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他娘的根本不是女的,是個男的啊!極品大美女一身正兒八經的仕子裝扮,發髻也如男兒一般。
這個朝代的男女衣著,可不像是現代社會還有中性那麽一說。在這裏,男裝就是男裝,女裝就是女裝,這是最好的識別方式。
讓自己升出娶媳婦念想的對象是個男的,是個偽娘?!楚江感覺自己受到了莫大的打擊,說真的,他還是第一次因為一個人而生出了如此之多的荷爾蒙。可偏偏無情的事實將他打擊了,那大量分泌出來的荷爾蒙,在無處宣泄的情況下,直接讓他內分泌失調,轉化成強烈的失落感。
不對,不對,男人怎麽可以長的那麽漂亮?一定是女扮男裝,電視裏都是這樣演的!沒錯!肯定是女扮男裝,我早就該想到,這古代的妞兒都喜歡裝成男人跑出來玩。
必須要驗證清楚!楚江默默的在心裏對自己說著,眼睛往對方的腳下望去。他知道在這個時代有種最容易分辨男女的特征,那就是腳。
女子裹足在古代是守德的一種表現,同時還是審美觀的重要體現。因此,古代不裹足的女子幾乎找尋不到,裹足已經是女性的身體最重要的特征之一了。
注定楚江徹底失望了,他看到的不是惹人憐惜的三寸金蓮,而是一雙大腳,標標準準的大腳。
經鑒定,此為偽娘,最佳偽娘!一股子情何以堪的表情立刻浮現在楚江的臉上,讓他的神情說不出的古怪。大起大落總是來的如此快捷,就好像當初第六十六次相親碰到一個不嫌棄自己的小妞兒,可偏偏被自己發現對方是個重口味患者的事情一模一樣。讓他的一顆小心肝,有點難以負重的感覺,似乎隨時都會被這樣的玩笑弄熄了火。
偽娘,偽娘……楚江欲哭無淚,他可以向所有的人、包括所有的花花草草保證:他的個人性取向是完全正常的。
絕對不會因為這個偽娘長著一張比女人還好看的臉蛋,就能改變自己正常的不能再正常的性取向。斷背的勇氣,楚江從前就沒有,現在不會有,以後也不會有,這是原則,這是底線。
這一刻,楚江想跑了,他是真的想跑了。吃不消,著實吃不消!可偏偏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卻邁不動自己的腳步,內心深處竟然還存在有一絲期盼,甚至並沒有因為對方是偽娘的身份而產生多少憎惡感。
“咦?這位公子,你這是哪裏不舒服?”偽娘用他柔柔的聲音詢問著楚江,比女人還美的臉上掛著關切的神情。
“呃……沒事,沒事,有勞兄台關心了,一會就好,一會就好。”楚江強自撐著笑臉向偽娘解釋著,努力讓自個笑的更自然一點。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自個總不能張口就說:是你這個偽娘給鬧的吧?這樣的說辭一直不是楚江的作風,他一直都很尊重眾生的,哪怕是這個偽娘向他表白愛慕之心,他也會義正言辭的婉言拒絕。
“哦,那就好,那就好。”偽娘笑眯眯的瞧著楚江,眼睛眯成了一彎新月,閃過一絲難言的狡黠。
偽娘的這幅模樣沒有被楚江看到,因為他實在沒有正視的勇氣。假若時間可以倒流的話,那麽他絕對不會心血**的溜到弱水湖畔來,也不會吟上那麽一首偷來的詞,更不會踏上這個讓他抓狂的畫舫。
對於男人,不管什麽樣的男人,哪怕是小白臉,甚至是老太監,他也會很尊重對方作為一個男性的基本尊嚴;對於女人,那就更不用說了,以他麵對翠花姐姐這樣的人間極品,都可以滔滔不絕的進行讚美,更不用說其它的了。
而對於偽娘、人妖之類的,他則能避就避,能躲就躲。實在避不開,躲不了的話,他會選擇在悲憤中將對方一棒打死,永絕後患。
那種概念不是男人女人明辨不清的問題了,而是嚴重挫傷了楚江的自信,男女不分,這是何種愚蠢?可偏偏楚江在此時此地,就幹了這麽一件男女不分的愚蠢事兒。
“敢問公子尊姓大名?”被楚江完完全全定性為偽娘的月袍公子,擺出一副瀟灑的模樣,輕笑著向楚江發問。
隻是這副模樣被楚江看在眼裏,讓他瞬間覺得雞皮疙瘩掉落了滿地,一陣寒氣從腳底升到他的頭頂,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哆嗦。若不是親眼所見,他實在想象不出這般偽娘擺出的男子架勢,竟然如此具備殺傷力。
“哦,這位兄台,叫我楚江就好。”必要的應場功夫,楚江是有的。堂堂一大老爺們,再怎麽著也不能讓一個偽娘瞧不起是不。做人要素質,要大度。不過他還是自動省略了詢問對方的名號,因為他不想聽,也不想知道,也永遠都不想再見到。
“楚江?好名字,朗朗上口,卻又不失大氣。”偽娘摸出一把精致的折扇,輕輕敲著他麵前的琴桌,一臉細細品味的表情。
大爺的,還好名字,這個名字真的很好嗎?很破的!裝模作樣……楚江在心裏狠狠鄙視偽娘,嘴上沒有回應對方。
“這個江字,放在公子身上,倒不失一種破殺千軍之勢啊。”偽娘似乎瞧出了楚江的心思,用美豔絕倫的眼睛盯著楚江棱角分明的臉龐,輕輕的將自己對這個破字的理解說了出來。
在他眼裏,楚江的形象也確實有那麽一種特殊的氣息,雖說穿著貧民的衣衫,但絕對不是普通人。
還有他脖子下方的胸口位置,有一道隱隱約約紫紅色傷疤,明顯是刀傷所致。
也的確是那麽回事,盡管楚江經曆了好幾年正常生活的打磨,但臉上還會透出曾經的殺伐氣息。這就像剛剛退伍的士兵一般,總會被別人一眼看穿,最終隻能在平淡的生活當中,褪盡鉛華。
“慚愧,慚愧,楚江可擔當不起呀。不過楚江此生卻還真願披棘帶甲,馳騁在邊疆戰場與敵廝殺,馬革裹屍還!”楚江沒想到這個偽娘一句話就對了雷歌的胃口,戳中他心裏的那份念想。讓他不由自主的勾起了從前在部隊的日子,也讓他對這個偽娘本來就模模糊糊的好感又清晰了幾分,於是張嘴說出激昂的話語。
