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混入府中
江州。魚米之鄉，山清水秀，南有萬畝稻米福地，北接錢塘佛寺高塔。春夏之間，如萬花叢春光漫燦，萬千才子集會於此。賞花賦詩，好不熱鬧。
喬裝打扮的兩人，目光沒有停留在四處走過的風雅才子，亦或是河畔酒樓杏花春雨裏波光泛舟。
一身男裝的眉染拿著手裏的地圖，依稀分辨著方向，時不時的拉著正饒有興趣的聽街上有幾位嬸嬸嘮家長的祝珠珠快點走。
“一號說五月初七在黃雀樓等他，如今離初七還有三天。他從天山歸來的路上離此地本就尚遠，我們在這裏提前等著吧。”眉染想先找個地方落腳，等到那天，自然會見到拐了彎去回見一號的二號。
說來好笑，祝珠珠自出門以來就萬分小心，不僅兩人喬裝做男子，甚至還把韓七七和唐明輝的名字改成了一號二號。
用她的話說，“小心吃不了臭豆腐！”
小心駛得萬年船和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的混合語嗎？眉染用袖子遮住嘴笑，覺得祝珠珠甚是有趣。
“別這般笑，人家還以為你是女的呢。”
眉染頓時挺立起胸膛，正氣非凡的回了聲，“嗯。”
白冠佳袍，兩袖生風，身材修長，微微被祝珠珠畫弄的眉毛和青青的胡須，一看之下還真的很有書生氣。
“我們不住這裏，直接去王巡撫府裏。”祝珠珠一副書童打扮，眼睛賊亮的掃了掃周圍，小聲的說道。
“去那作甚？”眉染不解。
“沒聽到這幾個大嬸的八卦嗎，三號好好的不在京都，還在小小江州建了座王府。若是低調便罷了，偏偏還高調的接受了江州州官的拜見。”
眉染知道她說的三號是王爺，“可這又同一號二號以及咱們的目標有什麽關係？”
“我不是跟你說過我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嗎？雖然弱了點，但也知道三號將會對一號有感情。”
眉染更是迷糊了，頭頂上亮著大大的問號。
“哎呀，你想啊，三號什麽人，他的野心掩藏了多少年，讓他這般光明正大的聯絡地方官員，還是江州這個米糧主產地和交通樞紐。拿著被皇帝懷疑也要這般做，便隻有一個原因了。”
“你是說為了一號？這般說來，那麽一號在王府了？”
“還不算笨！”
兩個人走到角落，看四周沒有人，小聲的商討著。
“王爺如此這般，怕是想用自己身份行便利，讓地方官員去搜尋可以解毒的藥。我剛才路過城門時注意到了一份官榜，說是一位大官的寵妾得了不治之症，症狀麵容蒼白，身體青紫等等，請大夫前往醫治，若能治愈，必有答謝。”
“為何說的這般隱秘？直接說是王爺寵妾不更好？”
“王爺皇甫瑾不是尋常之人。他極為多疑，謀略心計頗深。若直接說王爺寵妾得病，恐怕前去醫治的人趨之若鶩。而王府就容易被什麽人混進去。王爺對府裏的人管教甚嚴，以防故意有人製造謀反證據，來扳倒他。”
“這麽說來，我有些不懂了。那王府這麽嚴謹，豈不是更容易讓皇上懷疑？”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皇甫瑾很狡猾，他一直寵信的一個幕僚，恰恰就是皇上的人。有了一個臥底了，還要加入新的作甚。他的事情，皇上都知道，卻也都不知道。時間長了，皇上也怕這個探子會被收服，所以才會有新的試探。”
“真搞不懂。親兄弟，帳算的如此清楚。皇家之人，果真如此無趣。”
“不說這些了。”祝珠珠想到最後王爺還是登上了皇位，將他的皇兄皇甫琦親手一刀刀的淩遲處死。當時說的理由便是為了韓七七，衝冠一怒為紅顏麽，嗬嗬，如此明顯低劣的借口，誰會相信？
“眉姐姐，咱們混進王巡撫府裏，幫韓七七解毒。你聽我說，如果韓七七的毒解了，那麽雪蓮靈芝草不還是會到我手上？”
“話是這樣說，可珠珠，你會解毒？”眉染低附著，悄然問道。
“……不會。”祝珠珠眨眨眼，天真的回答。
眉染不由得黑線，她還真的不會解毒。無奈的扶額，“那怎麽解韓七七的毒呢？”
“不會解毒，但可以暫緩毒的發作啊？你想，我們把她的毒抑製住，並且保證七天內準好。這時候我早吃了雪蓮靈芝草了，等她發作，是她的事了。咱倆早就遛了。”
眉染仔細一想，看著祝珠珠那麽隨意的不當回事的表情，卻是愁容滿麵，“珠珠，真的會如此簡單嗎？”
祝珠珠托著腮想了想，“肯定不會。”
許是熟悉了祝珠珠這性子，眉染隻是挑了挑眉，等下文。
“毒，我有法子抑製住。但王爺會不會信，唐明輝會不會把靈藥給我，以及我們完事後能否順利逃離都未可知。”
“是啊，如果我的記憶能早些解封，怕是早就找到解開你身上毒的法子了。”眉染有些著惱，她的記憶裏感覺眉長老知道解毒之法。可現在她無論怎樣都無法催促封印解除。
“不。我們要靠自己。”
祝珠珠堅定的挺起身子，燦爛一笑。她可是惡毒女配呢，實在不行用計殺了唐明輝奪了藥不就成了？
計劃足夠精密的話，她可不信，真的有人能阻擋了她！
想完，她霸氣十足的仰頭看了看天，就算是老天爺也不行！
天上，無邊無際的虛無中，正在下另一幅棋盤的男子眉眼一抬，望著身側的棋盤裏那個越來越發光的棋子，嘴角一笑，“異數麽……”
兩個人買了藥盒，在身上塗了些藥草並熏了熏衣服，又買了些東西，好一頓整理之後才走進了王巡撫的府裏。
開門的管家看著麵前兩個年歲不大的孩子模樣的大夫，眉頭一皺，揚起聲音，“小子們，若是玩鬧即刻離去，我們府上可不是你們可以糊弄的！”
眉染不卑不亢的站直，背後的光芒讓她形象看起來更加高大，平靜不凡的吐字，拱手作揖“在下，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