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心一連躺了好幾日才漸漸好了起來,期間英宗還來看過兩次。
待初心好了,方晴依又鄭重的跟她解釋了一番去南紀隻是為了參加婚禮。
“以後話要聽全套,可不能斷章取義。”
初心不好意思的低頭,“娘,心兒明白了。”
“告訴娘,你們怎麽會想到找蕭將軍幫忙?”
“二哥說十二叔太笨了,我們都覺得蕭叔叔是個好人,定會願意幫忙。”
晚上,方晴依和百裏熙嘀咕這件事,“你說這幾個孩子是怎麽看人的,蕭如風那個樣子一看就不是好人!”
“他們也沒說錯,如果找百裏昭對付王冼,百裏昭肯定會露出馬腳。”
八月十五中秋佳節,貴家結飾台榭,民家爭占酒樓,玩月笙歌,遠聞千裏,嬉戲連坐至曉。方晴依一大清早就開始布置錦宸園,廚房做了許多月餅又準備了瓜果點心。見煦兒初遇和初心饒有興趣的打量著月餅,方晴依招呼他們進廚房教他們做了許多形狀各異花紋不同的月餅。雖然全身都沾了麵粉,但三個孩子異常興奮。
“娘,咱們送些月餅進宮給皇祖父吧!”
“好啊,你們親手做的月餅祖父一定很高興。”
晚上賞月時,百裏熙看見那些形狀奇奇怪怪的月餅打趣方晴依,“你確定吃了這些不會中毒?”
“小餅如嚼月,中有酥和怡。這可是你兒子和女兒做的,你這當爹的可得多吃點!”
初心舉起一隻月餅,“爹爹,我做了一隻長得像十步的月餅!”
十步在旁邊哀怨的叫喚了兩聲,它哪會長成那個醜樣子。
初霽坐在百裏熙腿上,眼睛一直盯著盤子裏馬駒形狀的月餅,伸手夠也夠不著,然後瞪著百裏熙突然喊了一聲“爹!”
百裏熙一驚,眼露笑意的親了親初霽,“你小子會說話了!”
初霽盯著盤子裏的月餅,焦急的拽百裏熙的袖子,逗得百裏熙哈哈大笑,拿起馬駒月餅遞給初霽,“拿著看看可以,可不能吃。”
方晴依摸了摸懷中的初蔚,“蔚兒,哥哥已經會說話了,你什麽時候也喊喊娘啊。”
初蔚瞪著大大的鳳眼看著方晴依,根本不知道自家娘親在說什麽。
三個大的覺得小孩子剛會說話很好玩,紛紛去逗初霽,當晚初霽卻沒有再說一個字。
一輪圓月緩緩升至空中,方晴依忽然想起那句詩,“今夜月明人盡望,不知秋思落誰家。”
百裏熙望見方晴依一瞬間露出一絲悵惘,心中了然,將初霽遞給奶娘,握了方晴依的手,“街上很熱鬧,想不想出去看看?”中秋夕,夜市通宵營業,玩月遊人,達旦不絕。
“今晚是團圓夜,咱們出門把孩子扔在家裏不太好,就在家中賞月聊天也挺好的。”
英宗打開食盒看到幾個孩子送來的月餅,微怔。何公公笑道:“這是世子、長樂公主和安郡王親手為陛下做的,陛下真是有福氣!”
今晚他沒召集任何妃子,隆興殿顯得非常冷情,英宗突然想感受一下團圓的氛圍,“也不知道長樂風寒好了沒有,老何,我們去謹王府看看。”
長樂公主已經全好了,太子妃早派人進宮稟報過了,何公公知裝作不知,樂嗬嗬的隨著英宗去了謹王府。
當方晴依和百裏熙聽到侍衛稟報說陛下身著便服來了謹王府時,都愣住了。看著英宗已經走
過來了,方晴依急忙帶著孩子行禮。
“不用多禮,朕隻是過來瞧瞧。”
“父皇如果不忙,就跟咱們一起賞月吧!”
英宗依言坐下,初煦和初心馬上跑過去請英宗吃月餅和點心,倚在英宗身旁陪他聊天。在別人眼中英宗是高高在上威嚴無比的一國之君,在幾個孩子眼裏英宗隻是一位慈祥的祖父。
一家人在一起和樂融融的賞月聊天,英宗覺得愜意非常。以前中秋舉辦宮宴,皇宮中言笑晏晏的,還是覺得沒有過節的氛圍,今年沒有舉辦宮宴,在謹王府反而無比舒心。
深夜,望著熟睡的方晴依,百裏熙披衣起身寫了幾封信,召來密衛,“迅速送去東璃和南紀。”
入秋後,日子一天天的過得極快,隨著漠北的使臣歸國,蕭家的事情被提上了日程。
百裏熙把當年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後,英宗大怒。當得知蕭如風就是蕭誨之子,蕭如風還請求立即恢複蕭家的名譽時,英宗沉默了,說會考慮蕭如風的提議就讓蕭如風退下。
蕭如風跪倒,滿懷激憤的說道:“陛下,家父並未陷害忠良,韓將軍的戰死非是家父的職責,為何不能替他正名?”
眼看英宗就要大怒,百裏熙借扶起蕭如風的機會警告道:“惹惱了陛下,就沒有機會證明蕭老將軍的清白了。”
待蕭如風告退後,百裏熙看向英宗,“父皇真不打算替蕭誨將軍洗刷冤屈?”
英宗瞪著百裏熙,“難道你要朕下罪己詔向蕭誨認錯?”
