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瓊一開始隻是被怒氣衝昏了頭腦,二話沒說就衝上去懲罰這個“嘴上沒把門”的家夥:
【哪有開工第一天就給自己領導這麽個‘驚喜’的員工啊......】
【何況,這還是錢瓊你喜歡的主播......】
鄭小九的每句話都在刺激著錢瓊僅有的自尊,明知這是現實的自己又惱又委屈。
手胡亂的擦拭著臉,被淚水模糊視線的錢瓊,得空去審視著身下被擒拿住的“搗蛋鬼”:
鄭小九正在用一種“看自己很可憐”的眼神望向自己,迷離、莫測——
“他為什麽用這種眼神看向我,覺得我可憐、可笑?”
欲言又止的口型——
“他又想要諷刺我些什麽?”
......
本就失意的今天,本就已經在腦海裏自責一整天的錢瓊,已經不需要別人提醒自己有多失敗了。
“嗚......”
從【失誤打賞】到【被辭退】再到【扯謊入職】、【噴水事件】,看似在他人看來大大咧咧的錢瓊,把這些都看淡、說笑,可這一件件又倒黴又無語的事件衝擊著從小到大順風順水的錢瓊。鄭小九的玩笑隻是又一個錢瓊傷心的“潰堤缺口”而已,這次錢瓊沒有去“修補”它,反而順著它任由其傾斜而下。
(錢瓊抽泣)......
好丟臉,為什麽第一次見饒君,還能這麽糗?
好丟臉,我難道就這麽倒黴,什麽美好的事都要毀在自己手裏麽?
好丟臉,我......為什麽在鄭小九麵前哭了出來?
錢瓊和鄭年也不是認識一天兩天了的,原來打打鬧鬧的兩人就像小學雞幹架,非得爭個“你死我活”。尤其是在大學柔道社團裏,鄭年作為一個柔道新人,認準了要錢瓊做他的教學前輩。美其名曰,“熟人好辦事”。不過也確實,隻有錢瓊這個量級對鄭年,鄭年才能“活著”。作為一個品學兼優的男生,鄭年唯一的缺點就是太“單薄”,不論是體重還是肌肉量都比不上柔道社其他男生,也就靈活度比較好,不至於被K得太慘。
錢瓊一直也搞不明白,為什麽鄭小九放著好好的攝影社副社長不當,非得來這裏當人肉墊板被摔來摔去。就這樣,兩個人一直battle到畢業也沒分出個勝負。反倒是幫鄭年、錢瓊養成了健身的習慣,兩人健身的目標就是“打敗對方”。
當然錢瓊此刻還隻是小學雞的心態,現在隻不過是“武術對決”的場外戰場,絲毫沒有覺察到兩人越界的“異樣”。
大概兩分鍾後,哭到疲憊的錢瓊平複了一下氣息。低頭瞥見被自己淚水打濕臉頰、一動不動的鄭年,錢瓊抱歉的慌忙用手和袖子去擦拭。
稍後鄭小九的手鬼使神差的覆了上來,阻止了錢瓊略顯粗魯的擦拭,略帶委屈和嬌嗔的說:“有......有點疼......”。
錢瓊瞅著被自己揉搓而泛紅的鄭小九的臉,還有覆在自己手上、他那略大、骨節分明且溫熱的手。錢瓊把鄭小九抱摔過這麽多次,都沒有像今天這樣仔細端詳過他。
觸電般,錢瓊收回了手,她從沒有這麽近距離觀察過鄭小九的臉。
一個詞“楚楚動人”去形容他現在的樣子也不為過。
微微被汗打濕的劉海,嗯——他什麽時候剪頭發了?
略皺的眉頭,掩蓋不住他眉宇間的清冷感,雙眼是桃花眼,一隻是明顯的雙眼皮另一隻則是內雙。以錢瓊的視角才能看到一顆淺淺的眼下淚痣,旁邊就是立體的鼻,他的鼻型真的很好看啊——既流暢又挺拔。這樣優秀的鼻才能撐起他每天帶的金絲眼鏡吧!
他原來就這麽白麽?被錢瓊拭紅一邊臉頰,更有著白裏透紅的紅潤。更別提他輕閉的紅唇,這樣的唇色無需粉黛的讓錢瓊羨慕。很有男子氣息的下頜角,隨著他呼吸略微聳動的喉結,白白糯糯的好想嚐嚐呢。
鄭年真的很漂亮......漂亮個屁!
【馳騁的幻想一個急刹車——】
我竟然覺得鄭年漂亮?
我吃錯藥了吧!
肯定是我還沒醒,一巴掌扇醒我!
“咳咳......”
