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逸小時候聰明伶俐,但就是因為他聰明會討英宗高興,被太子暗中懲治了好幾遍。
從小東方逸就被晨妃教育東方逸要藏拙,所以他幾乎把一切壞孩子做過的事情全都做了一遍,在學堂與諸位兄弟念書時經常被先生狀告到英宗那裏。英宗最開始很生氣,後來就索性不管了。
因為晨妃養著表姐容妃的孩子東方離,英宗一看到東方離就想起難產而逝的容妃,總覺得因為東方離的出生才導致容妃才去世,所以一直對東方離不聞不問,甚至是厭惡。連帶著對晨妃和東方逸也冷淡待之。
大約六七歲時,經過太子挑撥,東方逸知道自己和母妃不受待見是因為六弟常留的緣故,心中突然對這個一向不苟言笑的弟弟產生了怨恨的情緒。要不是因為常留,父皇是不是會像對待三皇兄一樣經常誇獎他,母妃也不會經常被皇後欺負。越看越覺得這個弟弟不順眼,於是東方逸開始暗中欺負東方離,但每次東方離受傷後一聲不吭又讓東方逸冒出一絲後悔。
這件事被晨妃察覺了,晨妃破天荒的沒有責罰東方逸而是沒有理會他。捱了好幾天東方逸終於忍不住怏怏不樂地跑到晨妃麵前,“母妃……”
“你別喚我母妃,母妃沒有你這樣欺負自家兄弟的孩子!”
“舅舅是名震北境的武安候,二皇兄的母親隻是一介商人之女,父皇都對她和顏悅色的,父皇不理會母妃不喜歡兒臣還不是因為常留。”
晨妃轉身欲走被東方逸拉住了衣角,望著東方逸臉上疑惑不解的神情,晨妃長歎一聲,“逸兒,在皇宮,被你父皇喜歡不是最重要的,活下來且不讓家族為自己所累才是最重要的!你小時候,皇上也很喜愛你,可你父皇的喜愛隻能為你帶來災禍,你被推下水,膳食中被人下毒,你住的地方莫名其妙的出現贓物……”陷入回憶的晨妃眼眶有些濕潤,“皇家不比普通人家,母妃不指望你和離兒出人頭地,隻要你們平安長大。逸兒,離兒是曲姨母的孩子,是你的表弟也是你的親兄弟,在宮中比誰都要與你親近,就像舅舅家的大表哥和二表哥一樣。你是哥哥,要保護他,而不是欺負他,你可明白?”
東方逸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同時又有些汗顏自己竟然欺負弟弟。
武安候的二公子沐簡熙進宮看望姑姑,發現有趨炎附勢的小太監在兩個表弟的飯菜中摻沙子,一怒之下擰斷了那個小太監的雙手。皇後暗喜,終於抓住了武安候府的把柄,在景仁宮門口將沐簡熙罰跪了五個時辰。
從上午一直到天黑,晨妃在一旁一直抹眼淚,要去找英宗時被沐簡熙攔住了,“姑姑,此事是侄兒魯莽,姑姑去找皇上,說不定皇上會罰爹娘教子不嚴!”
晨妃生生的頓住了腳步,東方逸和東方離則一直站在被罰跪的沐簡熙身旁。五個時辰結束,沐簡熙雙腿紅腫已經不能走路,仍笑著安慰晨妃讓她不要擔心,那年沐簡熙十一歲。從此,沐簡熙成了東方逸和東方離心中的偶像。
沐簡熙傷好後,開始暗中教東方逸和東方離武藝,又帶給兩人許多兵法謀略的書籍,教兩人如何自報如何暗中反擊那些欺負他們的人。
晨妃知道後,兩人已經學上手了。麵對憂慮的晨妃,沐簡熙寬慰道:“姑姑,父親說你可以退讓,但不用忍氣吞聲!”
