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長早就兵臨城下把塔給偷了, 可惜寧拂渾然不覺,他緊張兮兮地實施自己的捉弄計劃,晚飯剛吃一半便等不及撂下碗筷跑去房間, 撲到柔軟的大**滾了幾圈。
“哥哥,對不起。”寧拂提前暗暗道歉,道完歉又眉眼彎彎地繼續翻滾。
如果能把寧尋歌欺負哭, 那哥哥往後再也沒有理由把自己當成小孩子看待,也不能再像從前那樣嚴苛拘束於他。
寧尋歌不近人情的麵龐浮現眼前,寧拂打了個寒戰, 不免緊張。
【南朝小可憐:各位善良的哥哥姐姐們, 我今天晚上就要裝病啦,有一點點緊張和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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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嚕呼嚕妹妹毛,嚇不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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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種教壞小朋友的錯覺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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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裝什麽病呀?
【南朝小可憐:就是用之前一個姐姐說的方法,腦袋在熱水袋滾了一圈呀。我的額頭好燙,臉好像要燒起來一樣。小豬難過.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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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嗚嗚寶寶呀,去找哥哥抱一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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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還很怕妹妹為裝病傻不愣登故意著涼把自己搞受傷,現在放心啦, 病妹妹讓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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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吧去吧,乖妹妹和哥哥撒個嬌,他不會怪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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層主無意亂入…弱弱插一句, 樓裏沒有家人玩葡萄直播嘛?怎麽感覺樓主妹妹和葡萄裏麵一個妹妹好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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潛水黨炸出來嗚嗚嗚, 這個妹妹說話的語氣, 還有無意中透露出來的信息……和水水如出一轍好嘛!隻不過水水妹妹好久沒有出現啦TV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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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上在說什麽?不玩葡萄, 科普一下好嘛;
論壇裏對於寧拂身份的各種猜測他都沒有看見, 敲完最後一行字發送出去, 他眼前驀地一陣眩暈。
屏幕畫麵和字跡逐漸變得模糊, 寧拂眨了眨眼睛, 掌心覆在額頭上方摸了一把試探溫度。
好燙。
熱度攀升,他臉頰愈發滾燙,嘴裏喃喃怎麽裝病也這麽難受。
被窩蒙過頭藏在黑暗裏,他撥通了隔壁寧尋歌專門為弟弟安置的專線電話。
“哥哥。”分明是裝病,但是一開口,寧拂還是忍不住癟嘴,情不自禁的委屈,“拂兒難受。”
寧尋歌早在等他這一遭,進屋後隻見臥床中央堆起小鼓包,寧拂整個身體蜷縮在裏麵,僅露出秀而翹的光潔腳丫,腳骨纖瘦勻稱,漂亮得像兩節白玉筍。
寧尋歌看得心頭發軟,精心喂養許多天,還是瘦得可憐,他由著弟弟耍性子,坐至床邊,隔著薄被拍拍他的屁股。
“拂兒乖,出來,該悶壞了。”
小小一團人影扭爬蠕動,頂著被子慢吞吞探出半隻腦袋。
秀麗的嫩臉捂得嫣紅,眸底水光晶亮。
寧拂小心翼翼地攤開掌心,軟軟撒嬌,“哥哥,拂兒受傷了,好疼呀。”
皙白細嫩的手掌處,赫然橫亙著一道紫紫紅紅的傷口,乍一看上去好像被刀片劃過,可怖非常。
“之前在花園被草割傷的。”寧拂賣乖,“要呼呼。”
說話間仍不忘觀察寧尋歌的反應,奈何他眼睛都睜疼了,也沒有看見寧尋歌掉一滴眼淚,他的神情甚至沒有一絲一毫的慌亂之色。
怎麽會這樣呀……哥哥看起來一點都不關心自己。
內心酸澀失落,寧拂眼眶發熱,撅起的小嘴能掛一盞小油瓶。
“是嗎,我吹吹。”寧尋歌麵容平靜,牽起他如嫩荑的手指,微帶薄繭的指腹輕輕在他傷口處擦了擦。
塗抹在皮膚上的紅藥水頓時被抹開。
寧尋歌嘴角微微上翹,“小豬好笨,裝劃傷的藥水不是這樣塗的。”
說著,他從西裝口袋裏拿出手帕,舉起右手輕撫寧拂嫩生生的臉蛋,擦拭寧拂塗藥水時不小心濺到頰邊的星點印跡。
“罪證不弄幹淨,就來騙哥哥。”
惡作劇還未全部施展就被無情戳穿,寧拂烏溜溜的眼珠當即發直,懵然低下頭盯看自己的手又抬眸瞟瞟寧尋歌。半晌,終於認知到自己無從狡辯,他連忙捂住嘴巴,往被窩裏縮了縮脖頸。
“那我還發熱了呢,哥哥也沒發現嗎。”悶悶不樂的聲音。
寧尋歌瞥一眼寧拂隨手擱在床頭櫃上的熱水袋,眼中隱有笑意,把弟弟從被子裏挖出來,故意撓他癢癢。
“小豬給哥哥瞧瞧哪裏發熱。”
委屈上湧,寧拂氣鼓鼓,揚起毫無威懾力的下巴,然後倒在寧尋歌臂彎裏,羞紅的臉蛋暈出石榴花一般的豔色,咯咯笑個不停。
“不許碰我癢癢肉……”
動作慢下來,寧尋歌專注凝視他楚楚可愛的模樣,忽然卸氣般揉了揉寧拂亂糟糟地腦袋,悵然歎息。
“再陪我久一點吧。”他唇角輕挑,眼眸深邃,望向寧拂的目光如同一位飽藏對綠洲眷念的風霜旅人。
他的拂兒,誰也不能染指。
寧拂不覺呆了一下,腦筋生熱發脹。
掙脫開悶熱窒人的棉被,他雙臂攬住寧尋歌的脖子,猶如一隻不安的雛鳥,“拂兒永遠陪在哥哥身邊。”
寧尋歌輕笑,斂起心思摸了摸寧拂輕微汗濕的胳膊,忍不住苛責,“下次不能再胡鬧,把自己捂得密不透風,生痱子怎麽辦。”
手臂怎麽也這麽燙,熱水袋敷上去的溫度按理早該散了。
他忽地擰眉,撈起寧拂摸到他赤著的腳心。
手心腳心都在發熱。
寧尋歌臉色驟變,眉宇凝結寒霜。他將額頭湊上去,肌膚相抵接觸到滾燙熱度,麵容霎時鐵青,“你在發燒知不知道。”
“沒有啊。”寧拂抬起頭,軟乎乎地笑開,“拂兒騙哥哥的,我沒有生病。”
“溫病難治,哥哥不擔心哦。”他懂事地安撫,殊不知嘴巴裏呼出的氣息熱得嚇人,額間沁出幾滴汗珠,耳後頸間布滿緋紅,仔細看去眼底也是虛弱的紅色。
“笨小豬,自己不舒服都不清楚嗎?”
