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五隻覺得自己快被沈念初氣死了,尋了塊布頭塞住了沈念初的嘴巴,不再想跟她說哪怕一句話。
他將那些藥材洗淨,升起火堆同時煎熬了兩罐藥,而後將那些外敷的傷藥碾碎敷在了老四的傷處,坐在火堆旁靜默了下來。
沈念初的實力讓他始料未及,早在林子裏抓她的時候便覺得她身手不凡,若不是用了藥未必就能輕易的抓住她。
隻是她那體質也太過古怪了,先中了百花凋再中夢凡塵,但瞧她剛才襲擊老四的時候卻不見絲毫的跡象。
而且他怎麽也想不出,她一個看起來十幾歲的小姑娘,哪裏來的這樣敏捷的身手?
她對付老四下手狠辣無情,卻已經是留了一手,若不是為了脅迫他給她弟弟看病,他有理由相信她能瞬間取了老四的性命。
這樣的人就如豺狼,是無論如何留不得的,不隻留不得多留一刻便多一分的危險。
思及此他緩緩的站起了身子,取下牆上的鐵鏈走到了沈念初的身邊。
沈念初看出他的意圖不由警惕的道:“你要幹什麽?”
老五猙獰了麵目冷笑道:“你這小娘們爪子太利,老子怕這麻繩捆不住你,正如你說的要是你有個三長兩短,我們連湯藥費也沒有……”
他眼底閃過一絲狠戾,緩緩的靠近,將那冰冷的鐵鏈在沈念初的脖子上繞了一圈。
沈念初沒想到這老五竟然要用鐵鏈鎖她,心中氣惱不已,若是鎖上鐵鏈即便是她也不能輕易逃脫。
她咬了咬牙,不行!絕不能讓他將這鐵鏈鎖上,否則他們就真的完了。
思及此沈念初心中殺意大起,這如今山神廟裏隻得這老五一人,正是上好的時機,她若結果了他,便可帶著沈若林逃了。
隻是當她手心暗暗的蓄力,心中卻是有些猶豫起來。
他們如今不知身在何處,也不知那夥賊人幾時回來,若是她一舉擊殺了老五,卻被那夥人發現,那她和沈若林的小命便全都交代在這了。
正躊躇間,門外卻有人聲傳來。
老五瞪了她一眼,方下手中的鏈
子朝外走去,卻是其餘三人下山歸來了。
那黑衣首領方進屋便聞到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夾雜著藥味,不由的皺了眉頭:“怎麽回事?”
那老五添油加醋的將沈念初如何襲擊老四,如何威脅他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說了,末了苦笑了一聲:“老大,你說這丫頭是不是在道上混過啊?下起手來心比咱們還黑,她真的是沈家大小姐嗎?”
老大低頭查看著老四的傷勢,指腹在他胸口上輕輕的探索,蹙著眉頭道:“應該不假,我們已將信件送到了沈府,佯裝成山賊綁架勒索的樣子,隻等那主家交了銀子,咱們便宰了這丫頭,將她的心頭血交出,拿了錢遠走高飛!”
沈念初聞言暗暗心驚,這夥人竟然不是普通求財的綁匪,目的竟是要她的性命!虧她先前還藏了惻隱之心,想著能逃走的前提下盡量不傷及他們的性命。
等等!心頭血……
藥引?
沈念初的腦子裏忽然浮現一人的身影。
這世上什麽人想要她死,又需要她的心頭血的人,除了慕容氏還會有誰?
這麽說這些綁匪都是慕容氏請來的?可是不應該啊,若真是如此,為什麽連沈若林也綁走?那可是她的親生兒子,她的心頭肉啊!
他驗罷傷,看向沈念初的眼神更是冰冷異常:“老四這傷已及肺腑,沒有三年五載怕是好不利索,即便是好了……輕易也不得動武!”
那老三聞言立時炸了,快步走到沈念初的身旁抬腳便踹了過去,口中罵道:“老五,你是吃屎長大的?她這麽一個小丫頭手腳都捆著,還能讓她把老四打成這樣?虧你還一天到晚吹噓自己多麽厲害!”
那老五也十分鬱悶:“我哪知道她會暴起傷人,這不點了她的穴道,正想拿鐵鏈鎖了她呢!這丫頭邪性的很,不這樣我怕咱們夜裏睡覺的時候她摸起來把咱們全抹了脖子。”
說著便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嚇的老三下意識的摸了摸脖子,而後抬腳更加用力的踹向沈念初。
沈念初運起全身真氣,將這些力量包裹住自己的骨骼和肌肉起到一層防護的作用,她
咬著牙極力的忍著身上的疼痛,瞪著那黑衣首領一言不發。
那老三踹了一陣,卻不見沈念初吭一聲,不由的有些心慌:“媽的,這丫頭骨頭真硬,老子腳都踹疼了,她連吭都不吭一聲。”
那首領抬手阻止了老三的動作,緩步走到沈念初的身旁蹲下:“打你的又不是我,你為何隻瞪著我看?”
沈念初盯著他那雙萬年寒潭般的眼眸,忽然閃過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她笑了笑,扯動嘴角的傷口有些疼:“他們不過是小嘍囉,我一根手指頭就能捏死他們,你不一樣,你比他們強。”
那黑衣首領聞言眸色一凜,抬手就掐住了沈念初的脖子,卻並沒有用力:“你說的有道理,那不知道你捏死我,要用幾根手指頭?”
沈念初佯裝思考的模樣,而後麵露嘲諷之色:“大概是……兩根手指?”
那首領聞言臉色不變,手上卻是不輕不重的甩了她一巴掌,沈念初的臉上瞬間浮現五個指印,隻聽他冰冷的道:“你安分些,我或許考慮留你弟弟性命,否則我就先宰了他。”
而後轉身對著其他三人道:“現在沈家暫時沒有報官的跡象,老五你快下山去給老四抓點傷藥,若是晚了隻怕不那麽容易行事。老二老三你們去將那丫頭拿鐵鏈鎖了,千萬別讓她再折騰出什麽花樣來。”
又道:“隻是千萬不要給她喂藥,我已經給那主家放了消息,今夜她就會來交錢,所以這血不能有絲毫的問題。”
沈念初恨恨的瞪著眼前這群人,第一次感到有一絲驚恐。
若是這主顧真是慕容氏,那沈若林自然是不必擔心,不過多付一份贖金自可安然帶走,那麽被五花大綁的她,豈不是死定了?
思及此她將手中的麻繩迅速的割斷,將那瓷瓶藏於手中蓄力,趁著那黑衣首領說話的功夫,陡然從指間發出,直直的擊向那人的後心。
那黑衣首領正在和餘下三人部署接下來的計劃,忽聞耳畔傳來一聲呼嘯,急忙轉身雙指夾住麵前飛來之物,卻是一片瓷片,轉頭去看那沈念初已是除了身上的繩索朝著身後一扇小窗猛的撲了出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