晨妃從此默認兩個孩子習武。之後,麵對皇後、李貴妃還有其他後妃的刁難,看起來每次都是景仁宮的母子三人受欺負,但其他明麵上勝利的人暗中也吃了不少虧。
待東方逸十三歲時,有一次英宗無意間發現了東方逸在練劍,很是讚賞,之後就提議讓東方逸去巡防營中曆練。結果,還未成行,東方逸的馬就被人動了手腳,從馬上摔下跌得滿身傷痕,雙腿險些不保。
傷好後,晨妃決定送東方逸出京。從此,東方逸在外遊曆了五年,一手建立起了自己的商業亡國。
永興七年,十八歲的東方逸回到京都看望晨妃,誰料還在成州就被他那些兄弟發現了行蹤,派了好幾批殺手來追殺他。為了避免給母妃和武安候府帶來麻煩,東方逸在傍晚躲進了郊外的一座莊子,看到一位身著素衫神色冷情的美麗女子,在自己與自己下棋。
王雅楠正凝神盯著棋局,突然從窗戶滾進一位男子,微涼的夜風伴隨著絲絲血腥味。王雅楠一驚,拿起桌上的剪刀走到窗邊,“你是誰?”
東方逸看著拿剪刀自衛的女子,有些想笑,一咧嘴牽動傷口就劇烈的咳嗽起來。
王雅楠眉頭微皺,轉身從櫃子裏拿出一些傷藥放在受傷的東方逸身旁,“傷口處理好了就趕緊走,別給我惹來麻煩。”
說著轉身回了內室,栓好
了門。
結果次日,王雅楠起床後發現那人大剌剌的睡在外室的木榻上。
“喂,起來,趕緊走!”
低聲喊了幾句,木榻上的男子都沒有反應,仔細一看麵色微紅有些發燒,王雅楠一時有些為難。
“小姐,小姐您起身了嗎?”
聽到門外唐媽媽的聲音,王雅楠稍一猶豫將人扶進了內室,然後打開門扯了個理由讓唐媽媽熬一些治療風寒的湯藥過來。因為出門一趟並不容易,所以莊子裏備了一些常用的藥材。
王雅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救那位男子,莊子很大,住的人卻很少,所以王雅楠將受傷的男子安排在莊子南邊的廂房裏並未引起他人的注意。
東方逸明明第二天便可以離開,卻一直在莊子裏住到傷勢大好,還暗中讓人將王雅楠的事情調查得清清楚楚的。每日王雅楠偷偷來給自己送飯送藥時那種小心翼翼生怕被外人發現的神情,讓東方逸覺得非常有趣。
傷勢好得差不多了,東方逸偷偷溜出莊子去處理商鋪的事情,回來時卻發現王雅楠已經不在莊子裏。稍微一調查,發現原來是王雅楠的繼母袁氏為了徹底脫掉歐陽萱的嫁妝而設計了一出毒計,雲家在幫忙的同時,東方逸也暗中相助了一把。
之後,東方逸一直帶著麵具住在會仙酒樓後院,偶爾會去鬆泉山莊看看王雅楠。
某天,會仙酒樓迎來了一位奇怪的客人,當周掌櫃說有人拿著武安候的玉佩來找他時,東方逸將信將疑的接見了那位客人,一看之下發現是那日在鬆泉山莊幫過王雅楠的女子,雲帥的外甥女方晴依。二哥竟然會把自己的玉佩給了方晴依,東方逸非常好奇兩人之間有什麽糾葛,但是方晴依並未多言隻是找自己合作消滅皇商吳家打壓陳王削弱太子的勢力。這些事情對自己有百利而無一害,東方逸答應合作,同時還想著替二哥觀察一下方晴依。
經過上次事件後,袁氏改變了策略,打算將王雅楠嫁給自己的侄子。聽到這個消息,東方逸微怔片刻後決定破壞這門親事,就算是還了上次她幫助自己的恩情。
秋狩刺殺事件後,京都局勢有變,北境的戰事勝負未分,東方逸隻得回到皇宮做回五皇子探探英宗的口風。
所幸,北境的戰事東璃大勝,二哥和雲帥帶領大軍班師回朝了。慶功宴上,父皇冊封了方晴依為長安郡主,還賜婚於二哥和方晴依。東方逸冷眼旁觀,聽到賜婚的消息,二哥麵上細微的表情變化說明他很是高興。但這種高興的表情隻維持了瞬間就變得低沉,順著二哥的表情望過去,東方逸發現方晴依的神情很複雜,完全沒有被賜婚的興奮和羞澀。