伴隨著鄭年尷尬的咳嗽,錢瓊也回過神來,又發現兩人正處於一個難為情的體位。(錢瓊通過多年的閱片量判斷,此為女·上·位)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瞬間錢瓊臉就被“蒸熟了”,整個身體隨之僵硬。
發覺到錢瓊尬住的視線,鄭年別過頭去,避免二人眼神接觸。他隱藏著自己紅彤彤的臉,不知是被錢瓊擦紅的還是其他原因。
為了避免上麵的錢瓊亂動,鄭年一個“鯉魚打挺”,挺起了身子,並將呆住的錢瓊從自己身上推開。推開的勁頭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撂在床邊的錢瓊順勢就滾到了地上,“嗷,好疼......”吃痛著咒罵鄭年。
鄭年用手扶了扶額,腦子裏仍在回想前一秒的畫麵,和自己瘋狂發展的想象,跑到了衛生間,試圖用冷水去平靜掀起波瀾的心情。
轉頭出來,錢瓊已經打開電視看著剛更新的韓劇傻樂了。看到如此場景,鄭年輕哼一聲,放下了緊張的心,坐在錢瓊旁邊一同調侃著狗血的劇情。
鄭年又變回了錢瓊身邊的“鄭小九”。
另一邊,之前被迫“濕身”的付饒剛從浴室走出。就瞥見躺在自己家沙發上看電視的張顯,一副悠哉悠哉的主人樣子。付饒早已見怪不怪了,
“喂,吃飯了麽?”付饒用毛巾擦拭著頭發,向張顯走來,手裏撥弄著外賣APP的界麵。聽到問話張顯回頭,放下手中亂換台的遙控器,饒有趣味的盯著付饒“出浴美人”的樣子。
“呀,現在一看到你就想到了上午你落湯雞的樣子,哈哈哈哈!”張顯忍俊不禁道。
回想起上午,張顯暫時從會議中抽身,準備去茶水間打一杯咖啡。
“咚咚咚”付饒邁著急匆匆的腳步跑了過來,張顯一扭頭又看到付饒抱著兩瓶水就跑掉了。“怎麽了?著火了?”還以為出了什麽事兒,張顯放下手裏的咖啡杯,隨著他一同跑了過去。
不看不要緊,一看笑一天。
隻見錢瓊噗呲一聲,當場把付饒澆了個透。
站在後麵的張顯被付饒擋住,“幸免於難”,隨即上前檢查了一下付饒的狀態。
“嗯?(笑)還好吧你......(捂嘴笑)”張顯未免也太幸災樂禍,付饒根本懶得搭理他“笑什麽笑!”
張顯看付饒還能開玩笑,既然沒什麽大礙,就又轉過頭檢查了一下錢瓊。“錢瓊你沒事吧?”對比已經“石化”的付饒,好像錢瓊情況比較糟糕。接著又咳了幾聲,回複張顯道:“顯總,我......(咳)我沒事!”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張顯轉過頭,意味深長似的拍了拍付饒的肩膀。慶幸這一幕正好被自己看見,又可以笑付饒一年了。張顯撤退了,還不忘把辦公室門帶上,揚長而去。
留下一個想讓錢瓊掘地三尺的尷尬局麵。
同樣尷尬的還有李青睞——
“喂!錢鐸,你打球的時候有沒有發現背後毛毛的......”跟錢鐸打球間隙休息的時候,李青睞詭異兮兮的問錢鐸。
錢鐸自顧自大口喝著水,看錢鐸沒反應,李青睞又悄咪咪說:“你可不知道,最近這些天,我老是覺得背後發毛......”
錢鐸已經習慣李青睞從小到大的“自以為是”:小學的時候就經常跟錢鐸炫耀,自己有多受女生歡迎,但其實大多情況都是他自作多情。別人讓他幫忙撿個橡皮,他都能說是“故意引起他的注意”;女班長給全班發個飲料,他都能因為這個飲料跟其他人的略有不同而炫耀。
“你想多了吧?”錢鐸擦著頭上的汗,笑嘻嘻的把擦汗的手往李青睞衣服上抹了抹。李青睞一臉鄙夷,“是麽?你望十點鍾方向瞅......”李青睞若有其事的指向球場邊的方向。
站在場邊,時不時往這邊望的一個——女生?
“瞧,看到了吧~我就說,我的第六感一直很準,”李青睞看著錢鐸詫異的眼神,又開始腦補一個暗戀自己的青春校園劇,“就說老鐵我魅力無人匹敵,這個女生一定是被我深深吸引了......”
錢鐸詫異的原因:那個女生他認識,好像叫“田蔚蔚”。就是那個見證自己“社死”現場的那個田蔚蔚!她怎麽在這裏?自己打球的時候好像沒注意到,她一直盯著李青睞麽?不會是想要......戳穿自己的秘密!
想到這裏,錢鐸噌的一下站了起來,向著田蔚蔚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