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送來了繳費清單，秦苒看到上麵的數字一驚：“這麽貴？”
“是啊，主刀的是咱醫院的外科招牌岑醫生，這還是內部員工打折價呢，其實應該先交費後手術的，因為您也是我們醫院的醫生，這才破的例。”
長康醫院是私立的，平日她也知道收費會高一點，但沒想到這麽高。
秦苒給院長鍾靈打了個電話：“我媽出車禍……”
“我知道，手術還挺成功的，你是說費用問題吧，親姐妹也是要明算賬的，這已經是折後價了哦，不能再少了，但咱們是閨蜜，你可以晚一點交錢沒事的，大不了找你爸唄，自己的老婆他能不管？好了我這邊還有事先掛了。”
嘟嘟嘟——
“是不是我還得謝謝你？”秦苒恨不得時光倒流回到車禍現場叫其他醫院的救護車，或者換個主刀醫生也行，又不是什麽高難度手術，用得著上鑽石刀岑大夫？
秦苒查看了自己銀行卡的餘額，連零頭都不夠。
她拿起手機，打通了秦東林的電話，響鈴了很久才接通。
“苒苒，怎麽給我打電話，有什麽事嗎？”秦東林問。
背景音很嘈雜，不是酒吧就是會所，肯定是夜店。
“媽出車禍了，我沒錢交住院費，爸你什麽時候回來？”
背景音突然沒那麽亂了，可能是秦東林走到了安靜的角落，他連聲問道：“你媽出車禍了？嚴重嗎？人還活著嗎？”
“……還在昏迷當中。”這語氣是什麽意思，好像巴不得楊雯早點死，秦苒覺得自己可能感覺錯了。
“哦——”秦東林長長歎了口氣，好像挺遺憾的，“沒事就好，我這邊還有生意談，醫院那邊你多照應吧！”
“等等，爸，我沒錢交住院費，你能轉賬給我嗎？”
“唉，最近公司經營不善，你知道的，我給你一點兒，剩下的你想想辦法吧！”
嘟嘟嘟——電話掛斷了。
秦苒愣了一會兒。
叮咚！收到一條銀行轉賬短信。
她看了看金額，果然是，一點兒。
又撥打了秦瑤的電話，連打了三個才打通。
秦瑤不耐煩地問：“沒事少給我打電話，我忙著呢！”
“我就是跟你說一聲，媽出車禍了，你回來一趟吧。”
“什麽？車禍？”秦瑤尖聲質問她，“秦苒你怎麽回事，我不在家你就是這麽照顧媽的？出車禍的怎麽不是你？我警告你，媽要是有個萬一，我饒不了你！”
等秦瑤說完了，秦苒才開口道：“我沒有存款，爸手上也沒有流動資金，媽的住院費你回來交吧！”
“哈尼，你再等我一下下哦……我問你，媽現在情況怎麽樣？”
“命保住了，還在昏迷中，你什麽時候回來？”
“那就是沒事了，”秦瑤明顯鬆了口氣，語氣恢複往日的不著調，“既然沒事那我就掛了，沒事少煩我……哈尼，我來了！”說完，就跟秦東林一樣，幹脆利落的掛斷了電話。
秦苒看著手機慢慢黑屏，心想自小秦瑤就得萬千寵愛，長大了卻天天在外麵和男人鬼混，親媽車禍都不回來看一眼，楊雯真是養了一個好女兒。
她回到病房，看著楊雯的蒼白麵容，突然想起之前蔣雲浩給的那三百萬。
從楊雯包裏翻找到那張銀行卡，準備去交費的時候，蔣雲浩來了。
蔣雲浩的臉上帶著掌控她命運的自信，隨意的掃了眼她手裏的卡片，好心提醒道：“別費力氣了，裏麵沒錢。”
秦苒看見他就覺得眼睛疼：“你來幹什麽？”
“我來，當然是為了你，苒苒。”蔣雲浩一秒切換回深情無比的翩翩公子模樣。
