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一 舊友重逢
豬英雄他們幾個所謂的懲罰,鳳宜果然是雷聲大雨點卻罰的朱英雄他們叫苦連天——罰抄書,抄道德經。
好吧,雖然道德經不長,但是對朱英雄來說,讓他抄一頁書,比讓他挖一天的地扛一天的重活兒要難受的多了。
指定的監工則是灰大毛。大毛對這差事倒是欣然領受,摩拳擦掌的激動樣子與朱英雄他們仨如喪考妣的樣子正好是鮮明對比。
呃,盤絲洞要熱鬧了。
按鳳宜的說法,現在我們該辦正事了。
可是我總覺得……呃,太快了。
而且,嗯,雖然上輩子大家結婚是件簡單的事,這輩子卻不簡單,三媒六聘我以為隻是說說而已,可是鳳宜提了一次,卻居然是真打算大大的操辦的。
“那個……”我試探著說:“咱們要是真辦,那就簡單點兒,請認識的人吃個飯,行個禮,不就成了?”
“那怎麽成?”鳳宜一口否決:“我們是堂堂正正的,象你說的,倒成了私奔似的了。再說,什麽叫真辦啊?難道還有假辦的?”
“咳,這急什麽啊……”我上輩子的朋友,戀愛談了超過十年才結婚的也有。
擱到我們身上,我們認識的時候是長,可是談戀愛的時間
卻不長啊,這麽快就……那個,我心理轉不過來。再說,我心裏還有些,別的疙瘩……
“我們。再培養培養感情吧。”
“成了親一樣培養。”
我給堵地噎氣。
“可是。現在成親。我心裏不順坦。我……”
鳳宜忽然一笑:“好吧。我知道你這個人心裏就是有杆秤。別人對不住你。你稱地少。你要覺得欠了別人。你就稱地特別重。而且總也放不下。我不逼你現在就答應。可我時時都記得來問你。問地時候久啦。你就該覺得虧欠我了。到時候你自然就答應了。”
“呃……”這人……
這人怎麽這樣兒啊,幾句話說的我哭笑不得。
不過仔細一想,要是他一直這麽,嗯,真心不變,忠貞不二的……和我磨下去,我心裏天平,真的會給磨倒過來的。
什麽債都好還,就是心裏欠的債難還。
為啥我這人不做壞事,也不賭不嫖的,咳,扯遠了,我想不明白為什麽我卻總是……總是覺得自己欠下了好多人情債呢?
更頭痛的是,欠下來了不知道怎麽還。
我歎口氣。
外麵又嚷嚷開了。
現在盤絲洞是真熱鬧。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灰大毛雖然是個不安靜的性子,可他一個人折騰不起來。這下可好,又來一個大巴掌,還不可勁的互拍啊。
灰大毛覺得朱英雄他們是新來的,而且又不是拜的師,他們嘴裏喊是的主人可不是師傅。這個徒和仆,那當然是兩個階級了。就算他們也是我收了徒了,那灰大毛可是開山大弟子,這幾個後來的也得聽他的。況且,他現在是奉了鳳宜的命,管束監督他們幾個。
可是朱英雄是個野慣的,而且當慣了老大,刺蝟小四和穿山甲小山一個沉一個悶,平時都很聽話,而且朱英友比灰大毛高一頭,咳,看他的眼神兒都是斜睨的……雖然沒說,但是那意思就是,你個小矮個兒老鼠須憑什麽叫我服你管啊。
所以……這就天天開始折騰了。
他們折騰他們的,別人不插手管。我也懶的管。
咳,朱英雄他們要鬥法呢,三個捆一起鬥不過灰大毛一個,畢竟灰大毛不象他們是自己練出來的野路子,來來去去就那麽幾板斧。他是我係統教過,又經過鳳宜子恒這樣的明師指點的,資質再差也比朱英雄他們強。
朱英雄他們鬥法鬥不過,揮著老拳就上來了。結果灰大毛不知道被誰的棒子抽冷子掃在肩膀上,頓時疼的直哎喲。
然後他也不留手了,外麵吱吱哇哇一片怪叫,然後小蜘蛛端茶進來,說灰大毛把朱英雄他們三個捆起來學規矩來著。
我笑的差點噴茶,不過接下來進來的小灰眉說的消息我就不樂了。
“洞主,有客來訪。”
“喛?誰啊?”
我朋友不多,有來往的更少。
鳳宜不算,他不是客。
他比這我主人的派頭還大還足呢,盤絲洞上上下下都很有眼色,以灰大毛為首,把他敬的跟太上皇似的,十天裏有八天在我這裏晃悠。
眼看要入冬啦,他的一些族人要去南方過冬,他也去護送,所以這兩天才不在。
“是上次來過的,那位宋姑娘。”
呃?我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宋姑娘=三六。
三六來了!
