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俄林波斯(Olympos)山脈在忒薩利亞(Thessalia)之北,古代希臘人相信那頂上就是神人所住的地方。
[115]歌隊是雅典的女人,隻知道得爾福有那有名的鼎,以為同別的神廟一樣,祭時有少女環繞著歌舞,卻不知道這鼎乃是放在內殿,別人不能進去的。
[116]“勒托的女兒”即是阿耳忒彌斯,見注[41]。她與雅典娜都是宙斯的女兒,所以這裏說是姊妹,又在希臘神話中是獨身的女神,下句稱作閨女們即是為此。
[117]長岩和潘的洞穴見注[10]。
[118]阿格勞洛斯的女兒(見注[12]及注[70]),她們一說從高城上投岩而死,死後仍出現在那裏,在廟前草場上跳舞,一麵有潘在岩下洞裏吹簫相伴,這全是民間的想象,仿佛是牧歌中的一景。
[119]這一節裏就潘的洞穴分述兩種不同的情形,將鬼神的歌舞與棄兒對照,本來歌隊未必知道棄置的地點,隻因對話中說及長岩,所以這樣推測的吧。
[120]“綁票”係意譯,原文意雲作抵押品,或是賠償品,強製扣押的,擄人勒贖也可包括在內。
[121]意思是說,連那乩示的話都要弄錯,那麽我簡直是聽不清別人所說的話了。
[122]“事件”本是不定性的字,吉凶都可以說,雖然平常總以說不幸事件為多。這裏伊翁對於克蘇托斯的話還是不大相信,所以有點挖苦的口氣,說那麽他將要碰見什麽壞的事情吧。
[123]伊翁說難道是地母所生,也是有點玩笑的話,克蘇托斯卻老實回答說,地沒有生過孩子,因為他是質直的武人,一方麵也因為不是阿提刻人,所以對於克瑞烏薩的祖先的家世也似乎是不相信了。
[124]初生的嬰孩怎麽從克蘇托斯的故鄉阿卡伊會得來到得爾福的呢?這件事顯然是不可能,所以下文便猜想到這小孩的出生當是在這皮托地方了。
[125]在帕耳那索斯山高地上酒神祭時有火把行列,用蒲桃藤作為火把,點起來為酒神紀念。下文第七一六行以下,說酒神在帕耳那索斯山上,高舉著兩頭著火的鬆枝雲雲,這是酒神自己高興,火把又是鬆枝的,但還是同一類的情節。
[126]“知客”見注[86]。知客是本地貴人,供給來客的食宿,可以說是克蘇托斯的居停主人,但是他所說遇到的女人卻不在那家裏,而是些別的閨女。
[127]“加入香社”是一句術語,“香社”是宗教的團體,特別是在酒神祭的時候,男女信徒群集歌舞行列,熱鬧過於別的祭祀,因為酒神的性質如此,參看注[57]。克蘇托斯如不是加入香社,隻是參觀,便沒有機會去和那社中的得爾福的閨女會在一起了。古來隻有本地良家的女人才能參加,但這裏克蘇托斯如可以加入,似乎男人沒有什麽地方的限製。
[128]“酒神的伴侶”可以說是男女兩類,但實際上我們看見說到的都是女的,所以那個譯語差不多就為她們所專有了。據陶器畫上所表現,她們大抵披著亂發,頭向後仰,因了入神或狂亂而胡說高叫,手拿纏著薜荔頂有鬆實的長竿,或是鐃鈸,活蛇,活的小動物,據說她們能夠用力將它撕成兩段,有的身纏小鹿皮或狐狸皮,又因此而得到種種別名,如“狐皮女人”,“狂女”等。這裏原文正是說“酒神的狂女們”,譯文寫作“信女”,因為這種狂信在希臘原是尋常,狂隻是信的一麵,與現代意義的狂女不同,所以那麽地寫了。古代以為狂人是神靈(或是魔鬼)附體,帶有敬畏的意思,即如“占卜者”的名稱,也是與“狂女”同出於發狂這一個字的。
