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黑暗之爭(二十九)

這個聖女說得沒錯,安德魯大主教在百合離開帝都時曾給過她一張簡易的地圖,從那個被抓住的黑暗神殿的異端口中得知黑暗神殿確實位於冰封山脈的西側入口處。

隻是山脈這麽大,哪怕就是一個西麵,要想尋到也並不是那麽容易的事兒,唯有向那個方向慢慢去尋找了。

不過如果這個聖女當真是安娜假扮,並且百合若是猜得沒錯,她確實是這一次主要的任務者,百合相信安娜肯定接收了某些自己不知道的劇情。

至於她為什麽會來到這片冰封山脈,還極有可能偽裝成了聖女,應該有可能是為了那支光明權杖了。

如果阿圖裏的故事說的是真的,百合的猜測也沒錯,原本的安娜對於原主這個與她命運截然不同的姐姐肯定是又恨又嫉的,她如果最後死得淒涼,要是她想要報複羅曼夫婦,那麽最好的方法就是證明她比羅曼夫婦看中的大女兒要更優秀,說不定她想要成為真正的聖女,讓羅曼夫婦後悔。

隻是這會兒一切都全靠百合猜測,沒有真正事實的依據,一切都有可能會生出無數的變數。她跟在阿圖裏身旁,昨天幾人下了地龍時,本來就是降落在冰封山脈的西麵,這會兒要進入林子中尋找,幾人都是一副既想提議分頭尋找,又沒有哪個敢率先開口的。

若是分頭尋找,那麽一旦尋到了黑暗神殿的殿址,就證明這一對組合擁有更先得到光明權杖的機會,相形之下自然擁有更優越的條件。這樣的好事兒全憑運氣。但壞也壞在,若是找到了神殿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自然其餘幾人也有些不甘心了。

最重要的是,光明神殿的聖女雖然修煉的光明聖典的精神法則是專克黑暗神殿的。可黑暗神殿中有些什麽人,大家都不清楚,若是真正遇見了強敵,同夥不在身旁,不止有可能吃不到羊肉,反倒會惹出一身騷來。

這個時候那極有可能是安娜假冒的聖女便開口了:“我們一起先尋到了黑暗神殿的殿址,進了殿之後先將黑暗神殿的教徒消滅,到時大家各憑本事,尋找光明權杖。如何?”

她提出的這個辦法不由自主的讓人心中一動,除了百合之外其餘兩個聖女都答應了下來。目前看來這個方法對於眾人是最有利的,至於百合雖然沒出聲,可幾人都下意識的忽略了她的看法,畢竟原本這一行尋找光明權杖是三個候選聖女的機會,也就是說明明聖女的人選極有可能是在三個人之中定了,卻無端又多加入了一個,其餘三人對於百合還有些排斥與敵意,但在這個關頭並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阿圖裏大公認為呢?”幾人都答應了。那聖女伸手拉了拉麵上蒙著臉的麵紗,問了一句。她聲音透過這蒙麵的東西,有些含糊不清的,可語末尾的撩人媚態卻顯露了出來。阿圖裏看了百合一眼,百合點了點頭,那聖女將頭別了開去。一行人說定了就往山脈中走。

地底大量已經結冰的雪每一步踩上去時一股陰寒的感覺就從腳底透了出來,幾個騎士嘴裏不停的念著光明聖典。身上散發出金黃的鬥氣來,也不知是不是幾人運氣好。還是誤打誤撞的,走了不知多久,竟然遠遠的能看到遠處冰山巔上,一座幾乎已經被冰雪覆蓋住的古堡輪廓出現在了幾人麵前。

大家看到這樣的情景,精神不由都是一振,從這邊看過去,離對麵雖然還有些距離,可要趕過去,最多半個小時就夠了。一開始時眾人還擔憂這黑暗神殿中會有異端在,可等眾人走到了山腳之下,看到那蜿蜒直上的階梯,上頭覆蓋了厚厚一層堅冰,並不像是有人踩過的樣子。

幾人吃力的爬了上去,繞到這古堡前方時,一個巨大的妖嬈半**人的白玉雕像就已經出現在了眾人麵前,幾人眼中都露出驚喜之色來,若是一開始大家還有疑惑,但這會兒看到了這尊雕像,眾人都知道走對了。

有了這尊黑暗女神的雕像在,確定了這裏就是黑暗女神殿的本營了。

四周刮著烈風,但黑暗女神的雕像卻像是半點兒不受影響似的,這女雕像本身並不高,可是那王位卻足有三米左右高,她完美的體態這會兒婀娜的半坐在王位之上,幾縷長發垂下巧妙的擋住她的兩座高聳的山峰,發梢的尾端垂直而下,落在雙腿之間,將腿間的隱秘處遮得嚴嚴實實。

