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廖泉泉成了小紅樓的常客。
這事兒是從何說起的連天天在小紅樓上班的歐爍也搞不清楚,更是意外她居然能跟洛斌和諧相處了。喂!她廖泉泉是誰?不是最視王侯將相於無物的麽?現在居然能在小紅樓裏像陪老幹部一樣陪著洛斌喝茶聊天看報紙討論政務了?難道是最近太陽是從西邊出來的?
至於他們都在辦公室裏聊些什麽。對不住,事關機密,廖泉泉不說洛斌不主動跟他講,連他都不知道。
沒有人能比廖泉泉在小紅樓更紅的了。當年的歐陽出入小紅樓隻是因為有職務在身,而她廖泉泉,身為一個局外人,如今差不多是天天在小紅樓報道陪著她的表哥上班。
養好胳膊的女子儼然一副北市小妞的架勢,端端正正地坐在洛斌的辦公室裏低眉垂首喝茶,對於洛斌處理的政務一點兒興趣都沒有。
什麽事情該做,什麽事情不該做,她一貫分的清楚。當年她二十歲從歐陽手裏接了家族掌棋之位,所有人都覺得她幹不了兩年就得落荒而逃。可如今她在這個位置已經安穩呆了快四年,她做的事情讓人無話可說,即使有部分不按常理出牌,可也沒人因為這個敢說她到底有哪裏做的有什麽不好。
“說起來,當時消息出來說杜曦重傷隱退的時候,我以為你是死了。不是說混你們這個圈子的都是這樣麽?人死了都先秘不發喪,就說是隱退。等幫派裏的局勢都趨於平穩了才說是幫主死了。”能陪著他這麽一個老人坐一天安靜喝茶的女孩子了,還是這麽小的年紀。隻不過,這女孩子年紀小,心可是不小啊。
廖泉泉“噗嗤”一下笑出了聲:“老頭子你還挺知道這些行情的嘛。當時有沒有嚇一跳?然後準備打電話通知我們家裏人去調查一下用不用給我收屍?”她有那麽一些些滿意,“看來我的保密工作做的還是很好的嘛。”
連他這麽一個算得上是她頂頭上司的的人都覺得她這個樣子太恐怖了,更別提她的家人:“你就沒問問你外公他們,他們有沒有被嚇死?也就你家老頭老太太身體還算好,要不然還不得心髒病都發作了?”
端在手裏的茶杯被她輕輕茶幾上,對於洛斌的這種推斷簡直是哭笑不得:“我在洛杉磯被流放那麽多年他們都沒有被嚇得心髒病發作,這才哪兒到哪兒啊。再說了,不是有歐槿邪在嘛?有什麽事他們當然知道該先去找誰。”
如今歐槿邪在歐家的地位可是相當穩固,所有人都知道找廖泉泉應該先找誰,也清楚誰能讓廖泉泉乖乖聽話。什麽安慰廖泉泉、哄廖泉泉的事情,全交給歐槿邪做就是了。
一個台市黑幫的前任太子爺,被她帶進北市從此安慰入住北市歐家還是順理成章的。這生米煮成熟飯之後還真是什麽事兒都好辦了啊。
雖然依舊有些擔心歐槿邪的存在是個威脅
,可至少現在是相安無事的。廖泉泉的手腕本事他如今也看到了,他身為一個外人再開口說什麽,實在是搬弄是非。
“當初搬出六鏡不就是為了跟小紅樓的權威對著幹的嘛?怎麽如今又主動放棄掌權了?”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廖泉泉的心思洛斌是了解的。她為了保證一份安全保證歐家的權利,從她的角度而言,這些都是無可厚非的。可正因如此,她又這麽180°反轉一樣突然改變了態度才讓他覺得奇怪。
“與人方便與己方便。鬧騰了一兩年,歐家給得的都得到了,該安穩的也都安穩了,我依舊是六鏡的創始人,隻不過不再多幹涉六鏡的具體事務了。我這種決定,難道洛總不滿意嗎?我可是做了很大的讓步啊。”可惜這裏沒有酒,要不然她真想邀請洛斌舉杯共飲一下。
洛斌點了點頭,對於她這種說法權當是認可了。現在的年輕人在想些什麽,說起來他還真的是上了歲數不太了解了。不過還好,貌似這丫頭並不是很嫌棄她。
把案頭的文件合上,洛斌站起身來,略有些鄭重地開口:“恩,你的決定,我尊重你。”無論是帶六鏡入境也好,還是選擇隱退也好,他現在都無條件尊重。就如廖泉泉所說,當年小紅樓真的隻是太在乎自己的利弊得失了,可如今想想,他們有什麽可牛的?不就是打著國家的名義要求個人幫他們做事情麽?整個安全局都用不了需要去用歐家的事情,他們並沒有占什麽優勢。
廖泉泉像是聽了什麽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您尊重我?您就不怕我蹬鼻子上臉,從此讓六鏡在境內肆無忌憚地流竄?”不是一直防著六鏡的麽?連六鏡的人入境都有人數限製,更不要提所謂的尊重和信任。
很早的很早,歐家和小紅樓隻有互相利用互為依靠,並沒有所謂的信任可言。喂喂,她可是當年被洛斌指著鼻子罵思想不正背景不純的啊。她算什麽?有黑道背景還有那麽一個男朋友啊,現在是在幹什麽?拉好感還是賣慘?