扛過槍的楚江,絕對是最為忠貞的戰鬥狂熱分子。如果還能回到戰場,屁顛屁顛的扛槍上陣,那樣的生活多刺激。
“楚兄乃真漢子也!”偽娘不輕不重的讚了楚江一句,讚的楚江喜笑顏開。
大爺的,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別當老子是三歲小毛孩。不過嘛,這話說得討喜,楚兄弟當然是真正的漢子了,不光是真漢子,還是純純的純爺們,是你們這些小偽娘拍馬都比不上的。
“哈哈哈……兄台過獎了,過獎了!”楚江一臉的得瑟勁,朝著偽娘抱拳謝過。
他一直都這樣認為自己:他不僅是站著尿的爺們,還比人家都尿的更遠,尿的更高,必要的情況下,還能尿長江尿黃河!看起來一臉得意樣的楚江,並沒有忽略對麵的這個偽娘眼裏意味深長的笑。
“秀兒,還不趕緊給楚公子看座上茶,難不成要讓公子嘲笑咱們的待客之道嗎?”聽似責怪,實是作秀的聲音從偽娘的口中傳出。
那似責似嗔的柔柔聲音,又把楚江弄得小心肝猛的顫抖了一下。
得到吩咐的那名美貌婢女,非常乖巧的答了一聲是。然後引著楚江坐下,端上一杯看起來沁香撲鼻的茶水。
“多謝公子,多謝姐姐!”楚江大馬金刀的坐下來,很是素質斯文的抱抱拳,向兔兒爺和那美貌的婢女道謝,捎帶著衝被稱之為秀兒的丫頭眨了一下眼睛,心裏暗自歎道:好名字,果然挺秀的,那臉蛋兒,那身材……楚江的一個飽含調戲的眨眼,讓本來落落大方的秀兒,一張俏臉泛出陣陣紅暈,低頭含羞的退下。
嘿嘿嘿,小姑娘就是小姑娘……翹著二郎腿抖啊抖的楚江,滿臉的享受,兩個手臂張開扶在椅子的兩個扶手上,手指還一點一點的,純粹一個土匪造型。
偽娘把他的所有動作收到眼底,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楚兄,不知剛才在船外的那首詞,是否為楚兄所作呢?”偽娘待楚江坐倒過後,輕輕啜了一口茶水,揚起那張女人看了都自卑的臉頰問著楚江。
“咳咳,隨口而來,隨口而來,難登大雅之堂,難登大雅之堂……”抱著茶杯吸溜著喝茶的楚江,被對方猛不丁的問到這個問題,一口茶水把他嗆住了。但他依舊鎮定自若的、模棱兩可的回答對方。對方怎麽想,那是對方的事了,與他無關,反正他沒說是自己作的。
“的確是好詞,想必楚兄絕非無名之輩。即便楚兄大隱隱於市,也不是尋常人所能相提並論的。”偽娘又把楚江抬了一抬,接著輕聲吟起裏麵的幾句詞。
“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好一句高處不勝寒,實在是絕妙不可言啊!”偽娘一臉的深以為然,臉上露出難以捕捉的落寞之色。
“哈哈哈……貽笑大方,貽笑大方了……”似乎這詞真的就是楚江所作了,他倒還真心安理得的享受這偽娘的讚美。
“不知楚兄可曾想過考取功名,在朝為官?”偽娘一雙清澈的美目瞧著楚江,臉上浮現出隱隱期盼。
媽呀,這個偽娘竟然電我!被偽娘的美目盯著的楚江,心跳一陣加速,竟然在恍惚中把這偽娘真當成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女。
但很快清醒認識到對方性別的楚江,立即很鄭重的告誡自己:記住,你的性取向完全正常。你喜歡的是女人,並且你這輩子隻能喜歡女人。
狠狠壓住自己莫名其妙升出來的異樣情愫,楚江隨意的理了理自己的短發,清清嗓子說道。
“唉,如何考取功名啊,在下自幼家境貧寒,現在隻不過是一個操刀殺豬的屠夫罷了。”說完之後,楚江一臉的無奈,深深歎息。
“屠夫?”偽娘嘴裏反問著,臉上一閃而逝的厭惡的神情,被楚江捕捉了個正著。
瞧見偽娘這幅表情的楚江,剛剛還對偽娘建立的好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奶奶的,屠夫怎麽了?屠夫就低人一等?屠夫就不是人了?楚江最恨這些狗眼看人低的人,那種現代人平等的觀念在他腦海裏根深蒂固。盡管在現代社會也不乏這樣的人,可隻要能夠賺到錢,誰還管你殺豬的還是放羊的?所以楚江很生氣,後果很嚴重。他全然不知,在古時候,這殺豬的屠夫完全就是下九流的職業,連一個種田的農民身份都不如。
“砰!”楚江重重的將茶杯放在了桌上,滿臉的怒色,開始發飆了。
“屠夫怎麽了?屠夫難道就低人一等嗎?難道屠夫就不是大燕朝的子民了嗎?老子告訴你,這個世界缺乏那一種職業都不行,職業沒有高低貴賤之分,統統都是為人民服務!”楚江瞪著兩隻眼睛狠狠的盯住偽娘,怒色全寫在了臉上。
“你、你、你……”偽娘被楚江的一飆給氣的臉色發白,尤其對方竟然在他跟前自稱老子。他伸出一根手指顫抖著指著楚江,半天都說不出話來。
“怎麽了?我怎麽了?”楚江兵痞子的性格冒了出來,哪是一個穿越就能改變的。再說了,裝了半天斯文,覺得這個偽娘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思的他,早就想借助這個機會緩緩勁,探探這個偽娘到底有何不軌意圖了。
就在楚江狠狠發了一飆,將這偽娘氣的臉色煞白之際。一股股殺氣向他洶湧而來,那絕對不是壓迫,而是真正想要殺人的氣息。
不過楚江一臉的無所謂,要是打架他還真不怕,看看現代人跟古人究竟誰更厲害一點。
楚江不怕,這份不怕也是有底氣的。自己的身體在穿越後,不知道什麽原因,不管力量還是敏捷都呈大幅度暴增。記得剛剛醒來的時候,輕輕給自己的一下子就險些將自己滿嘴的牙齒打碎;還有三百多斤的生豬,他一隻手就能輕鬆提起。