[129]意思是說,我們所要尋問的事情在這裏得到了解答,我就是那時候生了。
[130]克蘇托斯的話意義不明了,培飛爾德本以為應與伊翁的話接連讀去。伊翁在得爾福誕生,運命即在那裏後來找到了他。
[131]伊翁很關心自己的出身,生怕是一個婢女的私生子,即使找著高貴的父親,也總是大缺陷,他的熱心追問生母一半原因也在於此。現在推定那是一個參加酒神祭的閨女,照例這必須是良家的女子才能參加,因此他總可以免於是奴子了。
[132]這與上邊伊翁所說的半句連起來讀,便是說自己隻不知是否宙斯的子孫。“宙斯的子孫”原文雲“宙斯的兒子的兒子”,從克蘇托斯說來,他自己是宙斯的孫子,所以伊翁該是曾孫,但是若從阿波羅計算,他實在正是“宙斯的兒子的兒子”,這裏也是一點隱語,在希臘的觀眾自然都是覺察得出來的。
[133]那神特別是指阿波羅,因為是他的乩示指示出來,伊翁是克蘇托斯的兒子。
[134]這裏原文意雲“與父親同心一意”,《在陶裏卡的伊菲革涅亞》(Iphigeneia hê en Taurois)劇中第一〇〇八行有相同的字,羅念生譯本雲:“和你一條心。”本劇有些譯本也都如此解釋,但在此處未免有點詞費,奧文本雲可隻解作同伴,即隨同父親前去,意思便是很簡明了,今從其說。
[135]“王位”原文意雲“杖”,凡指揮領導的人手裏所執持,後來即作為權威的象征,猶中國古代的圭和笏。
[136]此處依據培飛爾德本的說法,克蘇托斯以為富有可消除貧窮,由此亦可以把微賤的出身掩蓋過來。克蘇托斯是一個粗魯的人,不能了解伊翁的感情,所以這樣地說。後來伊翁回答中也說兩重的缺點,卻把貧窮完全抹殺,著重在私生子這一點上,又一點是外邦人;顯得兩個人話不投機。
[137]在雅典外邦人也很多,稱作移民,他們納移民稅,卻沒有公民權,也不許可置有田地,移民在軍隊中服役,從事工商業。
[138]第五九四行,即“我將被叫作”雲雲,校訂家多認為後人加入的句子,伊翁雖然對於克蘇托斯本來不甚客氣,及承認他是父親之後,也還叫他作“外方人”,但如當麵稱為“無聊人”,似乎是不合理的事,又,奧文本推測第五九三行,即“我受著這種恥辱,在我是沒有權力的時候”,可解作“我有著這種非難,我將停留在卑微的地位”。
[139]“最高位”原文意雲“第一排凳子”,乃是指古代戰船上扳槳的人的坐位,其最高的一排在後艄,艄公坐在那裏,稱為指揮員,由他命令吹豆管的人傳令給扳槳的夫役。
[140]這一句亦可譯為“有些有智慧能力的人們,卻是沉默著”,但未拉爾主張把智慧與沉默連絡起來,認為意思是:他們雖可以替邦國效力,卻把智慧看得更重要,奧文本雖然說它太巧妙,但覺得也頗有理,今從其說。
[141]“吹求”係依據改訂本,也有改作吵鬧或嫉妒的,原文則雲恐怖。培飛爾德本用吹求,但雲恐怖亦可通。
[142]所謂“用了投票辦法”這裏大抵是指當時流行的所謂陶片放逐吧。公元前五世紀每年如有必要,舉行“陶片放逐”投票一次,公民各給陶片一枚,把各人認為不利於雅典的人名記上,得票若幹的人便須離去雅典十年,至公元前四一七年以後遂廢止不複用。
