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嚴澤猛地甩身,乘機往秦旨堯聲音的方向看去,大睜著的眼睛呲目欲裂,恨不得瞬間轉移到秦旨堯身邊。
一隻翅膀不知被誰咬了一口,影響了嚴澤的速度,他猶豫片刻,最後還是嘶吼一聲逃開了。
嚴澤逃的有些狼狽,左翼根部有些不自然的扭曲著,揮動時顯得非常吃力,不斷的有血水淌出,暗淡了翅膀上金色的羽毛。
玄霖見嚴澤有退意立即纏了上去,可還是被他逃了。不管出於什麽原因,他都不能讓這個獸人逃走,玄霖親自帶領大隊族人緊追上去。
身後的敵人窮追不舍,放在以前嚴澤能輕易逃脫,可翅膀受的傷讓他速度慢了很多。幸好對方不擅長在森林飛行,嚴澤憑著豐富的叢林飛行經驗終於慢慢甩掉了身後的尾巴。
秦旨堯聽見外麵的聲音越來越遠,過了好一會兒,又聽見了一道粗喘聲,還有毫不掩飾的腳步聲,似乎把怒氣都發泄在了腳下的土地上。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秦旨堯緊張起來,和修斯肩並肩的靠在一起,大睜著眼看著墨色的洞口。
柏流胸口大幅度地起伏著,黑夜中一雙獸眸顯現出森森的幽綠,如同鬼魅般,帶著濃濃的殺氣,死死盯著洞內。
秦旨堯呼吸停滯了一瞬,這個獸人在看他,他想殺了他。
“柏流!”
修斯一眼認出了來人,起身走了過去,語氣急促道:“你要幹什麽?”
“吼!”柏流低吼一聲,眼睛依舊盯著秦旨堯,一步一步走上前來。
修斯張開手臂攔住柏流,柏流被擋住視線,這才看向了修斯。
“放心,我不會殺他的。”柏流沉聲道,聲音有輕微的含糊。
“那你來做什麽?”修斯問。
秦旨堯狐疑地看著柏流,這麽生氣,那阿澤一定成功逃走了吧,太好了。
柏流噴了聲鼻息,推開修斯蠻橫地走到秦旨堯麵前,把嘴裏的一株草藥吐在了秦旨堯麵前。
“吃!”
“這是什麽?”秦旨堯看了眼,沒有動。
修斯撿起來聞了聞,問:“這什麽藥?為什麽給他吃?”
柏流冷冷地道:“雄菘草。”
“你滾!”修斯突然尖聲嘶吼,用力把藥甩了出去,把柏流往外推。
秦旨堯被修斯的反應嚇到,心裏頓時一個咯噔,什麽東西?毒藥嗎?
修斯力氣不小,柏流被推得往後退了幾步,回頭對洞口的獸人吼了一聲,守洞的兩獸立即走開了。
修斯見狀更加失控,歇斯底裏地把柏流往外推。
“修斯……”秦旨堯不知如何是好,小聲叫了聲修斯的名字。
柏流突然變成了人形,順勢摟住了修斯。修斯使勁揍柏流,柏流就用一手捏住了修斯的手,拉著他走到洞口撿起藥草,又走回了洞內。
秦旨堯往後退了幾步,防備地看著柏流。
“不要,不要給他吃。”修斯掙脫不掉,隻好祈求地道。
柏流赤.裸的身體被黑夜包裹,臉色也看不真切,隻一雙眼睛異常明亮,透著令人毛骨悚然的危險,讓人不禁後背發寒。
柏流冷冷地說:“你知道他咬死了我們多少人嗎?”
柏流不等秦旨堯回答兀自道:“他剛才衝進了洞穴,傷到了我們的雌性。”
秦旨堯一開始是沒機會插話,現在是真無語了,“傷到了雌性?死了嗎?”
