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禦書房內外都僵持不下的時候,皇城南麵的天空中,隨著一聲破空的響聲綻出一朵炫彩的火花。
看到這一幕的柳士澤,一聲令下,隨即禦書房外兵戈撞擊的聲音,夾雜著慘叫聲此起彼伏的鬧騰了起來。
禦書房裏的夏仲庭緩緩的睜開了雙眼,看著依然跪在榻前的柳丹紅一眼,又抬眼望向站在一旁的夏子玉。
明顯氣力不足的說道:“你這是想要弑君弑父?!”
夏子玉一頷首:“而臣不敢,正如母後所說,兒臣隻是想要早日為父皇分憂!”
聽罷,夏仲庭怒極反笑,隻是那蒼涼的笑聲很快就被劇烈的咳嗽聲替代,直至嘴角溢出絲絲血跡方才罷休。
好不容易平穩了氣息的夏仲庭再度開口道:“你知道朕為何不願將皇位傳與你麽?”
夏子玉臉上也隨著夏仲庭的問話產生了不解的情緒。
夏仲庭繼續說道:“就是因為你背後的勢力太過於強大,似乎要強過了王權,將皇位傳給你,你有把握不會成為一個傀儡皇帝麽?”
“外戚幹政,自古都沒有什麽好的結局。你死了這條心吧!”
夏子玉聽完夏仲庭的話,心裏猛然一震。
自己本以為能帶給自己無線支持的力量,現在反而成了掣肘,不過現在已經到了這般魚死網破的時刻,沒有任何退路的情況下,再想這些也是於事無補。
跪在榻前的柳丹紅唇角微翹:“皇上,您不必采用這般攻心的計量挑撥我們母子甥舅之間的感情,目前這個局麵,說這些還有什麽意思?”
“您還是痛痛快快的下個聖旨,這樣您也不必麵對我們,我們也省去很多麻煩!”
終於是露出了真實的嘴臉。
外麵的聲音聽起來越發慘烈起來,夏仲庭心裏默默的念著,子白,一定要挺住,堅持到你四哥的到來。
可是此時隔著一扇門的外麵,景象並非如他腦海中想象的那般。
夏子白所帶領的侍衛,目前隻有少數幾個受了輕傷,戰鬥力依然鼎盛。
可是柳士澤所帶領的伏虎營死士,情況則不容樂觀,一
千人已經所剩不多,大半已經倒在了血泊裏,失去了生命的跡象。
柳士澤雖然曾今試探過侍衛的武功,可是沒想到這些侍衛之間相互的合作,遠遠超過他訓練有素的伏虎營,原本不是很高強的武功,在他們的配合之下,卻能發揮出巨大的殺傷力。
讓柳士澤萬分詫異的這究竟是哪裏冒出來的一批人,夏子墨成親前的幾年在外麵究竟都做了些什麽!
幸好他還有南門外的兩萬援兵,按照放信號彈的時間來說,他們現在差不多可以到達宮門外了,隻需要再堅持一陣子就好。
死士一個個的倒下,最終就隻剩下柳士澤一個人在殊死抵抗,可是他迫切等待的援兵卻遲遲不到。
夏子白站在侍衛們身後,用從未有過的清冷的聲音說道:“柳大將軍,你不會是還在等待援兵吧?”
柳士澤抵抗的身形微微一頓,但畢竟是在沙場上曆練過的人,馬上就調整好身形繼續揮劍。
夏子白唇角一翹道:“難道你就一點也不奇怪,我四哥為何遲遲沒有出現?!你不會天真的以為他真的還在養傷吧?!”
這下柳士澤再也無法淡定從容了,身形微微一滯,就有一把利劍在他的手臂上劃出一道血口。
疼痛提醒他來不及思考太多,立刻強打精神再度提劍,可是畢竟已經受傷,還要麵對這來自四麵八方的攻擊,身形早已經不如方才的矯健。
隻幾個來回,便又填上好幾處新傷,整個人仿佛是從血盆裏打撈出來一般,就在這個即將體力透支的時候,從皇宮的南方傳來了陣陣馬蹄聲。
柳士澤一雙幾乎絕望的眸子立刻又燃起了希望,原本消耗殆盡的體力似乎又回來了些許,依然想要繼續支撐。
但是在看到衝在那陣馬蹄聲最前麵的那個人時,他的眼睛裏立刻覆蓋上了一層死寂。
夏子墨穿著月白的長衫坐在一匹棗紅色的戰馬上款款而來,那一瞬間,柳士澤失去了任何支撐,當一柄長劍穿胸而過之後,他直挺挺的倒向地麵。
至死眼睛裏仍然閃現著濃濃的不甘。
禦書房裏夏子玉聽到了外麵的動靜,立
刻將腰間的長劍拔出。
然而就在他拔劍的一瞬間,從四麵的書櫃後麵突然閃出十幾個手執長劍的宮女。
他們身形極快,紛紛護在了夏仲庭的四周,夏子玉的武功雖然算不上是絕頂高手,但是沒道理連屋子裏藏著十幾個人都發現不了,看來這些宮女的功夫也不容小覷。
夏仲庭看到這樣的局麵,心裏的一顆石頭總算是落了地,他有些痛心的看著眼前的夏子玉,這個曾今他認為最為聰慧懂事的兒子,什麽時候變成了這副樣子?
最終他還是用力的閉上眼睛,不想再去看他。
很快,夏子墨和夏子白都推門走了進來,跟在後麵的是幾個侍衛,外麵也被夏子墨帶來的大軍團團圍住。
柳丹紅早就癱軟在地上,一動不動。
夏子墨看了一眼夏子玉,從他身邊擦身而過,來到了夏仲庭身邊。
他單膝點地,向上一抱拳:“父皇,南門外的叛亂花了點時間,兒臣來晚了,讓父皇受驚了。”
夏仲庭聽到夏子墨的聲音,緩緩的睜開眼睛,滿眼都是欣慰的笑意,他就知道子墨一定不會讓他失望。
吃力的抬起手來,示意夏子墨平身,夏子墨將身子站直之後再次開口道:“父皇,柳士澤方才由於拚死頑抗,已經被刺身亡,剩下柳皇後和遼王改如何處置,還請父皇示下。”
這時,癱軟在地上的柳丹紅仿佛觸電一般,一下子撲到塌邊。
眼裏儲滿了楚楚可憐的淚水,開口哀求道:“皇上開恩啊!臣妾這麽做完全是出於為您的身體考慮,你我二十幾年的夫妻,難道您還不了解臣妾對您的一片真心嗎?!”
這是夏子玉知道大勢已去,看著母親涕淚縱橫的跪伏在父親的榻前,心裏一陣翻江倒海,這一切怎麽會變成今天這番局麵?
他看著夏子墨的眼神裏有憤恨,有不甘,一切都是因為他的存在,小時候,母後還是妃子的時候,他就處處低了夏子墨一等。
可是後來,母後變成了皇後,父皇還是心心念念的記掛著夏子墨,從來不會轉身看看他這個一直守在他身邊,努力變得出色的兒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