[143]伊翁說克瑞烏薩老了下去,對於她的年紀未免有點誇張,正如歌隊在第七百行中說她將成白發,這種誇張的說法在戲劇中卻也是很常有的。依據伊翁的情形來推算,克瑞烏薩可能有三十歲了,這在古時女子算已過了盛年,說是衰老大概也未為不可吧。這一節的末句第六二〇行,即“她出自高貴的”雲雲,瑙克以為可疑,也可以無需,大抵後人認為“不應該”的語氣不完足,就給它添上了這一行的吧。
[144]原文雲“側視著人生”,意思是說側了眼睛,貪婪地看著人生的機會,不免有點勉強,有人校改“人生”(bion)為“暴力”或“危害”(bian),與上文害怕相關,側視也是警戒的意思,培飛爾德本采用此說,今從之。
[145]參看注[63]。
[146]伊翁的這一大篇話是與他的年齡身分不相應的,參考注[106]。
[147]“誕生祭”是小兒產生後第五日或七日所舉行的祭祀,那時小兒被抱起來,圍著灶火舉行那“繞著跑”的儀式。在第十日父親給子女命名,見下文第六六一行。
[148]伊翁本來是屬於神廟的奴隸,沒有法定的名字,參看注[80]。這裏克蘇托斯以父親的職權乃給他取名,雖然赫耳墨斯在以前(第八一行)已經叫他作伊翁,卻並不說明這字的意義。這裏克蘇托斯說明因為伊翁碰著他,在他自己從神殿裏“出來”的時候,所以那名字是從“來去”這動詞出來的。
[149]“言論的自由”原文意思是盡量地說話,必須是自由市民才有這權利。上文伊翁和克蘇托斯推尋,他當是得爾福參加酒神祭的閨女所生,這可以肯定了他良家的出身,但在雅典卻還是外邦人,所以這裏他的希望是在雅典的女人了。
[150]雅典人特別誇示他們的世係,以為出於土著,對外邦人是看不起的。參看注[12]。據史家圖庫狄得斯(Thoukydidês)說,到他那時候為止,他們常在頭發上帶著金蟬作為標識,因為蟬從土中出來,古人以為是地生的。
[151]“名義上”意指有些城邦對於外來移民許其入籍,卻仍受著妨礙。參看注[137]。
[152]“代言神”這裏是指阿波羅,因為乩示是宙斯的特權,阿波羅隻是給他來宣示罷了。乩示的話多是韻語,所以說是歌唱。
[153]第六九一行原文誤謬,意義難明。今據奧文本引法國格勒戈耳(Grégoire)的說法譯出,與上文第六六六行不許對克瑞烏薩說話的事相關係,譯來較有意義,與情理亦相合。
[154]“別的血氣”意義,可以說是非雅典人係統,也可以解作“別的血統”,這裏似以後說為長,即是上文的所謂欺騙,第六八五行與第六九二行中凡兩見。
[155]奧文本依據穆雷(G. Murray)說,此處合唱歌次第分作八人分唱。
[156]培飛爾德本與勒布本均解作得了盛大的財富,卻不保存那家的幸運,意即斷了厄瑞克透斯的家係,但奧文本依據穆雷說,校改“保存”為“相等”,今從其說。
[157]這裏原文缺誤,今從培飛爾德本改訂句譯出。
[158]此處歌隊大概與首節相同,是全體合唱的,雖然據奧文本說,也有人將首節列為幾個人分唱。
[159]山峰高處像是城堡的望樓,峰後為帕耳那索斯高地,卡斯塔利亞水泉即起源於此。
[160]“兩頭著火的”平常用以形容宙斯的霹靂棒,見上文第二一二行並注[55],但這裏用於火把,似稍有疑問,奧文本引索福克勒斯悲劇《特剌喀斯少女》(Trakhiniai)中有此語,解作兩手各執一個火把,所以也可如此解釋。
[161]酒神的伴侶見注[128]。
