腳踹開了門,**爆發出一聲驚叫。
被打擾好事的女人,怒氣衝天地扭頭。
張花青這才發現,女人竟然是賭場的老板。
一瞬間,酒醒了一大半,想到前不久欠錢被老板派打手壓在地上拿著刀威脅的場景,頓時嚇得直打哆嗦。
轉身就想要逃跑,賭場老板三步並做兩步一把揪起張花青的衣領,惡狠狠道:
“看來你小子把錢湊齊了啊,還跑來春香院快活呢?”
張花青就是個窩裏橫,見狀嚇得抖如篩糠,急忙求饒:
“不不不……我、我我就是路過,不小心打擾了姐的雅興,您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賭場老板人狠話不多,直接給了她兩個耳光。
“就你這麽個玩意兒,還敢肖想**弟弟。”
賭場老板朝樓下的手下使了個眼色,幾個手下心領神會,立馬上樓將張花青扔出樓去,直接一頓拳打腳踢。
張花青抱頭鼠竄,被打得連連嗷叫。
一刻鍾後,打手們結束了戰鬥,順便從張花青身上摸走了僅剩的布包。
賭場老板嫌棄地掂了掂布包,翻了個白眼:“就這點錢還想裝大款,這就當你孝敬我的了,五天後記得還錢,不然……”
旁邊的打手飛起就是一刀,鋒利的刀刃正正好插在張花青指縫間,險些見血。
張花青嚇得兩眼翻白,空氣中突然彌漫出一股騷腥味。
張花青竟是被嚇尿了。
看客們頓時哄堂大笑,賭場老板搖搖頭,一臉戲謔地看向鴇父:
“下次可得擦亮眼睛,別什麽樣的貨色都放進來。”
鴇父連連點頭,瞬間變了臉,臉上寫滿了輕蔑,對著張花青啐了一口:
“還以為是什麽有錢人呢,我呸,就這麽一個窮鬼。”
“以後再看到這人,我直接把她打出去!”
張花青一臉屈辱地躺在地上,無能狂怒,一怒之下捂著臉跑開了。
一邊跑,一邊在心裏惡狠狠地想,等她從張白薇那裏敲到錢,一定回來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