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魯班令
第二次搜索的時候,我和秦悠悠連小捆的竹簡都沒有放過,每一捆的名字都看過去。但我們也減小了篩選的範圍,不是魯國文字的竹簡、木牘、帛書、皮革立即丟開,這樣速度會快很多。
到達這裏的路重重險阻,要穿過長長的老鼠洞和銅管,而且這裏有許多不可測因素,隻要出一點點小問題,我們倆人就有可能被永遠埋在這裏麵,所以心情難免緊張和不安,隻想要盡快找到書離開,除了書之外的東西,我們都不放在心上。
結果讓我們很沮喪,還是沒有找到《魯班定國真經》,實際上這裏其他國文字的書很少,絕大多數都是秦國文字。我的信心有些動搖了,難道秘笈不是在這裏?
青丘凝雪提供的三個地點,洪門的藏書已經確定沒有了,這裏也沒有的話,那就是在墨家機關洞。可是墨家機關洞我根本就沒有看到藏書的機會,難道祖師爺不開眼,不想讓我得到秘笈?或者這個地宮裏麵還有一個地方藏有大量書籍?
秦悠悠也很疑惑,轉來轉去到處看,拿起了一片玉碟:“大哥,會不會是用很小的文字刻在玉片和骨板上?我們沒有找過玉片和骨板。”
“啊?”一語驚醒了夢中人,我猛地驚醒過來,“有這個可能,我們先入為主,以為《魯班定國真經》的文字很多,必定是竹簡、布帛或皮革,但實際上它可能不是一本書的樣子,可能是玉片、木片、甲骨,甚至有可能是更小的完全不像是書的東西。”
秦悠悠二話不說立即開始找,我也開始尋找。這一次眼光放開了,原本完全無視的東西,這時變得明顯了。我很快注意到有一塊像是玉佩或令牌的東西,寬一寸三分,長約三寸,散發出極強的木屬性靈力。
我走過去拿起來一看,不是玉質的,而是木質,但就像玉石一樣堅硬和溫潤,有很好的包漿。木牌正麵中間用古代魯文刻著“公輸”兩個大字,邊沿是雲紋,巧妙地利用了木料的天然紋理,看上去自然和諧,精美凝重。反麵刻的是一條簡單古樸的盤龍,襯托著中間一個圓形變體“令”字,邊沿留白隻有三朵祥雲。看似簡單,實際上造形、布局、刀法都無可挑剔,渾然一體。
我心中一震,魯班是後人對他的尊稱,指的是“魯國的班”,實際上他姓公輸名班,那麽這塊令牌就是他的信物,類似於符印之類,他的門下弟子見牌如見人
。
意念集中到令牌內,我立即感應到了裏麵有非常大的空間,儲存有很多信息,但我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就好像現代人拿到了一個硬盤,能看出來裏麵有很多文件,占用了很多空間,卻打不開文件夾,所以不能知道具體內容。
“找到了!”我興奮地對秦悠悠說。
秦悠悠飄過來,有些驚訝地問:“就是這個?這麽小,上麵隻有兩個字……”
“哈哈,我們都大錯特錯了,一直以為《魯班定國真經》是一本書,可是誰說過它是一本書呢?真傳一句話,假傳萬卷書,真正的大法是不可能用文字來傳授的,甚至不能用語言來傳授,隻能心授,祖師爺又怎麽會把咒法寫成書留傳後世呢?他一定是把相關的記憶封印這塊令牌內,隻要有人達到了他設定的條件,就能感知他的記憶,等於是他親自傳授。我們早該想到這一點了啊!”
“嗬嗬……還不算太晚,你現在能讀到他的記憶嗎?”
“這個得研究一下了。”
我正想試一試,突然聽到了喵太在咆哮——不是真的聽到,而是感應到了,同時我還感應到它的心情,緊張、憤怒、焦燥。
“不好,喵太遇到強敵了!”我立即拉住秦悠悠往外衝,我們的身體現在都在外麵,沒有戰鬥能力,要是身體被敵人毀了,那可就大大的不妙了。
我們以最快的速度往外飛掠,到達地宮出口處,原先在地上的混元金精已經不見了,應該是甄歌帶走了。
不超過兩分鍾時間,我們倆衝出了地麵,回到肉身上,這才鬆了一口氣,總算是安全出來了。
喵太緊張地守在我們身邊,但甄歌和老胡子都不在,地上有血跡,喵太頭上和背上也有頗深的傷口。我急忙問喵太:“發生了什麽事,甄歌和老胡子呢?
