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表麵看來,慕容傑對夏沫並沒有任何曖昧,似乎就隻是單純的上下級關係。但小沫沫對那位朝夕可見的頂頭上司,倒不難看出是有仰慕之情的,甚至到了把他的話當聖旨的地步。

要是以上官少寒眼中,慕容傑的為人來分析,夏沫若不是在工作上有什麽極其過人之處,應該就是家世背景非凡一般。

否則,慕容傑怎麽會把這個清秀可愛,實則卻幫不上他什麽大忙的女人留在身邊?

“沫沫,其實我倒更喜歡你這樣的性格,無憂無慮的,多好啊?你應該知道,我是有一定心理疾病的人,雖然現在已經很少再犯病了,但終究經曆了太多沉重……我雖然年齡比你還小幾歲,但若讓不知情的人來看,你剛剛那句‘小茵’姐叫得肯定理所應當。”

鍾茵茵自然知道夏沫叫她“姐”是為了表示尊重,但卻也勾起了她許久未顯露的,憂鬱多思的一麵。

“像我這般沉鬱滄桑,並非什麽好事。如果你肯聽我一句的話,無論以後經曆了什麽,千萬不要改變自己。因為你現在的狀態,正是我最向往的樣子,明白嗎?”

原來這兩個性格迥異的人,卻同樣向往著彼此的樣子。

一看就是生長在幸福家庭的夏沫,總覺得自己不夠成熟穩重,哪怕已經工作兩年,還是會有人把她當成學生。甚至在MR國際裏,她還不止一次地被新人誤認成實習生,讓她鬱悶得幾欲吐血。

但今天聽過鍾茵茵這番話,雖然她還不能完全理解,卻頗為鄭重地點了點頭。

鍾茵茵接過傭人送來的新鮮果汁,狀似隨意地問:“對了沫沫,你家就是A市的嗎?父母做什麽的呀,竟然能養出你這麽好的女兒來。”

夏沫毫不猶豫地便如實回答,隻是答案卻與鍾茵茵所預想的截然不同。

雖說夏爸爸是在政府部門工作,夏媽媽年輕時是個導遊,現在自己開了家旅行社,但整體而言,他們隻能算得上是小康家庭,不過是中上階層,完全不可能會是讓慕容傑有所覬覦的那種家庭。

這樣一來,以為慕容傑是因為夏沫家庭而留她在身邊的猜想,自然又不成立了。

算了,反正撒旦男主他現在與慕容傑已經達成盟友關係,自己又不會摻和MR國際裏的那些爭權奪利,想那麽多幹嗎?

孕婦要保持心情舒暢,不宜多思多勞。

鍾茵茵抬手撫了撫有些發脹的額頭,自懷孕後她真是越來越犯懶,腦子動太多都會覺得累。主要也還是有上官少寒寵著,她幾乎什麽都不必費心,漸漸也就習慣了依靠他。

臨近黃昏時分,夏沫告辭回去“複命”,卻被鍾茵茵留下來一起吃晚飯。

“我可不可以也去蹭飯?”

能接到鍾茵茵親自打來的電話,慕容傑著實有些驚訝,而且還是為了留他秘密多陪她一會兒的電話。

看來他分析得沒錯,像隱姑娘這樣性格的人,反倒會喜歡夏沫那種單純的人。

“歡迎啊,隻是今天隻準備了我們三個女孩喜歡吃的,隻好改天再恭候表舅大人的光臨了。”

畢竟經過商場曆練且是顧越彬親自指導,還有上官少寒言傳身教,鍾茵茵如今將四兩撥千斤的功夫,幾乎已修煉到爐火純青。

又玩笑了幾句,鍾茵茵便掛斷電話,向夏沫比了個OK的手勢。

“沫沫,你怎麽那麽怕你領導?他會吃人還是怎麽的?不就是留下來吃個飯,晚些再跟他匯報工作麽?你至於連個電話都不敢打?”

都說三個女人一台戲,而柳飄飄簡直是那種自己就可以撐起三台戲的極品,戲謔起別人來從不手軟,尤其是像夏沫這樣幾近絕種的純良生物。

果不其然,沫沫姑娘被問得直接紅了臉,支支吾吾地答不出個所以然來。

“真是可惜了,像你這麽單純可愛的好姑娘,怎麽就被慕容傑那種腹黑狐狸給迷住了呢?”

柳飄飄誇張地搖頭作扼腕狀,聲音更是故意放得極大,把夏沫窘得頭垂得更低,尖尖的小下巴都快戳穿胸口了。

見狀,鍾茵茵無奈地白了惡趣味的柳大記者一眼,但看著沫沫姑娘的小樣子,最張也憋不住地笑起來。

真不知道是不是所謂恐怖組織裏的人,都是不用吃飯的?