“洛總啊,您如果真的是擔心我又想尊重我的話,倒不如跟手底下人好好說說,咱們把上一次飛機墜毀的事情給調查清楚好不好?我這身上可還背著罵名呢,廖蒼至今都覺得是我為了害死廖傑讓所有人來給他陪葬。你說這麽不講理的事情我到哪兒去說理去?前期出錢又出力還要找人研究一下打撈技術的,六鏡也好歐家也好,為了這點兒事兒可是沒少花錢啊。”想起這事兒她就莫名不爽,這麽長時間了,就算是屍沉海底也早該爛了吧?
這個事情至今都快成一個懸案了。不僅廖泉泉一直在糾結,連洛斌都覺得這個事情像個心病一樣一直懸在那裏。可是又有什麽辦法呢?這件事情連出事的主要國家都沒有什麽好辦法,他能怎麽樣?
“要不要小紅樓出麵給你出個什麽證明?”
廖泉泉很認真地
白了他一眼:“打算出什麽證明?證明我沒讓飛機掉下去還是證明我沒安排廖傑上飛機?跟您說出來您可能都不信,我隻是想讓廖傑這一家子從我眼前先消失幾天讓我好好想想接下來該怎麽辦,而不是……”
“而不是真的要要了他的性命是不是?”廖泉泉這個女人,打了這麽多年交道到底還是能稍微摸清些脾氣的。比如說,她就算再心狠手辣,也絕不會髒了自己的手順便不計後果地讓別人陪葬。她以前在洛杉磯的那些活動他還真的派安全局的人去查過,雖然是初出茅廬,但是手法果斷又穩健,一點兒猶豫都沒有,難怪能短短幾年就從那樣一個氛圍中脫穎而出。這樣的女人,無論廖蒼再怎麽破盡髒水,他也不會相信她會為了家裏的那點兒私仇搭上外人的性命。
她順著辦公室的木框窗戶看向外麵正在換崗的守衛軍人:“說來那到底是我自己的家事,都說家醜不可外揚,沒想到廖蒼能直接鬧得滿城風雨。我和廖傑,他最終選擇了廖傑啊。當初有人跟我說,說小紅樓看不上我的出身時我其實一點兒都不意外啊。我有那樣一個父親,出於種種原因,他永遠都是歐家的一部分,永遠都要跟我媽綁定在一起。這不是我能選擇的,也不是我管得了的。”
這麽多年來她一直都是這樣,允許別人看不上廖蒼,卻絕不允許有人妄議歐槿邪。因為這兩個人說到底是不一樣的。歐槿邪的種種,怎麽是廖蒼可以比的呢?
她其實一直都知道她的問題出在哪裏。為了讓她看上去盡善盡美,哥哥舅舅們打點好了外麵的各方人士,隻描述她在歐家的這些人際關係,至於廖家,那是隻字不提的。可是她姓廖不姓歐,這件事情一輩子都改變不了,這個姓氏足夠讓她在小紅樓一輩子被人鄙視的了。北市歐家的掌門人,卻有個至今都在老賴名單裏的父親。不成器啊。
“等你過了25歲,你的父親就與你無關了。其實這點你是知道的,隻是經常會選擇性遺忘而已。”依照法律規定,過25歲,父母再做什麽跟子女是沒有任何關係的。洛斌有的時候死板但是也不糊塗,自然知道廖泉泉跟她父親是早就劃清界限了的。至於外人們怎麽說,那隻不過是一個外界的導向而已,還不是可以有人控製的。
“我看了前陣子你錄得那個綜藝節目,別說,你跟冥王家那小子在一塊兒還有點兒萌。”說來那期節目還真是有不俗的收視率呢,連洛斌都被自家老太婆拐帶著看了。聽說最近依舊在錄製階段,隻不過暫時跳過了廖泉泉而已。要知道啊,所有人都是為了看看廖泉泉這真正的北市豪門的日常啊。“還有沒有後續了?”這才是他這個老頭子關注的重點。
“有。”你居然是這樣的洛總?廖泉泉心中暗歎,“我明天就回去開工行不行?居然還有人連綜藝節目都要催更。”這可還真是頭一次看見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