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暉通過換位思考,仔細想想也對,他精通犯罪心理學,如果他是刑風,他熟悉國安辦案流程,還有極強的單兵作戰、單兵滲透能力。他要做的首先就是掩藏身份,給自己製造不在場的證據,肯定不會再用自己常用的槍械、服裝,否則無疑是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而他還被視屏拍得那麽完美那麽清晰,而且事後證據收集得很順利。這肯定不符合常理。他不知道刑風的本事如何,但他認識國安局裏一個頂尖的特工,曾經多次潛入境外M國的中央情報局,不留一絲痕跡地取得了所需的情報。處長說過他有著不亞於國安裏頂尖特工的本事,那就是說也有著潛入M國中央情報局並不被發現的本事,那裏的防衛森嚴程度並不比2144科研所低,那麽這一切就能說明問題了,刑風是被人陷害。

夏長河看著陳天暉沉默不語,知道這個年輕人已經明白一點了,繼續道:“你有沒有注意你問他那天晚上的去向時,他是怎麽回答的。他說是接到軍部內部網絡的命令,連夜奉命清剿毒販頭目,自己帶領的隊友都陣亡了。你當時是不是認為他這個理由太牽強了,我們查過軍情部的網絡根本沒有下達任務,但刑風說他接到了任務,並且領了裝備,登記之後才離開總部的,這裏一切都是有記錄可查。如果你是他,你要盜竊國家的機密,你會使用平時用的裝備嗎?而且領了裝備後還做登記嗎?”夏長河語氣微微一頓。

“還有清剿毒販頭目,帶領的隊友全部陣亡,這同樣讓人難以信服。刑風肯定知道這點,黑鷹小隊基本都是在緊急狀況下才會出動,執行的都是絕密任務。一個清剿毒販的任務是很少讓黑鷹小隊出動的。刑風他不傻,就算要編個理由,完全可以編得更好一點。而他還是這麽說,有兩種可能,一種可能就是他說講的是真的,他是被陷害的;還有一種可能就是刑風完全是個外行,撒謊都不會。但中國王牌的特種大隊的中隊長會是外行的嗎?”陳天暉不愧為國安這些年重點培養的人才,順著夏長河的思路,很快就分析出了夏長河想說的話。

“還有,天暉,刑風他不是懷疑內部有問題嗎?你怎麽看?”夏長河問道。

陳天暉想了一下回答道:“如果,刑風說的屬實的話,我們內部確實很有可能出了問題……”

“天暉,你還沒明白我的意思。我剛才所說的都是我的猜測,並沒有多少依據,作為一個國安人員你不能被別人牽著鼻子走,不管眼前有多少如山的鐵證,或者說別人的猜測有多麽合情合理,你必須要有自己的思路,你必須考慮到一切的可能性。刑風這班人有可能是被冤枉的,但同樣這一切很可能都是刑風故意安排的,國安裏都不是一般人,最直接最表麵上的證據並不能說服所有人,我們能想到這麽多,刑風也能想到。你剛才的話,刑風同樣能拿來做他的辯詞,而且黑鷹小隊不隻有出去失蹤的那麽多,其他的人現都還留在猛虎總部接受審查,如果說刑風帶領黑鷹A組的人員叛逃,為什麽不帶上B組,黑鷹小隊的人員向來對他言聽計從。或者說他故意不帶,以顯示他的無辜,這樣在情理上就能說服很多人,軍方的很多大佬肯定也會出來為他說話。”夏長河繼續說道。

“咚!咚!咚!”門外傳來了幾聲敲門聲。

陳天暉走到門邊,打開房門。門口是一個穿黑色西裝的大漢,沒有說什麽,遞上來一個文件夾,就直接走開了。陳天暉關上門,翻開文件夾對夏長河說道:“處長,這是刑風以及黑鷹小隊成員家屬的情況報告,……”

“等等先別念,我猜這報告一定說刑風以及黑鷹小隊成員的家屬,都在國安的控製之下,而且生活起居一切正常。”夏長河對著陳天暉說道。

陳天暉有點愕然,夏長河怎麽能猜得那麽準確。

“這也許正是刑風的高明之處,世人皆知軍人大多重情重義,如果出了什麽事,肯定會安排好家人,而他們沒有,那些自以為聰明的人就可以說刑風是被冤枉的,否則他肯定會安排好家人,因為他知道國安的手段,國安可不像公安一樣誰犯事抓誰,一般來說被國安盯上了,你全家都要倒大黴,我幾乎肯定,軍部的那些人不會讓我動刑風他們的家人的。”夏長河繼續麵無表情的說道。

