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蔣涵下班回家之後,就看見陳瀟然穿著圍裙站在門口。
嚇了一跳,這小子抽風呢!平時從來不進廚房的!
“嗬嗬,涵,歡迎回家!”
涵?蔣涵咽了咽口水,伸手想摸摸他的額頭,是不是發燒了?
“來,快來,我做了飯菜,你過來嚐嚐!”
蔣涵機械的點點頭:“好。”
詭異的事情還在繼續,洗碗洗衣服擦窗子,拖地整理房間。
蔣涵端著茶杯,愣在那裏,忽然老淚縱橫,我的瀟然終於長大了!知道疼人了!
揭露本性的夜晚終於降臨了。
大**,蔣涵有些驚慌的推著陳瀟然:
“瀟然,你幹什麽,快下去!”
“嗬嗬,涵,你忘了今天是什麽節日了!”
“什麽?”
“‘三八’婦女節啊!你的節日,我都幫你做了那麽多家務。現在當然也不能讓你累著!順帶就讓我代勞了吧!”
囧!
蔣涵很認真的和袁大頭說著案子的細節問題,隻是時不時的拿眼角的餘光瞟了瞟陳瀟然。
不動聲色的笑了,這家夥還是一點都沒變。
淡定沉穩的表情,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多麽冷靜,其實,隻有自己知道,陳瀟然此刻內心肯定是洶湧翻騰,兩年不見的戀人忽然出現在他麵前,肯定嚇死他了!
這就是陳瀟然的特色,越到慌亂的時候就越平靜。但是剛認識他的人,都會被他的外表蒙蔽。
其實,陳瀟然這樣的個性很不好,會變得少言寡語,越來越木訥,越來越不會和人交往。
就連認識多年的羅布,有時候也受不了陳瀟然那種三棍子打不出個屁的個性!
也許,隻有自己才受得了他這個悶騷的性格。
蔣涵換了個姿勢,指尖觸著嘴唇,然後順帶在陳瀟然的額上掃了掃,果然,一層密密的汗珠。
蔣涵在心裏暗笑,愈發得意自己這麽勁爆的見麵方式。
陳瀟然默默的坐在蔣涵對麵,很清楚那個人現在一定在用眼角的餘光把自己看了個通透。
桌子下麵的手緊緊的攥緊,這混蛋,怎麽一點都沒變!還這麽喜歡出人意表!
看來,那次見到的不是幻覺,是真人啊!
他到底想怎麽樣?蔣涵!你是來報複我的嗎?
陳瀟然心底升起一陣寒意,這個可能性非常大!畢竟那時是自己毫無理由的提出分手的!
完了,完了!陳瀟然陷入盲目的自我幻想中。
蔣涵的臉上畫著一條條的花紋,頭發塑成一小撮一小撮的刺蝟狀,穿著緊身迷彩,身後是煉獄般的火焰,揮舞著帶刺的皮鞭,狂野的怒吼著:
“陳瀟然,你受死吧!”
哇——,好可怕!
“瀟然,瀟然!陳瀟然!”
袁大頭輕輕碰碰陳瀟然,這家夥睜著眼睛也能睡覺嗎?
“啊,什麽?”
陳瀟然從幻想中清醒過來,袁大頭在眼前揮舞著雞爪子!
“你怎麽啦?這麽多汗!”
陳瀟然抿抿嘴,看看蔣涵,還一副老佛爺入定的樣子,淡笑不語。
“啊,沒什麽,熱!”
“熱?”這大冬天的熱什麽熱?袁大頭撓撓頭,有些不明白了。
“袁隊,你剛剛說什麽?”
“哦,我讓你陪蔣律師去見見那犯人。”
陳瀟然的瞳孔漸漸放大,臉上的表情變本加厲的平靜了,半天才憋出一個字:
“好。”
金氏集團的旋轉辦公室。
小常一邊偷偷的拿眼覷金大牙,一邊拿著文件作報告,竟然有些心猿意馬。
金大牙怎麽瞬間變得那麽爺們兒呢!
“呃,小常,完了麽?”
金大牙低著頭,看財務收支報告。
“嗯,完了!”
小常慌張的合上報告,抬抬眼鏡,臉頰有些發紅。
“哦,那行!”金大牙一抬頭就看見小常正眨也不眨的盯著自己,心下一慌,問道:“小常,咋啦!是不是俺臉上有什麽東西啊?”