“下罪己詔倒不必,懲治王冼替蕭誨將軍正名確為必要。”百裏熙雖是這麽說,但也知道一旦懲治了王冼恢複了蕭誨的名譽也就相當於告訴天下人英宗識人不明令忠臣良將蒙冤。
百裏熙回到王府,與方晴依談起此事,方晴依略一思索便笑道:“鑽牛角尖了吧,此事明明可以兩全其美,既洗刷了蕭誨老將軍的冤屈又不讓父皇失信於天下人。”
“夫人有何妙計?”
“王冼這樣的人定然不會很幹淨,公務上也可以挑出錯處,直接尋個錯處懲辦得了。至於蕭誨老將軍,暗中把他請來錦城,給他一支軍隊請他做總教習訓練士兵。讓人無意間透露蕭誨老將軍這些年一直遊曆北境,替父皇觀察漠北的動向、暗中訓練精兵強將。當年貶謫蕭老將軍的事情就說是父皇有意而為,為了讓蕭老將軍由明轉暗。蕭老將軍這些年一直忍辱負重,就是為了能幫助西淩一雪前恥反敗為勝。這樣一來,蕭老將軍會受到世人推崇,父皇也不會被人詬病。隻一點,此次大敗漠北的所累積的民心要分走一部分給蕭家,你可甘心?”
“這有什麽不甘心的,這次如果不是蕭如風提醒漠北的主帥是述律太後,我們也不會知道百裏奕和漠北後黨有勾結。”百裏熙渾然不在意把自己的軍功分出去,看著方晴依露出誌得意滿的笑容也跟著彎了嘴角,伸手摟過方晴依在她臉頰上狠狠親了一口,“幸虧嫁給我了,不然這滿腦袋的智慧可就沒有用武之地了!”
“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從前有一位國王帶著他的王後出行,在路上碰見了王後年輕時訂過親的男子,那男子如今是一位馬夫。國王得意的對王後說,如果你沒有嫁給我,你現在就是馬夫的妻子了。王後說,如果當年我嫁給了他,他就是國王了。”
百裏熙大笑,“你這張嘴,還真是不饒人!”
九月眨眼就過了,轉眼進入了十月。方
晴依帶著初煦把錦宸園左邊的陶然居裝扮一新,初煦本來七歲就要搬出錦宸園獨居了,但是去年初煦生辰時正值澶州雪災,後來方晴依又去了澶州今年年初才回來,今年又經曆了中蠱,百裏熙出征和錦城政變,所以一直未有機會讓初煦獨居。
現在終於騰出時間了,陶然居裝扮好後,一家人隆重的設宴慶祝初煦長大了,之後初煦就搬去了陶然居。
初遇大一些後一直跟著初煦住在東次間,這次初煦搬去陶然居,初遇雖然木著臉但看得出來還是有些失落。
“娘,可以讓遇兒跟著我一起搬去陶然居嗎?”
方晴依看向初遇,“遇兒還小,不過他可以時不時的搬去陶然居與你一起住幾天。”
煦兒搬去陶然居的當晚,方晴依輾轉反側睡不著,推了推身旁的百裏熙,“咱們偷偷過去看看吧,萬一他一個人害怕呢。”
“他快八歲了,男子漢大丈夫,怕什麽。”
“什麽男子漢大丈夫,他還隻是個小男孩!”
百裏熙無奈,穿衣起身帶著方晴依偷偷潛入陶然居。初煦的暗衛警覺的看著兩個人影接近世子,正要出手反擊猛然發現那是太子和太子妃。
看著初煦睡得安安穩穩的,方晴依既有些失落又有些高興,心情十分複雜。
“感覺昨天他還是個小嬰兒,怎麽突然就長大了……”
看著方晴依倚在床頭感慨,百裏熙皺了皺眉頭,直接將人推到壓在身下堵住了喋喋不休的紅唇。
初二找到問竹,“問竹姑娘,現在謹王府諸事順遂,但是夫人為了不能去南紀見方老爺和方夫人時常難過,你可願讓夫人高興高興?”
問竹懷疑的看向初二,“你能有什麽好法子?”
“有!夫人一直為你的婚事操心,如果你和我成親了,夫人肯定非常開心!”
問竹羞紅了臉,指著初二結結巴巴道:“你,你……不要臉!”
“你先別惱,你一直不成親,夫人雖然沒說什麽,但別人可經常在身後議論夫人,說夫人一直留著身邊的丫鬟不讓她們出嫁。”
“瞎說,是我自己不嫁的,關夫人什麽事,夫人才沒有攔著我嫁人!”
“夫人現在雖然貴為太子妃,但是在西淩連個娘家都沒有,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她。我們雖然知道夫人沒有攔著你嫁人,但別人可不知道。嘴長在別人身上,什麽難聽的話都說得出來!”
問竹沒想到自己不嫁人竟然會為夫人招來話柄,初二見問竹有些軟化,連忙趁熱打鐵,“你要嫁給我就可以繼續留在夫人身邊伺候,我又老實又勤快,絕對會好好待你,以後咱們家一定是你當家!”
問竹臉上紅霞更甚,“呸,把自己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不要臉!”
“你你到底答不答應啊?”
問竹沉默片刻,“你容我想想。”
方晴依看見問竹跟著初二扭扭捏捏的請她來定婚期時,愣了半晌,然後高興的為他們挑了一個黃道吉日,又欣喜的替問竹準備嫁妝。
得知問竹要成親,阿綠著急了,林深這個不解風情的迂腐大夫,等他開竅母豬都會上樹了。
怎麽辦?阿綠在房間裏搗鼓了一下午製作了一包藥粉,月黑風高夜偷偷潛入了鬆濤園,對林深霸王硬上弓。
阿綠也要成親了,方晴依戲言是雙喜臨門,開開心心的替兩對新人在辦了婚禮。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