當然了,他沒敢讓別人看到,尤其在翠花姐姐跟前,一直把自己偽裝成一個豬都殺不死的笨貨。有些東西能夠表露,有些東西不能表露,這個道理他很清楚。
“哼!”楚江發出一聲冷笑,站起來抱著膀子冷眼瞧著偽娘,一臉的不屑。
偽娘深深呼了幾口氣,努力將自己的火氣壓下去,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嗬嗬嗬……實在抱歉了,楚兄說的極是,小弟受教。不過看到楚兄既然擁有如此才學,卻隻是一介屠夫,實在是讓小弟為楚兄叫屈,並無他意,還請楚兄海涵。”偽娘衝楚江微一抱拳,當做是賠罪了。
隨著偽娘的笑聲,剛才籠罩在楚江身上的殺氣,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一般。
偽娘的變臉模樣落在楚江的眼中,明顯就是倆字:虛偽!別人對自己虛偽,那麽自己要對別人更虛偽!“兄台多慮了,我也是一時憤然,萬望兄台不要責怪才好。”伸手不打笑臉人,虛偽的楚江很沒有誠意的隨手抱了一下拳,打個哈哈,心裏的警惕性更高了。
他實在有些想不明白對方到底對他圖謀什麽。按理說,這是個很明顯有錢有勢的偽娘,自己不過就是一個平民老百姓,怎麽都搭不上邊的啊。
莫非,莫非對方瞧上了自己的姿色不成?楚江猜測到這裏,想到惡寒之處,不由自主的摸摸自己的屁股。
“如此甚好,如此甚好,嗬嗬嗬……但不知楚兄可有意博得功名?”偽娘一副笑顏,直接把楚江做出的敷衍動作,當成小孩賭氣的忽略掉。
“考功名?沒興趣!”楚江搖搖頭,重新坐下,仿佛根本對這東西一點提不起半點精神。
其實也不是他不想考個什麽功名的,當官誰不想啊?當官發財,那才是標準的主流路線。可楚江非常有自知之明,他連繁體字都認不出幾個,考功名?還是算了吧,不指望。
“咦?楚兄這是何故?要知道,本朝一向識人重才,一旦考取了功名,那就會在朝為官,這是天下人的夢想啊。便如方才楚兄說的為人民服務,也就是造福百姓。一旦為官的話,方能更好的去造福百姓,體貼民情。更何況,這是光耀門楣的好事呀,上到顯貴,下到平民,紛紛趨之,為何楚兄卻如此不屑?”偽娘一臉驚訝的望著楚江,他不明白,天下還有不願意當官的人?死要麵子的楚江,當然不會說他連毛筆都不會抓的事實了,更不會讓這個偽娘瞧出他的窘態,借此嘲笑他。
“哼,當這樣的官有何用處?”楚江哼了一下,很是不屑的說道。
“楚兄何處此言?”偽娘更有些迷惑不解了。
此時的楚江,正絞盡腦汁的想著怎麽把這個話給圓上,然後趕緊腳底抹油閃人才是正道。真是好奇心害死貓,上了死偽娘的船。
“哼!武可定邦,文可治國,如今文之一說,大可不要,做這隻會吟詩作賦的官員有何用途?”楚江又站了起來,朝前踱了兩步,一臉正容。心裏念叨著:老子隻裝著一回,就這一回!“還請楚兄賜教!”偽娘聽到楚江的話語之後,眼睛裏閃現出一絲意外之色,做出一副請教的模樣。
“賜教不敢當,我隻是把自己的觀點說出來罷了。”楚江重新回到椅子前,伸手將茶杯端起來,豪爽的將杯當中的茶水一飲而盡。然後走回來,滿臉的激昂。
“觀我大燕朝,乃泱泱天朝是也。天下,本就不是一個人的天下,而是萬千百姓的天下。想我朝太祖皇帝,一支鐵蹄過處,無不聞風喪膽,當真如秋風掃落葉一般,用將士的骸骨才打下我大燕朝的百年江山。可是如今??”楚江說到這裏,一臉的悲憤。
“北有金朝韃虜屢次來犯,搶我錢糧,擄我子民,踐踏我大燕國土;西有胡羌蠻夷之輩大肆侵犯,卻無法抵擋。哈哈哈,最可笑的還是這海上的小小倭國,和南部越國的彈丸之地,竟然也抱著我大燕的大腿狠狠吞噬血肉。在此國難當頭之際,要文官有何用處?難不成讓這些官兒念上幾段寒酸之極的詩賦,便能退敵?寫上幾個龍飛鳳舞的大字便能破陣?可笑之極!還有,想我大燕,每每戰敗便要保住被侵占的土地,撒出大把的錢糧,甚至不惜采取和親之策,哈哈哈,真是迂腐不堪,難不成給狼丟一塊肉,它就會滿足不成?”說著說著,楚江仿佛完全把自己當成了大燕朝的一員,甚至不由自主的激動開來,仿佛真正是他的祖國在遭受列強侵襲。
聽到楚江這番話語的偽娘,低頭沉思了半晌。
“不錯,那依楚兄的意思應當如何?”偽娘的臉上流露出一陣無奈和焦慮之色,問著楚江。
“打!隻有打!打到他們怕了為止,打到他們服了為止!”楚江情不自禁的揮動拳頭,一臉的興奮。一說到打仗,馬上就是一臉的興奮,身體的血液都沸騰開來,蠢蠢欲動。
“可是,一旦發動征戰,老百姓可就遭殃了。”偽娘緩緩說著,緊蹙的眉頭讓他顯得甚是憂國憂民。
“百姓遭殃?”楚江一臉的鄙視,看了一眼這個偽娘,很是瞧不起的哼了一聲,接著說道。
“如果不能將這些蠻夷之輩趕出去,那百姓才是真正的遭殃!你知道什麽是和平嗎?”楚江轉過頭問著偽娘。
“和平就是百姓安居樂業,人人都有飯吃,那樣便是家和國泰民安了。”偽娘回答楚江,但又覺得自己好像說的不是那麽有底氣。
“安居樂業?國泰民安?那樣怎麽才能做到呢?”楚江再次向偽娘發問。
“自然是皇上英明,方才可以!”偽娘不假思索的答道。
“放屁!”楚江大聲罵著,那嗓門直把偽娘嚇得渾身一哆嗦。
“指望那個小屁孩皇帝英明,那我大燕朝就完蛋了!”楚江知道,當今大燕朝的皇帝不過是個六歲大的小屁孩。
“大膽!”楚江的話剛剛落地,偽娘忽的站起來,滿臉怒容的嗬斥他。
“欺君之罪,當斬!”偽娘暴怒之下,也跟隻老虎一樣。
“欺君?當斬?”楚江嘴裏冷笑著,向偽娘走過去。