[162]這裏第七二一至七二二行的問題很多,第一是有許多人懷疑在上下有缺文,奧文本便是在底下空著一行的。第二就是說句子是完全的,沒有缺字夾在空行裏,但句意解說也有疑難,各家解釋不一,譯文是以培飛爾德本為依據的,大意是說因為打仗這才招了克蘇托斯進來,但是我們有了舊的老王,本來已經足夠保衛本國了。
[163]“傅保”原文意雲“領導孩子的人”,在古代希臘羅馬都有這個製度,在男孩上學去的時候,由家裏派定一個奴仆送他前去,侍候著他,隨後再帶他回家來。他雖是家奴,地位卻較高,也多少有點文化程度,他兼管監督小孩的行動,在羅馬時代還教他們希臘語,因為他們大都是希臘人。這裏的老仆還是厄瑞克透斯的傅保,年紀很大,克瑞烏薩如是三十歲,他總可能有八十以上了吧。
[164]第七三七行即“你的先代”以下,赫爾曼以為係後人所加入,“地生人”參看注[12]。
[165]這一句據奧文本說,大概是格言成語,本意是說“乩示不易得”,老人拿來應用在這裏,實際上也很適合,因為阿波羅廟是在山上,要走過好些台階,才能上去。
[166]“轉圈的”這字原文解說不一,有人以為屬於地的,如帕勒說是曲折的路,又或以為是屬於杖,如未拉爾,謂老仆用杖去找路,所以是在打圈子。今依據奧文本解作屬於腳步,老年人腳力不濟,蹣跚走路,有似盤旋,似較適合。
[167]譯文依據培飛爾德本,把原文第一位的動詞改為第三位,即是“於他不利”雖然多數校訂家均依照原本,不加改訂。有人將這第七五五行和上文第七五三行均改為克瑞烏薩所說,因為覺得這裏不應使克瑞烏薩沉默著,卻由老仆來說話。
[168]不可言說,這裏因為是可怕可悲的緣故,有時候也用於離奇難以想象的事情上麵。
[169]克瑞烏薩想要逃到西方去,到星裏去,並未指定西方的什麽星,雖然在希臘神話上雲極西海上有島,人不能到,有金蘋果樹,黃昏的女兒們(Hesperides)和龍看守著,是一件有名的事。
[170]德國客耳希荷夫(Kirchhoff)將這半行算作歌隊長的話,也很近理,便是她們自設問題,隨便說明無法知道。她們不說所聽到的關於酒神的伴侶的話,大概是要把這事說得不是偶然,乃是克蘇托斯有意所做的事,後來老仆加添枝葉,說成更是像煞有介事的,她們也並不說明糾正。
[171]克蘇托斯叫伊翁去建造一個廣大的帳幕,準備設宴,見於下文第四場仆人的話裏(第一一三〇行),他自己卻往帕耳那索斯祭祀去了。這帳幕當然歌隊的人不會知道,或者隻是隨口地說,有人說是由於作者的疏忽,亦未可知。
[172]“獻給了神的”原文意雲“放掉的”,最初是說有些小動物,被放在神廟裏,任其自由行走,算是獻給神的,現在移用在人的身上,找不到什麽好的名稱。
[173]這裏第八二八行,即是從“隱瞞”至“時間”雲雲,奧文本雲有許多疑難。句中“時間”這詞的關係不明,甲說以時間為希望句的主語,便是他想時光過去,日久便會使得引進外邦人(即伊翁)的反對減少了,乙說以時間為受動,說他要在自己生前使伊翁就了王位,可以防備將來。兩說都說得通,但比較以乙說為勝。
[174]這兩行即第八三〇至八三一行,丁多耳夫主張刪去,以為係後人不明第八〇二行的句意,因而添加上去的。
[175]這四行由赫耳曼分出來,作為歌隊長的話,這是很對的。老仆的說話暫時停頓,等候克瑞烏薩開口,可是她不說話,所以由歌隊長來敷衍幾句,別無什麽重要的意思。
[176]原文雲“建立起家庭來”,與上文“從良家的母親”不能連續,隻得改用意譯。
