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場暴雨下了一天一夜才停下,空氣中的塵埃被雨水洗刷幹淨,空氣變得更加清新,純粹得連一顆雜物都沒有般,好似呼吸都變成了一次身體內部的洗滌。

從這天後,秦旨堯每天都會到河邊釣幾條魚,有時候蒸著吃有時候燉著吃,隻要省油就行。吃飽後就跟大瞎子一起去藍水邊抓鳥,秦旨堯也在嚴澤背上看他抓過,被在空中甩暈了頭後還差點被甩掉下來就再也不敢上去了,每次都蹲在兩顆樹縫裏睡覺,一睡就睡小半天。

嚴澤抓的鳥一天比一天多,食物不太緊缺了嚴澤就開始練習抓活鳥,每天都會在藍水邊練習半天時間,然後就陪雌性在樹林裏或者沙灘邊散步,有時候雌性還會讓他刨沙,嚴澤雖然不知道雌性在幹嘛,但還是興奮地刨了。

秦旨堯在沙灘上現了一個小坑,坑裏的沙裏摻雜著少量白色顆粒,秦旨堯舔了舔,有鹹味,才確定這是鹽坑。鹽坑離秦旨堯每次休息的樹很近,不過五百米遠,秦旨堯在跟嚴澤來抓鳥的第五天就現了。

秦旨堯心裏一陣雀躍,這裏有鹽坑,就一定有人類的存在,他們也許就在這附近生存。確定了有人類的存在,秦旨堯放下心來,反而沒那麽急著要回到人類世界了,當即教大瞎子把鹽坑整理了一下。

這裏的沙灘沙質與秦旨堯以往見過的不同,不那麽綿軟,質地很硬,沙地很結實,所以這個鹽坑才保存了下來。隻是鹽坑邊緣有些微坍塌,秦旨堯手把手地教嚴澤刨坑,自己也用小鏟子整理坑的邊緣,不到一個小時就把坑挖好了。

在這裏生活了幾天,秦旨堯也現了這裏隻有潮沒有汐,也就是隻在白天漲,晚上退水。秦旨堯在白天把坑挖好後就在晚上來挖了條引水的溝渠,直通向藍水,白天漲水後藍水灌了進來,秦旨堯立馬填了水溝,把水關在了坑裏。

剩下的秦旨堯也不知道該怎麽弄,就每天跟這嚴澤過來抓鳥時檢查一下鹽坑的況。這裏日光強烈,溫度很高,風也挺大,鹽坑裏的水幹得很快,一天天變少,不到十天時間坑底就曬出了厚厚的鹽層。

鹽層白花花的一片,在烈日下白得晃人的眼,顆顆鹽粒閃爍著晶瑩的光澤,看著很幹淨。

“成功了!耶!”雖然是看著鹽曬出來,但直到鹽被曬幹了,白花花的鹽握在手裏了,秦旨堯還是有種驚喜感,興奮得都要手舞足蹈了。

“嗷嗚~?”嚴澤疑惑地吼了聲,跳進了鹽坑裏。這裏有吃的嗎?怎麽雌性這麽開心?

“唉!大瞎子,別踩髒了鹽啊,快上去!”秦旨堯笑著拉住嚴澤的翅膀,迫不及待地道:“快,我們快回去,我要找東西裝鹽。”

“吼!”嚴澤回應了一聲,聳動著鼻子在坑底嗅了嗅,然後用力舔了上去。

然後……

“咳咳咳!!!噗!吼~咳咳咳……”

嚴澤脖子突然一梗,然後劇烈地咳嗽起來,獸形的嚴澤咳嗽的聲音竟然和人類也差不多。嚴澤一邊咳嗽一邊吐出喉嚨裏的鹽水,噴出的口水落進白花花的鹽層中,瞬間就裹住了一層鹽,結成了一顆顆鹽球。