“啊,沒,沒有。”
小常別過眼,這死猩猩沒事換什麽風格!以前那種土大款不是挺適合嗎?
“那,是不是俺這樣不好看?”
長期被自卑荼毒的金大牙,在這方麵實在沒有信心。
“不,不是,挺好看的!”
這倒是句實話,小常笑笑回答道。
“嗬嗬,那就好。”金大牙略略放心了,呲著大牙傻樂,不愧是俺家媳婦兒的品味。
“小常,來,這是你今年的獎金!謔謔,回家好好過個年!”
一年一度的頒獎典禮開始了,小常強壓著欣喜若狂的心跳,淑女狀的接過加厚型的紅包,嬌聲說道:“謝謝金總。”
“不用謝,繼續努力!”
“嗯,那金總,要沒什麽事兒,我先出去了!”好給姐妹們炫耀一下。
“等一下!”金大牙忽然出聲叫住她,小常回頭,看看金大牙:“還有事兒嗎?金總。”
“呃,那個,俺有個事想問你,”金大牙忽然有些窘,搓搓手說道:“那個,你知道有種可以變白的紙嗎?”
“變白?紙?什麽東西!”
小常完全沒聽明白,反問。
“哎,就是那種貼在臉上皮膚就能變白的紙!”
金大牙手忙腳亂的一陣比劃,小常終於明白了:
“哦,麵膜吧!”
“啥?……對,就是麵膜!”
“有啊!”小常抬抬眼鏡,盯著金大牙黑黢黢的臉,的確和他身上的衣服不怎麽協調,了然的笑笑:“金總,你要用啊?”
“嘿嘿,是啊!你有嗎?”
“有是有,不過那是我私人的!”
某女的私物占有欲萌發了,金大牙很無語的掃了掃她手上的紅包。
小常臉一紅,趕緊把紅包藏在身後,有些心虛的說道:
“這可是你給我獎金!”
言下之意,那就是我的私人財產,不能亂動!
金大牙黑線了,揮揮手:“行,你去財務支一百塊錢!這總可以吧!”
“嘿嘿,那好,我去給你拿!”
小常喜滋滋的出去,一會兒又拿著一包東西進來。
金大牙拿著那一小片兒薄薄的濕濕黏糊糊的東西,非常懷疑。
“金總,你把這個敷在臉上,躺下休息一會兒,十五分鍾之後摘下來,再洗一洗就好了!”
某女非常殷勤的解說,金大牙明白了,按照小常說的,躺在沙發上頂著個薄薄的麵膜,美美的想,要是能再白點兒,桑泥一定會很高興的!
下午的暖陽毫不吝嗇的降臨大地,溫馨淡然。
幹淨明亮的看守所裏,兩個人一前一後微微錯開按照成年大人的平均速度行走。
陳瀟然和蔣涵之間仿佛隔了一道無形的溝壑,把曾經親密無間的戀人生生的隔開。
“瀟然,你就那麽討厭我嗎?”
蔣涵冷不丁的冒了一句話出來,陳瀟然嚇一跳,劍眉輕輕跳動一下,又立刻平靜下來:
“不,不討厭!”
“那你是恨我嗎?”
簡單的一句話,就像根刺深深的紮進陳瀟然的心上。
明知道那年是自己的錯,現在卻坦****的反問,蔣涵,你是在用我的錯來責罰我!
陳瀟然捏緊手掌,冷冷的說道:
“不,不恨你!”
蔣涵依舊笑得風輕雲淡,心底卻無比惆悵,瀟然,既然你不討厭我也不恨我,為什麽當年要離開呢?
“嗬,那你怎麽不敢抬頭看我一眼?”
蔣氏激將法,對陳瀟然這種悶蛋相當起作用。
果然,陳瀟然停下來,深吸一口氣,猛的扳過蔣涵的身體,與他對視。
狹長的鳳眸對上深邃的眼神,兩年的曾經滄海都在這樣純淨的目光中,泯然消盡。
陽光很好,暖洋洋的落在皮膚上,微醺的溫熱。
蔣涵對陳瀟然,恨過,罵過,痛苦過,傷心過,沉默過,留下的,隻有愛!所以坦**,所以無畏,所以單純靜好。
片刻後,陳瀟然率先敗北,自認定力比不上蔣涵,窘迫的轉開視線。
抿抿嘴,沒有說話,耳根卻紅的發亮。
蔣涵歎口氣,沒有繼續逼他,伸手想在他背上輕拍以示安慰,卻停在半空中,沒有落下。
訕訕的收回來,輕聲說:
“走吧,先去辦正經事!”
