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第8章

斑駁的光點點亮了濃濃蔭霾的森林,隨著微風流動,樹葉嗖嗖生響,連帶著地上的光斑也來回的晃動。

秦旨堯熱得臉頰通紅,臉上泌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水,微風撫過沾了汗水的皮膚格外的涼快。秦旨堯用沒受傷的手抹了把額頭的汗水,手因為剛剛的用力過度而有些顫抖。

“大瞎子!你怎麽樣?沒受傷吧?”秦旨堯焦急地問道,手下也不停著,扒開嚴澤厚實的毛檢查他的身體,發現嚴澤沒受傷才重重地鬆了口氣。

嚴澤依舊閉著眼睛,左眼框有少許血液沁出,打濕了眼眶旁邊的毛。聽見雌性的話嚴澤喉嚨發出了些聲音,表示自己沒事,然後鼻子快速聳動,雌性好像受傷了!

“謝謝你,大瞎子!”秦旨堯脫力地趴在嚴澤身上,臉枕在嚴澤脖子上,大口呼吸著,聲音還有些生理性的顫抖。

秦旨堯身體不可控製地微微顫抖,趴在野獸身上都不能停下。這是他第一次這麽接近死亡,就在前一分鍾,他真的覺得自己死定了,那種即將身葬獸腹的絕望讓他感到空前的恐懼,到現在想起來還害怕。

嚴澤清楚地感覺到了雌性的顫抖,很是心疼,很想用翅膀包住他。可是不行,雌性受傷了,必須把傷口處理幹淨。

嚴澤到處嗅,很快就聞到了秦旨堯受傷的手臂,伸出舌頭在傷處舔舐。

“啊!”秦旨堯小手臂疼的厲害,被嚴澤舔得抖了抖,疼痛中伴隨著濕潤的暖意,秦旨堯心下感動,沒舍得阻止。幾秒後想起什麽,秦旨堯才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

秦旨堯連連擺手道:“不用了大瞎子,不用幫我舔,我自己弄。”

畢竟是野獸,唾液裏可能有對人體不利的病菌。舔臉舔手就算了,舔破皮的傷秦旨堯是萬萬不敢,就算是家養的狗他也從沒給舔過,更何況是一隻野生動物,還是奇怪的野生動物。

“吼!”嚴澤皺了皺眉,對著秦旨堯吼了一聲,對他如此不在意自己的身體有些生氣。嚴澤惱怒中一個翻身把秦旨堯撲倒在地。

“啊!大瞎子!疼!”秦旨堯嚇了一跳,不小心弄到了受傷的手臂,臉上登時白了幾分。秦旨堯疼得頓了一下,穿喘了口氣才繼續道:“你幹嘛啊?”

野獸身體很重,壓得他連呼吸都有些不順,不過也可能是因為他太緊張的緣故。剛剛差點被野獸吃掉的恐懼還沒消散,秦旨堯現在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頭野獸要吃自己。

秦旨堯心如鼓搗,卻沒有反抗。一是因為他逃不掉,二是因為他知道,對於某些動物,越反抗就越會激發它的征服欲,他的掙紮隻會讓他死的更快更痛苦。

“大、大瞎子?我是秦旨堯啊,我昨天救了你的。”秦旨堯慌忙道,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自己上方眼眶血肉模糊的獅頭。

秦旨堯說話並不是奢望嚴澤能聽懂,隻希望它能聽出自己的聲音。

在秦旨堯緊張的注目下,嚴澤頭一偏,循著血液的味道又舔上了秦旨堯受傷的手臂。

秦旨堯微微一愣,不可置信地看著嚴澤毛茸茸的頭。大瞎子、這麽做隻是為了給他舔傷口?

秦旨堯手臂有一圈帶血的牙洞,有些齒洞甚至深可見骨,不過萬幸的是沒有被獠牙咬到,不然這條手臂肯定是廢了。秦旨堯的手臂無力地癱在地上,費力地把手臂縮了縮。

秦旨堯一抽手臂立即被嚴澤更重的壓住,身體都快被壓扁了。秦旨堯無法,隻能讓野獸幫他舔傷口,疼得臉上冒出了冷汗。

“噝~疼!”

“嗷嗚~”嚴澤用舌頭觸摸到傷口的大小,心髒一縮一縮的疼,嚴澤比秦旨堯還後怕,發誓以後一定不能讓雌性單獨出來,除非他們回到部落。

嚴澤認真地舔幹淨了秦旨堯手上的傷口,鼻子嗅了嗅,就發現了秦旨堯還有其它傷。

嚴澤四腳踩在地上,費力地撐起身體,準備在秦旨堯身上尋找其它傷口,誰知一隻腳好像踩到了軟軟的肉,嚴澤來不及收腳,雌性就突然痛叫出聲。

“啊!你踩到我肚子了!”秦旨堯身體一輕,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肚子就挨了一腳,讓秦旨堯被迫吐出了一口濁氣。

“嗷嗚!”嚴澤連忙提開腳,身體失去平衡摔在了秦旨堯身上。

“嗷~”秦旨堯更加慘烈地叫了一聲。

嚴澤立即爬起來,躲開了些秦旨堯的身體才一屁股坐下。

“啊!”秦旨堯此時隻想噴出一口老血,費力地喘了幾口氣,聚集了些力氣才有氣無力地道:“你坐到我的腳了……”

如果嚴澤不是一頭野獸,秦旨堯都會以為這貨絕對是有意的,不然人能背成這樣嗎?他不求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隻要別這麽倒黴就好。

秦旨堯用左手撐起身體,抱著自己的腿拉了拉,拉不住來。秦旨堯感覺自己腳都快被坐直了,不舒服地動了動,正想說些什麽,野獸卻突然活力四射地跳開了。

“吼!”嚴澤突然大吼一聲,‘噌’的一聲就彈了起來。屁股被雌性抓的癢癢的,讓嚴澤的心都漏了一拍。

“你怎麽了?”秦旨堯奇怪地看著嚴澤。這家夥不是沒力氣了嗎?怎麽還這麽能跳?隨即秦旨堯便釋然,果然不愧為野獸,真是潛力無限啊!都能跟著他走那麽遠了,現在能跳那實在是太正常了。

嚴澤這次小心翼翼地坐下,找到了秦旨堯腿上的傷就一本正經地舔舐。嚴澤好像沒事人魚樣,但臉上卻熱的發燙,隻是他臉上的毛發太多密實,臉紅也隻有他自己知道。

秦旨堯也不躲了,反正都被舔徹底了,要感染他也避免不了,就隨他去吧。

經這麽一鬧,秦旨堯心中的恐懼感到是淡化了不少,身體漸漸恢複正常,隻是有些微脫力。

一邊一人一獸依偎在一起舔舐傷口,一邊獨眼獸早已死透,血液漸漸凝固,濃重的血液味漸漸飄散。這樣很容易吸引其它野獸過來,必須馬上吃完肉。

嚴澤舔幹淨秦旨堯的傷口,就費力地撐起身體,咬住獨眼獸,把它身上最嫩的一塊肉撕扯了下來。

嚴澤叼著肉走到了秦旨堯身邊,把肉丟在了他麵前,輕輕嗚咽著催促秦旨堯吃肉。

“嗷嗚~”

糊滿了血液的肉被丟在地上,沾了許多灰塵。

“這是……給我吃的?”秦旨堯驚訝得睜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獅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