[177]埃俄羅斯是克蘇托斯的父親,見注[21]。這裏隻是說他應當向自己的民族裏去找對手,不要來娶雅典的王女了。
[178]“像女人似的”這裏說的並沒有什麽惡意,隻是說你是女人,所以應當像她們在這時候所做的那樣,有什麽作為才對。歐裏庇得斯所作的悲劇中常有這種女性,為了情愛而犯罪的,如《墨得亞》(Mêdeia)的女人公,《安德洛瑪刻》(Andromakhê)中的赫耳彌俄涅(Hermionê)都是。
[179]第八四七至八四九行,即“若是你不敢”至此處一節,瑙克以為假作,應當刪去。
[180]勒布本譯作“是死或是好活”,奧文本以為好字乃兼死與活而言,意似較長,今從之,因為“好死”即為正義而死也是理想,同時也是好事。
[181]克瑞烏薩的希望即是生育子女,她希望因了阿波羅的乩示能夠好好解決,所以她不曾說出阿波羅的私情和他的兒子的往事,現在可是絕望了。
[182]“望樓”這裏所說是雅典的高城,那女神即是雅典娜。
[183]特裏托尼斯湖(Trit?nis)在利彼亞(Libya)即北非洲,傳說雅典娜從宙斯頭頂飛出後,在那湖邊落下,因此她的一個別號是“特裏托斯生的”(Tritogeneia)。
[184]原文人和神雖然是多數,隻是說話的方便,所指的人是克蘇托斯,神是阿波羅。
[185]“田間的無生氣的角”這句措詞上有點別扭,其實意思是很平常的。這裏是在說彈豎琴,所以這是琴上的角,隻是在這上麵有了問題,甲說豎琴下邊舊有龜殼傳響,後來改用牛角做的,乙說掛弦的柱用山羊角。詩人因了這角,想起那牛羊來,本來是住在田野間的,現在卻是已經死了。二者中間似以乙說為勝。傳說赫耳墨斯當初創製豎琴,上頭有兩隻角似的矗出的東西,雖然後代術語上稱為“肘”了,但他那肘原是用從阿波羅那裏偷來的牛的角所做的。後來他們和解了,阿波羅得到了這豎琴,開始彈奏起來,因此說劇中所說即是豎琴頂上的牛角,這說法也很合情理。
[186]“詩神”原文雲“繆斯”。今依據培飛爾德本,在奧文本及勒布本上則作為普通名詞,解作音樂詩歌。
[187]這裏說白的手腕,隻是加在女人上的習慣用語。
[188]“愛的女神”原文雲庫普裏斯(Kypris),即是阿佛洛狄忒(Aphroditê),因為相傳她降生於庫普洛斯(Kypros)島,故得此名,意雲庫普洛斯島的女人。
[189]克瑞烏薩把初生的嬰孩棄置,這裏說明是在那洞裏,即是阿波羅強占了她的地方,下文第九四九行說明那小孩就是在那地方生產的。上文第一六行赫耳墨斯卻說她在家裏生了孩子,拿去放在岩穴裏,因為隨身有繈褓和金蛇及搖籃,這說法很是近理。
[190]第九〇五行,即從“我的”起,雖然嚴格地說來,這裏很有些問題,今依據培飛爾德本譯出。
[191]在耳邊說話意思是保持秘密,如上文第六九六行歌隊所說,以及第一五二一行伊翁的話,都是如此,但這裏卻是不同了,不但不是秘密,而且正是暴露的意思。培飛爾德本以為這是說我把話灌到你耳朵裏去,叫你好聽得清楚,這上解釋似亦可通。有人把原文略加改動,意雲到光明中來,奧文本以為可取,引上文第八八六行“對那日光宣布”的話為旁證。
