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9 求娶
闕聿宸本就當打算當天來回的,如今多了個喬老夫人,未免夜路難走,他打算即刻就啟程。
喬老夫人對女兒一直心有愧疚,如今聽兒子說,女兒竟然也在靈秀城,還在闕家安居下來了,雖不知她究竟是如何脫離皇宮那座枷鎖的,但一想到母女馬上能重逢,別提多高興了,當即抹起眼角,喜極而泣。
喬世瀟摟著她的肩,在一旁安慰她。
闕聿宸則是將此行帶來的物什,從馬車上一一卸下來。
之前在城門口,看到一大群等著入城的災民在排隊等通行,若是這麽排隊等候,少說也要個把時辰,他就讓羅晏駕著馬車在後麵慢慢等,自己運輕功,躍過重重人頭,率先進了城。
羅晏的馬車比喬老夫人早到一會兒,休整一番後,開始卸貨。
見喬世瀟那廂已經把喬老夫人哄得開心笑了,就朝他招招手。
待喬世瀟走近,他先把一大批藥材卸下來讓他收妥,這裏頭大部分都是常用藥材,也有人參一類的續命補藥,其中有來自闕宅庫房的,也有出自魔珠的。
為此,他和妻子在魔珠裏勞作了大半夜,就為了收割藥草穀裏成熟的藥材。為了掩人耳目,衛嫦是魔珠打包好後,送他上馬車,才拿出來的。
“我看城外的帳篷裏,病重的災民不少,藥材想必很稀缺,所以給你多帶了些,要是還不夠,你派人捎信來,我回去再備一些。”
喬世瀟被大半馬車廂的藥材嚇了一跳,繼而失笑:“都能開藥鋪了,哪會不夠用!何況,這幾天的災民應該是最後一撥了,月光城裏都遷空了。隻是,這麽多藥材。其中還有不少奇珍品,我恐怕一下子調不出這麽多銀兩。”
“有備無患,給你的你就收著,這個時候分什麽彼此!真要親兄弟明算賬。等朝廷撥款下來了,再照實算就成了。”
闕聿宸始終有種不好的直覺,總感覺朝廷不會來管南域的災民,更別說月光城的重建了,不過,此刻不是打擊他的時候,應對災民和城中百姓最重要。
除了藥材,闕聿宸來之前還搜羅了靈秀城裏各家成衣店裏的全部成衣和鞋襪,采買了一大堆方便取用的吃食,都是無償捐贈給受災民眾的。
至於喬世瀟和風書易的。一個有女紅出色的嬌妻,一個有廚藝精湛的月芽,還能少了他們的吃穿用度?
留下帶來的物什,接上喬老夫人,闕聿宸一行人就回靈秀城去了。
喬老夫人這次來。本就打算多住一些時日的,因此行李物品帶的挺充足。對自個兒老爺說是來勸兒子回都城任職的,其實是想來看看久聞卻未曾見過麵的兒媳婦和孫女,如今得知女兒也在,就更要多住些時日回去了。
兒子願不願回都城,她做娘的,早就想好了不再幹涉。女兒被家族犧牲成了無生意。已經夠讓她愧疚的了,沒道理還要委屈樣樣出色的兒子。
說到底,兒子為喬家付出再多,又得到了什麽呢?連姻緣都由不得了他自己做主,老太爺和幾個叔太爺、一門心思想讓他聯姻,從而保障喬家的穩定。而喬家其他人,卻隻知道衣來伸手、飯來張口。
所以,喬老夫人早就想好了,兒子的姻緣,就由他自己做主。自己幫不了他什麽,但也絕不會成為他的絆腳石,哪怕本來要給他說親的是娘家的侄女,看上去的確是樁親上加親的好姻緣,可隻要兒子不喜歡,她就不會強求他。
而幸好,她是這麽想、也是這麽做的,否則,兒子對他,想必也和其他喬家人一樣,不僅沒什麽好臉色,甚至離開了都不會來個音訊。
迄今為止,除了她,喬家任何人都沒收到過來自他的書信,老太爺為此氣得吹胡子瞪眼,整日裏不是唉聲歎氣就是咒罵連天,可終究沒一點辦法。天高皇帝遠,想拿輩分來施壓也無門。
如果說,喬老夫人此前一直因為希望兒子能擁有自己的幸福,才接受葉槿瀾是她的媳婦這個事實,那麽,在見到葉槿瀾真人之後,才發自內心地喜歡上她,更別說她還為喬家生下了這麽一個活潑可愛的孫女。
不必說,喬老夫人在靈秀城闕宅落腳後,開始了比在喬家快樂幾百倍的日子。有談得來的闕老夫人,有媳婦孫女,還有解開心結的女兒,直到現今,她才真正明白兒子之所以喜歡待在這裏、百般不願回都城任一品大官的原因,還有什麽比幸福和睦的生活更重要?