“什麽?”柏流沒反應過來,修斯著急得快哭了,一邊掙紮一邊哀求:“我求你不要這麽做,他是無辜的。”
“修斯。”秦旨堯感激地看了眼修斯,繼續道:“你也說他隻是傷了雌性,但你們呢?你們一來就讓我們死了十九個人,難道在你眼裏隻有你們部落的人才是有生命的嗎?”
柏流:“……”
修斯:“……”
柏流和修斯皆是一怔,修斯心裏道:秦旨堯果然還是這麽缺乏常識啊,雄性怎麽能和雌性相比,一個部落就算雄性死掉大半,隻要還有足夠配種的雄性,部落就不會受到根本影響,但如果雌性沒了,有再多雄性也恢複不了啊。
柏流眼裏的怒氣更勝,就算是雄性,那個人也讓他們損去了二十三頭了。柏流一手扼住秦旨堯的脖子,沉聲道:“你確實是無辜的,不過他的目的是你,我不會讓他得逞的,就算是毀了你!”
秦旨堯心裏一驚,後背緊緊貼上了洞壁。柏流鬆開了對修斯的鉗製,把藥草直往秦旨堯嘴裏塞。
“你滾開!”修斯發瘋地推打柏流,卻也不能阻止他的暴行。
柏流緊捏著秦旨堯的嘴巴,把藥草一點點往裏塞。
“唔!”秦旨堯嗚咽一聲,腮幫子被捏得生疼,嘴裏的青草味道青澀,有些甜膩。
直到把一整株草喂給秦旨堯吃了,柏流才鬆開秦旨堯的嘴巴,拉著秦旨堯往外走。
修斯連忙跟上,“你要帶他去哪兒?”
“洞穴。”柏流冷冷地道,聲音不含一絲情緒。
秦旨堯舔舔嘴裏的青草殘渣,反正都吃完了,便沒有把嘴裏帶著青草味道的口水吐出。
“你!太過分了!”修斯怒吼著,“我不會原諒你的!”
柏流微微一頓,繼而變成了獸形。
修斯見柏流收到影響心裏頓時湧起了報複成功的快.感,一字一頓道:“柏流,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
“是沒開花的雄菘草。”柏流隻淡淡地回了一句,便再也不開口,沉默地帶著兩人進了洞穴。
修斯臉色稍緩,懶得再跟柏流說話。
秦旨堯和修斯的到來讓所有人都看了過來,秦旨堯在洞穴裏什麽都看不見,和閉著眼睛一樣。但閉著眼讓人感覺不安,秦旨堯還是把眼睛睜得大大的,感覺無數雙眼睛看著自己,非常不自在。
秦旨堯和修斯依舊被安置在了洞穴最深的角落,地上沒有鋪草,坐在地上涼冰冰的。
柏流送兩人來這裏後默默地離開了,身影略顯落寞。
柏流疲倦地歎了口氣,明明做了想做的事,為什麽一點痛快的感覺都沒有呢?修斯他……真的不會再理我了吧。
柏流最後在心裏自問了一句:值得嗎?
值得嗎?
柏流癱在了洞穴外的的草地上,呆滯地看著晴朗的星空。
秦旨堯覺得肚子不疼不癢,暖烘烘的。秦旨堯緊張地拉了拉修斯的衣服,湊近了他小聲問:“他給我吃的是什麽?為什麽我一點感覺都沒有?”
“雄菘草。”修斯道。
修斯話音剛落,秦旨堯敏銳地看見到洞內有幾道異常的目光,再看看又覺得是自己的錯覺。
修斯隻覺無奈,掃視一眼洞內黑乎乎的人影,小聲道:“雄菘草,花朵果實和莖葉都能讓獸人發.情,是雄性吃的催.情.藥,因為它藥效太大,雌性承受不住,雌性一般都是吃孕果。幸好柏流給你吃的是沒有完全成熟的幼草,效果會弱很多。”
秦旨堯:“……”
媽蛋的柏流這個混.蛋!還特意帶他來這裏,想讓他當眾出醜嗎?