“我說的是事實,你能指望那七八歲的小屁孩做出什麽英明神武的決定?別說我不相信了,恐怕連你自己都不相信。聽好了,我告訴你,什麽才是真正的和平!”楚江抱著膀子,仗著自己比偽娘高上半個頭,居高臨下的瞧著偽娘因為生氣,而顯得異常紅潤明豔的臉龐。
“和平,本就是戰爭圈養起來的產物,所有的一切戰爭都是為了和平的存在,是為了重新建立秩序。所謂暴力並不能解決一切,但是解決一切的根本卻一定是暴力!”楚江短短的一番話,將偽娘說的震在了那裏。
一時間,偽娘的心裏升出太多太多的想法。這樣的道理,他從來沒有接觸過,但這一番話仿佛直接擊中了他的死穴,讓他想反駁卻根本不知道從何反駁。
他又哪裏知道,這樣的道理,根本就是千年之後的現代人,對戰爭與和平的總結,本就是一種無懈可擊的思想。
“隻有女人與弱者才回去乞求和平!”瞧著偽娘滿臉的沉思狀,楚江又不輕不重的補上一句。
“怒發衝冠,憑闌處,瀟瀟雨歇。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一首詞從楚江的嘴裏吟了出來,聽的偽娘滿臉的震驚。
偽娘覺得從楚江第一句怒發衝冠開始,就在鋪展一副**氣回腸的畫卷,卷中是一個身著棘甲的戰將,手執長劍,腳踩大地,麵對山嶽行雲,慷慨昂揚的仰天長嘯,劍拔須張,英雄蓋世直指蒼穹。
“靖康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忽然間,楚江最中的詞鋒一轉,變為無盡悲切,但又滿是剛毅殺伐的衝天豪情而此時的楚江,在口中吟出在他那個世界千古傳唱的《滿江紅》之後。似乎粗布衣衫的他,變成了一個殺伐果敢,征戰沙場的戍邊將士。
偽娘整個人都癡了一,隻知道張著小嘴,望著楚江那雖然低賤,但異常高傲挺拔的身體。
他身上透出的那股鼓角爭鳴、金戈鐵馬的氣息。絕對不是尋常人等裝就能裝出來的。這首詞從這個屠夫嘴裏吟出來是那麽的自然,怕是換上任何一個人吟唱,都絕對找不出這樣的感覺。
“這、這、這是你作的詞?”偽娘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透出異樣的光芒,死死盯著楚江的雙眼,把楚江盯的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小心肝都不在原位了。
突然間,楚江覺得自己喜歡上偽娘的雙眼了,清澈、幹淨、明媚,還有天生就攜帶的嬌柔執意。
楚江的感覺越來越強烈,竟然上升到男人遇到喜歡女子的那種感覺。
他在心裏深深的悲鳴著:莫非我的性取向真的產生了偏差?老天爺,你玩人沒必要玩這麽絕吧?!他可不想在最大的老天爺安排下,變成一個斷背,於是他的一雙眼睛不由自主的在偽娘身上來回掃著,最後停留在他的雙腳之上,想要找出女子的特征。
而此時的偽娘正沉浸在這份淩雲壯誌、氣概山河的的意境當中。
越品越覺得這首詞的磅礴大氣,那三十功名塵與土,八千裏路雲和月,令人叫絕;莫等閑,白了少年頭,空悲切!雄壯之筆,字字擲地有聲;還有那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的最後一句,滿腔忠憤,丹心碧血之情盡傾肺腑當他又一次抬頭看麵前的楚江時,充滿了難言的敬佩與仰慕,難以想象這個下九流的屠夫男人,胸懷之大竟能氣吞山河。
看著看著,他的眼神越發的熾烈,甚至呼吸都開始變的急促,眼睛裏竟然散發出癡迷,沒錯,就是癡迷。由於呼吸的急促,他的胸口不可避免的上下起伏。
就在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之際,楚江的一雙眼睛,正好遊移到他的胸口。
咦?胸肌這麽大?看不出來嘛,這偽娘的身體雖然看起來挺單薄,可身體素質還是蠻好的嘛。
“咦,兄台,你的胸肌很不錯哦!”看到這,楚江不由自主脫口而出。
偽娘的臉唰的一下通紅通紅的,直接紅到脖子根,臉上竟然露出一抹嬌羞。
楚江看到偽娘這幅模樣,一下子樂了,心裏生出調戲對方一番的想法。他伸出手指,在偽娘明顯凸起的胸肌上戳了兩下。
綿綿的,軟軟的,還很有彈性,就像是,就像是……“啊?!你是……”手上傳來的異樣感覺,讓楚江瞪大了雙眼。他像是為了徹底驗證一番似的,又伸出手指在偽娘的胸口上輕輕一捏:嗯,沒錯,的確是個小妞兒!“你!”遭到輕薄的偽娘滿臉羞憤的怒火,雙臂死死護住胸口。漂亮的眼睛裏噙滿淚水,咬著嘴唇,死死盯著楚江,透出殺死人的目光,刺在楚江尷尬異常的臉上。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楚江連聲低頭哈腰的道歉,身體向後一步一步的退後,待走到門口的時候,轉身撒腿就跑。
落荒而逃的楚江滿臉窘態,他真沒想到這個偽娘竟然真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妞兒。如果知道的話,斷然不會對她做出如此輕薄的動作。不過嘛,這感覺倒還真不錯……一支支閃爍著寒光的箭簇,已經對準楚江的後心,此時隻要一聲令下,楚江立馬就得被射成馬蜂窩。
“回!”那個偽娘小妞兒,站在畫舫外,盯著楚江落荒而逃的背影,使勁的咬著嘴唇,滿臉的複雜神色。
隨著小妞兒的聲音,所有藏在暗處的箭簇收了回去,頃刻間,滿船得人走的一幹二淨。
