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轉眼到了秋天。

初秋時分,樹葉由綠漸黃,邊緣染上了一圈圈細膩的金色,帶來一抹不易察覺卻又分外宜人的微涼。

饕國一年一度的秋獵拉開了帷幕。

張白薇作為鳳帝身邊的近臣,騎著高大的駿馬隨行在鳳帝身側。

秋獵場地在飛鳳山,此地遼闊,樹木茂盛,傳說此山有各種奇珍異獸。

還未開場,張白薇一出現,就有不少官員巴結上來,張白薇始終帶著職業假笑,應酬得滴水不漏。

有人問道:“張大人,今日怎麽沒把夫郎帶過來?”

張白薇笑笑:“夫郎最近身子不適,不宜舟車勞頓。”

張白薇又虛假寒暄了幾句,才借故脫了身。

在無人察覺的角落,不遠處的沐丞相看向張白薇背影神情十分複雜。

張白薇走到了宋翠柳的營帳,宋翠柳和劉嘉都在。

宋翠柳朝張白薇揚了揚眉,“不容易啊,張大人。”

張白薇勾唇一笑,“你二位的夫郎沒帶過來吧。”

宋翠柳無奈地攤手,“哄了清越好久,才沒讓他跟過來。”

劉嘉微微頷首。

這幾個月發生了很多事。

宋翠柳和劉嘉高中後很快迎娶了夫郎,成了京城兩段佳話。

安穩日子之下,張白薇她們也發現了朝堂上的暗流湧動,行事格外注意,沒讓永陵王抓到錯漏。

如今,永陵王怕是已經按捺不住了。

張白薇表情嚴肅了些,“近來,永陵王蠢蠢欲動,想必不會放棄秋獵這個好機會。”

“我和陛下已經提前商量過,在飛鳳山設下了暗衛……此行太過凶險,還是不要讓夫郎跟過來的好。”

秋獵開始,張白薇跟隨鳳帝進入獵場。

張白薇本就是醉翁之意不在酒,隨意地獵了點野雞野兔什麽的。

不過這次運氣好,居然獵了隻白狐,剛好可以給夫郎做件大氅。

鳳帝看張白薇這副樣子,就知道這家夥又在想她家夫郎了。

沒想到她的新任廚神還是個頂級戀愛腦。

當初說要給張白薇封賞的時候,她什麽都沒要,就給自家夫郎要了個誥命。

整個圍獵期間,沒想到出奇的順利,永陵王也沒作妖。

直到夜晚的宴會上,侍從們將烤全羊端過來時,猛地從腰間抽出了一把軟刀朝鳳帝襲來。

潛藏在暗處的暗衛們立馬跳出與刺客纏鬥。

就在大家注意力都在前麵刺客身上時,鳳帝的蘭君卿悄悄走到鳳帝身後。

“小心!”張白薇瞪大了眼睛,在暗器飛射的瞬間,飛身撲過去擋在鳳帝身後。

“張白薇!”

“陛下,這暗器上有毒!”

陷入黑暗之前,張白薇聽見了鳳帝暴怒的聲音。

“該死!把刺客全部給朕抓起來!要活的,都給我查!”

“太醫呢,務必給朕把張白薇救回來!”

……

廚神府。

鳳帝送來了一大堆賞賜,同時把大半個太醫院全搬過來。

太醫們搖搖頭,均束手無策。

“這毒太凶猛了,若不是張大人及時服用了保命的丹藥,恐怕當場就……”

錢爺在張白薇出行前給她塞了一顆藥丸,說是危急時刻服下可以保命。

張柳青攥緊了妻主的手,感覺她的體溫在一點點變涼。

“妻主!你別睡啊!你理理我!”

張白薇靜靜地躺在**,無知無覺。

張柳青驀地想到了什麽,飛快地跑了出去,隨後從外麵拿了個錦囊回來。

他抖著手將錦囊打開,從裏麵掏出一個小瓷瓶,將裏麵的藥丸倒出,舉給太醫們看。

太醫們接過後,仔細查看了一番,瞳孔驟縮:

“這是——芝元丹,能解數百種奇毒,世間罕有。”

張柳青的眼眸亮了亮。

“但是。”太醫歎了口氣,“但是它能解的毒中不包括張大人中的。”

張柳青一下子癱軟在地,神情空洞地呆坐在地上。

“……怎麽會這樣?”

有個年輕的小太醫有些不忍,遲疑了片刻,還是開口:“也不是沒有辦法。”

張柳青猛地扭頭,撲通一下跪在那個太醫麵前,滿麵淚痕。

“你有辦法對不對?求求你救救我的妻主,求你了。”

年輕太醫道:

“我年幼時在一遊醫隨身記載的醫書上看到過這種毒,說雪山之巔有七色草藥,形似雲朵,名叫彩雪,配上針灸之法,能解這種毒。”

“好,我去找!”張柳青聽完,就立馬收拾包袱準備去找彩雪。

年輕太醫攔住了他:

“張夫郎,你冷靜一點,先不說那雪山之巔如何凶險,就算一路順利,但那路途太過遙遠,哪怕是快馬加鞭,往返最少也要一個月。”

“而張大人,最多隻能撐三天了。”

張柳青痛苦地閉上眼,很快又睜開,喃喃自語:

“我要去找春月城找那老道!他一定有辦法的!”

就在他跌跌撞撞往外跑時,撞上了進門的宋翠柳。

身側的雲清越趕緊扶了他一把。

小聲在他耳畔道:“柳青哥,白薇姐有救了。”

隨即,宋翠柳身後穿著鬥篷的老者,掀開了頭上的鬥篷,撕下了臉上的人皮麵具。

張柳青麵露驚詫:“沐丞相?!”

……

永陵王府。

永陵王斜倚在榻上,悠閑地吃著葡萄。

“本王倒是沒想到,張白薇居然會給我的好姐姐擋暗器,不過橫豎也沒浪費。”

管家笑著給永陵王倒上了酒:“這都是她得罪殿下的報應。”

“嗬,我好姐姐那邊如何?”

“殿下放心,那些都是死士,在獄中已經全部服毒自盡了。”

“鳳帝怎麽也想不到,她宮中的兩個男人都對殿下癡心一片。蘭君卿為了殿下已經在牢中撞牆而亡。”

永陵王揮揮手,渾不在意的樣子:“不過是個蠢男人罷了,隨便使點計策就讓他死心塌地,誰也比不上我的月尋。”

“對了,清側君那邊如何?”

管家眯眼笑道:“清側君已經在鳳帝的吃食中下了一個月的慢性毒藥,想來,應該快要發作了。”

永陵王朗聲大笑起來:“好好好,三日後是個好日子,我的好姐姐坐那個位置也坐得夠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