秦旨堯性格溫潤,鮮少與人有矛盾糾紛,處事一向淡然,許久沒生過氣了,他甚至忘了生氣是什麽感覺。上次被和蛇在一起的男人抓頭發他覺得很受辱,大概是很氣的,這次算是被柏流徹底挑起了,他真真切切的體會到了怒火攻心的感覺,隻想狂揍柏流一頓。
不知是不是心理原因,秦旨堯突然感覺身體熱了起來,剛才坐地上還有點冷,現在不冷了。
“比孕果還厲害?”秦旨堯打了個哆嗦,想起第一次吃孕果手擼斷了也擼不出他心裏就直發顫。不對,既然是給雄性吃的,那應該不會影響到後麵吧,那就沒問題了。
啊,不對,這可是大庭廣眾之下,打住!打住!
越是想這些秦旨堯就越感到到了草藥在發揮作用,身體止不住的發熱,心跳也加快了。
“秦旨堯?”修斯碰到秦旨堯的手臂,頓時被燙得一驚,慌張道:“你沒事吧?”
“嗷嗚~”
已經有獸人發出了低吼,聲音中含著隱忍。
秦旨堯緊要著牙,搖了搖頭,想起黑暗中搖頭修斯看不見又說:“我沒事。”
僅僅隻是說句話就讓秦旨堯差點呻.吟出聲,心道這草藥效真大,不知道跟現代的偉哥和古代的春.藥之類藥物相比怎麽樣?
秦旨堯慢慢的卷縮起了身體窩進了最角落,修斯有意擋住大家的目光,聽著身後人越來越粗重的呼吸著急不已。
即使秦旨堯忍得住藥效,但他身體發出的味道也讓洞穴內幾十個雄性興奮了起來,洞穴滿是壓抑得蠢蠢欲動的原始欲.望,甚至已經開始有獅虎獸向秦旨堯靠近,被修斯護崽母雞般趕走了。
“吼!”
突然,秦旨堯聽見了一聲獸嚎,有點熟悉。阿澤?不對,是玄霖吧。
秦旨堯意識時而模糊時而清醒,再有意識時就看見了一雙異眸,一金一藍,透著濃濃的擔憂。
“跟我走。”
秦旨堯聽到玄霖的聲音,混混沌沌地想,走?走!秦旨堯腦子頓時清明,連滾帶爬地撲向玄霖。
“好,我們走。”秦旨堯說著又偏開頭,“修斯,我們走吧。”
秦旨堯偏頭去看修斯,眼前一片黑暗,伸手摸了摸,抓住了修斯的手臂。
玄霖沒吭聲,秦旨堯祈求道:“快帶我們回小洞穴吧,我不想在這裏了。”
玄霖沉默一瞬,道:“好。”
修斯本沒想跟去,聽秦旨堯這麽說不知他欲意何為,也沒拒絕,默默地站起了身。
“不行!”不知何時柏流也走了進來,低吼著道:“你帶修斯出去做什麽?難道你要占有兩個雌性嗎?”
柏流說著已經擺出了攻擊的架勢,玄霖立即護在秦旨堯和修斯身前,怒視著柏流道:“還沒被我打夠嗎?那再來一場吧!”
“吼!”柏流嘶吼著。
秦旨堯腿一軟,跌跪在地,輕輕呻.吟了一聲,拉回了玄霖的注意力。
“秦旨堯!”修斯連忙扶起秦旨堯,怒瞪著柏流,“我要和他們走,你管不著我。”
柏流張了張嘴,沒發出聲音。
玄霖半摟著秦旨堯走了出去,柏流一動也不動,僵直地站著。
修斯沉默地跟在玄霖秦旨堯身後,路過柏流時快速瞥了他一眼,而後腳步不變地走出了洞穴。修斯莫名的有些可憐他,尤其是,自己其實一點都不在乎他。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今朝弱冠、我笑我海枯送了兩顆地雷,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