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花樣男子
“那個?不是啦,是他自己說的。”金絲草連連擺手,雖然,自己跟智厚前輩不可能,但是也不想他誤會。要不要跟前輩表白自己喜歡的是他?現在是可以傾訴衷腸的時候嗎?絲草有點兒猶疑。
尹智厚用一雙清透的眼睛看著金絲草,對她的解釋不置可否,隻是笑笑而後眉眼一揚。他忽然出乎意料地極其突兀地說:“那,要不要跟我交往?”
“啊?”
突然聽見尹智厚這樣說話,金絲草驚呆了,也說不出心底究竟是喜悅呢,還是喜悅呢?
“嗬,開玩笑的。不要當真。”尹智厚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笑容,眼底卻帶上了些微的複雜情緒。
“啊?”
覺得有點混亂,就好像是在坐雲霄飛車一樣,金絲草的心七上八下的,頃刻間失控了。“我先回去了,前輩也早點回去吧。”她竭力掩飾自己的失落與尷尬,站起身,語音低低地道別。
在絲草轉身的一刹那,智厚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扯進了自己的懷裏。
“好冷。因為太冷了,所以沒法忍受了。”他喃喃地說,聲音脆弱得似乎微風一吹就會悄然散去。
在尹智厚的懷抱裏,金絲草全身僵硬。
自己喜歡的人突然這樣用力抱住了自己,並且向自己尋求溫暖,這是隻有在夢裏,或者是在夢裏也不敢奢求的事情。她一動不動,整個人慢慢放鬆貼在尹智厚的懷裏,隻是靜靜的靠著他默默無語,貪戀的記憶著智厚懷抱的感受。
覺察到金絲草的溫順,尹智厚再度收緊了雙臂,把頭深深的抵在她的肩膀,眷顧著她給予的溫暖;她的雙手也終於克製不住的慢慢摟住了他的腰,輕輕收緊。
林蓉蓉沒有驚醒沉浸在擁抱中的兩個人,如同她靜悄悄的來,再次靜悄悄的離開。
浪花輕輕舔滌著海岸,卷走那銀色月光下閃閃發光的細沙,晚風輕輕的吹,卻冷卻不了相擁的溫暖。
也許是一分鍾,也許是十分鍾,金絲草不清楚究竟過了多久,才被尹智厚輕輕放開。她在黑暗裏凝視著他,他的臉上流露出的,是蕭索寂寞的神情、以及對溫暖感情濃濃的期盼。
金絲草用盡全身力氣,才能逼迫自己轉身走開而不是繼續撲到尹智厚懷裏。
而尹智厚望著金絲草匆促遠去的背影,鬱鬱地歎息了一聲;轉回頭、低眸,赫然發現沙地上剛才絲草停留的地方,一條手工編製的貝殼鏈子正無言訴說著主人離去時的倉皇。
金絲草一路心怦怦亂跳的回到別墅區,被在她房門前煩躁徘徊的具俊表逮個正著。
麵對俊表氣勢洶洶的責問,絲草初始還感覺被動兼不耐煩,可了解俊表是真的擔心她以後,心下又一柔軟,感覺對俊表有說不出的虧欠,隻好呐呐地說著對不起。
孩子氣的嘟起嘴,具俊表原地盤旋著繞了兩圈,轉回頭看著金絲草服軟,心裏的火也發不出來了,隻眉峰一挑,酷酷的命令:“你——以後不要自己一個人去遊泳,也不要一個人去散步,知道了嗎!?”
說完他自己大概也發覺自己的氣勢虎頭蛇尾的,因此感到有些不好意思,飛速的溜走了。
金絲草回味著具俊表乍聽起來霸道無理的語句裏隱藏不住的關心,心底湧起一種複雜的滋味。
總是神情淡淡的尹智厚特別給予她的溫柔關心,一直是金絲草最怦然心動、也最戀戀不舍的;而霸道不講理的幼稚大魔王具俊表對她那據為己有的強悍宣告及表白方式,卻也時不時撩動著少女的芳心。
被唯我獨尊的具俊表衷心喜歡著,她又怎麽可能無動於衷呢?
隔天依然是陽光明媚,照射在人的身上有種暖暖的溫柔。
一行人懶洋洋的睡到飽,然後相約去騎馬,林蓉蓉怕自己露餡,便推說自己頭暈不舒服,留下了。等他們回來在沙灘上打沙排,林蓉蓉順勢在旁邊為他們加油,嗯,今天尹智厚的氣色看起來不錯,氣氛也很愉快融洽。
一局完結,具俊表贏了一球,得意洋洋的跑回休息區補充水分。喝水的時候,俊表不由自主再次注意到了尹智厚手腕間的貝殼鏈子。
早晨他看見時心裏就有點感覺怪怪的,問絲草,絲草卻說因為珍惜所以收藏在房間裏沒有帶出來,怕騎馬時不小心弄掉了。俊表雖然心底還是有點疑惑,不過還是選擇相信了絲草。
此時再看見智厚手腕上的鏈子,俊表按捺不住癟了一下嘴,怎麽智厚能跟絲草戴一模一樣的鏈子呢?那樣就仿佛他們才是情侶一般,明明絲草的是我特意買的!