寧拂還懵著,頭昏腦悶,身體不禁打了個哆嗦。
寧尋歌鬆開扣住他的力道,寧拂失去支撐頓時像一灘軟泥直直往下倒。
“還說自己沒病麽,笨死你算了。”寧尋歌眼疾手快接住他,咬牙切齒,“裝病裝得真生病了也不知道?”
他把寧拂安置好,掖緊被窩,叫來家庭醫生。
寧拂愣愣的,他摸摸自己的額頭,摸不出來什麽,因為分不清掌心和額頭哪裏更燙一點。
全身軟綿綿沒有一點力氣,雙腳仿佛在踩棉花,虛軟無力。
不是多重的病情,醫生查來查去也隻說是簡單的風寒發熱。寧尋歌找來無數醫生檢查,但寧拂的低燒就是頑固地不肯退,竟然一直持續了三天。
束手無策,全無辦法。
更糟糕的是,寧拂的身體也一天天無可抑製地衰弱下去,日漸消減,如同盛放得正豔的嬌花慢慢枯瘦萎靡。
他半躺在臥床,臉色泛起微微青白,睡在那裏單薄薄一條,顯得格外羸弱不堪。
“哥哥不哭。”他嚐試替寧尋歌擦眼淚,蒼白透明的指尖抬到一半便沒了氣力。寧拂遺憾地想,可惜沒有力氣回複論壇裏麵的帖子啦,哥哥最終還是被他欺負哭了。
寧尋歌及時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抵至唇邊,心髒鈍痛。
男人麵色依舊冷然,平靜的湖水下死死壓抑克製著瘋狂情緒,似乎隻需再加上一點火星子,就能引爆摧毀。
自己來到這個世界換了另一副軀殼,可是弟弟和自己不一樣,他的身體從始至終是他自己的。
寧尋歌不知道這裏麵到底有何玄機,但上天入地,他隻要寧拂活命。
——
“這位覺寒先生要見您,說是……關於小少爺。”黑衣黑發的年輕男人傳話。
寧尋歌寒眸冰冷。
“上一次要買暖玉的是他。”
“對。”
“帶拂兒注射疫苗也是他。”
“是他。”
令人窒息的短短幾秒過去,寧尋歌轉身,朝對麵的男人吩咐,“你去陪陪拂兒。”
葉雋兀自怔忪。
霍先生對小少爺的占有欲強到可怕,自從把人找回來後,樁樁件件事無巨細都要親自照料,之前可是半點不會讓他們這些人近寧拂的身。
葉雋擰開小少爺的門鎖時手都是抖的。
門扉輕啟,寧拂恰好蘇醒著,眼神望向虛空,聞聲他動作很慢地扭頭望向麵前的陌生男子。
少年身段瘦小,頭發烏黑柔軟,臉色浮現出一絲病態的憔悴,眼神水汪汪的幹淨極了。漂亮到奪目,脆弱到極致。
葉雋眼光微閃,朝他微笑,旋即姿態溫和地同他做自我介紹。
往常寧拂提不起什麽勁,今天來了一位新麵孔,他強打起精神氣,看了葉雋好一會兒,好奇問道:“你跟在哥哥身邊多久了呀?”
他說話的聲音太過微弱,葉雋幾乎要俯在他耳邊才能聽清。
葉雋跟在霍修斯身邊的主要任務就是幫先生搜買全球各地的暖玉,以及給寧拂定製漂亮的嫁衣婚紗。
沒有寧拂,哪裏有他這份工作。
寧拂眼睫扇了扇,舔了舔發白的嘴唇,“葉哥哥,我能問您幾個問題嗎。”
“當然。”
小少爺眉眼如新月,低低的嗓音清甜軟糯,“你喜歡水水嗎?”
葉雋脫口而出,“誰會不喜歡。”
“那水水可愛嗎?”
“可愛。”
“怪不得呢。”寧拂軟軟笑了一下,笑容卻無端讓人心都要碎掉。
他這樣可愛討喜,怪不得連天上的神仙都想搶去。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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