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偉庭,陸奕晨以及安曼彤再一次相見是在沐雨歌的葬禮上。安曼彤聲嘶力竭的哭泣,張偉庭冷淡的表情,陸奕晨蒼白無力的語言,“怎麽會這樣?”

“沐雨歌,你TM的給我回來,不辭而別這麽就都不聯係,直到現在走了你都不想讓我們知道,沐雨歌,你給我回來!”安曼彤聲嘶力竭的哭泣,嗓子都啞了,可惜人還是回不來了。曼彤的好朋友,就這樣走了。

哭腫的眼睛,因為眼淚的流下淡妝也變成了花臉,蒼白無力的臉色,沐雨歌的離去,這無疑是給了安曼彤一記承重的打擊。

“別這樣,曼彤……”站在遺像一旁的張偉庭突然開口說話了。

“嗚嗚,偉庭……”曼彤帶著哽咽對張偉庭說。

“曼彤,真的別這樣,沐雨歌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她不想告訴我們就是不希望我們因為這難過,可能你現在,不是讓她更內疚嘛,讓她還不能安心的走……”偉庭說完,擦了一下眼睛,我想是應該快流淚了吧,可畢竟男子漢大丈夫,在生死麵前似乎顯得比女孩更加的淡然從容吧。

徹底失去一個人的滋味遠比見不到的念想要深刻,越握緊失去的越快。

“沐雨歌,她……”陸奕晨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了下去,“她……她是怎麽了?”陸奕晨從說不出的無言,撇撇嘴,盡力把每個字都努力說清楚。

“癌症晚期。”其實沐雨歌的離去,一直在雨歌身邊的井非塵也很難過 ,他的難過不亞於安曼彤她們。

“那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呢?”理智告訴他們,他們得堅強。

之前沐雨歌發現自己生病的時候,就隻想出去走走,這世界這麽大,她也想去看一看呐。後來呀,途中遇到了井非塵,他們彼此都很欣賞對方,都是一個人的旅行,井非塵便提出來結伴而行,沐雨歌想一路上還有人說說話,分享分享自己的心情,這樣也ting不錯的,也就答應了。可誰又料想到後來,兩人結伴走過許多山山水水,兩人聊的也越來越投機,很多朋友雖然彼此都沒有見過,可名字早就在對方耳朵裏開出了一朵花來了。井非塵便也就順理成章的提出了要不兩個人交往看看,沐雨歌也喜歡井非塵,可她知道她們永遠不可能在一起了。沐雨歌拒接井非塵之後,轉身就走,眼淚流下來了,任憑北風怎麽吹。井非塵要沐雨歌給他一個理由,看到沐雨歌轉身就要走,井非塵上前去拉住了沐雨歌,看到沐雨歌眼淚汪汪,也顧不了她同意不同意了,一下子就給沐雨歌來了個擁抱,說:“別拒接我,好不好?就算真的要拒接,那也給我一個理由吧,這麽多天的相處,我就不信你對我就沒有一點的好感,就沒有動過一絲心。”他的口wen是那麽堅定,那麽霸道,無懈可擊。可沐雨歌心情是沉重的,他不知道怎麽跟井非塵說自己生病的事情,就算說了,難不成還要他陪她一起去醫院接受治療不成,沐雨歌不想這樣,在一切都還沒有得到肯定的時候,他們都隻是朋友,再說了,井非塵並不知道沐雨歌的病情,要是知道了難道還會繼續追求她嗎?

“我有病,好吧?”沐雨歌不知道怎麽去回答井非塵,自己明明也是愛的要命,可卻偏偏要說拒接,難道我們都是喜歡這樣的口是心非嗎?

“你胡說!”井非塵想不通為什麽沐雨歌為了拒接自己,竟然說自己有病。

“癌症……”沐雨歌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井非塵呆住了那麽一兩秒鍾的時間,“你確定嗎?”之後便詢問沐雨歌。

“當然。所以趁我還沒有病死之前,你趕緊走吧,更別談那些什麽什麽的了……”沐雨歌話都還沒有說完,井非塵一個wen堵住了沐雨歌的嘴。

他說,“別怕,我還在呢!我陪你一起渡過這個難關,之後我們就結婚吧。”

沐雨歌笑了笑,她不知道該說什麽,如何是好,眼前的這個男孩,她也的確是喜歡,可總不能毀了人家的前程吧,總不能耽擱了人家啊。所以,沐雨歌還是狠下心來拒接了井非塵。

“井非塵,你放棄吧。”沐雨歌絕望的說。

可井非塵遇到自己喜歡的人了,又怎麽會輕易說放手就放手。“我是醫生,我能幫你治療噢!”

