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當過母親,也不敢確認自己是否能像我媽一樣無師自通地把一個家照顧得那麽得體。
去年過完年,我從老家離開,飛機上關機前收到這樣一條短消息:
“給你錢包裏放了200塊錢,你買點兒好東西吃,我和你爸也沒給你買什麽,祝你一切順利,到了回電話。”
我媽剛學會用微信沒多久,因為怕發語音影響我工作,所以她奮力地用手寫板練習打文字,200的0還寫成了O,標點符號也用得不順暢。
我趕緊打開錢包,頓時淚如雨下。
閨女都30歲了,她依然把我當成一個出門需要塞點兒零花錢的小孩兒。錢的形狀,疊得像老太太放進手絹裏的滄桑,沉甸甸的,壓在手心上全是無力的愧疚。
這種帶著掛念目送孩子離開,成了每一個母親不得不放手任你遠去的悲涼。
當需要保護我們時,她會不斷流露出一個母親的驚人鬥誌;當我們翅膀硬了,她隻剩下蒼老而無力的脆弱。
這一路,我們拚命把她當成長大路上的攔路虎,她拚命地把自己卑微成兒女們的墊腳石。
吾愛母親,若此生不能朝夕陪伴,平安唯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