我突然間覺得椅子跟長了刺一樣,紮的再也坐不住,噌的就站了起來。
那什麽,我心虛啥啊。
我又沒幹啥對不起三六的事。
來的時機真巧,李扶風才走了沒多久她就來了,難道TT)麽?
這個,要論先來後到,嗯,應該說是三六撬了我的牆角才對。
我揮揮手:“有請,算了,我自己去迎。”
三六穿著一件青底帶竹葉花紋的衣裳,腰間的束腰是深墨綠色,看起來整個人不是一般的凝重清雅。唔,她臉色還好,不象來登門問罪的。
我本來心是有點心虛,不過三六朝我微微一笑,我就馬上撲過去抱住她狠勁蹭了兩下。
有的蹭千萬不能放過,一會兒她要和我吵架我就蹭不著了。
“我說,天都冷了,你怎麽想起來我這兒串門?”
我們都是天冷不大愛出門的,她肯定是有事。
“嗯,我收了一封信。”
“呃?”
我接過她遞過來的信封,上頭寫的什麽還沒看,不過字跡圓柔秀麗,我可是頂熟頂熟的。
“哎,三七寫的?”
雖然知道她現在叫魔蝶,可我還是習慣了,改不了口:“信上說什麽?”
“還能說什麽,讓我跟去投奔她唄,還說絕對虧待不了我。”
“那,”我下句是,你去不去,不過我很識相的咽了回去。
三六這破性子,又冷又硬,能是去跟著三七打下手的人嗎?我換了個問法:“你回信了嗎?回信怎麽寫的?”
“回了,我說謝謝她好意,可我現在日子挺好,而且我這人沒什麽大誌,就想安安靜靜的過。”
“哦……”果然是三六會說的話。我們進了屋,我讓人端水來,她愛幹淨,從外麵進屋必定要淨臉洗手啥的。以前在桃花觀她就有這習慣了。
“不過信送回去,她又讓人捎了個口信兒來,說,想見一麵,敘敘舊。”
“啊?”幸好我是拿著手巾遞給她,要是我端著水盆,非潑她身上水不可:“有什麽舊可敘的……”
“我和她認識的時間
,比你要長。要說舊麽,還真是有幾句。”
“那,約的什麽時候?在什麽地方?”
三六轉頭看我:“離的不算太遠,我就是順路經過你這裏,進來瞧瞧你。對了,鳳前輩不在,你一個在家都做什麽呢?”
“你怎麽知道他不在?”
“上山時遇到對麵東陽峰的巡山了,他們認識我,和我說了。”
“嗯,他們族裏又是南歸的時候啦,以前咱在桃花觀的時候,鳳凰坡四季如春,所以倒沒在意這件事,北雁南飛,正是這時候。”
“啊,我倒忘了。”
“原來這事是用不著他去的,不過你也知道,最近不太平嘛,他有點不放心,所以要護送到地方,再給安頓好了,才能回來。”
三六看我一眼:“你現在真是一副老妻的口吻啦。過去一提鳳前輩就怕的象老鼠怕貓似的。”
灰大毛在外麵接一句:“胡說,憑什麽老鼠非得怕貓啊。”
雖然他插嘴,三六也沒生氣,說:“我剛才看到你外頭耀武揚威的,是在做什麽?”
我端起茶來喝了一口,看起來灰大毛得意洋洋,就知道朱英雄他們三個肯定沒討了好。
“嘿嘿,”灰大毛滿麵紅光,得意的嘴邊的兩抹小須子直向上翹:“在調,教!”
他說的又響又清楚,我噗的一聲,半口茶就嗆出來了!
灰大毛啊灰大毛,這詞兒不可亂用啊!
三六看我一眼,似乎有點責怪我很失態。
呃,我把茶碗放下,以防他倆再有驚人之語。
不過灰大毛隻是向三六問了好,別的倒沒說什麽。對朱英雄他們幾個就提了一句,沒多說,灰大毛大概有種家醜不可外揚的心理,倒沒使勁兒的褒貶他們仨。
“呃,你真要去和她見麵啊?”我齊心不想三六去。三七現在……可不是從前了,誰知道她在想什麽?她會不會有什麽算計呢?三六上了她的當怎麽辦?
“嗯,要去的。說實在的,我覺得,她欠我許多解釋。”三六說:“不弄明白,我心裏永遠結著個疙瘩。”
“可是……”照我看疙瘩就疙瘩吧,雖然我也覺得三七讓我們很費解,還很傷了感情,但是為了解開這疑問三六就要去冒這個險。
值得嗎?
我的座右銘就是珍愛生命,遠離危險啊。要是弄明白真相要冒這麽大風險,我寧可不弄明白。
“嗯,我想知道,她到底……是怎麽想的,又為什麽走到了今天這一步。”三六微微一笑,很是恬淡:“對我來說,這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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啵……天氣冷啦,大家注意增添衣服,別著涼。
嘿嘿,厚臉皮說,要票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