狼狽向外逃跑的楚江,越跑越覺得不對勁:大爺的,我跑什麽啊?我又沒有占她一分便宜,不過就是用手證明出了她是個妞兒而已,幹嘛跟做賊了一般的逃跑?最多就是捏了那麽一下下,又沒掉根毛少塊肉的……想到這裏,楚江停下了腳步,扭頭又往畫舫那邊走,他的大腦開始變清醒了。這樣的妞兒裝成男人都是如此的令人心動,甚至在刹那間都強行把他的性取向硬是給扭轉了過來。倘若娶了當老婆,嘖嘖……那就享盡齊人福了!不過,這回去怎麽解釋呢?楚江開始頭疼了,他剛才的行為是襲胸啊。別說古代人了,就算是現代人也受不了這樣的大招,該怎麽解釋呢?哎!對了!楚江狠狠的拍了下大腿:似乎古代的妞兒,握住她的小腳丫子都得非君不嫁,何況自個都摸到那個了……“哈哈哈哈……”楚江高興的仰天長笑,心裏暗暗想著:老婆呀,我來了!又風風火火跑回畫舫的楚江,一把掀開臉布鑽了進去,可眼前的空****讓他呆住了:裏麵除了一個老媽子在拾掇著什麽,自家那個媳婦和倆丫頭不知去向。
問那個老媽子,老媽子也是不知道。無奈之下的楚江,隻好朝回走去,盼望著某一天能夠再次與還不知道的姓名的媳婦兒重逢在若水湖畔。
在幾次三番去若水湖畔尋覓佳人未果之後,實在無聊透頂的楚江,狂熱的愛上了老秀才的說書。
老秀才說書時搖頭晃腦的樣,再加上慢條斯理的講解描述,不去茶肆酒樓說書賺點外快實在太可惜了點。當楚江打算借雞下蛋弄點小錢向老秀才提起的時候,直接被被老秀才怒氣衝天的一句:有辱斯文噎了個半死。打那以後,楚江就再也不提了,免得刺激到這個中封建主義劇毒深入骨髓的老頑固底線。
這日,從若水湖畔尋妻未果的楚江又一頭紮進了老秀才的書房,看到老秀才慌忙中在朝懷中藏著什麽。
“咦?!藏的什麽,藏的什麽?”楚江就像捉奸成功的一般,朝老秀才奔去,伸出雙手在老秀才的懷裏掏著,嘴裏不住的說道:“好兄弟,講義氣,好東西趕緊拿出來分享分享~~”直覺告訴他,這個外表斯文,骨子猥瑣的老秀才肯定藏了什麽見不得光的事物。否則的話,以他平時一副慢吞吞的模樣,怎麽在這個時候敏捷的跟老鼠一般。
“斯文!斯文!要斯文!”老秀才臉漲的紅紅的,使勁按住自己的胸口,不讓楚江去動。但他的力氣又怎能比上楚江呢,最終緊緊捂住的雙手被楚江一點一點掰開。
在老秀才累的氣喘籲籲之下,楚江喜色顏開的把老秀才藏在懷裏的東西掏了出來,睜眼一看:我當什麽寶貝呢,原來就是一本爛書啊。
對寫滿難認繁體字的古書,楚江根本就懶得看上一眼。反正看了也不認識,省的頭疼。不過他最近正在研究把這繁體字變成簡體中文,然後搞一家文化傳媒公司,進行推廣,走一把文化路線。可一來是沒錢,二來也不知道否行得通。
他還想找上幾個相貌甜美,能歌善舞的小妞兒,也一並納入傳媒公司。把現代社會的那些好歌兒,教給她們,把他們捧紅,捧成大明星,讓他們替自己賺錢。沒事的時候還能叫過來看一看,調戲調戲,找找樂子。麵對翠花姐姐的日子裏,總會叫人逐漸迷失。
此外他還想找一幫會寫字的人,然後把他從前看過的小說口述出來,讓那些人謄寫在紙上,變成書,到時候肯定大賣特賣。
從前看的穿越小說裏,主角一回到古代就開始造這個,造那個,偏偏正兒八經穿越過來的楚江根本不會那一套。冥思苦想了好多天,方才想起以這樣的文化方式進行賺錢。不過這個似乎也相當的有難度,缺少運作資金啊!“哎呀,毛手毛腳,我看你呀,以後還真是一輩子殺豬的命了。”老秀才心疼的拿起那本被楚江扔在地上的書,輕輕撣了撣上麵的灰塵,又要往懷裏塞。塞的過程中,衣袖不小心把書翻開了半頁。而這半頁翻開的內容,則被楚江瞧了個幹淨。
“拿來!”楚江大喝一聲,兩隻眼睛冒著饑渴的精光,在老秀才被震的發愣之際,一把將書又奪了過來。像是抓到什麽寶貝一般,貪婪的翻閱。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我朱進的名聲可徹底壞了!”老秀才看著楚江把書翻開了一頁又一頁,瞧著書上不堪入目的圖畫,老臉都不知道往哪擱。
這哪是什麽正兒八經的書呀,分明就是春宮嘛。書上是一個個用毛筆蘸著水粉畫出來的美女,體態撩人,活色生香,對這個時代來說的確是一份不可多得的寶貝。
就是這畫的有點粗糙了,而且人物給畫的有些走樣。雖然如此,也還是能夠滿足男人心理的,畢竟這個想象是無限大的。所謂猶抱琵琶半遮麵,怕是最令人心曠神怡的。
“你這個老秀才,竟然看這樣的汙穢東西?有辱聖人!有辱斯文!”楚江大致翻閱了一遍,瞪著老朱,滿嘴的怒斥。
“非也,非也……”老秀才臉色尷尬,急忙分辨。
“非個屁!難道聖人就教你們這些嗎?”知道了老秀才的特殊嗜好,楚江直接拿聖人來壓老秀才。
“聖人曰:食色性也,食色性也……”老秀才依舊搖頭晃腦的為自己辯解,隻是底氣並不是那麽足。
丫的,你個老秀才,還不信老子能把你吃死了是不!楚江在心裏發著狠勁,打定主意要把這本下流汙穢書籍,留給自己進行觀摩學習、時時反省。雖說畫的實在不怎麽樣,可總勝過沒有的好吧。
想到這裏,楚江又開始懷念島國大片了,那總是能把人看的熱血澎湃,雙目赤紅。
“你個老秀才,拿聖人給你撐腰是不是?好,我讓你撐,我現在就拿給翠花姐姐看去,你瞧好吧。”楚江根本不管什麽聖人或者剩人,他隻知道,落到自己手中的好東西,那是斷然不會歸還的。這老小子的軟肋就是翠花姐姐,一想到老秀才在翠花姐姐跟前的惶恐樣,楚江就一臉的開心。
“使不得,使不得呀,雷兄弟,咱們哥倆有話好說,有話好說……”非常奏效,一說到翠花姐姐,老秀才馬上滿臉的驚懼,急急的用身體堵住門,嘴裏滿是懇求。
“嘿嘿嘿……”看到自己的效果達到了,楚江笑笑,也就沒有再說什麽,轉而一屁股坐在老秀才的椅子上,二郎腿高高的翹在書桌上,一副得得瑟瑟的模樣。
“哎,我的秀才哥哥呀,你知道的,我這人的嘴巴有時候不太緊,就怕被如翠花姐姐嚇得一哆嗦,失言了,這可如何是好呀?唉,愁啊愁……”楚江滿臉愁苦的模樣,學著老朱一般搖頭晃腦,揚在空中的左手不斷搓著手指頭。