隻有三個女人的晚餐原本吃得正熱火朝天,卻被一通打到座機上的電話給破壞殆盡。

由於懷孕,又是頭胎,鍾茵茵的手機早就已經被收繳,所以幾乎已經被當成古董、裝飾品的座機電話,才再次發光發熱。

可是,平時會打這個電話找她的人屈指可數,因此她直覺以為是少寒打來的。

但在接起電話後,她臉上原本幸福滿溢的笑容,便瞬間僵化。

“鍾小姐,你同父異母的妹妹在我們手上,如果不想她出事的話,就乖乖照我們的要求去做。否則……哼哼……”

那般陰森可怖的聲音,哪怕透過電話,都讓鍾茵茵不由得背脊發寒地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算起來,顧文慧自從誤傷了華澤涵而畏罪出走,已經將近一年的時間了。

在這期間,就算發生再多的事,顧越彬與上官雅也從沒有放棄過找尋這個女兒,卻始終音訊全無。

想不到諷刺的是,終於收到關於顧文慧的消息時,卻是綁匪給出的。

事到如今,惟一還能讓鍾茵茵覺得有些慶幸的就是,被綁架的是消失已久的顧文慧,而不是顧文聰。

否則,以她現在有孕在身的特殊狀況,還真說不好自己受不得了這樣的刺激。

“如果真的是顧文慧被綁架了,綁匪為什麽要打電話到這裏來找你呢?他們不是更應該找你父親或者上官雅嗎?”

柳飄飄問明情況後,百思不得其解地提出疑問。

誰都知道鍾茵茵跟顧文慧向來不太和,但終究那是她同父異母的親妹妹,說不擔心是不可能的。綁匪偏偏把電話打給她,任誰都會覺得這其中必有蹊蹺,擺明是個陷阱!

“自從顧文慧失蹤,我爸他們就一直在請人四處尋找,卻始終都沒有半點消息。而且正如你所說,那些綁匪既然連這裏座機的電話都能查出來,沒理由找不到我爸的聯係方式,特意打電話找我肯定另有目的。”

鍾茵茵深吸口氣,讓自己盡量冷靜下來,畢竟光著急是無法解決問題的。

“所以,我懷疑可能顧文慧早就已經被綁匪控製,隻不過是他們一直在等什麽時機。現在,顯然就是他們所要的時機了,但他們目的究竟何在呢?”

如果隻是錢能解決的問題,綁匪顯然直接找顧越彬、上官雅或者上官成才更靠譜,畢竟他們為了親生女兒、外孫女,都會不惜傾盡所有的。

若是隻為贖金,綁匪也完全沒必要把顧文慧藏那麽久,剛剛抓住她時就完全可以借此去向顧、上官兩家狠敲上一大筆錢了。

他們沒有那樣做,就隻能證明顧文慧對於他們來說,還有比獲取贖金更重要的作用。

綁匪會找上鍾茵茵著實不太合理,雖然如今她的身家也躋身於“豪門”行列,與顧文慧也有血緣在,但兩人間的關係卻是眾所周知地“尷尬”。

“小茵姐的妹妹也被綁架了?天哪,最近這是怎麽了?太可怕了!先是慕容小姐,如今又是……”

夏沫難以接受得直搖頭,看向鍾茵茵的目光中滿是同情憐惜。

女人在懷孕時本就十分辛苦,偏偏又遭逢多事之秋,要換成她自己隻怕早就崩潰了!

“綁匪什麽要求?”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樂天如柳飄飄都不禁眉頭緊擰成“川”字。

“不準報警,也不準我告訴其他任何人,否則立即撕票。他們還要求我明天帶著手機,自己一個人開車出門,然後再聽他們的遙控指示行事。”

連贖金的數額都沒有提,鍾茵茵就算身在孕期的腦子再生鏽,也知道這是針對她設下的陷阱。

“你能確定,他們真的綁架了顧文慧嗎?”

柳飄飄眉梢輕挑,她也知道自己這問題聽上去有些白目,但現今喜歡故弄玄的騙子著實太多,對方是在利用顧文慧失蹤的事,想要“空手套白狼”也不是不可能。

“剛才,他們倒是有讓我聽顧文慧的聲音,可是不是刻意模仿的,我分辨不出來。不過,他們有特意提到不準我把這件事告訴少寒,看來他們對我們的善十分了解,至少不會是普通的騙子那麽簡單。”

習慣性地輕撫著隆起的小腹,鍾茵茵也分不清這是在安撫肚子裏的小寶貝,還是在鎮定自己的情緒。

“這明顯就是個陷阱啊,小茵姐,你可千萬不能上當!就算不為自己著想,也要想想肚子裏的孩子啊!”

單純如夏沫,都聽出這個綁架事件不單純了,生怕鍾茵茵會關心則亂地不顧自己安危。

“放心,我不會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來開玩笑的。”

心中千頭萬緒還無從理清,鍾茵茵卻還是努力向沫沫扯開抹微笑,聊以安慰。

“你們先回去吧,放心,我不會那麽傻,人家說什麽就聽什麽信什麽的。等會兒少寒回來,我會跟他商量個對策,我總覺得慕容嬌嬌和顧文慧都被綁架,其中大半會有些關聯。”

眼看時間不早,鍾茵茵決定先送走兩位閨蜜,畢竟這些事與她們都沒任何關係,沒必要害得她們也跟著煩心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