纖細的腰肢與修長的身體比例極好,哪怕隻是一尊雕像,可卻是被人雕得活靈活現的,她嘴角邊噙著一絲**的笑,眼珠哪怕隻是玉石,卻散發出驚心魂魄的美貌來,她身上有一種異樣的**力,幾個騎士看完,都麵紅耳赤的低下頭來,嘴中念起了光明聖典,不敢再看。

雕像身上散發著難以言說的魅力,此時騎士的不敢直視,讓那雕像的嘴角邊笑容看起來仿佛像是諷刺一般。

阿圖裏倒並沒有目光躲閃,他反倒上下打量了這雕像好幾眼,也不知是不是發現了什麽有趣的東西,他微微勾動了一下嘴角,隨即又將頭別了開去,把目光落到了百合身上。

出乎幾人意料之外的,眾人雖然找到了黑暗神殿,可這裏好像並沒有異端的存在,整座古堡仿佛根本多年沒有過信徒一般,古堡顯得十分破舊,門上的鎖甚至都已經生了鏽,上頭落了厚厚一層積雪,這樣的情景實在讓人很難想像光明權杖會被供奉在這樣的地方。

“是不是消息錯誤了?”看到這樣的情景,一個蒙著臉的聖女突然間開口,眼中露出難以控製的失望之色來。

她們吃了這麽多苦頭來到這裏,就是為了尋找到光明權杖。並且回去之後成為聖女的,可如今若是有什麽地方出了錯。這一趟就相當於白跑了,神殿有可能將其他十幾名聖女當成幌子把她們送到這片冰封山脈來。同樣也有可能將她們做為幌子,把另外的人送到真正有光明權杖的地方去。

“不可能的!”她這話音剛一落,昨夜死了騎士的聖女便斬釘截鐵的開口否認了,她這樣堅定的語氣讓其餘幾人聽得呆了一呆:“不可能會出錯,黑暗神殿這些年來早就沒落,有可能這些教徒已經遷移去了其他的地方,不論如何,應該進去看過再說!”

“她說得不錯。”這個聖女話音一落,一直沉默的布萊恩便點了點頭:“不管是不是消息錯誤。總得要進去看過之後再說。”

布萊恩一張俊臉此時布滿了陰沉,不知是不是因為冰封山脈天氣詭異的原因,他看上去眼底似是深潭般,布滿了叢叢殺機。

既然布萊恩都開口這樣說了,其餘幾人自然沒有防備,兩個聖女各自的騎士商議了一番,又看了阿圖裏一眼,都決定先進去再說。

黑暗神殿的門鎖早已經腐朽不堪,布萊恩上前用力將鎖捏了下來。順手將門推開。

‘吱嘎’的推門聲響起時,一股腐朽的味道便從殿內傳了出來,久未通風的屋子散發出一股沉悶而又難聞的氣息,裏頭空氣十分渾濁。可對於在外頭冰天雪地之中呆了許久的眾人來說,屋裏的空氣明顯是要暖和了許多。

一旦找到了黑暗神殿,幾人之間關係漸漸的就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一個聖女扯下了蒙在臉上沾滿了不少細碎冰雪的蒙麵巾布,深呼了一口氣。她原本白皙細致的肌膚被風吹得發紅,嘴唇凍得也直打哆嗦:

“現在我想要四處轉轉。你們還有其他想去的地方嗎?”她這話音一落,另一個聖女便搖了搖頭:“我也想去這裏轉轉,這地方看起來極大,要想完全尋找完,還需要花費一些時間。”她擺明了不想要再繼續和眾人走在一塊兒的態度,極有可能是安娜偽裝的聖女伸手摸了摸臉頰上的麵巾,輕輕的就笑了起來,看了阿圖裏一眼:

“這個地方始終是黑暗神殿的大本營,我認為我們還是應該小心一些,不如大公爵與我們暫時都留在這裏,先由三位騎士去查看一下,這裏有沒有危險,大公爵認為呢?”

開始說話的聖女聽到她這樣一說,不免就有些猶豫了起來,畢竟這個地方看似雖然久無人煙,可這裏到底是黑暗神殿,裏麵有沒有危險,誰都說不準,如果貿然分離,確實極有可能會遇到危險。隻是幾人都是為了光明權杖而來,這樣的東西太重要了,誰都希望能在第一時間發現它的存在,因此這聖女話音一落,其餘兩個聖女猶豫了一番,搖了搖頭,不過她們為了安全,願意與三個騎士同行。

對於這樣的結果,那聖女仿佛並不在意一般,攤了攤手,兩個聖女雖然眼神有些尷尬,但仍跟著三個騎士一塊兒從古堡後頭的大門之中離開,隻剩了百合與阿圖裏以及這個提出建議的聖女留了下來。