[192]克瑞烏薩舉出得羅斯島來,和長岩的洞穴作對比。勒托受了赫拉的迫害,但她有了宙斯的幫助,終於找到了那浮島,安全地生下了阿波羅姊弟,至今那裏成為聖地,庇蔭過勒托的棕櫚與桂樹也有光榮,這與她自己的事是多麽地不同呀。雅典人非常尊重得羅斯島,在歐裏庇得斯生前即公元前四二六及前四二二年時,曾經兩次加以祓除整理,不但在島上的墳墓均遷移出去,即居人的生產死亡亦在禁列,必須先期移到鄰近別的島上。奧文本以為當時作者當聯想到這件事,雅典人這樣地尊重聖地,若是他們知道了這大神的缺德事,正當大為喪氣了。
[193]“哀憐”依據培飛爾德本,係瑙克所校改者。
[194]“現今的憂患”是說克蘇托斯所做的事,“別的憂患”則是阿波羅的事,都是一樣的不義的行為。
[195]刻克洛普斯見注[12]。
[196]長岩見注[10]。這第九三七行,即“北邊”以下至末,瑙克以為非真,因為前後都是一人一句,這裏卻多了一行,培飛爾德本也加以括弧,但奧文本主張保留,因作者後期作品中常有此種破例句法,不能為偽作的證據。
[197]微斯刻曼(Wiskemann)因為這裏克瑞烏薩所說與上文第一六行赫耳墨斯的話不同(參看注[189]),主張刪去第九四八至九四九這兩行,以歸畫一。奧文本解釋以為赫耳墨斯的話大概是對的,這裏克瑞烏薩自白或者為得增加哀感,有所潤色亦未可知,不一定說的是真實話。
[198]“兩者”指前行所說的巧妙和有效,雖然在實際上隻是一個計畫。
[199]“地生人”見注[12]。這裏雖是用的同一名詞,卻是指那些反抗諸神的巨人,因為他們是地母的兒子,所以也有此稱。
[200]佛勒格拉(Phlegra)在希臘北部,相傳所謂巨人戰爭(Giganto-makhia)就發生在那地方。參看注[52]。
[201]“地母”即該亞,本隻是地的人格化,為諸神之母。在希臘神話中,她曾屢次與宙斯等神們為敵,叫她的別一部分兒子們起來反抗,其一是提坦之役,參看注[2],其二即是巨人戰爭,其三是堤豐(Typh?n),據後來傳說,例如阿波羅多洛斯(Apollodoros)的《希臘神話》裏所說,宙斯弄得最為狼狽,好容易才算轉敗為勝的。
[202]戈耳戈(Gorg?)在希臘神話上是有名的怪物,共有三個,有兩個都是不死的,隻有第三個名叫墨杜薩(Mêdousa)的,同凡人一樣會得死亡,雖然她的神力非常可怕,有人看見了她的臉便要變為石頭。英雄珀耳修斯(Perseus)得了雅典娜的幫助,頭戴隱形帽,腳穿飛鞋,乃能殺了她,把她的頭給雅典娜拿去裝在她的胸甲或是盾的中間。這是希臘神話中富於童話色彩的一節,但歐裏庇得斯在本劇中所說的,似是他自己所創作的,至少在古代不見有這樣的傳說:他隻說一個戈耳戈,與荷馬的話相同,但那裏沒有世係,赫西俄多斯(Hêsiodos)說她們有三個,是福耳庫斯(Phorkys)和刻托(Kêt?)的女兒,而刻托則是蓬托斯(Pontos)和該亞的女兒,世係上她們的祖與父都是海神,而且墨杜薩又是波塞冬的愛人,所以似乎是與海很有關係的。歐裏庇得斯說地母生了戈耳戈,目的在於幫助世人們,攻擊宙斯,這話大概是依據了堤豐的故事而造作出來的,地母生堤豐據說目的是在於要向神們報複雲。參看注[53]。
[203]第九九二至九九三行,即這裏及下一句的兩行問答,客耳希荷夫主張移在第九九七行之後,那麽“她的形狀”便是在說埃癸斯,“胸前”則指雅典娜的胸甲了。勒布本即照這個排列,奧文本雖未照改,意思似亦以為是,但是仔細看來,還不如原本順適,培飛爾德本也不用客耳希荷夫說。
