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群眾默默搖了搖頭。
看來被刺激得不輕，都已經開始說胡話了。
去年隔壁老王家的孩子差一名考上就瘋了。
也是，三試連魁，前途無量，沒想到現在連四試都過不了，這擱誰誰不瘋？！
餘葶冷哼一聲，指著五號菜品道：
“你說它是你的就是你的，你叫它一聲，它會答應嗎？”
張白薇沒搭理她的挑釁，轉身走到路大人麵前。
“大人，可否借我一個點燃的燭台。”
路大人表情有些詫異，但還是對旁邊的侍從道：
“去裏麵拿一個燭台給她。”
“多謝大人。”
路大人好奇地問：“張白薇，你這是要幹什麽？”
張白薇鳳眸微彎：“讓這菜告訴大家它是我做的。”
路大人來了興趣，“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麽讓這菜說話的？”
侍從很快就從府內拿了一個點燃的燭台來。
張白薇接過燭台，道了聲謝，便徑直走到桌前。
眾人也紛紛好奇地探頭看著，不懂她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雲清越有些懵的扯了扯宋翠柳的袖子。
“翠柳姐姐，你知道白薇姐這是在幹嘛嗎？”
宋翠柳也很困惑，搖了搖頭。
張柳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緊緊地盯著妻主。
隻見張白薇幽幽地拿起五號菜品，伸出燭台借著燭火的溫度在碗底均勻地加熱。
眾人越看越好奇。
餘葶雙手環胸，嘲諷道：“別故弄玄虛罷了，哪怕落榜都要在眾人麵前搏關注……”
話音剛落，張白薇放下燭台。
“好了。”
她將碗裏的菜品倒入另一個空碗中，將碗底展現給眾人看。
靠後的百姓並不能看見，前排眼尖的百姓驚呼一聲：
“張白薇！”
後麵的百姓一邊往前探頭，一邊道：“我知道她是張白薇，我問你碗底有什麽？”
那人憨笑了兩聲：“不是，我是說，碗底寫著張白薇三個大字！”
路大人湊上前去看，隻見那光潔的碗底龍飛鳳舞地寫著張白薇的名字。
幾位考官也緊跟著路大人走上前，看到這一幕時如遭雷擊。
真是大意了，想不到張白薇這麽精，她們這些久經官場的老油條居然還被她擺了一道。
路大人拊掌大笑起來，“張白薇，你可真有意思！”
“不過考場不讓帶筆，你這個字是如何寫出來的？”
張白薇悠悠道：“學生用檸檬汁在碗底寫的。”
“檸檬汁寫字應該是看不見的。”
“正是，但隻要檸檬汁晾幹後，用小火加熱，寫字的地方就會變黑，從而顯現出來。”
“這……”主考官有些汗流浹背。
路大人扭頭看向主考官，表情帶了幾分審視，語氣嚴肅：
“餘大人，考場上怎麽會出現換菜的事？”
寒冬時節，主考官的後背卻冒出了細密的冷汗。
不等她開口，一個身影撲通一聲跪到地上。
“都是小人的錯，是小人搞錯了，才釀成了大禍，與餘大人無關。”
端菜的小侍跪在地上連連磕頭。
路大人看了一眼張白薇，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小侍，語氣冷然：
“考場上居然會發生這種事，把所有菜品全部給我清查一遍，等到全部清查完畢，再重新公布榜單。”
旁邊的侍從在路大人耳邊耳語了幾句。
路大人眸光一凜，深深地看了幾位考官一眼。
煩躁地揮了揮手，圍觀的人群也被疏散回家。
張白薇知道，那是背後那位大人物出手了。
到底是多大的人物，能讓向來秉公執法的路大人都忌憚呢。
張白薇一邊在心中思忖著，一邊向張柳青那邊走去。
一上馬車，宋翠柳就迫不及待地問了出來：
“張白薇，你早就知道今天會發生這事？”
張白薇點了點頭。
宋翠柳微微蹙眉：“這麽大的事你怎麽不告訴我們？平時宋姐姐長宋姐姐短的，還把不把我當姐妹？！”
雲清越也向她投來控訴的眼神。
張白薇沉默片刻，才道：“宋姐姐，我們回去再說。”
宋翠柳明白了她的意思，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
張柳青牽住妻主的手，往她手裏塞了個湯婆子。
張白薇心中一暖，將他的手也攏了過來。
宋翠柳見狀也冷靜了一點。
一行人沉默著回到了府宅。
關上大門，進入內廳。
張白薇才將這件事的始末解釋清楚。
“不是故意瞞你們，隻是這種事，知道的越少越好，那位大人物是衝我來的，你們不知道還好，知道了反而會有危險。”
所有人的表情都有些凝重。
眾人齊齊看向張白薇，張白薇卻拿起一盞茶緩緩地喝到底。
“此番進京，咱們就此分開吧。”
張白薇扭頭看向身邊的夫郎，揚起一抹苦澀的笑。
“阿青，你跟她們走，等到到了京城，我再來接你……”
張柳青卻打斷了她的話，眉宇間帶了點慍怒：
“妻主，你答應過我白首不相離，不管前路有多危險，我都會陪在你身邊，你又憑什麽先丟下我？！你答應我的那些難道都是騙人的嗎？”
“對啊，白薇啊，你也太不夠意思了，我跟在你身後還沒吃夠美食呢，之前欠我的人情最起碼應該讓我在你身邊吃一輩子。”錢爺吹胡子瞪眼。
宋翠柳冷哼一聲：
“你把我當什麽人了？我宋翠柳難道是那種丟棄朋友自己先跑的人？當初蹭我馬車蹭得好好的，說什麽一路進京都要給我當廚子，大女子不可言而無信，”
雲清越：“我和翠柳姐姐的婚禮大家都要在場，誰敢臨陣脫逃，我就糾纏她一輩子。”
一股暖流湧向心間，張白薇語氣哽咽，“可是……”
錢爺不在乎地揮了揮手：
“就算我們離開了，你以為就能保住我們？那個什麽大人物知道我們是一路的，難道還會心慈手軟放過我們？你一個人落單了，反而是給她下手的機會。”
張白薇沉思片刻。
“好，那咱們就一起。”
張白薇摩挲了一下懷中的錦囊，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變強大，強大到能保護身邊的人。
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不如去京城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