在這考上上下廝混了多年的老秀才,何嚐不明白楚江的意思呢。見到如此情形,趕緊把一小塊散銀遞給這個明目張膽勒索錢財的屠夫。
“嗯!嗯!嗯!……”將銀子塞到懷裏的楚江,喉嚨裏發出連續的聲響,左手依舊在那裏像是抽風一般的搓動。
“唉……”老秀才深深的歎了一口氣,忍著肉疼,又遞上了一塊散銀,嘴裏說著:“楚兄呀,這是最後一塊了,實在沒有了……”“嗯!嗯!嗯!……”再次創收的楚江眯著眼睛,根本不理會老秀才的哀求,依舊搓著手指頭。
“唉!”老秀才認倒黴的脫下自己的鞋子,從鞋底掏出一張皺巴巴的銀票,遞給下坡,嘴裏發出陣陣肉疼到極限的聲音:“楚兄弟,這真是最後一點私房錢了,您看,您看……”老秀才可憐巴巴的看著楚江和他手中的春宮畫冊。
“唔,那就差不多了吧。剛才的事,我忘了,徹底忘了~~哈哈哈……”楚江哈哈大笑,抖啊抖的將雙腿從桌上放下,一副理所應當的表情,沒有絲毫的難為情。
“那書、書、書……”老秀才指著畫冊,一臉的不舍,但又不敢明要。
“唉,老秀才,我問你,你這書從哪裏弄來的?”楚江一下子從椅子上蹦了起來,整個人坐在書桌上,一臉興致的問著老秀才。
“唉,不說也罷,不說也罷,實在是有辱斯文,有辱斯文……”老秀才連連擺手,臉上肉痛的表情。
“你有辱個屁,斯文個屁!說!不說我馬上就……你懂得!”楚江實在受夠了老秀才嘴裏“有辱斯文”四個字,每次一聽到就有一種打人的衝動。
“說,說,說,我說還不行嗎?”老秀才一張苦瓜臉,極不情願的說道:“這可是我花了一兩銀子買的!”一兩銀子?五百塊錢!楚江腦袋裏麵算著帳,跳下桌子在地上來回走動,越走越快,都要把老秀才的眼睛給繞花了,但老秀才又不敢上前製止。
能幹!肯定能幹!他娘的,這樣一個狗屁小冊子就能賣到五百塊錢,絕對的低成本,高收入,暴利行業!哈哈哈……天助我也,老子的財運終於到了。
“有木炭沒?”楚江停住了腳步,問著老秀才。
“有!有!有!”老秀才趕緊點頭肯定。
“去,給我拿一塊木炭來,順便拿一把小刀!”楚江吩咐道。
“好好好!”把柄在人家手裏攥著呢,自己還能說個啥?老秀才很識相的、屁顛屁顛的把楚江要的東西拿了過來。
“嘩啦”一聲,一桌子的書被楚江以袖子掃在了地上,看的老秀才一陣心疼,趕緊上前收拾。
“收拾個屁,給楚兄弟鋪白紙!”楚江朝老秀才眼睛一瞪,非常不滿他的小家子氣行為。
“成成成!”老秀才咂咂嘴巴,壓製住心中的不滿,眼睛老大會才從地上那些可以蹦出美人、黃金、糧食的書籍上挪開,把白紙鋪上。
雖然他對楚江的行為相當譴責,可他還真怕惹了楚江生氣,把這事捅到家裏的母老虎那裏。要知道,近些日子,楚江可是母老虎身邊的紅人呀,連自己都招惹不起。
白紙鋪好了,楚江也把木炭削成了細條狀,不理老秀才,任由他在那裏收拾著書籍,自己悶頭在紙上寫寫畫畫。
抱著書坐在對麵門旁椅子上的老秀才,也不知道楚江發什麽神經,任由這個失心瘋患者自己折騰去。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了,直到老秀才覺得自己的屁股蛋子都被椅麵磨得有些不舒服。
“哈哈哈!成了!”忽然間,楚江爆出一聲大笑,將木炭條一仍,看著白紙滿意的點點頭。
什麽成了?老秀才滿臉的好奇。
“老秀才,來來來,看看楚兄弟的風格怎麽樣!”楚江揮手叫過老秀才。
老秀才疑惑的走到書桌跟前,眼睛往白紙上一掃,頓時就被牢牢吸附了上去,怎麽都挪不開窩了。他的臉上泛出不可置信的狂喜之色,嘴角的口水都止不住的下流。
展現在他眼前的,是一幅幅美輪美奐的美女。不光是美女,還是勝似春宮畫冊,讓人一看就情不自禁的美女。
“嘿嘿……老秀才,怎麽樣?”楚江笑嗬嗬的問著老秀才,揉了揉有些發酸的手指。心裏感觸著:還好從前學過幾年素描,幸好沒有丟下。感謝我的素描老師,感謝波老師,感謝蒼老師,感謝小澤老師“這、這、這真是你畫的?”老秀才頭也不轉的問著楚江,語氣中充滿景仰。
“這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嗎?”楚江狠狠給了老秀才一個白眼,繼續說道:“我這畫的是人體藝術,哪是你那下三流的東西可比的?這叫藝術,是具備很高欣賞層次的人體藝術!”“多、多、多少錢,我買!我買!”老秀才一臉的激動。
“你出多少錢?”楚江歪著腦袋問著老秀才。
“一兩,啊不,二兩,不不不,三兩,三兩!”老秀才看到楚江一副無所謂的表情,以為對方對這個價格不滿意,趕緊加價。
“嘿嘿嘿~~還差點東西,我說,你寫!”楚江挑著眉毛,邪惡的笑著。
“好!”老秀才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用激動的有些顫抖的手,抓起毛筆,等待楚江。
隨著楚江的嘴巴一張一合,一串串聽了就讓人熱血上湧的段子,被老秀才寫到了圖片旁邊。滿臉漲紅的老秀才,額頭的皺紋都舒展開了,青春的不是一般。
“嘿嘿嘿……看看現在能值多少錢?”楚江抿了一口茶水,笑眯眯的問著老秀才。
“無、無、無價,最、最、最少十兩,十兩!”老秀才滿臉通紅的用自己的雙手比劃著,但瞬間又耷拉著腦袋。
“可我買不起啊!”老秀才示意自己根本沒有那麽多錢。
“咦,瞧不起兄弟是不?什麽錢不錢的,兄弟之間談錢多傷感情啊,對不對?”楚江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狠狠的把老秀才批了一番。那模樣,仿佛他就是正義的化身、道德的典範,全然忘記了方才自己是如何勒索老秀才私房錢的事實。
