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的沈念初歇了一陣便出發去找出路了。

先前被老虎追的事情提醒了她,像他們這樣沒頭蒼蠅一般的亂找,不止效率低不說,也容易遇到危險,要是再遇上一隻像那白虎一般的猛獸,她可就真的隻能站著等死了。

他們來到那片樹林之前,找了棵最大最高的樹。

沈念初拿了匕首在樹上砍了個缺口,抬腳便要往上爬。

靳言瞧著那直入蒼穹的巨樹不由的有些頭暈,扯了沈念初的袖子道:“要不我來吧?你身子還沒好利索……”

沈念初卻勾了唇角,一下拍掉了他的手:“得了吧,你來?天黑了也爬不到樹頂上!”

而後全然不顧靳言,手腳並用的爬了上去。

靳言無奈隻能看著她一點點往上爬。

沈念初果然不愧是攀爬高手,即使在在光滑的表麵上,隻要有一點可以著力的地方她便能借力爬上去,這粗糙的樹幹上自然是不再話下。

不過小半個時辰的時間,沈念初便爬上了樹頂,呼嘯的風自她身旁穿過,將樹幹吹的有些搖晃。

她渾身戰栗的緊緊抱住樹幹,強抑製住心中的恐懼朝下看去。

隻見大地都在她腳下化為了星羅密布的棋盤,而靳言的身影隻剩下一個黑點。

她抱緊了樹幹抬眼朝四周看去,憑借這極佳的視力將腳下的地形看了個一清二楚。

深穀四麵環山,確實是沒有出路,卻有一處一線天般的缺口。

那山體仿佛是被利斧從中劈開,形成一道陡峭的石壁夾縫,石壁上怪石嶙峋,有許多矮小的灌木破壁而生,隻要體力足夠想要攀爬上去,也不是不可能。

忽然沈念初的目光似乎看到一條道路盤桓在那峽穀的頂端,環山而下,依據安瀑布的流向來看,正是通往他們來時方向。

隻要攀上那峽穀頂部,他們就能順著那條路一直走到有人的地方,然後想辦法回到雲京。

思及此她喜上眉梢,快速的從樹上爬下來,將自己的發現告訴了靳言。

靳言本來見她的表情還以為她找到了出路,聽完她的想法卻大

驚失色:“不行,那峭壁高達萬丈,你徒手怎麽爬上去?”

沈念初卻不以然:“你這匕首削鐵如泥,刺入石壁便可借力,那峭壁怪石嶙峋,憑我的實力,一定能夠爬到上麵的!”

靳言被她大膽的言論嚇的說不出話來,隻覺得她一定是瘋了。

但轉念一想臉色便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你上的去,我上不去啊!”

難不成她竟是想一個人出去,讓他在這深穀裏等死嗎?

沈念初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抬手攬了他的肩膀笑道:“放心吧我的哥,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丟下誰也不能丟下你啊!”

靳言嫌棄的去掰她的手指,卻聽她道:“我已經想好了,你先用藤蔓編一條繩索纏在我身上,等我爬上去再把你拉上來,怎樣?夠哥們吧?”

靳言本來對此事沒有信心,但見她目光灼灼自信滿滿的樣子,不由的有些動搖。

有些不信的轉頭看了看她:“行不行啊?別你到時候摔死了,還要我給你收屍啊……”

沈念初一巴掌呼他臉上:“呸呸呸,你烏鴉嘴!”

然後在沈念初的威逼利誘之下,靳言很無奈的跟著沈念初搓了三天的繩子,將方圓幾裏的藤蔓全給禍害了,直到她說夠了,才停手。

這天早晨,沈念初腰上纏著搓好的繩索,背上背著一包虎肉的肉脯,手上拿著靳言的匕首站在那道峽穀前深深的吸了口氣:“我們終於可以出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堅定,語氣滄桑,仿佛曆盡千辛萬苦。

靳言看著她不想說話。

搓了好幾天繩子的又不是她,有必要做出這幅樣子嗎?

他其實很想跟她說你要是爬到半路沒力氣了還是下來吧,萬一摔下來會死的很難看,還想說那把匕首其實是他的傳家之寶,不要這樣理所當然的據為己有。

但是話到嘴邊卻還是咽了下去。

沈念初知道他心中不信她能爬到頂上去,也不多解釋什麽,拍了拍他的肩膀,便順著那峭壁開始爬。

起初的石壁還比較粗糙,隻要找好著手點和落腳點便十分容易

的爬上去了,沈念初一口氣爬了一百多米也沒有感動絲毫的疲倦。

但隨著高度的增加,石壁因為風化而形成一個凹陷的弧度,表麵因為沙化也變得光滑了很多。

沈念初屏住呼吸,拿著匕首刺入峭壁借力,每上升一米都要經過慎重的選擇。

靳言緊張的在底下團團轉,當沈念初爬上三百米左右的高度之後,霧氣繚繞之下,根本看不到她的情況,隻能根據繩子上升來判斷她現在的情況。

起初的時候那繩子上升的很快,但是越到後麵上升的越慢,如今已經幾乎是一柱香的時間才移動一點。

他有些焦急的朝上麵大喊:“喂!你沒事吧!”

卻不見有人回答。

高崖之上,沈念初正卡在一個關鍵的點。

那段石壁沙化的厲害,稍一用力便化為一層粉末,她五指簸張如壁虎般的伏在峭壁上,手中的匕首用力的挖著岩壁,許久才挖到比較結實的部分,而後攀著石壁往上。

此時她已經在石壁上爬了將近兩個時辰,體能和耐力都已經到達了極限,但是往上還有不知道多少路要爬,饒是沈念初這種沉靜如水的性格也有些支持不住了。

就在她想著是不是先放棄,下去另找出路的時候,她發現就在頭頂不遠的地方赫然出現一個洞穴,雖然不大,膽足夠她暫時落腳。

思及此她更加奮力的往上爬,在最後一絲力氣都用盡之時,一下撲入那個洞穴之中。

沈念初爬了進去才發現,這洞似乎不如她想象之中那般狹小,是個外麵小裏麵的葫蘆狀。

她往那洞裏爬了進去,隻見這是一個五米見方的狹小空間,夠一人直立的高度,四邊沒有人工開鑿的痕跡,想來是天然生成的。

她拉著那繩索搖晃了幾下,才靠著岩壁坐下來,掏出背包裏的肉幹開始吃。

這是她和靳言約定好的暗號,左右搖晃表示沒事,上下抖動他表示可以爬上來了,旋轉著轉圈表示她堅持不住了,要從上麵下來。

靳言在底下等的心急如焚,忽然看著繩子左右的搖晃,確定她沒事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