於是,俊表大少爺便懷著極其幼稚的心理,充滿別扭充滿惡意的開口了,他心底揣摩著,最好打擊得智厚再也不戴這個鏈子了,那才好呢!
“這是什麽呀,一點都不適合你,醜死了!”
“是嗎?”尹智厚順著具俊表的視線望了望自己的手腕,神情一頓,而後眼簾低垂眸光淡淡,放下了手中的水杯,將那條貝殼鏈子取了下來,“我很喜歡呢!”
說完智厚隨意把鏈子遞給了俊表,語氣裏透露出一絲挑釁:“這個是絲草的。好像是昨天晚上掉的,你轉交給她吧。”
在尹智厚背過身的一瞬間,林蓉蓉悄悄的皺起了眉頭。第一次,她意識到智厚也不是單純到沒有絲毫心計的孩子,想想也是,那樣家庭出身的孩子,就算水岩財團一直是由專業人員管理,它的繼承人又怎麽可能不懂計謀策劃。
也許是出於強大的勝負心,或者還有什麽林蓉蓉不清楚的理由,哪怕是一場無關緊要的排球比賽,尹智厚此刻的選擇是——不動聲色的刺激了他的對手。
看來,那一場風暴在逐漸成型了。林蓉蓉暗自嘀咕。
具俊表沒有注意到尹智厚的離開,隻是怔怔地看著手中的貝殼鏈子。他回憶起不久前金絲草理直氣壯的回答:那個我放在屋裏了,我怕到處走的時候弄丟了。那樣你能放過我嗎!!?
接著,昨晚與金絲草最後的對話也閃現在他腦海中:
“你去哪應該跟我說一聲啊,害我為你擔心!”
“我是孩子嗎!?也可能一個人去散步的嘛!”
具俊表的臉色漸漸暗沉,捏著貝殼鏈的手在微微顫抖。他轉過頭遙望著正興高采烈與秋佳乙嬉戲的金絲草,心裏隻反複回響著一個念頭,令他的眼神時而清澈、時而茫然。
‘金絲草,騙了我!昨晚我像個白癡一樣真心實意的擔心著她,而她那個時候,卻是跟智厚在一起!’
具俊表失魂落魄的,再打排球時已是心不在焉了,一顆球就這樣大力的砸在了他臉上。俊表毫無防備的踉蹌倒地,半晌才爬起來,卻是流鼻血了。一團人圍著他追問情況,他昏昏沉沉的推說沒事,獨自掙紮著往別墅方向去了。
出了這種事,大家自然也沒有心情繼續打球了,索性東西收一收坐一塊聊天。不一會兒,具俊表回來了,開口就問尹智厚哪裏去了。
“俊表,你沒事吧?”林蓉蓉回過頭看向具俊表,他木然的臉色讓她忍不住有點擔心——不會是還要傻傻的接著找智厚比賽吧?
具俊表鐵青著臉沒有回答,隻是沿著蘇易正指引的方向快速消失在他們眼前。
半個小時後,尹智厚單獨出現了,具俊表沒有跟著回來。蘇易正他們問起,尹智厚就笑著說了,俊表還一個人在海上劃船呢!
林蓉蓉望著滿不在乎笑著的智厚,不禁責備了一句:“怎麽把俊表一個人留在海上,他又不會水,萬一出事怎麽辦?”
聞言尹智厚收了笑容,回眸看向一臉擔憂的林蓉蓉。她臉上的擔心是那麽真實,讓智厚心中才剛剛散開的鬱結再次凝聚,眼底不自覺浮出了一股怒意。
看出尹智厚的情緒不怎麽好,蘇易正與宋宇彬相互對視了一眼,兩個人的視線剛剛碰撞在一起,蘇易正就微微點了點頭。
宋宇彬知道蘇易正的意思,智厚先前除了他們幾個外仿佛對什麽都不在意,林蓉蓉回來了他似乎也有了活力。可自從上次俊表落水事件以後,不管是智厚還是俊表,不知不覺都有了一點變化,而這些變化,顯然是作為朋友的兩人不願意看到的。
宋宇彬就推開椅子,哈哈笑著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聳了聳肩說:“沒事,我過去看看俊表。”
又過了一段時間,宋宇彬跟具俊表聯袂歸來了。仿佛精疲力盡,具俊表沉著臉也不說話,回來往沙灘椅上一躺,不一會兒居然神奇的睡著了。
原來,宋宇彬找到俊表時,他正一臉狼狽的在用雙手劃水。不知怎的俊表將劃水槳搞丟了,如果不是宋宇彬找去,估計他還有一頓苦頭吃。
具俊表平安歸來,尹智厚卻打算開船出海釣魚。林蓉蓉婉言謝絕了他的邀請,她不準備破壞智厚與絲草的相處,劇情裏,這兩人是會單獨出海的。果然,智厚在整理風帆的時候,金絲草就湊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