歌德說,戀愛的開始就是人生的開始!
陳瀟然的人生始於蔣涵,卻止於自己。
看著蔣涵消瘦的背影,無奈的酸楚靜靜的在陳瀟然身體裏蔓延。
中國所有小孩兒都向往的大年三十終於到了,其實某貓一直覺得大年三十可以定為中國的兒童節。
晴朗的萬裏無雲的清晨,秦傲楚睡眼稀鬆的從**爬起來,然後看見淩固穿著粉紅色的小兔子睡衣,栓著圍裙在廚房裏忙來忙去。
秦傲楚突然冒出四個字:居家男人!
輕輕一笑,抱著手臂靠在廚房門口,靜靜的看著淩固白皙的後頸,空氣頓時柔軟的不像話。
如果可以,真想這麽一直下去。
“咦?你起來了?”
淩固一轉頭,就看見秦傲楚眯著還有眼屎的眼睛靠在門口傻笑,忍不住樂了,摸摸他的臉,輕聲說道:
“傲楚,怎麽了?”
秦傲楚睜開眼,小兔子正睜著水靈靈眼睛的瞅自己,心頭一動緊緊抱住他笑道:
“大早上的,你幹嗎呢?”
順帶著揉揉淩固的順滑的頭發。
“今天不是過年嘛,我在做餃子麵點啊!”
“嗬,你還會做餃子啊?”
到底還有什麽是我不知道的驚喜啊!
“嗯,我媽媽是北方人,一到過年就包餃子做麵點!”
清晨的空氣還帶著濕潤,也許是廚房裏的熱氣蒸騰,淩固白皙的麵容染上薄薄的紅暈,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眼眸裏水光靈動。
多年的警察生活,讓秦傲楚接觸的都是冰冷汙穢肮髒見不得光的勾當,像這樣平淡溫馨的過一個正常的新年對秦傲楚來說都是一種奢望,更別說,現在有暖心的飯菜,還有這麽可愛的淩固。
這樣的生活過了那麽久,依然讓人覺得不真實,仿佛是個不敢碰觸的夢境,一碰就碎。
“這是什麽啊?”
秦傲楚饒有興趣拿起案桌上的一個小小的白白的東西,碰碰,還軟軟的,看這個樣子有點像……
“牛!”
“是啊,今年是牛年!所以做了一些小牛。”
淩固笑笑,繼續做剩下的麵點。
秦傲楚看著手裏那個精致的小牛,簡直覺得不可思議,這麽簡單的材料在淩固手裏居然就變成這麽有趣的玩具。
刹那間,童心大氣,纏著淩固道:
“我也要捏麵點!我也要!”
淩固麵帶微笑的看著突然縮水的秦傲楚,無奈的應道:
“好,好!先去洗手,再來捏!”
“噢,好!”
秦傲楚歡天喜地的跑去洗手,然後興致勃勃的開始跟著淩固學捏麵人。
十分鍾過去了,淩固探過頭,盯著秦傲楚手上的東西,疑惑的問道:
“你捏的什麽?”
“小兔子!”
秦傲楚得意洋洋的看看淩固,就像含了根骨頭回來的小狗,搖著尾巴滿心期待的等著主人的誇獎。
淩固臉上一僵,陰惻惻的笑笑,點點頭,然後縮回去,捏麵人。
秦傲楚探過頭,又問:“你又在捏什麽?”
“狼!色狼!”
……
秦傲楚黑線了,一把拿過來,嚷道:“不行!”
“憑什麽不行!”
“我說不行就不行!”
“你能捏小兔子,我為什麽不能捏狼?”
“因為,……”
“砰砰砰!”猛烈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淩固和秦傲楚麵麵相覷,還沒到新年呢,怎麽就有人串門啊!
秦傲楚放下東西,過去開門。
“誰啊?”
打開門,秦傲楚愣住了。
一個長發燙著卷兒的女孩兒,吐著泡泡糖拖著大大的行李箱站在門口,麵容清秀,瘦小纖細,看上去二十上下。
秦傲楚先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確定在那群粉頭裏沒有這個女人之後,才理直氣壯的問道:
“你誰啊?”
請原諒俺惡搞了一下國際婦女的節日~~~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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