“楚兄弟說的是,楚兄弟說的是,小生慚愧,小生慚愧……”老秀才激動的搓著手,要將那副圖文並茂的畫收到自己的懷裏。
“話還沒說完呢,著什麽急?”楚江臉一仰,又開始批評老秀才。
“是,是,是!”老秀才趕緊停止了動作,乖的像個小學生一般,等著楚江發話。
“咱們大燕朝有沒有印刷機,就是唰的一下,一張畫,變兩張的那種?”楚江這個時候想起了最重要的問題,沒有印刷機,一切都是空談,光靠他手工的話,那還不累死他。
“這個有,就是價錢比較貴一點。”老秀才點頭說道。
“價錢不是問題!不是還有你嗎?”楚江拍拍老朱的肩膀,一臉的意味深長。
“可、可、可”老秀才囁喏著。
“可、可、可、可你結巴啊,給你指一條發財的路,幹不幹!”楚江實在受不了這個滿腦子腐朽的老秀才,直接把話挑明了。
這一下老秀才算是徹底明白了過來,感情是打這賣畫的主意呀。
“我九你一,你都是白賺的,幹不幹?”楚江直接把分成的話都撂了出來。
“幹!幹!”有這天大的好事,不幹的是豬。老秀才滿臉掩飾不住的激動,滿口應承下來。楚兄弟是好人,天大的好人!一成聽起來不多,但算下來就多了。十兩銀子抽一兩,一百兩就是十兩……這燕都城內何止十人百人來買這如此精美的天人之作呀,別說十兩了,就這高層次的人體藝術畫冊,二十兩也有人搶著去買。
你這個天天騎著我的臭婆娘,不是說我不會賺錢嗎?爺告訴你,我馬上就要發財了!哼!老秀才滿腦子想著有錢後翻身做主的生活。
“別在那**夢了,過來,我跟你說怎麽做!”楚江一臉頭疼的看著犯花癡的老秀才,把他吆喝過來。
“楚兄弟,我來了,我來了!”老秀才徹底把楚江當成了自己的衣食父母,楚兄弟說啥就是啥。
緊接著,兩個人開始嘀嘀咕咕的謀劃起來。一個說,一個不住的點頭聽著。
待一切都交代完畢,楚江懶懶的伸了一個懶腰,一臉燦爛的笑著:“嘿嘿嘿……宣揚人體藝術,楚兄弟也算是文化人!”三天後,一切都準備妥當的楚江與老秀才兩人,好好的洗了個澡,穿上特地置辦的一身光鮮行頭,昂首闊步的向燕京城西的天香樓走去。
天香樓可謂是燕京皇城內上得了檔次的一家青樓,每日總有大批尋歡之士再次流連忘返,大把大把的銀錢拋灑在內。
何謂青樓?簡單來說,青樓就是妓院,也就是現在所謂的紅燈區之類的東西。隻不過那個時候的青樓,是合法的存在,充實娛樂節目的同時,也為國家大大增加了稅收。
青樓鶯聲為誰啼?這青樓之地也有它的重要客源,那就是少量的富商以及大多數的讀書人。富商暫且不提,單單說這個讀書人。
讀書人也就是常掛在嘴邊的所謂仕子。當時的仕子,不在少數,地位也很高,他們過往青樓,口袋裏總是揣著銀子與詩稿。
銀子和詩稿,這兩樣當然是好東西,是青樓大院最好的通行證。對妓院的老板來說,有銀子的就是大爺,是活菩薩,故而其熱情如冬天的一把火,恨不得將南極的冰雪都融化。
而對青樓的妓女來說,她們多數是文學愛好者,因而麵對滿腹詩文、錦繡文章的才子,不時的秋波暗送,做做佳人會才子的美夢。所謂“鴇兒愛鈔,姐兒愛俏”,就是由此而來,成為青樓千古不變的真理。
所以這青樓煙花之地,一直得到讀書人的青睞。一方麵能夠減輕他們在科考落榜之後的痛苦;另一方麵能夠讓他們進行炫耀。要知道,在那個時候,向鍾情的妓女寫個情詩,那是被人津津樂道的一件風雅之事。
黃金白璧買歌笑,一醉累月輕王侯。這種境界,非讀書人不得達到。
此時的楚江與老秀才就站在這天香樓的大門前,望著來來往往的讀書人以及紅光滿麵的商賈。
“棒!棒!棒!”楚江一身仕子裝扮,弄了一把山水折扇。用折扇敲著自己的手掌,嘴裏發出讚美之聲。
三層小樓,占地麵積極大,在這晚上的燈火照耀下,天香樓顯得富麗堂皇。如果不是先入為主的觀念還在,指不定把這當成一家豪華賓館。隻是裏麵不斷傳來的琴瑟之聲和鶯鶯燕燕的聲音,總是透出一股子濃濃的曖昧氣息。
“楚兄弟,這就是天香樓了,想當年我還在這裏麵認識一個紅牌姑娘,端的是妙不可言啊,嘿嘿……”很明顯,老秀才當年也是情場高手,混在煙花之地賣弄**的事也沒有少幹。
“唉,難怪你這個老秀才至今也未能考取上功名啊,原來竟專幹鑽這勾欄的勾當了。”楚江搖頭擺腦的一邊瞧著他從未見識過的妓院,一邊數落著老秀才,把老秀才說的一陣老臉通紅。
“GO!”楚江打了個響指,吆喝老秀才跟著上。
“狗?沒有狗啊?”老秀才聽到雷歌說話,一臉的疑惑,往四周看了半天,還是沒有看到狗。
“不是狗,是GO!”楚江自顧自往天香樓裏走去。
“沒有狗……”老秀才再次巡視了周圍一遍,除了看到小貓兩三隻,愣是沒瞧見狗。
唉,楚兄弟的失心瘋病越來越厲害了,都把貓當成狗了……老秀才暗自搖頭嘀咕著,向楚江投去同情的目光。
“哎呦,我還以為是誰來了呢,原來是公子來了,快快裏麵請,這一次是來找春香姑娘呢,還是來找夏荷姑娘呢?公子可是有一陣子沒來了,都叫人好生想念……”楚江剛剛走進門,就感覺一陣說不出舒坦的香風迎麵吹來。緊接著,一個性感嫵媚的女人就親熱的迎了上來,嘴上說著,眉目間含著職業性的春色。那模樣,就像熱情的沙漠一般,要將人融化在那眼波的春意當中,仿佛遇見小情郎似地。
咦?難道她跟我很熟?不對吧,好像不是很熟吧?楚江心裏暗暗欽佩這個女人的自來熟,臉上露出曖昧的笑。不用說,這個肯定就是老鴇了,娘的,一張嘴還真厲害,說的什麽春香、夏荷之類的,老子可一個都不認識。
“嘿嘿,這不是來了麽,其實呀,我這主要是想媽媽你了,那些小毛丫頭有什麽好的,你說對不,嘿嘿嘿……”雷歌嘴裏笑著,故作瀟灑的將折扇張開,將香風朝自己的鼻尖用勁扇了幾下,這才細細打量這個老鴇。