“處長,那我們怎麽辦?”陳天暉腦袋有些發暈,處長說的兩種可能性都好像合情合理,年紀還輕的陳天暉一時有點反應不過來。

“兩種可能就朝著兩個方向調查。天暉,你就順著你自己的思路,假設是刑風幹的,你朝著這個方向調查。對於刑風的家人,我授權你可以用一切手段來獲得你想要的信息,必要時候你可以用刑,如果是刑風幹的,必須查出到底是誰指使他,或者是獲得了哪個境外國家或組織支持。必須把這個國家或組織在我國境內的勢力打掉!”夏長河的語氣十分堅決。

“我個人更相信這次事件就是刑風主導的,我們那些刑訊手段對刑風不一定有用,但對他家人肯定有用。我不相信他的家人對此一無所知,否則數月沒和刑風聯係,不可能保持那麽正常的生活起居,他的家人一定知道些什麽。還有黑鷹小隊其他成員的家人也一樣,但重點是刑風有關的家人。”夏長河的語氣裏帶上了一絲殺機。

“處長,要是刑風他們確實是被冤枉的呢?”陳天暉有點不忍,他知道國安內部那些手段,進去了就很少人能完整地出來,被終生監禁還算好的下場。他看過刑風的檔案,說實話他真的挺佩服刑風的,刑風為國家付出了很多,不願意相信刑風這樣一個英雄式的人物,竟然是叛徒

“寧錯殺,不放過!國安人員不能帶有個人感情,也許刑風曾經值得我們尊敬,但這件事在沒有水落石出之前他就是嫌犯,而且他很可能還有幫手,所以必要時刻密切注意,必要時你可以動用武力,找出這件事的黑手,以及背後所存在的勢力。你必須一切為大局著想,心學會狠!”夏長河麵無表情地下了命令。

陳天暉心裏一顫,答道:“明白。”

夏長河接著說道:“我就負責另一種可能,調查內部可能出現的問題。”

“處長,能不能我負責調查內部可能存在的問題。”陳天暉實在有點不忍心對那樣一個英雄人物下手,他從小的夢想就是當一名軍人,成為一個孤膽英雄,在槍林彈雨中廝殺,但種種原因他來到了國安,他心底深處,不願相信一個為了自己國家付出這麽多的人,最後會出賣自己的國家。但證據太充分了,不由得他不信。但他聽了處長的分析,意識到還有另一種可能,他心底下意識地認可了另一種可能。

“不行。內部的問題不管是軍方的,還是國安的,都不是你能插手的了的。否則你怎麽死都不知道。”夏長河直接拒絕道。

“要真是我們內部出了問題,那問題可就比刑風他們幾個人叛逃還嚴重不知道多少倍……”夏長河可不像陳天暉那樣年輕,看問題比陳天暉看得遠多了,他更希望是刑風他們是叛徒,要是他們是被冤枉的,那真可不知道要牽扯多廣。這次丟失的資料隻有軍方和國安最高級別的人物才能接觸到,如果是那裏出了問題,還能製造出那麽完美讓他找不出任何破綻的證據來陷害刑風,那很可能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組織,或者是勾結了境外*的組織,甚至某一個軍事大國,而且肯定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這些年中國該有多少國家機密已被泄露,或者已泄密還未察覺,未來萬一爆發衝突……中方沒有防備,那後果……讓夏長河猛然出了一身冷汗。

陳天暉看處長拒絕,也不再勉強。“對了,處長,上頭不是要我們盡快追回丟失的情報和資料嗎?”陳天暉突然想到了上級的命令

“別管上頭的命令,文件以及資料丟失了幾個月了,那些資料該泄露的*露了,我們要做的事就是要把已造成的損失減到最小,並且杜絕該類事件再次發生。”夏長河答道。

“可上頭下了死命令,否則我們大家都吃不了兜著走。”陳天暉想起來自己還要上交報告。

“那就讓他們自己查,讓我們吃不了兜著走,我還就不吃他這一套,那群官僚隻會耍嘴皮子……”

“那我報告怎麽寫?”

“那不是我的問題了……”

“啊,處長別走啊! ”

“砰”的一聲,夏長河已經走到門外順手把門關上。

“按我說的做……”夏長河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看著已經走出這個房間的夏長河,陳天暉有點無奈。他這麽不負責任地走掉,那我報告怎麽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