不過他演技再精湛也騙不了秦苒。
她舉著銀行卡問：“你剛說卡裏沒錢，什麽意思？”
蔣雲浩一副無辜的樣子：“買賣買賣，我沒買到想要的東西，賣家自然要退錢，這不是很正常嗎？”
“你無恥。”秦苒盯著他。
“苒苒，你不要說的這麽難聽，看看，離了我，你過得是什麽日子？我看著都心疼。”
“別廢話了，你究竟想幹什麽？”秦苒不想再聽他虛偽的話語。
蔣雲浩隻好說：“苒苒，隻要你願意跟我複合，嫁給我，你媽的醫藥費我出了，你家公司的困難我幫忙解決，你依然還是以前的千金大小姐，以後的豪門少奶奶，你同意的話，這裏是三百萬，我馬上給你。”
“哼，你做夢比較實在。”秦苒想都不想地回絕他，“滾出去。”
蔣雲浩深吸一口氣：“等你改變了想法，隨時來找我。”
病房裏又剩下楊雯和她兩個人。
楊雯突然嘴裏喃喃的說著夢話，仔細聽發現是在叫人：“瑤瑤，瑤瑤……”
秦苒想到剛才打電話時，秦瑤的態度，冷笑了一聲。
沒錢終究是個問題，這事兒不能讓她一個人扛著，秦苒再次撥打了秦瑤的電話。
“又幹什麽？”好似被打斷了什麽好事，秦瑤語氣特別衝。
“媽情況惡化，醫院下了病危通知書，你回來見最後一麵吧！”秦苒飛快地說。
秦瑤立馬急了：“剛才不是還好好地，你到底對媽做了什麽，啊？這就病危了？”
“我沒錢交住院費，醫院要把媽轟出來了，你看著辦吧！”說完，秦苒就掛斷了電話。
那邊，秦瑤為難的看向旁邊的男子：“哈尼，我媽咪生病了，快死了，我要回去見她最後一麵，不能陪你一起遊玩了，真是對不起。”
“沒關係，父母最重要，你回去吧。”男人很是善解人意。
“唉，哈尼，要不你先在這裏不要走，等我回去處理了我媽的喪事，馬上再過來找你。”秦瑤說道。
男人想了想，點點頭：“好吧，親愛的，我會等你的，不過我身上沒有多少錢，你知道的。”
秦瑤拿出錢包給了他一遝鈔票：“這些應該夠了，不夠再和我說。”
“寶貝，我愛你。”男人溫柔的親吻她。
…………
晚上，楊雯醒了，秦苒得到消息就過來了。
“怎麽是你？你爸呢？”顯然，楊雯想見的不是她。
秦苒站在她麵前，一條胳膊打著石膏：“爸說他在外地談生意，回不來。”
“死男人，生意比我的命還重要嗎？就知道他指望不上！”楊雯罵了一句。
看她拿起手機要撥號，秦苒挑了挑眉：“你是要給秦瑤打電話嗎？別打了，沒用。”
“怎麽了？”楊雯戒備的看向她。
秦苒涼涼的說：“我給她打過電話了，你的寶貝女兒在國外和小白臉一起旅遊呢，回不來。”
“我不信，我都這樣了她還不回來？”楊雯覺得她在說謊。
“想不到吧，楊女士，從小被寵到大的秦瑤拿著你給的錢滿世界溜達，你出事的時候陪在病床前的反而是我這個你最不待見的女兒，你不覺得自己的教育很失敗嗎？”
“在爸眼裏，錢比你重要，在秦瑤眼裏，你也沒小白臉重要……媽！”
楊雯突然兩眼一翻又暈過去了，這時護士進來問怎麽了，秦苒隻好說：“沒事兒，我媽醒來看見我太激動，又昏過去了。”
“那等你媽再醒過來，記得別讓她太激動。”護士囑咐道。
秦苒有點後悔，剛才光顧著發泄情緒了，忘記問最重要的身世問題了，她到底是誰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