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相信他並無惡意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知道,它等不了多久了,現在不說,恐怕就沒機會說了。”

“先生。。。”

“反正我留在地球的本來目的就是為了找回‘墨翼’,公司對我來說隻是身外之物,留它無用。”

蕭默的眼神溢出了一絲傷感,又道:“易雪寒,就麻煩馬部長照顧了,不要對她有怨氣,她什麽都不知道。。。”

“別說了。。”馬部長有些哽咽,“先生,求您別說了,您不會有事的,吸血鬼是不死之身,我就不信那破毒氣能要得了你的命!”

蕭默不再說什麽,將筆遞給他,“簽了吧。”

“我不會簽的!”

馬部長又鬧小脾氣了,蕭默笑了笑,“不管你簽不簽,它都是你的了,我累了,上去休息一下。”

蕭默走後,馬衛東望著那個遺囑,眼淚怎麽也止不住,他一個大老爺們兒生平第一次流這麽多眼淚。

蕭默於他來說,早已不是上司和下屬的關係,是朋友,是家人,甚至是超越這一切感情的感情,他本來還擔心等自己百年之後,留下先生一個人,身邊沒有了知己的朋友,沒有能跟他說話的人,他要怎麽過。

可是現在,還沒等到他百年,他卻先他一步走了,這叫他怎能不難過。

唐曉楓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境裏,他再次重溫了‘小五嶽’之旅,易雪寒掉下了山澗,他和馬部長急著去救她,卻遭遇群狼圍攻,正在危難之際,突然有個黑衣人從天而降,擋住了撲向自己的惡狼。。。

他突然驚醒,從**驚跳而起,額頭上全都是冷汗。

怎麽回事,他為什麽會夢到這些。

夢境裏的情景那麽真切,就好像在眼前發生過一樣,還有那個黑衣人,他的麵罩被狼爪勾掉,露出了他的臉,他看得真切,不是別人,正是蕭默。

為什麽,為什麽他的記憶裏沒有這種場麵。

他記得自己當時好像睡了一覺,醒來後就莫名其妙看到蕭默來了,至於他是什麽時候來的,卻像被人抹掉了記憶般,什麽都不記得了。

而且,蕭默身上的衣服也爛掉了,明顯是被什麽東西劃爛的,可馬部長卻解釋說是自己暈過去了,所以才不記得發生過什麽,根本沒有什麽狼,隻不過是風聲而已。

可夢境中,他根本沒有暈過去,並且真真切切地看著蕭默與那群狼撕殺,他和易雪寒也都受了傷,那種麵對龐大野獸所帶來的死亡恐懼感怎麽會有假。

唐曉楓眼神一窒,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如果把記憶裏的畫麵與夢境中的畫麵拚接起來,不難發現正是一個完整的場景,從而,他斷了的記憶便有了解釋,而自己對蕭默那份莫名的崇拜感也有了解釋。

或許,是蕭默和馬部長故意隱瞞了他們,而之所以隱瞞,就是因為怕他和易雪寒知道他是個吸血鬼的事實。

對於吸血鬼來說,封鎖一個人的短暫記憶是輕而易舉的事,可是,既然那部分記憶被封鎖了,為什麽又突然間回來了呢。

唐曉楓望向窗外漸明的天幕,心裏也漸漸明朗起來。

蕭默的真實身份差不多已經確定了,由此,他所有的奇怪舉止便也解釋了清楚,隻是接下來需要弄明白的是,他的目的是什麽。

如果隻是單純的想捕獵,他們肯定早就成了他的點心了,可他卻偽裝成真正人類的樣子,生活在他們中間,不但不去傷害他們,反倒還成了他們的朋友。

關於吸血鬼的影視劇他也看過不少,也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吸血鬼都是噬血無人性的,以蕭默待人的品性,他相信他並無惡意。

其實,就算蕭默真的是隻吸血鬼,他也並不怕他,反倒更加的敬重他。

想起在‘小五嶽’旅行時,他曾經跟自己說過的那些話,現在想想,內心的感激尤為強烈,從人類那裏沒有聽到的真心話,卻從一個吸血鬼嘴裏聽到了,這種人性的對比,真心是一種有意思的諷刺。

既然蕭默不肯說出真相,那他也不用去問了,等他想說的時候自然會說的,他尊重他的一切決定。

過了一夜,古月兒還沒有醒來,家庭醫生再次為她做了診斷,說身體上沒什麽大礙了,就是心理上受了嚴重的驚嚇,本人暫時不願意醒來罷了。

唐夫人聽醫生說受了驚嚇,就更加覺得蹊蹺了,在她的軟磨硬泡下,唐曉楓終於跟她說出了真相,隻不過有意省去了蕭默這一塊。

唐母聽完後,真是既心疼又憤怒,心疼的是,月兒這孩子為了不牽累別人,偷偷一個人承擔著被追殺的恐懼,這種善良的品性,叫人怎能不憐惜。

憤怒的是,沒想到堂堂正康集團的總裁竟然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徒,簡直禽獸不如,虧他們唐氏還跟他合作了那麽多年。

唐夫人氣極,立即給老爺子打了電話,要他馬上終止和正康的一切合作項目,撤回所有相關讚助,唐老爺子不明白她為什麽發這麽大的火,她便說:“他敢欺負我們家月兒丫頭,就必須付出應有的代價!”

唐老爺子聽是古月兒的事,便聯想到她這次昏迷肯定跟正康有關,於是便沒再多問,照夫人說的話去做了。

易雪寒一夜沒睡,這會靠在沙發上眯著了,唐曉楓為她蓋上了一張毯子,然後在她身邊蹲下身,猶豫了一下後,抬手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頰。

隨後,他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還好,還是熱的。

如果蕭默對她做了什麽,那她極有可能也會變成一隻吸血鬼,如此看來,蕭默對她真的沒有惡意,或者說,他是真的喜歡她,所以才沒有去傷害她。

易雪寒沒有睡實,他一碰便醒了,望著蹲在自己身邊的人,先是一怔,然後突然坐直了身子,“怎麽了,是不是月兒醒了?!”

“沒有,你去我房裏睡吧,沙發不舒服。”

易雪寒有點失落,抬頭看了眼牆上的鍾表,拿掉了身上蓋的毯子說:“曉楓,你先照看著月兒,我有點事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