而喬言惜在看到突然出現的母親時,徹底地驚呆了,反倒被齊謹銘在背後輕輕推了一把,才反應過來。撲到喬老夫人懷裏,母女倆從最初的相看凝淚,到後麵的痛哭流涕,互抱著宣泄了一通,才雙雙破涕為笑。
齊謹銘看著喬言惜含淚的笑顏,突然間想通了一直以來都沒想通的事,她其實一直沒變,隻不過因為曾經的經曆,把自己的情緒控製得很好,即便是在他跟前,也小心翼翼地遮著一層麵紗,唯有和兒子相處、而其他人又不在場時,才會摘下麵具,這也是為什麽他總能在她身上看到截然不同的兩種性格,那並非她本意,而是一直以來在宮中的生活,逼她如此……
一旦想明白,齊謹銘就不想再拖拉下去了。
是日晚膳後,喬言惜從喬老夫人暫居的“生冬閣”回到“綺春軒”,她答應母親搬去“生冬閣”和她一起住,可又放不下名不正言不順的親生兒子,所以,在收拾好行李物品後,來到兒子的廂房外,裏頭,齊謹銘正在給齊梓暄講睡前故事。
在門外躊躇了一陣,不知該不該進去和兒子道晚安,就見房門被拉開了。
“既然來了,怎麽不進來?”
齊謹銘早就發現她在外麵了,她清瘦的身形,被廊下的風燈拉得斜長,正好投映在輕薄的紗窗簾上。
“暄兒他,還沒睡嗎?”喬言惜見被逮了個正著,一時有些語拙,透過門縫朝裏張望了一眼,輕聲問。
“剛躺下,但還沒睡著,進去和他說幾句吧,今兒下午還沒見過你,挺想你的。”齊謹銘側了側身,示意她進去。
喬言惜聽他說孩子想她,心頭暖融融的,這段時日以來,她想方設法地和孩子拉近距離,不就是希望他能時時記得自己?雖然不能明說自己的身份,但私心裏,她多麽希望孩子能當她是母親看待。
齊謹銘沒跟著進去,而是背著手,站在屋外的廊下,聽雨聲清脆富有節奏地敲打著院子裏的芭蕉葉,眼神深晦。
一刻鍾後,喬言惜躡手躡腳地開門走了出來,看到他還在外麵,愣了愣,接著輕聲說:“暄兒已經睡著了,我……我答應娘搬去陪她住,所以……”
“嗯,我陪你過去吧,夜深了,夜路不好走。”齊謹銘不由分說,牽起她往她房裏走去。
這是第一次,他主動拉她的手,喬言惜盯著兩人交握的手掌愣愣看了半天,直到他停下來,才發現兩人已經來到她房門外了。
齊謹銘卻仍舊沒有放開,而是拉正她,扶住她的肩,看著她說:“惜惜,無論你對暄兒抱著怎樣的態度,我都不想分辨了,就讓……我娶你好嗎?讓暄兒喚你娘親,我們一家人,永遠在一起……”
喬言惜連眨了好幾下眼,才接受他剛剛說要娶她的事實,四下張望了一眼,確證四下無人,開門拉他進了房。
“惜惜?”
喬言惜一把捂住了他的嘴,不讓他繼續說,而是踮起腳尖,湊到他耳邊,解釋道:“暄兒是我的孩子,是我懷胎十月生下的他。除了你,我沒對其他任何人說過,連阿瀟都不知情,所以,你怕嗎?還願意娶我嗎?”
要知道,隱下皇室子嗣、並將之偷偷度出宮,可是殺頭大罪,搞不好,舉家受牽連都有可能。
可齊謹銘卻緩緩漾起了笑:“原來如此,這下總算能理解了。”她對暄兒的疼惜、寵溺,全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愛的自然表現。
“你……不害怕?不嫌惡?暄兒他……畢竟是……”喬言惜眼眶泛紅,有些說不下去。
“我從來就沒怨過你,談何怨你的孩子?”齊謹銘替她抹去眼角的淚珠,柔聲道:“惜惜,以前的我們,因為諸多原因沒法在一起,而今既有機會重聚,接下來的歲月,不要再分開了好嗎?讓我照顧你、照顧暄兒,他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今後,我們還會有更多的孩子,隻要你願意……”
“我願意!”喬言惜不再矯情,投入他的懷抱,反手擁緊他:“其實我早就想和你說這些話了,但又怕你嘲笑我,因此而疏遠我,一想到我可能會被你拒絕,從此不許我出現在暄兒麵前,我就不敢麵對……”
“傻瓜……你這個傻瓜!”他心疼地無以複加,低頭吻住了她,深情而又憐惜地吻她,一遍又一遍地訴說對她的愛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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