這一打量,楚江不由自主的在心裏開始讚美了。話說這個老鴇的確稱得上是絕對的美女,並且還是那種熟透了的美女,她的臉頰隻是淡淡施了點妝,將整個令人怦然心動的素顏展現出來,一點都不像他接受古裝電視劇教育中,那些尖酸刻薄、臉上塗滿厚厚脂粉的老鴇負麵形象。這個老鴇竟然能夠給人一種忽略其身份的感覺,並且還擁有能夠讓男人爆發出原始衝動的魔鬼氣質。
“公子可別取笑了,奴家都已經人老珠黃了,哪還能跟那些大姑娘相比……”老鴇掛著職業性的笑,向楚江貼了過來。
以她閱人無數的火眼金睛來看,這個麵前的年輕讀書人,絕對是個有錢的角,於是就更顯得熱絡了。
殊不知,楚江是個徹頭徹底的窮光蛋,隻不過他身板和氣質,讓他即便穿著乞丐服也不像是乞丐,起碼也得是乞丐中的王者。
“其實呀,整個天香樓,我還就是看姐姐最好看,嘖嘖,那種成熟嫵媚的韻味,怎可能是青澀的小毛桃所能比擬的呢?”楚江一臉認真的恭維這個老鴇,左手也不閑著,順著對方貼過來之際,狠狠的占了一把便宜。
有便宜不占王八蛋,何況是貼上來的呢。對於這樣的精品熟女,楚江是寧可錯殺一萬,也不肯放過一個。
“吃吃吃……公子壞死了”被占了便宜的老鴇一扭身,從楚江身邊不著痕跡的退開,麵上的春意更濃了,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楚江。
可是這個時候,楚江卻感覺這雙春意盎然的美目當中,竟然隱藏了絲絲的落寞之情。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轉念一想:大概是自己的錯覺吧。
搖搖腦袋,楚江將這捕捉到得東西丟在腦後,不在深究。
“賈富貴,賈公子邀我前來的,煩勞姐姐給帶個路?”楚江的左手變戲法一般的掏出一兩碎銀子,在老鴇的麵前晃了一下。
沒有逛過窯子,也見過逛窯子的楚江知道,這樣的地方就得拿錢開道,隻要掏出足夠的錢,哪怕是讓對方喊你爺爺都成。
“公子實在是太見外了”老鴇膩膩的聲音傳來,聽的楚江渾身舒坦,說不盡的享受。心裏想:還是有錢好呀,有錢就能使無數美女競折腰呀!沒看見老鴇有什麽動作,就重新飄到楚江身邊,將那銀子從他手上取了下來,用比楚江還要麻利的手法,將銀子不知道藏哪裏去了。
“原來是富貴少爺的朋友啊,公子這邊請~~”收了銀子的老鴇更加熱情,輕扭腰身引領楚江向二樓走去。
“楚兄弟,楚兄弟!”一直被晾在一邊的老秀才,在後麵輕輕呼喚楚江,惹得正愜意嗅著老鴇身體香味的楚江一陣惱火。
他壓根就沒打算搭理老秀才,可架不住老秀才鬼頭鬼腦的再次叫他,這才沒好氣的轉過身瞪著老秀才,那架勢老秀才瞧得分明: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怕是有他好瞧。
“楚兄弟,借一步說話。”老秀才瞟了一眼風姿卓絕的老鴇一眼,拉著楚江走開兩步。
“有話就說,有屁就放!”楚江老大的不高興,轉過臉朝老鴇露出歉意的微笑。
老鴇不以為意的向楚江同樣報以微笑,隻是這一笑與方才職業性的笑容大不相同,有種霧開雲散的感覺。原因隻是因為這一笑沒有做作的成分在內,充滿相當的內涵以及落落大方。
“楚兄弟,這個老鴇不簡單呀!”老秀才貼著楚江的耳根,輕輕的說著,眼睛再次瞟向老鴇的後背。
“肯定不簡單了,有本事你混上個老鴇看看?無聊!”楚江白了一眼老秀才,欲要轉身。
“左相,左相,她是左相之女,當年的天下第一才女沈瀾馨!”老秀才看楚江欲走,聲音不覺有些放大。
已經轉過半邊身體的楚江,發現老鴇的身體明顯的一震。
“你是說她是被右相迫害致死,左相沈顧惜的女兒?哈哈哈……少跟我胡扯。”楚江仿佛聽到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堂堂左相之女怎能在此做老鴇呢?當年的左相沈顧惜遭到右相迫害,被數十項大逆不道之罪加於一身,收進天牢,後淩遲處死。九族之內,男性全部腰斬,女性或為奴為婢,或送入青樓充為官妓。
至於沈瀾馨,這個名字在當年可是名震京都,多少有真才實學的學子都被她以一個女流之輩比了下去。最為風光一時的是,她憑借一己之才,與國子監一幫風流名仕鬥了個不分輸贏。是天下讀書人公認的才女,並且當時就有天下名士言道:天下之才,半壁兒郎,半壁相女。
隻是在左相死後,曾經名動天下的才女也就不知所蹤了。
“唉,楚兄弟,這是真的,當年元宵節的詩會上我有幸見到沈姑娘一麵,至今無法忘懷,又怎麽可能認錯呢?唉……”老秀才一臉的痛惜的搖搖頭,又看了眼轉過身的沈瀾馨,深深歎了口氣。
看到老秀才根本不是在開玩笑,楚江深深吸了一口氣:左相,才女,老鴇?!他怎麽都不敢將這幾個詞語聯係在一起,難怪當時自己會從淪為老鴇的沈瀾馨眼中,捕捉到那麽一絲落寞,原來這真的不是幻覺。
試想一下,從一個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女,一下子變成了汙穢勾欄裏的妓女,如此的天差地別,實在讓人疑為做夢。那麽擁有落寞的神情,那是再正常不過了。這樣的大起大落,並不是任誰都能承受得了的。
楚江再次向沈瀾馨望去的時候,眼中充滿了憐惜和敬重。憐惜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在滿族抄斬過後的風雨飄搖;敬重這樣一個曾經的燕朝才女,雖深陷火坑,卻依舊頑強存活的女子。
通常在那個時代,一旦一些官員被滿門抄斬,那麽那些被送往勾欄之中充當官妓的女眷,都會選擇自殺。那樣的羞辱,不是一個被封建主義思想充斥的弱女子可以忍受的。