“小狐狸精被活僵屍抓走了,老胡子受了點傷逃跑了。”喵太用意念告訴我,並把一些場景顯現在我腦海中。
原來是活僵屍吳銘之突然出現,想要抓住甄歌,甄歌斬中了它一劍,從左肩頭到右肋下劃出一條很深的傷口
。老胡子以為有機可趁,以一柄尖錐刺向吳銘之,卻被吳銘之連續幾爪抓傷了臉和手臂,嚇得逃跑了。吳銘之衝向我,喵太和甄歌奮力抵抗,卻擋不住,甄歌破口大罵吳銘之不要臉騙了她姐姐,罵得很難聽,砍了幾劍就跑,吳銘之丟下了我們向甄歌追去了。
甄歌絕對不是它的對手,要是落在它手裏,後果不堪設想,而且她是為了掩護我才引走吳銘之,要是她出了什麽事……我不敢再往下想了,短短時間,甄歌和它應該還沒有跑遠,我和秦悠悠立即騎上喵太,騰空飛起往那邊追去。
我辨別了一下方向,是在陵園的西南方向。轉眼之間便飛出十幾裏,我看到了前麵一股黑氣貼地滾滾而去,黑氣之中半跑半飛,正是吳銘之,想不到它已經會飛了。不過喵太的速度要比它快,漸漸追近,我看到甄歌在它前麵驚慌狂奔。
前方突然出現一條大河,乃是渭水,甄歌沒有發現我們追來了,驚慌之下縱身飛起一頭紮進了水裏。吳銘之在河邊停下,有些遲疑,喵太載著我們飛快追到,我大叫一聲:“吳銘之,你想幹什麽?”
吳銘之轉身望向我,它身上的陰邪之氣已經收斂了,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正常人,英俊帥氣,眼神憂鬱。我心中暗驚,邪氣內斂,收發由心,它的修為又進了一大步。青丘凝雪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這個怪物有著超強有潛力和頑強的生命力,每一次遇到它差一點沒能殺死它,下一次遇到就會進步很多,進步之快不比我差哪裏去。
吳銘之以陰狠的眼光看著我們落在地麵上,有些生澀又冰冷地說:“我女朋友,是你害死的,我跟你,不共戴天!”
我冷笑:“惡狗咬人,入骨三分,真正害死她的人是你,吸幹了她的血也是你,。”
吳銘之的眼光落到了秦悠悠身上:“你害死了我的女朋友,我也要殺了你身邊所有女人。甄歌是屬於我的,要代替她姐姐!”
我的怒火和殺機被徹底激發了,失去了柳靈兒我已經非常心痛了,它用這樣的話來威脅我,觸到了我的痛處。再說它要是真對甄瑤有情義,就應該看在甄瑤的分上保護甄歌,而不是想要用甄歌來代替甄瑤,太不要臉了!
“那要看你有沒有這樣的本事!”我一字一句地說,開始積蓄法身靈光。
形勢對我是不利的,之前與金人搏鬥我已經受了傷,消耗了大量修為,現在使用“仙人指路”最多隻能發揮五成威力,未必能擊殺它
。它全身堅硬如鋼鐵,刀槍不入,最有效的就是使用火龍令來燒它,但火龍令的能量也已經耗盡,現在無法使用。祖師爺的令牌雖然拿到手了,還沒來得及學到高級的法術,此刻與它生死相搏是不明智的。但我又怎能放它走,讓它威脅到秦悠悠和甄歌,讓邪惡和野蠻在我眼前囂張?
“你就是個畜牲,根本不懂感情是什麽,今天我就要讓你學會怎麽尊重女人!”秦悠悠也出奇地憤怒,與我站了個並肩,握緊了拳頭。
吳銘之的雙手十指伸出了尖爪,嘴裏現出了獠牙,但並沒有像以前一樣眼睛變紅皮膚變青,它已經能夠控製自己的外形變化。它身上的衣服並沒有鼓動,但身邊凶厲邪氣卻狂暴洶湧,狂風急旋,樹木搖晃,飛沙走石,氣勢極為驚人。
在吳銘之的左肩到右脅有一道傷口,衣服割裂,皮肉外翻,看起來觸目驚心,實際上傷口並不是太深,已經沒有再流血。這說明它的軀體堅硬之極,再生能力也很強,以芙蓉劍之利也很難殺死它,其他武器就更不要說了。
我還是取出了墨家機關洞木屋中得到的青銅劍。這柄劍因為劍身和劍氣都泛青,我已經把它命名為“青鋒”,雖然我並不擅長用劍,此劍也未必能砍傷吳銘之,但至少可以拿來擋一擋它的爪子。
喵太怒吼一聲,兩次奔躍,借勢躍起騰空向吳銘之撲去。吳銘之不避不閃,一爪插向喵太前胸,喵太一對前爪往中間一合,先抓住了它的手臂。
喵太變身狀態下,體重足有五六百斤,加上撲擊之勢,衝擊力是何等巨大。吳銘之卻沒有被震退,尖爪還是刺進了喵太胸口,但喵太的前爪已經撐在它手臂上,受力大幅減小,被它插入不是太深。喵太身體一弓,一條後腿抓住了它的大腿,一條後腿勾住了它腹部。
吳銘之另一隻手抓住了喵太的肋部,奮力一甩把喵太甩了出去,但手臂、腹部和大腿的衣服已經被扯破,出現十幾條淺淺血痕。
喵太變身狀態下也是強橫勇猛無匹,根本不在乎一點輕傷,落地立即躍起又向吳銘之衝去。
秦悠悠也衝了過去,我正要出手攻擊,突然風聲呼嘯,風生獸從一棵樹上躍起,飛空向我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