[204]埃癸斯(aigis)在希臘神話上最初是宙斯的所有,形狀大抵是一件山羊皮襖,據荷馬史詩裏說,宙斯搖動這法寶的時候,發生雷雨風暴,凡人無不驚惶,阿波羅與雅典娜也常使用,後來卻單獨歸了雅典娜了。這在圖像上是一件皮衣披在肩頭,胸前畫作鱗甲,或者不畫,中間裝著戈耳戈的頭,四周有蛇作為穗子。希羅多德《史記》第四卷中說及雅典娜的埃癸斯乃是從利彼亞借來的,在那裏的婦女都穿著有穗子的山羊皮襖,他顯然是把埃癸斯這字看作和埃克斯(即山羊)是出於同源的。
[205]老仆這回答的話看去似乎有點不必要,但是如奧文本所說明,這乃是由於對話上的必要,所以有時候顯得似乎蠢笨或是愚魯,因為老人乃是克瑞烏薩家裏的世仆,不會得關於先代的事情都不清楚的。
[206]參看注[12]。雅典娜把初生的厄裏克托尼俄斯交給刻克洛普斯的女兒們去保管,以後她就不過問了,所以她隻在那時候可以把那物事交付給他,雖然在事理上有點說不通的地方。
[207]克瑞烏薩在說出那她想要用以謀殺伊翁的毒藥的時候,自然地停住,說得含糊了。
[208]“手鐲”原文意雲“帶子”,但這裏不能適用,培飛爾德本解作手鐲,今從之。
[209]古代不曾知道血液循環的時代,將靜脈當作空的血管。阿波羅多洛斯《希臘神話》第三卷中說刻戎(Kheir?n)從雅典娜得到戈耳戈血管裏流出來的血,從左邊血管出來的用以殺人,從右邊出來的救人,他用了這個把死人救活過來。
[210]蛇毒是指戈耳戈頭上的,因為傳說她的頭發都是活蛇,因此推想到她的血裏也有蛇的毒。
[211]這隻是一句普通的格言,但用在這裏也別有意義,與目的事情有關係。
[212]上文第九七四行以下,老仆提出三樣報複的方法,克瑞烏薩都不讚成,所以這裏老人說我現在也不讚成你的辦法,正同你前回反對我的一樣。
[213]克蘇托斯得到了伊翁做兒子,他想要隱瞞這事,不讓他的妻子知道,老仆便叫克瑞烏薩在她丈夫麵前也要隱藏著,假裝並不知道他那事情才好。
[214]“金鐲”原文本來隻是“金子打的東西”,這裏當然解作上文第一〇〇九行的金鐲,培飛爾德本在本文上還有說明雲,克瑞烏薩從鐲上取藥盒下來給他,說的很是活現。
[215]第一〇三五行,即“給他個人”以下至“這酒”,有些校訂家主張刪去,或加括弧,但培飛爾德本與奧文本均以為可存,後者且說這裏再三叮囑單獨斟給毒酒,描寫得很有力的。
[216]老仆上場時走不動路,要克瑞烏薩來拉他,但是他受了這場刺激之後,卻振作起來,一心去那工作,下場時已經不是那麽老衰了。在宴會中間他也似乎很有精神,參看下文第四場仆人來報告時所說第四節,可以明了。
[217]“路旁的女神”(Einodia)是赫卡忒(Hekatê)的別號,據赫西俄多斯說,她是提坦珀耳塞斯(Persês)和勒托的姊妹阿斯忒裏亞(Astêria)的女兒,與阿耳忒彌斯乃是中表,本來是很有地位的女神,但後來卻漸變為黑暗勢力的主宰,她的廟堂乃在十字路口了。她與下界和夜有關係,率領著鬼怪,在路上遊行,隨從著大群的鬼狗。她是術士巫女的保護者,民間施行法術的人都求她幫助。她的像多站立在三叉路的中間,有三身三麵,對著三方麵,有時也有四麵的。