鹽一如口就化了,嚴澤還沒反應過來鹽水就流進了喉管裏,嗆得他連連咳嗽。可這些水都沾在了喉嚨裏一樣,嚴澤怎麽咳都咳不出,咳得眼角都流出了少量眼淚。

這是什麽東西?不是沙子,味道好嗆。

“啊,大瞎子,你吃鹽啦!”秦旨堯傻了一下,然後連忙跑到嚴澤麵前,掰住嚴澤的嘴巴。

“別吞了,我看看。”

秦旨堯怕嚴澤嘴裏還有,掰開了才現什麽都沒有,又接著道:“我帶你去漱口,一會兒就好了。”

“嗷嗚~咳咳咳!”嚴澤乖乖地張著嘴巴,咳嗽都被他刻意壓製了,忍不住時才輕輕咳嗽。直到感覺到雌性軟乎乎的手拿開,嚴澤才回味地舔了舔嘴角,跟著秦旨堯跳了出去。

嚴澤在河邊喝了大量的水,喉嚨還是有些不舒服。他心裏卻異常的甜蜜,雌性對他好溫柔啊。

秦旨堯帶著嚴澤喝了水就回洞穴拿了些朔料袋裝了幾袋鹽,因為他有收集奇怪的種子的癖好,所以每次出來都會帶一卷廚房保險袋。這袋子挺結實,一包裝可以裝大約五斤。秦旨堯分幾次裝回了二十包鹽。背包的食物吃完了就空出了許多位置,秦旨堯往背包放了十包鹽,還有十包鹽放在了洞穴角落,用幹草包著。

平靜的日子過得格外快,不知不覺地,秦旨堯突然現自己已經和大瞎子生活了一個月了,不,應該是二十八天,按地球時間算都有兩個月了。

嚴澤這天又在藍水邊抓鳥,秦旨堯蹲坐在樹縫裏,扒開眼睛前麵的樹葉看著天上飛行自如的獅虎獸呆。

大瞎子隻有在天上時才真正的快活吧,天上沒有障礙物,它不用眼睛都能自由自在地活動。可是到了地上,走快些就會撞到樹,他心裏一定不好受吧。也不知道是什麽咬瞎了他的眼睛,還是一隻一隻咬,看起來像是專門咬眼睛,手段真毒辣。

嚴澤追著鳥飛到了樹林裏,秦旨堯看不見他便鬆開樹枝樹葉躲進了蔭涼裏。太陽很毒辣,秦旨堯的臉曬了一會就有些紅了。

“嘶嘶~嘶嘶~”

一陣重物碾壓沙子的聲音響起,聽著就很龐大。秦旨堯一驚,難道又是什麽怪物?秦旨堯連忙屏住了呼吸,連樹葉都不敢動一下,隻敢從樹葉縫隙中看出去。

秦旨堯透過樹葉縫隙看出去,一道墨綠的影子從眼前晃過。秦旨堯甩了甩頭,以為是眼花,正要去扒開樹葉,就聽到了一聲人類的聲音。

“寒鈺,怎麽了?”

這是一道年輕的男聲,聽聲音離他不到五十米,居然還是秦旨堯最熟悉的天朝話。

秦旨堯狂喜,剛要鑽出去,突然聽到一陣令他頭皮麻的‘嘶嘶’聲,像是蛇吐信子的聲音,但比蛇吐信子聲音要大一些,秦旨堯想不到還有很什麽可以形容,大約就是大蛇吐信子的聲音吧。

秦旨堯直覺不對勁,身體頓在了樹縫中。

這個男人跟誰說話?那些奇怪的聲音是機器出來的嗎?還是這是個養蛇人,他帶了蛇出來遛蛇?想到這個可能,秦旨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反正這個男人沒準備要走的意思,於是秦旨堯縮著身體蹲在樹幹裏,打算先靜觀其變。

秦旨堯有意放輕呼吸,隻敢扒開一片樹葉,從樹葉縫隙中往外看。聲音離他越來越近,似乎朝著他的方向而來,秦旨堯心裏一緊,手還保持著扒開樹葉的姿勢,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段水桶粗的蛇身。

秦旨堯倒抽一口冷氣,身體僵若木雞,渾身的血液都凍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