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飄起了小雨,秦苒拿了一把傘出門。
去上班的路上,外麵的雨下的越來越大,路上迷茫一片,她隻能減速慢行。
秦苒看了看天空,烏雲壓頂,今天的天氣真是糟糕,她的心情也跟著很沉重。
還堵起了車,她看了看時間,今天估計要遲到了。
一日之計在於晨,大早上就是這種下雨天,仿佛暗示這一天會有壞事發生。
川北路的中段,馬路中央擠滿了圍觀群眾,吵吵嚷嚷著,車流擁堵,現場一片混亂。
“還是個學生吧,年紀輕輕的!”
“流了這麽多血,恐怕凶多吉少了!”
“撞他的那輛車跑了……”
秦苒看了一眼,好像是有人出車禍了,遠處一輛白色救護車飛快的開過來。
在醫院工作,見多了類似的事故,她也見怪不怪了。
不過她從未想過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剛到辦公室,她就接到了洛文的電話,對麵的女聲快速地說:“你是洛文的姐姐吧,他在川北路車禍了……”
聞言,秦苒隻覺得胸口喘不上氣來,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她雙手顫抖,當初楊雯出車禍她都沒這麽慌過。
昨晚他們還坐在一起吃飯,洛文早上出門前還好好地……
秦苒來不及多問,走出辦公室,對路過的護士說:“幫我跟主任請個假,有急事。”
她脫下白大褂快步跑了出去。
洛文,我唯一的親人,你千萬不要出事!
秦苒一路開車,飛快的回到現場。
圍觀群眾已經散了好多,等到她擠進去的時候,地上除了血跡,哪裏還有人影!
秦苒隻覺得腦袋嗡嗡的,身體有些不受控製。
真是傻了,剛才該問問洛文是被送到哪個醫院了。
“人呢,被撞的那個人呢?”秦苒拉住一個大叔,情緒很激動。
大叔不悅地打量了一下秦苒,覺得她很不禮貌,但看到她滿臉的淚痕,皺了皺眉,指了前方:“剛來了輛救護車,把人拉走啦!”
“去的哪家醫院啊?”秦苒繼續問道,眼眶猩紅。
“博愛醫院就在前麵嘛,離得這麽近,肯定是送到博愛醫院了。”
……
秦苒站在急診室前的走廊裏,惴惴不安。
等了幾個小時,門開了,醫生護士走了出來,但並不見洛文。
“怎麽樣,我弟弟還好嗎?”她問。
“秦苒,你冷靜一下,聽我說。”還穿著手術服的醫生把她叫到一邊。
原來為洛文進行急診手術的是嚴初。
“原來病人是你弟弟。”嚴初略驚訝,做手術的時候他並不知道洛文身份。
“嚴初你快點說他情況怎樣,告訴我。”
嚴初的表情嚴肅起來,洛文被撞到了腦部,這是人體重要部位,在剛才的手術過程中發現他腦中還有淤血,冒然做開顱手術的話,危險係數很大,所以他並沒有動手。
秦苒臉色慘白,她當然明白,腦部的手術非常複雜,一個不小心,很有可能就是毀了洛文的一生。
“所以我建議馬上讓其他醫生過來開會,進行專家會診!”嚴初知道耽擱不起,果斷地做了決定。
“那你們快點會診吧,你們一定要救他。”秦苒抓住嚴初的手臂,眼含祈求。
嚴初看著她的晶瑩雙眸,點了點頭。
原本以為大學畢業之後就是各奔東西,他們去了不同的醫院,這兩家醫院還是對家,嚴初也沒有想到兩人還會有交集,或許這就是命中注定的緣分吧。
還記得當時指撿課上,全班就隻有秦苒一個女生修了男科,當時老師讓互相做指撿,他被秦苒……發生了這麽尷尬的事情,他大學後兩年都沒好意思和秦苒說一句話。
嚴初走進會議室,和各位專家開始會診。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秦苒隻覺得像是隔了一個世紀那麽漫長。
秦家雖然有爸媽和妹妹,但在她心裏,隻有洛文一個親人,雖然是半路認的弟弟,洛文卻給了她秦家人給不了的親情,現在她一點也不希望洛文出事。
等專家會診結束後,有好幾位醫生一起進入了手術室。
站在手術室門前,裏麵的一舉一動都讓秦苒膽戰心驚。
終於,天都黑了,手術室的門從裏麵推開。
幾位護士推著救護車,把洛文送到病房裏。
看到不是去icu,秦苒鬆了口氣。
“手術很成功,你弟弟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嚴初悄無聲息地走到秦苒的身旁,幾個小時的手術讓他很疲憊,但他的眼睛閃閃發亮。
秦苒高興的點了點頭:“那就好,嚴初,多謝你了。”
…………
黃昏的時候,穿著白大褂的嚴初過來查看情況,手中卻多了一束白色風信子。
“喏,這是給你的。”窗外的夕陽照進來,勾勒出他的短發,嚴初靦腆地笑著,宛如回到了在學校的時候。
“做手術辛苦了,你應該早點回去休息的。”站在手術台上好幾個小時,是很費精力的。
“已經休息過了,今天是我值班,有事你隨時喊我!”嚴初擺了擺手,溫和地說道。
嚴初走了,留下了一束花,風信子在風中微微飄**著。
秦苒把它放進了床頭櫃上的花瓶裏,拿出手機拍了張照片。
“你一定要醒過來,姐姐在等你!”不知何時,秦苒早已眼角濕潤,發了朋友圈之後,不少好友在下麵留言點讚,她都一一回了。
凱潤集團。
傅希澤坐在沙發上,翹著二郎腿,不知多少次點開那個熟悉的頭像。
有新動態!
他馬上把腿放下來,飛快地點進去,把照片放大,秦苒隻有一隻腳出鏡,站在床前拍的,**是昏迷的一個男孩子,是她弟弟?
傅希澤還看到了床頭那束花。
“生病了哪有送白花的。”傅希澤小聲嘀咕。
秘書蔡雯雯泡了杯茶給他送來,聽見他說話就抬頭看了眼:“傅總,這是白色風信子,花語是暗戀,可能是暗戀他的人送的吧!”
傅希澤皺了皺眉,看向辦公室裏的花瓶,那裏也有一束白色風信子。
蔡雯雯感覺到他的視線,耳朵紅紅的,低著頭小聲說:“我去花店隨手買的……”
傅希澤打開聊天界麵,先是禮貌的問候了一下,祝秦苒弟弟早日康複,然後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跳動,打出了一句話:“那束花是誰買的?”
“是醫生拿過來的,應該是希望他趕快好起來吧。”病房裏,秦苒見著屏幕亮起,隨意地回了一句。
醫生給病人送花?
“醫生是男的還是女的?”傅希澤又問。
“男的啊,我大學同學,怎麽了?”秦苒奇怪道。
原來是大學同學啊,傅希澤臉色陰沉。
想到這裏,他怎麽還坐得住,從桌上拿起車鑰匙就出去了。
秘書看著他這麽風風火火的樣子,有點奇怪:“傅總您去哪裏,我開車送您吧!”
“不用。”他一貫喜歡自己開車, 不用司機。
蔡雯雯想了想,走到一邊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喂,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