一向冷淡的二哥竟然因為方晴依有了情緒變化,東方逸抓心撓肝的想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何事,但他不敢去調查。沒想到,幾天之後,方晴依竟然想出了諸多注意來退婚,二哥接到消息時表情非常的可怕。
看到二哥的變化,東方逸突然覺得自己也該娶妻了。可是,娶誰好呢,東方逸腦海中浮現出王雅楠在燈下獨自下棋的場景。
賜婚後,王雅楠才知道那晚闖進莊子的是當朝五皇子。心中升起絲絲羞澀,但想到母親的結局,王雅楠瞬間冷靜下來了,她不能掌控自己的命運,隻能說嫁給東方逸可以擺脫父親和袁氏的控製。但是皇家無情,如果真心錯付,最後下場會很淒慘。
某日,王雅楠去雅韻閣買衣裳,東方逸一時興起用周東家的身份言語調戲了王雅楠幾句。王雅楠怒氣衝衝的踹了東方逸一腳,發誓絕不會踏入雅韻閣半步。
成婚後,東方逸打算交待家底,小心翼翼說了自己的另一重身份。
王雅楠一氣之下,約著方晴依住進了鬆泉山莊。彼時,二哥和方晴依還未成婚,二哥想見方晴依時隻得跑去鬆泉山莊。二哥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二哥,你別天天擺著一張冷臉對著我,還時不時的給我出難題,我錯了還不成嗎!”
沐簡熙自顧自的喝茶,隻作沒聽見。
東方逸抓耳撓腮,在房間裏來回踱步,突然想起來某年某月某日沐簡熙和方晴依聯合壓榨自己讓自己寫情書時方晴依答應自己的事情,“對了,以前二嫂答應會幫我說好話,咱們現在去找二嫂,請她幫忙說和一下。”
沐簡熙站起身,“走吧。”
東方逸愣住了,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半晌才反應過來,因為自己叫了方晴依二嫂。
結果,找了方晴依幫忙後,王雅楠更生氣了。
東方逸欲哭無淚,“方小姐,你到底跟雅楠說了什麽?你不是答應我會告訴雅楠我不是一個風流的人嗎?”
“是啊
,我沒說你風流,你隻是下流而已。”
“二哥,管管你以後的妻子,她怎麽能這樣說我!”
百裏熙淡淡的掃了一眼東方逸,“她又沒說錯,你自己做的事自己解決。”
“雅楠,雅楠,我錯了……”東方逸摟著王雅楠又是道歉又是哄,終於把王雅楠帶回了五皇子府。
新婚的那段日子,甜蜜又溫馨,王雅楠差點忘了東方逸的身份。直到皇後賞了兩個宮女給東方逸,因為自己接受了兩個宮女,東方逸就生氣了晚上也不回房間睡去了書房。王雅楠心中苦澀,這世間有很多事情是自己不能左右的。
查出有孕後,望著東方逸欣喜的神情,王雅楠有一瞬間認為東方逸應該是喜歡自己的,但她不敢深想。
好景不長,東方逸被立為太子,英宗為東方逸指了好幾位側妃庶妃。
聽到這些消息,王雅楠神情很鎮定平淡,心中卻慢慢豎起來一道牆。哪怕東方逸醉酒抱著她說要將周氏所有的商鋪都轉到自己名下時,王雅楠內心都沒有多少波瀾。
東方逸接二連三的納妃,王雅楠都淡笑應對,太子納側妃庶妃這很正常,不是嗎?哪怕是在自己母親忌日的頭一天。
祭拜母親後,王雅楠住在了鬆泉山莊,同時來的還有方晴依。
方晴依看見王雅楠平靜無波的表情,暗暗歎息,“雅楠姐姐,麵對夫君納妾淡然應對的,要麽是完全信任,要麽是根本不在乎,你是哪一種?”