“那麽大公爵呢?”這聖女看了阿圖裏一眼,阿圖裏並沒有理睬她。

百合裝作沒有聽到她的問話一般,這會兒開始打量起這黑暗神殿的遺址,這裏看上去十分破落了,黑暗神殿原本就不像光明神殿那樣信徒眾多,再加上多年前與光明神殿的爭鬥,不止光明神殿失去了聖女與教皇,黑暗神殿看樣子也是受創不輕的。

這裏的大殿極其的寬廣,兩側各五步的矮階梯上布滿了灰塵,高高在上的王座此時已經沒有了坐它的人的影子,這種落寞的繁華在敗落後可以想見昔日風光時,該是何等的模樣了。

“我也想去轉轉。”她看了阿圖裏一眼,阿圖裏卻沒出聲,隻是將她手抓得更緊,朝王位之上走了去,她掙紮了兩下沒能掙紮得脫,那留下來的聖女看到這樣的情景,眼睛眯了起來,目光之中露出幾分銳利的光芒來。

她跟著也提了裙擺走上去,高台之上的王座約有三米寬,上頭鋪了厚厚的毯子。隻是此時上麵積滿了灰塵,她伸手將灰塵拍幹淨了。又扯了旁邊的一塊地毯,突然開口:

“該死的鬼天氣。可真是冷死人了。”四周安安靜靜的,靜得仿佛有些詭異了,這姑娘說話的聲音原本十分好聽,可這會兒在大殿之中來回響**,又無端透出幾分詭異淒涼來:“生些火吧。”

說著,她自顧自的從懷中拿出打火的器材,很快的火光劃過,這些陳舊的毯子雖然已經在此處擱了幾年的時光,但燒起來卻十分迅速。高台之上溫度升了起來,隨著火光越來越大,一股焦臭的氣息也從火堆裏飄了出來,夾雜著幾絲灰塵一樣的粉紅色的粉霧飄散在其中,百合很快注意到了其中的不對勁兒,但哪兒不對勁兒她又有些說不出來了。

這布帛被燒起來時的臭味兒掩蓋過了一切,她看了阿圖裏一眼,他一雙藍色的眼睛危險的眯了起來,隨著溫度的升高。不知為什麽,百合開始感到心跳加快,身體仿佛都開始滾燙了起來。

她有些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嘴唇,一股莫名的燥熱從她身體四肢百骸處擴散開來。她這回若是還不知道自己著了道,就當真是傻了。

中了春/藥並不是第一次,她眼睛朝這個聖女看了過去。這火堆中有古怪,好在百合之前一直防著這個聖女。因此並沒有張嘴大口呼吸,雖然這會兒感覺出了身體的異樣。但情況還並不嚴重。

百合一直防備著這個有可能是安娜的聖女,想過她極有可能會置自己於死地,卻唯獨沒想過她會下這樣的藥,她迅速秉住了呼吸,而另一頭阿圖裏仿佛沒有感覺到這裏氣氛的古怪一般,火光映在他藍色的雙眼中,給他的雙眼蒙上了一層火紅的亮色。

“大人不來坐一坐嗎?”那聖女這會兒將王位之上拍打幹淨,自己坐了上去,歎了口氣:“這裏可真是暖和。”她說完,一下子躺了上去,那諾大的王座她躺在上頭比床還要大,隨著她躺倒的動作,她的裙擺落了下來,露出一雙纖細的美足與一小截線條優美的小腿。

她躺倒的動作顯出她如山巒般起伏的腰身與臀部的曲線,充滿了**。

阿圖裏沒有理睬她,隻是伸手將百合拉得更緊了些,女人輕輕的笑出聲來,她透過火光,看到阿圖裏的表情雖然冷靜,可額頭已經開始沁出細密的汗珠,幾縷頭發被汗珠沾濕,緊緊的貼在了額上,顯出與阿圖裏平時完全不同的淩亂而又頹廢的美感。

女人輕輕的笑出聲來,她斜躺在椅子上,那雙腿似露不露,胸脯輕輕起伏,姿態間充滿了魅惑,可眼神中卻透出說不清的清冷。

那一刹,給人一種仿佛之前那個誘人的黑暗女神在這個王座之上複活,殿裏響起銀鈴似的聲音,黑暗神殿的後門處,隨身佩劍已經早不見了蹤影,隻穿著一身金黃色的鎧甲的布萊恩從門後出來。他很快注意到了王座之上的美景,眼睛一亮朝這邊走了過來。

腳步聲在空曠的大殿中響起時,百合下意識的回頭去看,布萊恩是孤身一人回來的,與他一塊兒同去的兩對騎士與聖女這會兒已經不見了,隨著他的走近,一股血腥氣從他身上飄散了出來。

