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難為 15 背後的算計

曲盈然聽衛嫦這麽說,又見她如此鬱鬱寡歡,想來是“獵夫計劃”沒成功。這麽一想,她從**一躍而起,整了整衣衫:“不問就不問,走!出去轉轉去!”

“去哪兒?”衛嫦一時沒反應過來,挪開臉上的雙手,愣愣地問。

“還能去哪兒?當然是‘悠茗閣’了!順便看看嬌姨去!”曲盈然睥了衛嫦一眼,“別說你去了趟將軍府,人沒吃到,腦子倒傻了?”

“嘿嘿……一時忘了嘛……”衛嫦忙討好笑笑。

曲盈然口裏的“嬌姨”是她父親曲誌軒的外室。說外室也不全然正確。畢竟,當年曲誌軒和顧月嬌私定終身在先,娶霍三娘為妻在後。前者是他認定的一生摯愛,後者則是家裏瞞著他定下的婚約。本來已經說服霍三娘,並快要說服父母上門退婚了,卻不料,霍相爺先他一步求來聖旨,來了個賜婚……

皇命難違!曲誌軒不得不任命。

“所以,顧月嬌做了你爹的外室?可她為何不入府為妾呢?你娘不也接納她了嗎?”季寧歌初次聽曲盈然提及“悠茗閣”的甩手掌櫃顧月嬌的曲折經曆時,曾這麽問過。

曲盈然對此也一知半解:“不知道。反正我爹除了娘和嬌姨外,就沒其他女人了。對此,我娘不知該感謝嬌姨還是該怨她。畢竟,每個月有二十天,我爹必定是在我娘房裏宿夜的,可真要說一點怨言也沒有,爹心裏的位置,沒有娘的份……”

“那你還一口一個‘嬌姨’的喊……”

“她對我挺好的嘛。你想啊,連我這麽沒心沒肺的人,都能察覺到她對我發自內心的關切……況且,我娘也沒反對……話說回來,要是她真進了曲家的門,不還得喚她一聲姨?”到時,可不隻是“姨”了,還得添個“娘”字……

就這樣,顧月嬌成了曲家上下心知肚明卻不捅破的存在。

而曲盈然,除了曲府和季家,就屬“悠茗閣“跑得最勤了。連帶著季寧歌也跟著和顧月嬌混熟了。

“不傻就走呀!再遲就蹭不到嬌姨的拿手好菜了……”曲盈然說得嘴巴發渴,回頭見衛嫦還愣在**,索性抬腳踢踢她,“還不起身?真傻了?”

“你才傻!”你全家都傻!衛嫦不客氣地在心裏補充。人卻是起來了。

開門喚了沅玉上樓,替她打點出行衣衫。沒辦法,那麽複雜的衣帶,還沒學會怎麽穿。

曲盈然看她在換裝,也沒閑著,伸手往桌上的茶果盤抓了把烏瓜子懶洋洋地磕著,其間不知想到什麽,瞟了眼正乖乖讓沅玉梳頭的衛嫦:“話說,你該補償我的。那歡……可是我冒著生命危險給你偷來的,要是被我二哥發現,絕對會往死裏打我……”

“所以?”衛嫦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回視她。

曲舜轅會往死裏打她?鬼才信咧!

雖然那家夥老喜歡往脂粉堆裏鑽,可對唯一的堂妹,卻是有求必應、有忙必幫。要不是那歡情散實在不是她們兩個黃花閨女能用的東西,直接問他討,也絕不會不給。

“所以嘛——咳,今兒的午膳你請了,不如,點遍‘悠然閣’的點心佳肴怎麽樣?”

“點就點!就怕我付得起賬,你曲六姑娘吃不完——”

“哼!吃不完就喂狗,誰怕誰!”

“好哇!居然這麽糟踐糧食……”

“喲!季寧歌!季四小姐!三日不見,你變善良了啊?”

“……”

……

既要出府,衛嫦便差沅珠跑了趟主院,知會了秦氏一聲。自己則帶上沅玉,和曲盈然主仆二人一道乘曲府的馬車,隆隆地往西街的“悠茗閣”駛去了。

秦氏對“悠茗閣”自然不陌生。過去幾年間,女兒往那兒跑的次數並不少。好在有曲府的馬車接送,隻要別腦袋犯渾、又和曲六姑娘湊一塊兒盡做些讓兩家長輩都勻不開臉麵的事出來就好……

想到這裏,秦氏揉揉眉心,吩咐沅珠:“你也跟去,拿我的出行牌,讓門房備馬車送你去,就候在‘悠茗閣’門口,一旦小姐出來,哪兒都別讓她去,直接回府。”

“是。”沅珠雖覺得納悶,可既是夫人的吩咐,自然得領命遵從。

於是,她依秦氏的意思,先回“燕語樓”給主子收拾了套換洗衣物,以備不時之需,然後帶著蝶翠交給她的出行牌,繞捷徑穿過花園來到門房,讓人預備馬車準備出行。

“咦,那不是沅珠嗎?她獨自一人坐馬車是要去哪兒?”

聽到身後丫鬟的小聲嘀咕,正在花園散心的季寧嵐,心下忽地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季寧歌在外麵?且看沅珠手裏還提了個包袱,該不會是去善後救援的吧?

這麽一想,季寧嵐眼底閃過一抹陰寒的笑意。既然將軍府不傳出那則醜聞,那就由她來揭發吧!興許,在人來人往的街巷,能讓醜聞爆發地更迅猛些!嘖!她幾乎現在就能預想:季寧歌被父親狠斥一頓後,丟去鄉下莊子自生自滅的可憐樣兒……

“走!我們也去!”

“小姐?”丫鬟纖碧一時愣住,不明白原本還在花園傷春悲秋的主子怎麽突然想出府了。“可是,我們沒有出行牌啊……”

季府內宅的規矩,說緊不緊,說鬆也不鬆。除了橫行霸道的季四小姐從來都無視規矩的約束,其他人,想要出府一趟,必須提前向夫人報備,並出示夫人給的出行牌,門房才會準備馬車。若是偷溜出府,夫人不知還好,一旦得知,輕則禁足扣例銀,重則挨板子。

“喏,沅珠不是有嗎?就讓她送我們一程好了。回來時,也同她一道回來,父親不會責備的。”

纖碧聽了,麵露難色。

季寧嵐不由來氣:“你這是什麽表情?難道你主子我心情不好想出府散個心也不成嗎?”

“不……不是的,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纖碧忙低頭認錯,對這幾日陰晴不定的主子有些捉摸不透,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提議:“要不,奴婢去向夫人討個出行牌?”

季寧嵐瞪了她一眼,討了出行牌還能追得上沅珠嗎?追不上那她出府幹嘛?不就是想看季寧歌出醜嗎?

“不!我就想現在去!你若是擔心受責罰,就留在府裏!”說完,季寧嵐扭頭就往門房走。

纖碧見此情形,哪裏還敢說半個“不”字,隻得跺跺腳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