“嗬嗬!”沐雨歌輕笑了兩聲,這使得井非塵越來越想證明自己沒有說謊,還有就是他愛她,絕對不是說說而已。

“那好,你給我一個機會,至少讓我試一試啊,從現在開始起,你是我的病人,不能離開我的視線,OK?”井非塵霸道的說著。

“放棄吧,井非塵!”沐雨歌雙眼深邃,帶著無窮盡的悲傷,似乎顯得楚楚動人。說完,沐雨歌掙脫了井非塵的懷抱,甩掉高跟鞋就逃走了。她喜歡他說話的霸道,他對她愛憐的小眼神,可沐雨歌覺得晚了,一切都來不及了。

回到酒店,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鍾了。白天發生的一幕幕沐雨歌總覺得像是在演電影一樣,那麽虛無縹緲,卻又是能用手觸摸到的溫暖。

“為什麽我不早點遇到你,井非塵,我愛你。”這句話一直占據了沐雨歌的腦海,久久不能散去。可她覺得與其到那時候難過,就不如現在拒接他了吧。這樣的方式,對誰都好。再說了,玩了這麽久了,也差不多該回去接受治療了吧,沐雨歌這樣想著。

井非塵對沐雨歌總是這麽好,雖然沐雨歌拒接了他,可他依然不死心,每天都買好早點送給沐雨歌吃,還拖著她跟他一起去散步,吃飯,走走停停。沐雨歌也實在受不了這種糖衣炮彈了,就突然對井非塵說,“帶我回家……”

井非塵立馬定了回家的機票,第二天一早,沐雨歌做夢都沒有想到,自己已經在一個房間裏睡著了。她醒之後,起來到處走走看看,有一扇很明亮的落地窗,和雨歌房間的差不多,她很喜歡。

“今天先休息一天,明天我們就去醫院看醫生吧。”不知道何時井非塵站在了沐雨歌的後麵。

“嗯,好。”沐雨歌緩緩的回答著井非塵,似乎她對井非塵突然到來感到並不意外。

井非塵把頭倚靠在房間門壁上,沒有在繼續談話下去。沐雨歌見他不說話,便再一次開口了,“我都聽你的。”

“好,那我先下去了。”

“嗯。”

井非塵帶著沐雨歌看過醫生之後,沐雨歌去衛生間了,沐雨歌發現自己臉色再也沒有原來那麽好,頭發也開始越掉越多,慢慢也發現呼吸有時候會感覺很困難。鏡子麵前的自己,沐雨歌都不認識了,她大哭了之後,對著鏡子看著自己,捧了一把水掩蓋自己的淚痕。醫生避開沐雨歌,單獨對井非塵說,“她的癌細胞已經擴散了,錯過了治療的最佳時間,似乎已經無藥可救了,隻能靠藥物維持一段時間了,不過還是盡量不要悲觀,畢竟凡事都會有好的一麵嘛,或許也還有轉機的……”說罷,醫生拍了拍井非塵的肩膀,就走了。

“怎麽樣,醫生怎麽說?”從洗手間出來的沐雨歌問井非塵。

“醫生說病情還不算嚴重,現在住院治療的話慢慢的就會好了!”說完,井非塵眼角閃過一絲空白。

“嗯,我相信你,不過我不想現在住校,你能不能帶我出去走走?”

“嗯,好。”

之後一個月,沐雨歌的一日三餐都是由井非塵親手做的,傍晚一起出去散步,夕陽把兩個人的背影拉得老長,不管怎麽說,兩人都很幸福。

“嫁給我,好嗎?”井非塵一大早就買了玫瑰花,鑽戒是好幾天前就準備好的。

看著井非塵單膝跪地,手捧著玫瑰花和鑽戒,沐雨歌很開心,更重要的是他還帶來了一顆沉甸甸的心。雨歌答應了……說到這,井非塵早已經哽咽,說不下去了。

“那後來呢?”安曼彤問了他一句。

“後來,後來我們準備好了婚禮用的一切,她卻不辭而別了。我找到的時候,她已經住進了重症監護室。之後的時間,我辭掉了工作,一直陪著她,直到最後那一刻。她叫人把她的筆記轉交給了我,上麵無數次提到過你們。”

“那現在呢?等葬禮結束了,你想怎麽辦?”安曼彤問到。

“帶著雨歌的骨灰去我們沒有去過的地方,等實在走不動了,便找一個有愛的地方居住,最後我們一起慢慢老去……”

這世界上,總會遇到愛你的人,即是你或許已經不存在了,可他依舊愛你如初。

雨歌留給曼彤她們的是美好記憶,記憶中的你從未缺席過我的生命。

那個會照顧曼彤的大姐姐,我記憶中的你一直都好。曼彤在心裏無數次對自己說著這句話。她害怕失去,可當噩夢來的時候,她又不得不接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