[218]得墨忒耳在神話上是宙斯的長姊,她是管禾穀與農業的女神,雖然她的名字有人釋作地母或是穀母,還沒有一定。她有一個女兒,名叫珀耳塞福涅,被冥王哈得斯搶到地下去,做了他的妻子,經她母親的尋找抗爭,才由宙斯決定,叫她半年住在母親那裏,世間便是春夏,半年留在冥間,則是秋冬天氣了。荷馬係頌歌中有一篇頌得墨忒耳的,說這事很詳細,是希臘神話裏最有名的故事之一。因為珀耳塞福涅是冥後,統治那鬼魂,所以常與赫卡忒相混同,這裏稱赫卡忒為得墨忒耳的女兒,就是這個緣故。
[219]赫卡忒是凡行使法術的人的保護者,這裏老仆要去下毒,所以請她引導,她平常在黑夜裏行動,現在宴會係在白晝,所以特別說明是日間。
[220]“別一式樣的生存”即是死亡。
[221]古代希臘人覺得人的生存與太陽光分不開,常以看見陽光代表生存,這裏特別說在明亮的陽光裏,也是這個意思。見注[91]。
[222]“多被歌頌的神”這裏是指酒神狄俄倪索斯。他的別名甚多,上文第二一六行(見注[57])之外尚有雅科斯(Iakkhos)的名稱,意義原來都是一樣解作喧鬧,但這雅科斯又原是別一人,因為他有他別的世係。據說他是得墨忒耳和珀耳塞福涅的兒子,同她們二人在厄琉西斯的大祭中占重要的位置,大概因為這名字與巴克科斯相近,所以也拿去加在狄俄倪索斯的身上,雖然後者乃是塞墨勒(Semelê)的兒子,與得墨忒耳母女原是沒有關係的。這裏所說多被歌頌的神嚴格地說來是在指雅科斯,不過照一般說法那即是狄俄倪索斯,他們的名字混同得已經好久了。
[223]厄琉西斯大祭是不許可外邦人參加的,現在如有伊翁混在那裏旁觀,便是對於神的大不敬,這裏原文說是羞恥,實在是帶有悚懼的意思在內的。
[224]“美舞泉”在厄琉西斯,因為婦女們多在那周圍歌舞,所以得到這個名稱。
[225]這“他”即是指伊翁,到下文第一〇八九行才說出來,稱為“福玻斯的那浪**子”。
[226]“第二十夜”原文雲“第二十日的”(eikad?n),係指厄琉西斯大祭最重要的第六天。大祭從十五至二十三共曆九日,時為秋間玻厄德洛彌翁月(Boêdromi?n),約當現今九月,這月以玻厄德洛彌亞祭得名,意雲呼救,雲以紀念古昔忒修斯(Theseus)救援雅典的事。這大祭本來是得墨忒耳為主的,但第二十日稱為雅科斯,他的神像頭上戴著桃金娘的花圈,手執火把,沿著聖路抬去,從雅典的陶工坊到厄琉西斯,約十五公裏,群眾拿著火把歡呼歌唱,這行列常至三萬人之多雲。
[227]在這偉大的節日,眾星和月亮也參加舞蹈,同人們一樣。月亮本來也是女神,名字便叫作塞勒涅(Selênê),但在這裏隻是說天上的那月亮罷了。
[228]涅柔斯(Nêreus)的女兒那是說那些內海神女(Nêrêides),她們共有五十人,是希臘神話中有名的神女(Nymphai)之一種。
[229]這裏指珀耳塞福涅和得墨忒耳。
[230]這合唱歌的第二曲首節與次節,奧文本分別列為不同的歌隊所唱,雖然並未標乙丙字樣。
[231]“非聖的”本意雲非神聖的,屬於宗教方麵,上文“不法的”則是屬於世法,即不合法律習慣。
[232]克蘇托斯是宙斯的孫子或曾孫,這裏說的兒子隻是泛稱兒孫罷了。
[233]“為愛神服務”亦即是等於說“討好於愛神”,參考注[188]。這時的“愛神”原文雲阿佛洛狄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