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雪見我半天沒有吱聲,誤以為我是在說大話。

她十分委婉地建議道:“張龍,經曆了剛才的事情,我心裏已經有了陰影,如果繼續在這裏喝酒,已經提不起興趣了,還是換個地方吧!”

我信以為真:“你想去哪裏?”

沈清雪提議道:“剛才在樓下蹦迪的時候,耗費了不少體力,我覺得有些餓了,我們出去吃火鍋,你看怎麽樣?”

我爽快地說:“我沒意見!”

下樓時,雨已經停了。

一股清新的空氣撲鼻而來,我頓時有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沈清雪將我領到停車場裏的一輛寶馬車跟前,從手提包裏掏出一把遙控鑰匙,打開門鎖讓我上車。

我提醒道:“你不怕查酒駕嗎?”

沈清雪一下反應過來,立即在大街上攔了一輛出租車。

司機將我們拉到了江邊的一家火鍋店門口。

一名服務員熱情地將我們迎進了火鍋店裏。

我們在二樓的一個雅間裏麵對麵地坐下來,開始向服務員點餐。

點完餐,服務員拿著點菜單離開。

我忽然想起今晚發生的事情,顯得有些尷尬,隻好將目光從她身上移到窗外,欣賞起了江邊的夜景。

沿江兩岸,燈火輝煌。

絢麗的霓虹燈變幻著七彩光芒,對岸的建築物倒映在清澈的水裏,平靜的江麵上,波光粼粼。

我頓有種心曠神怡之感。

回過頭時,發現沈清雪正盯著我看,頓覺一陣臉紅。

沈清雪調侃道:“張龍,你還知道怕羞啊?今晚在酒吧裏跟我跳舞時,好像不是這樣子喲!”

我反駁道:“你不也一樣嗎?”

“既然大家都一樣,何必這麽拘束呢,”沈清雪莞爾一笑,“你還沒有回答我,你初中還沒有畢業,就輟學了,這些年你都幹什麽了?”

搞了半天,她又把話繞了回來,

我隻好瞎謅說:“我爸見我在學校裏很調皮,成績又不好,就將我弄到蓉城市外國語學校去念書了。”

“呀,那可是一家貴族學校啊,不是有錢就能進去的,”沈清雪有些八卦地說,“你爸怎麽有那麽大的本事?他是做什麽的?”

我一臉幽怨地說:“我爸是做生意的,不過,他前幾天出車禍死了!”

沈清雪誤以為她提出的問話戳到了我的傷心處,便向我道歉說:“對不起,我不應該問這些!”

我不以為然地說:“沒關係,反正我跟我父親沒什麽感情,他死了,對我的打擊不是很大。”

沈清雪:“那你媽呢?”

我如實回答:“我媽在三年前,就生病去世了。”

“沒想到,你還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沈清雪有些同情和好奇地問,“那你現在給誰生活在一起呢?”

“我爸臨終前,把我托付給了一個比他小18歲的女人……”我心裏的積怨憋得太久了,想急於找人傾訴。

我毫不保留地將我母親去世前,我父親就在外麵包養了一名女大學生,母親病逝後,那個女人小三上位的經過向她敘述了一遍。

由於我並不知道沈清雪和藍欣是大學同學,自始至終都沒有提過藍欣的名字。

要不然,我就可以從她的嘴裏打聽到,藍欣到底是不是像趙亮和林嬌嬌所說的那樣,在外麵傍大款這件事。

大概是因為同病相憐的原因,在聽我講完我們家那檔子事情之後,藍欣竟然變得淚流滿麵。

“沈老師,我是在給你講我們家的事情,你哭什麽呀?”看著她那張梨花帶雨的臉,我感到有點不可思議。

明明是我們家的事情,她哭什麽呀?

沈清雪從餐桌上扯了一塊紙巾抹了一把眼淚之後,一臉憂鬱地說:

“其實,我的經曆何嚐不是如此啊……”

“是嗎?”我皺眉一怔,一臉詫異地問,“沈老師,你能不能也給我講一講,你有著什麽樣的經曆呢?”

這時候,一名服務員將裏麵裝有火鍋底料的一口鐵鍋端過來,擺放在了餐桌上的液化爐上,暫時終止了我們之間的談話。

緊接著,另一名服務員將我們點好的菜和幾瓶啤酒擺上桌,然後幫我們將一些生菜倒進了鍋裏。

沈清雪見我一臉期待地看著她,一下就明白了我的心思,便用開瓶器將啤酒打開,分別替我和她的酒杯斟滿,說道:

“我們先喝酒,吃點東西,別因為那些糟心的事情影響了我們的食欲,等我們吃得差不多了,我再告訴你!”

聽了之後,我急忙收起自己的好奇心,與她碰杯喝酒,吃火鍋。

火鍋的味道不錯,我們的食欲大增。

我們一邊喝酒,一邊吃菜,一邊聊天。

餐桌上的氣氛是越來越融洽。

幾杯啤酒下肚,沈清雪的話匣子就打開了:

“其實,我父親也在外麵找了一個小三,那個小三就是他的董事長秘書,沒想到那個女人跟公司裏被我父親培養和提拔起來的一名財務副總搞上了。

“兩人串通起來,私吞公款不說,那個女人還誣告我父親強奸她,致使我父親被警察抓進了看守所。

“我父親被抓後,我就從學校辭職,前去替我父親打理公司,沒想到公司裏的大部分資金被他們轉移走了。

“其他合作商紛紛終止了跟我們公司合作,銀行也終止了對我們公司的貸款業務,如果不盡快找到解決的辦法,公司將麵臨破產。

“為不讓我父親這些年辛辛苦苦打拚下來的基業毀於一旦,我決定想辦法將我父親從裏麵保釋出來,讓他來收拾這個爛攤子。

“今天晚上,我之所以通過趙亮和林嬌嬌,幫我把葉氏集團公司總經理葉淩天約出來,就是因為聽信了他們的讒言,說是葉淩天能夠為我解決一切麻煩,沒想到那家夥是一個變態,我無意間掉進了他們為我設計好的陷阱裏……”

講到這裏,沈清雪開始抽泣起來。

我義憤填膺地說:“狗日的,那對狗男女簡直太可惡了,我明天就去將把他們暴打一頓,替你出口惡氣!”

沈清雪搖頭說:“張龍,你這樣做是犯法的,你千萬別為我去做傻事,當務之急,是要找到有實力的合作商!”

我試探性問:“在蓉城市範圍內,哪家有實力的合作商能跟你們公司的業務對口呢?”

沈清雪:“文龍集團公司,不過,我多次去找過負責洽談合作的副總經理趙德發,可那個老東西是一個色鬼,要求我跟他上床,才答應跟我們公司合作!”

聞言,我的腦海裏立即出現了趙德發為了替他的兒子趙亮和兒媳婦林嬌嬌出頭,帶著公司裏的一群保鏢氣勢洶洶地來到商場時的情景。

以及趙德發準備對我們興師問罪的時候,一眼就認出了藍欣,並從藍欣嘴裏聽到了我的真實身份後,當場被我們打臉時的畫麵,心裏暗自好笑。

我不露聲色地說:“你們公司打算跟文龍集團公司合作這件事,我或許能夠幫上忙!”

沈清雪自然不肯相信:“你一個小屁孩,能幫上我什麽忙啊?別去跟我添亂就行了!”

正欲開口,我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