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臉滿是褶皺,褶皺中間斑斑點點的深褐色斑紋,左邊眼睛已經沒有了,眼珠子像是被掏出來了,隻留下一個觸目驚心的疤,右眼的眼窩深深的凹陷了下去,黃褐色的瞳孔邊緣有一個黃豆大的灰色圓點,這個灰色圓點一般在瞳孔裏麵,一般在瞳孔外麵。
陳璿很快走了過來,看到門外站著的人喊了一聲:“聾叔,真的是你,你這些年都那裏去了,快進屋吧。”
聾叔嘴角往旁邊拉了拉,沒有說話,低了低頭,弓著腰走進了小屋,在一個小矮凳上坐了下來。一坐下,就微微的顫著手,摸了摸坐在旁邊的狗,用很蒼涼的像是重度感冒的聲音說小璿,你怎麽來了?
陳璿一邊點亮蠟燭一邊說:“這次就是來找聾叔的,我以為聾叔已經不在西雙版納了呢,沒想到聾叔居然還在這裏。”
“我在,我一直在,一直在西雙版納,從來就沒有離開這裏。”聾叔說話的時候眼睛並沒有看陳璿,而是看著陳璿旁邊。
“那我以前怎麽從來就沒有找到過你,還有我爺爺,我爺爺也沒有找到過,你知道我爺爺在哪嗎現在,他怎麽樣了?”陳璿說完從包裏拿出一條毛巾遞給聾叔,意思是讓聾叔擦擦頭上的微濕的頭發。
“你爺爺,嗯,我也不知道。”聾叔推開了陳璿遞過來的毛巾,又用手摸著他旁邊坐著的狗。
“誒,聾叔,你耳朵怎麽好像好了,能聽清了?”陳璿瞪著眼睛意外的說道。
“嗯,我的耳朵已經好了很多年了。說說你吧,你現在怎麽樣?”聾叔說這種關心人的話都還是一副冷冰冰的語氣,冷冰冰的表情。
“我現在很好啊,對了,這是我男朋友,叫吳緣,江西老表。”陳璿指了指我說道。
聾叔悠悠的轉過頭,用那隻眼睛看著我,沒想到聾叔看我的時候,那好像有傷的眼睛居然射出了很犀利的眼神,讓我心裏一陣發毛,但是表麵上依舊樂嗬嗬的笑著說聾叔好。
聾叔的嘴皮又往兩邊拉了一下,微微點了點頭,緩緩又把頭轉了過去,繼續看起了那根蠟燭,又用蒼涼的聲音說:“小璿,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有的話,你就
說吧。”
“嗯,聾叔,這次來,是,是來找你幫忙的,我家公碰到點困難,失蹤了,所以我想,想讓你跟我去深圳一趟,幫幫我,行嗎,聾叔。”陳璿有點為難的說道。
“你家公?這不是你男朋友嗎?你,你離婚了?”聾叔麵無表情的問道。
“不是,我前夫,前夫已經,已經過世了。”陳璿有些尷尬的說道。
“噢,我一個糟老頭子了,隱居在這多年,也沒什麽本事,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聾叔的頭悠悠的擺了一下,看了陳璿手上的銀鐲說道。
“能的,你能的,聾叔,其實我從小就知道你是很了不起的人,隻是你不想顯露出來而已,你放心,聾叔這次幫完我,我們馬上會送你回來,你還是能在這裏隱居的,不會打擾你的生活的,我保證。”
“你,剛剛那個笛子的聲音,是你吹的嗎?可以告訴我,是誰給你的笛子嗎?”
“是的,是我吹的,是我家公的,的一個朋友給的,也是那個朋友讓我們來找你的。”
“能和我說說你家公的那個朋友嗎?”
“這個,他叫玄天大師,好像是武夷山的道士,是他讓我來找你的,說你能幫我找回我家公。”
聾叔一聽到玄天大師的時候,頭就明顯的晃動了一下,兩隻布滿斑痕的枯瘦的手十指交叉握了握然後低下頭猶豫了幾秒說:“哎,我在這裏都幾十年了,都忘了外麵什麽樣子了,這突然一出去,還真有點不習慣。”
“那聾叔是答應了?”陳璿興奮的說道。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啊,玄天大師我知道,武夷山七子連的老大,連他都沒辦法的事情,我不一定能幫得上,但是既然他覺得我能盡綿薄之力,我就去一趟吧,你們就在這裏好好休息吧,明天我們就出發。明天早上我會過來的。”聾叔說完就動了動身,從矮凳上麵緩緩站了起來。
“聾叔,這麽多年,你都住在哪裏啊,我來這小木屋很多次了,沒有一次看到你了。”陳璿好奇的又問道。
“對,我一直都住在這小木屋附近,隻是在小木屋住的時間很少,你當然找不到我。”
“那,那聾叔你
說我爺爺會不會也住在小木屋附近呢?”
“這,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聾叔說完看了看蹲在旁邊的黑狗,黑狗馬上就站了起來,搖著尾巴。
“聾叔,你就別騙我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我爺爺,我爺爺他還在人世的對嗎?”陳璿緊緊的看著聾叔說道。
“哎,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你就別問我了,也別去想那些事情,也不用去找他,找不到的。如果他還在的話,該出現的時候,他會出現的。”聾叔說完緩緩的往門口走去,那黑狗搖著尾巴緊緊的跟了上去。
我趕緊站起身,搶先一步走到門邊,把門打開,讓聾叔出去。
“聾叔,這麽晚了,你去哪裏睡覺啊?外麵還下著雨,讓小吳打傘送你回去吧。”陳璿從包裏找出一把傘,遞了給我。
“不用了,其實,我就住在這地下,旁邊有個入口可以下去,不用送我。還有,你們,你們就在小木屋睡吧,可別在,別在行樂了,我一糟老頭子,不習慣,聽不了那種聲音。”聾叔沒有接傘,而是看了看我,又看著陳璿說道。
“嗯,不會的,聾叔你去休息吧。”陳璿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頭。
聾叔走後,我們很快又鑽進了被窩,不知為何,陳璿滾燙的身子讓我的欲望又熊熊的燃燒了起來,無論怎麽都沒有辦法熄滅,最後,陳璿又拿出了一床被子,我們一人一床被子才慢慢的睡著了。
第二天一大早,門就被敲響了,我趕緊穿衣起床開了門,是聾叔,聾叔的頭發好像整理過了,雖然很長,但是不是很亂,但是看上去,還是有些詭異。
我們收拾了一下東西,就出發了。幾個小時後,我們坐上了一輛直接到景洪市火車站的客車。隻有最後一排有位置,我們三個人都坐了過去,車子沒開多久,突然停了下來,車門很快打開了,四五個看上去凶神惡煞的青年上了車,這幾個青年一上車,我就感覺有些不對勁。
果然,他們一上車,車門一關,一個戴著帽子的青年就掏出一把匕首威脅司機,不讓司機開車,其他幾個青年也都從身上抽出了刀,大聲喊著都別動,誰動我他媽砍死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