王雅楠苦笑,她拿什麽來在乎,拿什麽來賭東方逸的真心。
辛酉政變後,英宗身體受損,將國政交於了東方逸,自己去了西山行宮養病。
他們搬進了東宮,幾位側妃庶妃想方設法的引起東方逸的注意,時不時的與東方逸在花園偶遇。見王雅楠無動於衷,隻每日教養灝兒,東方逸一陣氣悶,既然王雅楠不在乎,自己又何必為她守身如玉。
得知東方逸臨幸了其他妃子,得知其他妃子有孕,王雅楠一直都很淡定,內心卻是鮮血淋漓。東方逸漸漸心涼了,當年的賜婚對於她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是不是她根本不在乎嫁給誰,不然為何她從來不吃醋。為什麽她不能像二嫂或是趙王妃一樣,因為其他的女子拈酸吃醋耍小心眼。
方晴依和沐簡熙帶著孩子回了東璃,看到方晴依一嗔一笑都非常鮮活,王雅楠突然覺得自己好像老了,而且是心老了。
範庶妃故意跌倒小產嫁禍到灝兒身上,東方逸很生氣,王雅楠更生氣,好好的將東宮整治了一番,該立的規矩一條不落。
招呼方晴依和沐簡熙夫婦吃飯時,兩人就算沒有說話,舉手投足間卻透露著溫馨和恩愛。王雅楠有些羨慕,哪個女子不希望有一個對自己一心一意的丈夫。當晚,王雅楠失眠了。自己不敢像依兒那樣跟自己的丈夫鬧,吃醋,耍小性子,是不是因為自己從來就沒有信任過東方逸,從來不能相信他會為了自己拒絕別的女子。
想通了這些,王雅楠決定主動一次,起身沒帶任何丫鬟去了書房。
東方逸同樣的失眠了,不管二哥是武安候還是謹王,他都頂住了壓力沒有沾染其他的女子一分。自己現在雖然有一群後妃,但是卻是孤家寡人一個。如果……自己多給雅楠一些時間,或是早些告知雅楠自己的想法,是不是他們就不會成為現在這個樣子了。正在思索之際,門被推開了,一道女子的身影摸黑走到了床邊。開始東方逸還以為又是想著爬床的宮女,但聞到了熟悉的味道,東方逸心中一陣激動。
“周緒……”
東方逸坐起身,“雅楠,你怎麽現在過來了?”
王雅楠心一橫,將自己的想法一股腦的說了出來,說到最後已經淚流滿麵。
東方逸手忙腳亂的摟住王雅楠,替她拭去眼角的淚水,“我也有錯,不該為了氣你而與別的女子親近,明日我就將她們全部趕去後邊的空院子……”
東方逸說了一大堆,沒得到王雅楠的回應,不由得有些小緊張,“雅楠,你不會嫌棄我跟其他人……”
王雅楠臉上盈滿了笑意,忍著羞澀主動湊上了自己的紅唇,“看在你洗心革麵的份上,我就不嫌棄你了,以後你再敢看別的女子一眼看我不收拾你!”
東方逸非常激動,銜住了王雅楠的朱唇,化被動為主動,房間裏的氛圍火熱異常。
第二天,宮人驚訝的發現太子抱著太子妃回了正殿,又下令將所有的側妃淑妃遷入東宮西北角的院子裏,好吃好喝的招待,就是不準他們隨意出門。
兩年後,王雅楠產下一女,又過了兩年又添一子。終其一生,兩人共生了兩男兩女四個孩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