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什麽零錢,二十塊零錢剛剛都找給客人了,你不是來問零錢的吧,是想問電話號碼的吧,哈哈,你直說嘛,不用拐彎抹角的,你手機呢,拿給我,我把我號碼撥上去,想叫我玩的時候打電話給我,我有時間就會去的。”小麗哈哈笑著說道。

“我手機,手機沒帶呢,你,你把你號碼寫在紙上吧。”小麗這麽一說,我又絕望了,我實在不好意思說我想借錢,但是突然又想到如果有了小麗號碼,可以在電話裏說,便打算把小麗號碼留下。

小麗把號碼寫在紙上後把紙給了我,我拿了紙就走了。很快走到強龍那裏,強龍垂頭喪氣的依然坐在那個台階上麵,看到我來了,強龍露出欣喜的眼神,問老表,怎麽樣了。

我從身上掏出有小麗電話號碼的紙片說錢沒弄到,美女的電話號碼倒是弄到一張,等晚點我打電話給她,再問她借點錢吧。

“可我們哪裏來的錢打電話啊。”強龍說道。

我這時才想起來,我們已經連打電話的錢都沒有了,看來這電話號碼又白問了,剛剛升起的一絲希望又成了泡沫,我無力的在強龍身邊坐了下來。

我們坐了一會,漸漸的,我感覺到我的肚子不那麽餓了,因為已經餓過頭了,沒有饑餓感了。這時已經是晚上九十點鍾了,很多小廠加班的人已經下班了,大批的穿著工衣的工人從我們麵前的那條路上走過,我和強龍坐在那裏像個傻子一樣。

我把強龍拉了起來,往大馬路走去,走了會,看到一個小小的電話亭,我決定硬起頭皮去打電話,像小麗求救,這次無論如何也要開口借錢了,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了。

我讓強龍在外麵等我,等下和小麗說好了,我就去店裏拿錢,強龍就作為人質,在這裏等我拿錢付了電話費再走。我自己則走進了用玻璃隔成一小間一小間的電話亭,讓老板開了機,撥起了小麗的電話號碼。

“喂。”電話通了,電話那頭傳來小麗的聲音。

“喂,小麗啊

,我是卷毛的朋友,剛剛去店裏找你的那個。”我趕緊說道。

“噢,是你啊,你怎麽現在才打電話來,我都已經走了,再去深圳的路上呢,今天沒空了,你明天再找我吧。”小麗責怪的說道。

“噢,你,去,去深圳了,等一下,等一下還會回來嗎?”我的心一下子涼透了,小麗居然走了,等下我的電話費怎麽辦,真沒想到會是這個結果。

“肯定不回來了啊,人家包夜呢,要明天才能回來,你明天再找我吧。”小麗的聲音雖然帶著點口音,但是很溫柔很好聽,但是此刻,我感覺那聲音是如此恐怖,如此讓人毛骨悚然。

“噢,那再見。”我無力的放下電話,走出小玻璃間。

強龍一臉期待的看著我,問我怎麽樣,我搖了搖頭,強龍也知道回事了,也沒再說話了,我走到老板麵前,和老板說我們今天沒帶錢過來,下次再給你吧。

“沒事的,你們走吧。”老板是個四五十歲的男人,抬起頭看了看我,擺了擺手說道。

這老板人還不錯,居然沒有說什麽,讓我稍稍有些感動,這世間還是有好人的。

我和強龍趕緊離開了電話亭,又四處遊**起來。現在最後的一絲希望也破滅了,我們真的沒辦法了,我和強龍商量了一下,便打算先找個地方睡一覺,等明天再去找小麗借錢,一定要把情況和小麗說明,不然,到明天再沒有辦法的話,會餓死的。

我和強龍四處逛著,最後在一個小公園的草坪上躺了下來,在草坪上躺了一會,被蚊子咬得不行,草坪看上去很幹淨很翠綠,沒想到居然有這麽多蚊子。我和強龍隻好又離開了草坪,後來找到一個還在建的房子,鑽到房子裏找到一個比較幹淨的房間,在找了兩塊大木板往地上一墊,睡了起來。

蚊子雖然還是很多,但是比在草坪上睡舒服多了。我翻來覆去的還是睡不著,默默的想著發生的事情,默默的難受著,默默的感慨著,默默的流著眼淚。

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

著的時候,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和人說話的聲音,接著幾個人打著打火機走到了我們麵前,我趕緊坐了起來。

眼前這幾個人都是民工模樣的人,我以為這幾個人要說什麽,但是這幾個人什麽都沒有說,看了看我們後又走開了,也各自去搬了一塊木板,在我們旁邊睡下了。

我這才意識到,這些人也和我們一樣,是沒地方睡覺,才來這裏睡覺的。看來,天底下不幸的人不止我們兩個。

強龍倒好像沒那麽糾結鬱悶,心態比我要好,他已經睡得死死的,扯著均勻的呼吸聲,我仍然睡不著,一直熬到天亮都還沒有睡著。

這樣躺著是在是太折磨人了,睡又睡不著,我便悄悄的起床了,輕輕的在這棟房子裏樓上樓下的轉了一圈,沒有發現有水的地方。

我便到樓下去了,在樓下發現一個水龍頭,我便打開水龍頭,洗了一把臉,順便用水抹了抹一身是油的身子。

簡單的洗了一下後,我便出去轉了轉,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我起得太早了,路上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我也不敢走太遠了,怕等下強龍起來了找不到我會驚慌,就在那棟樓下那條巷道裏來來回回的走著。

走第三遍的時候,我一走到巷子盡頭的大路上,就發現大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了一個白色的塑料袋子,塑料袋子裏麵是個包子,白花花的包子,我的食欲一下子就在心底燃燒了起來,我摸了摸肚子,盯著那個包子,心裏在做強烈的思想鬥爭,要不要過去把包子撿起來。

就在這個時候,路上不知道什麽時候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正咚咚咚的往我這邊走過來,那個女人戴著個帽子,和一副大大的太陽眼鏡,皮膚很白很白,慘白慘白的,走路的姿勢很奔放,很有氣質,我頓時感到一陣窘迫,好像我想撿包子的心思被那個女人看穿了一樣,不敢去看那個女人,轉過身正想走,突然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吳緣,你怎麽在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