“他們還沒回來嗎?”布萊恩目光在百合與阿圖裏身上一掃而過,看著兩人的表情好似死人一般冷漠。他朝王椅之上的聖女走了過去,並半跪在她麵前,伸手將她手拉了起來,將頭低了下去。

火光在響動,空氣中那股氣味兒越發濃鬱了,阿圖裏的臉頰開始輕輕泛紅,他的眼神開始幽暗了下去,握著百合手掌的手心也開始出了大量的汗珠。

“我跟他們出去不久,那兩人就與我一塊兒分開了,我找不到他們。”布萊恩似是解釋了兩句,他頭也沒回,聖女的手被他握在掌心裏,兩人交換了一個眼神,布萊恩上半身傾斜,好像是想要親她時,聖女**在外的腿一下子便伸了出來,抵在布萊恩的胸前,製止了他想要親近的舉動,他仿佛有些火大一般的回過了頭來,惡狠狠的盯著阿圖裏看,那眼神像是一隻凶猛的惡狼一般,映著火光,表情有些猙獰,好半晌之後他將目光落到了百合身上,有些咬牙切齒的喊:

“我有話要跟你說!”他說完,伸手去拉百合,百合下意識的將手背到背上,將其躲開了。

但是這裏雖然暖和,可場地之中一股莫名的氣味兒卻隨著濃煙升起,百合也確實想離開了,她不能在這個地方呆下去,她動了動與阿圖裏拉著的手,示意他快起身,阿圖裏坐著卻動也沒動,王座之上的聖女突然之間笑了起來:

“暖和嗎?布萊恩,你能暫時離開一會兒嗎?”她媚眼挑了起來,眼睛先在阿圖裏身上看了一眼,緊接著又落到了布萊恩身上。

隨著她這話音一落下,布萊恩臉色越發難看,他再次想伸手去拉百合,百合已經聽出了不對勁兒來,布萊恩此時已經不再掩飾自己的真麵目,看到百合再三躲閃,他仿佛有些火大了一般,陰沉著臉喝了起來:

“你起不起來?我說過,我有話跟你說!”

他眼裏此時已經毫不掩飾的露出了殺機,顯然不準備再偽裝下去,相較之下火堆邊雖然有問題,可始終是跟在阿圖裏身邊,遠比跟布萊恩離開要安全得多,百合忍得臉頰通紅了,伸手捂著鼻子問了一句:

“布萊恩,其餘幾人呢?你是不是已經背叛神殿了?”

如果其他幾人還活著,布萊恩不可能會這樣光明正大的露出他的真麵目來,他甚至都已經不想再掩飾他和王座之上聖女的關係,百合這會兒已經敢肯定這個女人就是安娜了,雖然不知道阿圖裏為什麽會這會兒還沒有反應,可她仍是緊靠在阿圖裏身邊。

王座上的女人聽到她這話,眉毛挑了起來,眼中露出幾分鄙夷而又憐憫的冷意,布萊恩下意識回頭看了她一眼,眼中露出掙紮之色來,不敢去看百合那張臉,許久之後才小聲說了一句:

“你在胡說些什麽,你先下來,我再告訴你!”

他說完,還想伸手過來。到了這樣的地步,既然這兩人都已經不想再偽裝下去,百合自然撈了衣袖,死死將口鼻捂住,並撞了阿圖裏一下:“大人,這堆火有問題。”

“終於發現了?可惜好像太晚了,我看大公爵這會兒應該已經有些忍耐不住了。”王座之上,聖女沒有再偽裝自己的口音,她從一開始的低啞變回了柔媚可人的嗓音,她甚至抓著自己的裙擺,開始慢慢往上提,一雙筆直晶瑩的**露出來時,她難耐的將雙腿磨了磨,並伸手開始扭轉到身後,解起自己後背的扣子。

這樣的動作讓她的胸顯得極為明顯,她的腰肢扭成一個誇張的曲線,才回來沒有多久的布萊恩看得眼睛發直,牙齒都已經咬得‘咯咯’作響了起來。他身上迸發出金黃色的鬥氣,在這樣的情況下,阿圖裏仿佛沒有半分反應,情況明顯不利於自己,百合心裏開始詛咒起自己這一次的任務。

若不是因為她知道的線索太少,她也不至於會被動到這樣的地步,如果不是猜錯了自己從任務者變成了被人任務的身份,她也不至於會以為自己要完成原主的心願,當上聖女而跟安德魯大主教合作,前來這裏。

阿圖裏此時中了招,雖然他還並沒有露出醜態,可是百合緊貼著他,能感覺到他緊繃起來的身體以及握起的手掌,他身上開始沁出汗珠來,這證明他外表看起來哪怕再正常,他這會兒身體中肯定是十分難受,隻是在強忍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